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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出差后,家里水费反涨200元,我没吭声,悄悄在家里装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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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水费单是傍晚塞进门缝里的,一张薄薄的、边缘有些卷曲的纸,像一只疲惫的蝴蝶,落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我正弯腰换鞋,准备去买菜,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它。拿起来一看,心就那么“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上面的数字,鲜红,刺眼。三百二十块。

我捏着那张纸,站在门口,半天没动弹。我们家,就我和老赵两个人,平时一个月的水费,撑死了一百出头。老赵,赵卫国,我的丈夫,是个高级水暖工,对家里的水管龙头,比对自己的血管还熟悉。哪个地方有丁点儿跑冒滴漏,他听声儿都能听出来。

可他已经出差快一个月了。

他说去邻省一个大项目做技术指导,工期紧,回不来。这一个月,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一个退休在家的中年女人,不开火仓,不做大灶,怎么能用出三百多块钱的水费?

我把单子翻来覆去地看,上面的户主、地址,都清清楚楚,是我家,赵卫国。

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湿棉花,堵得慌,又沉又冷。

我没给他打电话。卫国那个人,是个闷葫芦,你问一句,他答一句,从来不多说。他要是心里有事,你拿钳子都撬不开他的嘴。我更不想在他忙工作的时候,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去烦他。

可这事,它不像鸡毛蒜皮。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地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勾勒出安静的轮廓。卫国不在,身边空落落的,连床都显得大了许多。

我想起他临走前那个晚上,我给他收拾行李,他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我说少抽点,对嗓子不好。他嗯了一声,把烟摁灭了,可过一会儿,又点上了一根。

他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像是藏着化不开的愁绪。

我当时以为,他是愁工作上的事。他们这行,年纪越大,越怕被年轻人顶下去。手艺再好,也得跟着新设备、新材料跑。

现在想来,那疙瘩里,藏着的或许是别的东西。

第二天,我把家里所有的水龙头、马桶、热水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一处漏水。我又趴在厨房和卫生间的地上,耳朵贴着冰凉的瓷砖,听了半天,只有楼下小孩的哭闹声,顺着管道隐约传上来。

一切正常。

那这多出来的二百块钱水费,是从哪儿来的?像鬼魅一样,无中生有。

一个荒唐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像毒蘑菇,在心里阴暗的角落里,迅速撑开了伞。

会不会……是家里来了别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摇摇头,想把它甩出去。不可能。卫国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从二十岁出头,在纺织厂当学徒的时候认识,到现在快三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闭着眼睛都能描出来。踏实,本分,甚至有点木讷。他的世界里,除了水管、阀门,就是我。

可那张水费单,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有些事,正在我的认知之外发生。

我没再犹豫。

过了两天,我借口说要去妹妹家住几天,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临走前,我从网上买的一个小东西,到了。一个伪装成路由器的小小的监控摄像头,我把它装在了客厅电视柜的角落里,正对着大门和卫生间的方向。

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我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在偷窥自己的生活。心里有个声音在骂我,林岚,你疯了,你怎么能不信他?

可另一个声音却冷冷地说,你得弄明白,那二百块钱,到底是怎么流走的。

锁上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突然觉得,它变得有些陌生了。

第一章 一张失常的水费单

我在妹妹林芳家住了三天。

这三天,我过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手机几乎是攥在手里的,隔一会儿就点开那个监控APP看一眼。

屏幕上,永远是那个熟悉的客厅。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斑缓缓地移动,像一只沉默的钟。

一切都静悄悄的。

林芳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我:“姐,你这是怎么了?跟姐夫吵架了?”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就是一个人在家待着闷得慌。”

“那你就在我这儿多住几天。”林芳热情地说,“正好帮我看看孩子。”

我应付着,心里却像长了草。那个小小的摄像头,像一只眼睛,替我盯着我的家,也像一只钩子,把我的魂儿都勾在了那里。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或许就是水表出了问题,或者抄表员抄错了。等卫国回来,让他去水务公司问问,不就清楚了。我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像个抓奸的怨妇。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羞愧。我甚至想立刻回家,把那个摄像头拆下来,扔得远远的。

可到了第三天晚上,事情起了变化。

我照例在睡前点开APP,准备看最后一眼。画面里依旧是那个被夜色笼罩的客厅,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就在我准备关掉的时候,画面里,大门的门锁,轻微地响了一下。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见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门又被轻轻地带上了。

是卫国。

虽然光线很暗,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微胖、敦实的身影。

他不是说在邻省出差吗?怎么会半夜三更地摸回家?

我的呼吸都停滞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他没有开灯,熟门熟路地摸到鞋柜,换了鞋。然后,他没有进卧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紧接着,卫生间的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光亮。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

哗哗的水声。

那声音,通过手机的麦克风传过来,有些失真,但清晰可辨。是花洒的声音,时大时小,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说话声。

他在洗澡?

大半夜的,他从哪里回来,一身疲惫,连家里的灯都不敢开,就为了回来洗个澡?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无数个可怕的猜测,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我淹没。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那个“出差”,只是一个幌子?他每天晚上都回那个女人的住处,只是偶尔,才会像做贼一样,潜回我们自己的家?

所以家里才会有那么高的水费。因为用水的,不止我一个。

我的手脚冰凉,浑身都在发抖。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三十年的夫妻,我以为我们之间,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虽然平淡,但干净透彻,一眼就能看到底。

我从没想过,这杯水的底下,还藏着这样浑浊的泥沙。

水声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然后,卫生间的灯灭了。卫国的身影,又出现在客厅里。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我给他放在衣柜里的那套灰色运动服。

他没有丝毫停留,走到门口,换上鞋,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门,闪了出去。

门,再次被轻轻关上。

整个客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可我知道,那不是梦。

我瘫坐在床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赵卫国,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我给林芳留了张字条,说家里有点急事,就打车回去了。

我必须回去。我要守着我的家。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二章 墙角的眼睛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潮湿的水汽,混杂着卫国常用的那款硫磺皂的淡淡味道。地上有几处没干透的水渍,垃圾桶里,扔着一小块用过的香皂头。

一切都证明,昨晚发生的事,不是幻觉。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家。阳光依旧明亮,家具依旧整洁,可在我眼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那个被我藏在电视柜角落里的“路由器”,正安静地闪着微弱的蓝光。它像一只冷漠的眼睛,忠实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不带任何感情。

而我,就是那个躲在眼睛背后,窥探真相的可怜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哪里也没去,就守在家里。我假装一切如常,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只是饭菜都只做一人份,吃得也索然无味。

我每天都会和卫国通一个电话,或者发几条微信。

“卫国,在那边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你一个人在家,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很正常。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说不准,项目上事多。快了。”

每一次通话,都像是一场酷刑。我听着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谎话,心里像刀割一样。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能让他听出任何异样。

我甚至还“关心”地问他:“你住的招待所,条件怎么样?洗澡方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说:“还行,都挺方便的。”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监控里的画面,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我像一个追剧的人,每天抱着手机,反复回看。

卫国不是每天都回来。大概隔一两天,他会回来一次,时间总是在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他的行动模式几乎一模一样。悄悄开门,不开灯,换鞋,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然后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一个小时。

他像一个执行精密任务的特工,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如果不是那个摄像头,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有时候,他会带回来一些换下来的脏衣服。那些衣服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污渍,机油,铁锈,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他会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加上洗衣液,设定好静音模式,然后才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衣服也差不多洗好了。他会把湿衣服晾在阳台上,再拿走上次晾干的干净衣服。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计划性。

我看着监控里他忙碌的身影,那个我熟悉了几十年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陌生和孤独。

我的心,从最初的愤怒和背叛感,慢慢地,生出了一丝困惑。

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别人,有了另一个家,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地跑回来洗澡换衣服?那个女人,连个洗澡的地方都不能提供给他吗?

而且,他每次回来,从不在家里多待一分钟。卧室的门,他一次都没有推开过。他甚至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喝口水。

这个家,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个功能性的中转站,一个可以让他洗去疲惫和污垢,然后重新投入到另一个生活里的驿站。

这种认知,比发现他出轨更让我难受。

这个我们共同经营了半辈子的家,对他来说,难道就只剩下这点用处了吗?

一天晚上,他又回来了。

这次,他好像特别累。换鞋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扶着鞋柜才站稳。他没有立刻去卫生间,而是在黑暗中,慢慢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我把手机的音量开到最大,只能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抬起手,捂住了脸。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从他微微耸动的肩膀里,透出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和压力。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就软了。

所有的愤怒、猜忌、怨恨,仿佛都在他那个无声的动作里,被击得粉碎。

我认识的赵卫国,是个天塌下来都能自己扛着的男人。当年工厂改制,我们双双下岗,最难的时候,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他出去蹬三轮,给人扛水泥,一天下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回到家,在我面前,也从来没喊过一声苦。

他只会说:“林岚,没事,有我呢。”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把他压垮成这样?让他连在我面前伪装一下力气的都没有了?

我看着屏幕里他孤独的剪影,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因为心疼。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那二百块钱的水费,背后藏着的,或许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他独自承担着,却不愿让我知道的巨大秘密。

第三章 夜半的水声

我决定不再躲在妹妹家了。

第二天,我就搬了回来。我要守在这个家里,用我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那个冰冷的摄像头,去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我没有拆掉那个“路由器”,它依然是我最后的底牌。

我像往常一样生活,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份计划。

卫国通常是深夜回来,我决定装睡。我要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晚上,我特意睡得很早,但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十二点左右,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插进锁孔的、极其细微的转动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熟睡的样子。

门开了,又轻轻关上。我能感觉到客厅里的空气有了流动。

脚步声很轻,是卫国常穿的那双软底拖鞋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客厅里一片漆黑。

我听到他在鞋柜那里窸窸窣窣地换鞋,然后,脚步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和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是卫生间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哗哗的水声。

我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卧室的门没有关严,我能看到卫生间门缝里透出的那道昏黄的光线,像一把利刃,把客厅的黑暗切割开来。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所有的感官都像雷达一样张开着。

水声持续着,我能分辨出,那是花洒冲刷身体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似乎是强忍着疼痛的闷哼。

他在哼什么?是哪里受伤了吗?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水声停了。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是他。

他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看到他正费力地用毛巾擦拭着后背。

他的动作很别扭,左胳膊似乎抬不起来。

然后,他走到了客厅的穿衣镜前。

他转过身,背对着镜子,侧着头,似乎在看自己后背上的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把身子挪了挪,从门缝里,我看到了镜子里他的背影。

只一眼,我的眼泪就涌了上来。

他的整个后背,从肩膀到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青紫色的淤青,有已经结痂的划伤,还有几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的、发红的燎泡。

那些伤,新旧交替,层层叠叠,像一幅触目惊心的地图,画在他那宽厚而沉默的脊梁上。

难怪他每次洗澡都要那么久,难怪我能听到他压抑的呻కి。那些伤口,沾了热水,该有多疼啊。

他到底去干了什么?什么样的工作,能把他伤成这样?

他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那是一管我没见过的药膏,他挤在手指上,费力地往后背上够。因为左胳膊不方便,很多地方都涂不到,他只能龇牙咧嘴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那个在外面独当一面、在单位里受人尊敬的高级技工赵卫国,此刻,在自己家的镜子前,像个笨拙又无助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揉搓着,又酸又疼。

这个傻子,这个笨蛋!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吗?

我多想冲出去,从他手里拿过药膏,替他把药涂好。我多想抱着他,问问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我不能。

我知道他的脾气。他是个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如果我此刻冲出去,戳破了他辛苦维持的谎言,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我只能咬着牙,把所有的心疼和眼泪,都咽回肚子里。

他上好药,穿上我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然后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设定好程序。做完这一切,他走到阳台,收下晾干的衣服,叠好,放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临走前,他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直接去门口,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卧室门口。

他站在那里,透过门缝,朝里面望了很久。

夜很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那道混杂着疲惫、愧疚和眷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以为我睡着了。

他就那么站着,站了足足有两三分钟。

然后,我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充满了无奈和歉意。

他转身,离开了。

门锁再次发出轻微的响动,一切又归于沉寂。

我再也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失声痛哭。

赵卫国,我的丈夫,他没有背叛我,也没有背叛这个家。

他只是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笨拙而固执的方式,在独自承担着什么。

而我,差一点就误会了他。

第四章 笨拙的学徒

从那天晚上之后,我的心境完全变了。

我不再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提防的嫌疑人,而是当成一个需要我默默守护的、受伤的家人。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为他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回来要洗澡换药,就把家里那瓶快用完的碘伏换了新的,旁边还放上了干净的棉签和纱布。我把他的浴巾和换洗的内衣,都放在卫生间最顺手的地方。

我会在冰箱里,常备一些他爱吃的熟食和牛奶,放在最显眼的一层。我想,他深夜回来,一定是又累又饿的。

我甚至开始研究那些活血化瘀的食疗方子。每天煲汤,自己喝一半,另一半用保温桶装好,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旁边贴一张纸条:“老公,给你留的汤,记得喝。”

我当然知道,他半夜回来,行色匆匆,根本不可能喝。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个家里,我一直在等他,关心他。

而那个摄像头,对我来说,意义也变了。

它不再是监视的工具,而成了我了解他、关心他的唯一窗口。

通过监控,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情况。

他不是一个人。

有几次,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个子很高,但很瘦,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

卫国对他很严厉。

“进来,动作轻点,别吵醒你嫂子。”他总是压低声音,这样训斥那个年轻人。

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总是点头哈腰,一脸的紧张和愧疚。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进屋,然后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关着,但我能通过手机听到里面的声音。大部分时间,都是卫国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很严厉。

“你看你这个弯头接的,角度不对,水流阻力会变大,时间长了,接口这里最容易藏污纳垢。”

“密封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上之前要先检查有没有毛刺,这么一点小疏忽,以后就是大麻烦!”

“手要稳!我们这行,靠的就是一双手。手不稳,心就慌,活儿就干不好!”

偶尔,会夹杂着那个年轻人唯唯诺no的回答:“是,师傅。”“我记住了,师傅。”“对不起,师傅,我又搞错了。”

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和金属工具碰撞的叮当声。

我终于明白了。

那多出来的二百块钱水费,就是这么来的。

赵卫国,他根本不是去什么邻省做技术指导。他是在我们自己家的卫生间里,利用深夜的时间,偷偷地教一个徒弟!

他们把我们家的卫生间,当成了一个实习工场。一遍一遍地拆,一遍一遍地装。那些管道、阀门、水龙头,在他们手里,就像是医学院学生练习用的教具。

每一次练习,都要放水测试。这水费,能不高吗?

而卫国身上的伤,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带着这个笨拙的学徒,在外面接一些又脏又累又危险的“私活”时弄的。那些正规的大工地,谁会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只有那些没人愿意干的、修修补补的零活,才轮得到他们。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卫国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想,大概有几个原因。首先,他那该死的自尊心。他肯定觉得,自己一个高级技工,沦落到要去带一个笨徒弟,干些上不了台面的私活,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不想让我知道。

其次,他怕我担心。他身上的伤,他教徒弟的辛苦,他都不想让我看到。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妻子。

最后,他可能是觉得对不起我。占用家里的地方,浪费家里的水电,他心里有愧。所以才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想通了这一切,我心里五味杂陈。

有心疼,有生气,还有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个老赵,真是个犟驴!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摊开来说的?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把家里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我看着监控里,卫国正抓着那个叫小马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用扳手。他的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那个年轻人,虽然笨拙,但眼神里充满了对卫国的尊敬和依赖。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卫国还是个学徒的时候。他的师傅,是个脾气火爆的上海老师傅,对他要求极严。那时候,卫国没少挨骂,也没少偷偷地哭。

他对我说:“林岚,等我以后出师了,要是有徒弟,我一定好好教他。这门手艺,不能断了。”

原来,他一直都记着。

在这个很多人都想挣快钱、不愿意下苦功夫的年代,他还坚守着这种最古老、最朴素的师徒传承。

他教的,不仅仅是拧螺丝、接水管。

他教的,是手艺人的良心和责任。

第五章 丈夫的固执

知道了真相,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接戳穿他?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我推开卫生间的门,指着他和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问:“赵卫国,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以他的脾气,肯定会恼羞成怒。他不会解释,只会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用沉默和我对抗。我们之间,可能会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这个家,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就会被彻底打破。

不行,不能这样。

我必须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一个既能让他放下戒备,又能保全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的方法。

我开始留意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

通过监控,我发现他每次来,都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双肩包,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他很瘦,脸色也不太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有一次,我听到卫国在卫生间里训他:“跟你说了多少次,晚上干活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听听你那肚子叫的,跟打雷一样!我这儿是教你手艺,不是让你来修仙的!”

小马小声地辩解:“师傅,我……我吃了。”

“吃了?你骗鬼呢!给,拿着!”

我看到卫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小马手里。“明天,去买点好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小马推辞着,声音都带了哭腔:“师傅,我不能要您的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这是命令!”卫国的声音,严厉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怀。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又软了。

这个小马,家里条件肯定很不好。而卫国,他不仅仅是在教他手艺,他还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这个孩子的生计。

我突然想起,卫国这个月的工资,一直没交给我。往常,他的工资卡都在我这里,每月一发下来,我就去取出来,留下他的零花钱,剩下的存起来。

可这个月,他说公司财务系统升级,工资要晚点发。

现在看来,这也是个谎言。他的工资,恐怕大部分都贴补给这个徒弟了。

这个傻老赵,他把自己的钱、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精力,甚至自己的身体,都投入到了这件事上。他就像一只固执的工蜂,默默地酿着蜜,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辛苦。

我决定从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身上打开缺口。

我查了一下日历,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卫国跟我说,这个周末他要跟着项目组去一个偏远的工地,信号不好,可能联系不上。

我知道,这又是他的借口。他肯定是要利用周末两天,集中给小马“开小灶”。

我的机会来了。

周六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我没有去买菜,而是去了市里最大的五金机电市场。

我以前在纺织厂当过保全工,对这些机械零件并不陌生。虽然水暖和我那行差得远,但基本的道理是相通的。

我逛了整整一个上午,按照我从网上查到的资料,买了一些质量最好的PPR管、铜制阀门、密封圈和生料带。这些东西,比卫国平时从单位里“顺”回来的那些练习材料,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然后,我又去超市,买了新鲜的排骨、玉米和各种蔬菜。

下午,我回到家,把新买的材料,不着痕痕地放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储物柜里。然后,我就钻进厨房,开始煲汤,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要让他们师徒俩,吃一顿踏踏实实的饱饭。

晚上十点多,我把饭菜都热在锅里,然后回到卧室,关上灯,躺下。

这一次,我没有紧张,也没有心痛。

我的心里,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期待。

就像等待一个晚归的家人。

第六章 一碗热汤面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躺在床上,听着卫国和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听着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听着他们走进卫生间。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我知道,今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没有立刻出去。我在等一个时机。

卫生间里,很快就传来了卫国的咆哮声,虽然他刻意压着,但还是充满了震惊和恼怒。

“这……这是谁买的?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小马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师傅,我不知道啊,我一进来就看到了。”

“你不知道?!”卫国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但又立刻压了下去,“家里就你嫂子一个人,不是你买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师傅,真的不是我……我哪有钱买这么好的材料……”

“别动!这些东西你别碰!贵着呢!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时机到了。

我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慢慢地走出卧室。

我没有开客厅的灯,只是打开了厨房的吸顶灯。温暖的橘色灯光,一下子洒满了半个屋子。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卫国。”我的声音很平静。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门后面,那师徒二人此刻脸上该是怎样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门才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卫国的脸露了出来。他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水,表情僵硬,眼神躲闪,像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岚……岚……你怎么醒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侧身,往里看了一眼。

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正缩在墙角,手里还攥着一把扳手,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

卫生间的地上,摆满了各种工具和管道,一片狼藉。

我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卫国的脸上,然后微微一笑。

“我没睡。汤煲好了,想着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我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脸上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语气依然温和:“嗯,都知道了。”

我没有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也没有提那张水费单和那个摄像头。有些事,看破,但不必说破。给男人留面子,就是给这个家留余地。

“先进来吧。”我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别堵在门口。这孩子,就是你收的徒弟吧?”

卫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我,又看看墙角的小马,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那个小马反应快,他扔下扳手,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颤抖:“嫂……嫂子好!对不起!我们……我们把您家弄乱了……”

“没事。”我看着这个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孩子,心里一阵怜惜,“快别站着了,都饿了吧?我煮了面条,快去洗手,出来吃饭。”

说完,我没再看卫国,转身就进了厨房。

我给他留了台阶,现在,就看他下不下了。

我盛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面,上面卧着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

等我把面端到餐桌上时,他们师徒俩已经拘谨地坐在了桌边。

卫国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小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我把其中一碗面,推到小马面前。

“孩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马抬头,怯生生地看了卫生一眼。

卫国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圈红了。他看着我,声音沙哑:“林岚,我……”

我打断了他。

“什么都别说。先吃饭。”我把另一碗面推到他面前,“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他看着碗里的面,那双布满老茧、沾满油污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然后,这个年近五十、在外面顶天立地的男人,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一颗一颗,砸进了汤碗里。

第七章 手艺人的传承

那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只有吸溜面条和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

小马大概是真的饿坏了,一大碗面,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卫国吃得很慢,像是在咀嚼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卫国想来帮忙,被我拦住了。

“你坐着,我有话问你。”

我把碗放进水槽,擦了擦手,在他们对面坐下。

气氛有些凝重。

我先开口,看着小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马紧张地搓着手,小声回答:“嫂子,我叫马骏。老家是甘肃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妈都在老家种地,还有一个妹妹在上高中。”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点点头,心里大概有数了。这是个从农村出来,想在大城市学一门手艺、改变命运的孩子。

我又转向卫国。

“赵卫国,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卫国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他说,小马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孩子很苦,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在工地上搬了两年砖,没挣到钱,还落下了一身病。他看孩子老实肯学,就动了恻民之心,想带带他,教他一门吃饭的手艺。

“我们单位现在不招学徒工了,都要求有证。他什么都没有,连个小工都进不去。”卫国说,“我想着,我自己带他,等他手艺学出来了,我再托托关系,看能不能给他找个正经活儿干。”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卫国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我……我怕你不同意。家里地方小,又脏又乱的。而且……而且我这个月工资,大部分都给他交了房租,买了工具……我没脸跟你说。”

“没脸?”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赵卫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一个不通情理、只认钱的女人吗?我们结婚快三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着辩解,“我就是……就是觉得,这事儿我自己能扛,不想让你跟着操心。”

“你扛?你看看你那一身的伤!”我指着他,“你要是真在工地上出了什么大事,你让我和这个家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的声音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卫国彻底不说话了。他那张平日里写满倔强的脸,此刻,全是懊悔。

旁边的马骏“噗通”一声,突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

“嫂子!你别怪师傅!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老给师傅添麻烦!师傅身上的伤,都是为了护着我才弄的……”他说着,就哭了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们师徒俩,一个懊悔,一个自责,心里的那点火气,瞬间就散了。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马骏扶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嫂子没有怪你。你师傅这个人,就是一头犟驴,我说的不是你,是他。”

我重新坐下,看着卫国,放缓了语气。

“卫国,家里的活儿,两个人一起扛,才不累。钱,我们少花点,够用就行。地方小,挤挤也能住。你做的是好事,是积德的事,我不但不会反对,我还会支持你。”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准再瞒着我。我是你媳妇,不是外人。”

卫国的眼圈,又红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岚,对不起。”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比什么都重。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终于塌了。

第八章 生活的涟漪

那晚之后,我们家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模式。

赵卫国不再偷偷摸摸了。他光明正大地把马骏带回家,把我们家的卫生间和阳台,变成了他们的“教学基地”。

我也正式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后勤部长”。

每天晚上,等他们回来,桌上总有热好的饭菜。马骏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得惊人,我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没过两个月,他那蜡黄的脸色就红润了起来,人也精神多了。

卫国教手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他骂马骏骂得凶了,我还会出来“护犊子”。

“老赵,你小点声!教徒弟要有耐心,你当年不也这么笨手笨脚过来的?”

卫国被我一说,气势就弱了半截,只能吹胡子瞪眼地嘟囔:“慈母多败儿,你这是要惯坏他!”

马骏就在旁边偷偷地笑。

家里的水费,依旧居高不下。但我再看到那张缴费单时,心里没有了丝毫的疙瘩。那流走的每一滴水,都浇灌着一个年轻人的未来,也滋润着我们这个家的情义。

卫国的“私活”,我也参与了进去。他接的活儿,大多是些老旧小区的改造,环境差,活儿也琐碎。我跟着他去,不为别的,就为在他爬高上低的时候,能在下面帮他扶一下梯子,递一下工具。

有我在,他干活明显小心了很多。马骏也越来越上手,从一开始只能打下手,到后来,一些简单的活儿,他已经能独立完成了。

看着他一天天在进步,卫国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只有手艺人看到自己作品时才会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一天,我们去一个老教授家修水管。活儿干完,老教授看到马骏的帆布工具包已经磨破了好几个洞,就问我:“你们这个小伙子,手挺巧的,就是这工具包不太行啊。”

我笑着说:“这孩子节省,舍不得换。”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我那台 давно不用的缝纫机。当年,我也是纺织厂里有名的技术能手。

晚上,等他们师徒俩睡下,我把缝纫机从储藏室里搬了出来,擦去上面的灰尘。我找了一块最结实的牛仔布,按照卫国工具包的样式,连夜给马骏也做了一个。

我还在包的内侧,用红线,仔仔细细地绣上了三个字——“赵家门”。

第二天早上,我把新工具包递给马骏。

他看着那个崭新、厚实的工具包,特别是看到内侧那三个字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拿着包,转身对着我和卫国,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没有说一句谢谢。

但我们都懂。

那之后,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客厅里,时常能听到他们师徒俩讨论技术的争执声,厨房里,飘着我煲的汤的香气。这个一度变得有些陌生的家,又重新充满了烟火气。

那台伪装成路由器的摄像头,我早就收了起来。它被我放回了原来的盒子里,收在柜子最深处。

它曾经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窥探过我们家的秘密和危机。但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因为,家人之间最好的监控,不是摄像头,而是信任和理解。

秋天的时候,马骏终于考取了初级水暖工的资格证。拿到证书那天,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卫国嘴上说着“这有啥好高兴的,离我差远了”,但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喝了半斤白酒,拉着马骏,说了一晚上的醉话。

生活就像水,看似平淡,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而我们,就在这涟漪中,牵着彼此的手,努力地,把日子过得踏实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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