说“忠”这个字落到人名上,几百年翻书翻到手酸,跑不掉他,名字摆在前排,干净到贪的人躲,直到帝王不安心,他保了北京,扶住了明朝,没护住自己,刀落地那刻,拿刀办案的人都没抬头看,街口巷尾的人跪成一片,宫里那位孙太后气得不吃不喝,水杯放着都不碰,这是1457年的事,不是戏本子,不是评书场上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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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出身,书卷气一直在身上,读书快,脑子活,心里装了一个念头,做人要像文天祥那样,把命放在国前面,把良心留在身后,中了进士进朝堂,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走到兵部尚书的位置,家里门口常有人提着盒子等,手一摆,“满袖清风”,四个字挡人也挡事,这四个字后来跟着他一辈子,也跟着他上刑场,不贪在那年月,不算护身符,反倒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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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走后,年纪小的朱祁镇坐在龙椅上,殿里那个太监王振说话更响,大臣想往上挪,箱子先往他屋里挪,官不是读书人读出来的,成了送礼人送出来的,于谦这类人,袖子里只有风,拿什么去塞,他那句“满袖清风”,其实摆明了态度,不跪,朝廷这摊子,跪得早的人活得久,这样的路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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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的也先南下,兵马卷着沙子过来,朱祁镇听着鼓噪,心里装着立功,御驾一动,二十万往外推,队伍拉得老长,旌旗多,号角响,行伍乱,营盘像散开的小摊,阵形没定,瓦剌的人看一眼就懂,几回合下来,大军散了,皇帝在阵中落了手,这是土木堡之变,朝堂像掉地上的铜盆,砰的一声,皇帝不在,兵也没了,北京城前面风声紧,哭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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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者,斩”,冷冰冰落在地上,屋里人都不动了,话硬,路对,京城一挪,大局就散,南宋的影子摆在那儿,不用多讲,他把图纸摊开,城墙修,粮草筹,新兵按里甲编,老弱握上了刀枪,自己踩着城砖巡,弓箭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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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话不多,手里活多,也先带着兵围上来,鼓擂了多日,城门纹丝不动,箭楼上火光一串串,瓦剌人站在壕外犯嘀咕,说城里不是都老人小孩吗,手一摸盔沿,后退,转向,风从北边刮过来,北京保住了,明朝那口气被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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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看着面子,谁叫他丢了兵丢了身位,心里那口气堵着,得有人担着,挡在前面的,就是当初主张立郕王那位,于谦把城稳住,把位子按住,旧主回来,脸上不好看,机会在等,时辰一到,夺门之变一响,旧帝复位,钟还没停,于谦的命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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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名的人里有徐有贞,也有石亨,名字念出来心里发凉,石亨当年是谁举荐出来扛大旗的,于谦一手抬的,战时同袍,案上对坐,恩情翻过去就没了,堂里审,灯火亮,他不吵不辩,不写申诉,不递条子,嘴里就一句话,“我死无怨”,从那刻起,他把自己放到了史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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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人跟着,眼睛里都是水,有人喊了句“杀错人”,风把声音吹开又合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眼神清,没留话,留不留都一样,“满袖清风”早挂在他身上,孙太后听信儿,气急,责儿子不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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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桌上的饭不动,水也不喝,身子拖垮了,抄家的队伍到了他门口,箱子打开,书本翻出来几叠,衣服两三件,值钱的就那件蟒袍和一把宝剑,都是皇帝赏下的,摆在柜里没动过,屋里的人不多言,眼圈红了,一个被判“通敌谋反”的家,连像样的银子都没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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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宪宗坐稳,平反的诏书压着大印发下去,他成了肃愍公,谥号忠肃,书院里立祠,香火一柱一柱续,学子把他的诗写在墙上,讲课先生点名,他跟文天祥排在一行,旗子插在风里,飘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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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里会算的人多,肯把身子往前一挡的人少,架子倒的时候,能撑住的常常是这批,他清楚自己在赌,赌这个国家会记得,命输了,名字赢了,徐有贞的结局写在档案里,革去身份为民,石亨的路走到刀光里,刀起刀落,报应不急不缓,走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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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护住了北京,倒在自家法场,敌手拍手过,后人摇头叹气过,他没有把家门的荣耀往下传,留了一首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有人拿他去对岳飞,说像,一边是边军折冲,一边是城上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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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死在权争,于谦定罪来自皇权,他把身子打理得很干净,干净到连对手都挑不出东西,一个地方真正的底气,不在漂亮话,在这些不改初衷的人身上,于谦走了五百多年,讲起“忠”“清”“气节”这几个字,他还在,风一吹,袖子里还是那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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