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6年,鸿门宴。
项羽手握四十万大军,刘邦只有十万残兵。范增三番五次使眼色,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需一个手势,刘邦便灰飞烟灭。
但项羽放走了他。
因为刘邦的一句话:"大王起兵,为天下除暴安良,功盖天下。我不过是区区小吏,岂敢与大王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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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顶高帽,让项羽飘飘然放虎归山。
四年后,垓下之围,项羽自刎乌江。
临死前他还在喊:"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他至死都不明白,刘邦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兵马,而是那句"功盖天下"。
《资治通鉴》记载了无数权谋斗争,司马光看透了一个可怕真相:世上最狠的杀人术,不是刀剑,而是赞美。
1. 捧杀个人:赞美是最隐蔽的毒药
唐玄宗天宝年间,李林甫当了十九年宰相。
他有个绝招,专门对付朝中能臣:不是弹劾,而是拼命夸。
户部侍郎杨慎矜办事能干,深得玄宗信任。李林甫见状,每次上朝都当众称赞:"杨侍郎真是朝廷栋梁,臣不及也。"
玄宗一听,觉得李林甫虚怀若谷,更加器重杨慎矜。
杨慎矜飘了。
开始在朝堂上指点江山,言辞间隐隐有"非我不可"之意。李林甫在旁边连连点头:"杨大人所言极是,臣愧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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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玄宗厌烦了杨慎矜的自负,一道圣旨将其贬官。
李林甫的阴毒在于:他用赞美把杨慎矜送上了高位,再用赞美让他摔得粉碎。
《资治通鉴》评价:"林甫险诈,善伺人主意。凡可使人速祸者,则誉之。"
你看,捧杀的本质,是用糖衣包裹的砒霜。
赞美让人膨胀,膨胀导致失态,失态招致灾祸。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受害者甚至还感激施害者的"欣赏"。
2. 捧乱朝纲:虚名如何摧毁权力根基
北宋仁宗朝,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
改革触动既得利益者,反对派群起而攻。但他们不是直接反对,而是换了个法子。
御史中丞王拱辰上书:"范公忧国忘身,可比管仲、诸葛亮。如此贤才,当委以重任,专掌军国大事。"
仁宗大悦,准备让范仲淹独揽大权。
范仲淹的幕僚富弼急了:"相公万万不可!这是捧杀啊。"
果然,圣旨一下,朝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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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嫉妒:"凭什么他一人说了算?"地方官员抵制:"政令朝令夕改,如何施行?"连支持新政的人都犹豫:"权力太集中,会不会变成独裁?"
不到一年,新政夭折,范仲淹被贬边疆。
王拱辰在背后笑了。
《资治通鉴》载:"凡欲陷人者,必先扬之,使其处众矢之的。"
你看,捧杀的第二层境界,是把人捧成众矢之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一个人被捧得太高,他就不再是"有功之臣",而变成了"危险分子"。所有人的不安全感都会指向他,他越想做事,死得越快。
3. 捧亡国家:虚荣如何葬送江山
明万历年间,辽东边患日急。
朝中有识之士建议练兵、修城、储粮,但首辅申时行力排众议:"我大明国富民强,区区建州女真,何足挂齿?"
他在奏折中大谈"天朝威仪""四海宾服""万国来朝"。
万历帝听得心花怒放,觉得大明盛世无双,不必为边患操心。
大臣们纷纷迎合,歌功颂德的奏折堆满宫门。谁要是提"危机",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边关求援的奏报,被当成"危言耸听"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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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
再四十年,崇祯帝吊死煤山。
临死前他哭喊:"诸臣误我。"
可那些"诸臣",当年个个都在高喊"大明万年"。
《资治通鉴》记:"骄兵必败,骄国必亡。而使之骄者,莫如谀。"
你看,捧杀的最高境界,是让整个集体陶醉在虚名中,直到毁灭降临。
当所有人都在说"我们很强"的时候,没人敢说"其实我们很危险"。虚荣成了集体麻醉剂,赞美变成了慢性毒药。
清醒者的自救指南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用一千多年的历史告诉我们:捧杀之所以有效,是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赞美太舒服了,舒服到让人失去警惕。
那些在历史上笑到最后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对赞美保持警惕。
唐太宗听到群臣歌功颂德,立刻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们只会说好话,是要我当昏君吗?"
他专门设"起居郎",记录皇帝言行,随时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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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每次打胜仗,朝廷封赏,他都主动上奏:"臣德薄能鲜,偶有小胜,实属僚属用命、兵勇奋战之功,非臣一人之力。"
他深知:"居高位者,最怕听不见真话。"
在这个人人都会说好话的世界里,真正的智者懂得:别人的赞美是糖,自己的清醒才是盐。
糖吃多了会坏牙,盐虽然苦涩,却能保命。
当有人拼命夸你时,不妨问自己三个问题:
他为什么夸我?他想让我做什么?如果我信了,会发生什么?
能问出这三个问题的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他们懂得,这世上最贵的清醒,就是看穿赞美背后的陷阱。
记住司马光那句话:"谀言易入,直言难闻。闻谀而喜者,祸之阶;闻直而怒者,亡之道。"
真正的高手,既不被赞美冲昏头脑,也不被批评击垮信心。
他们永远清醒,永远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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