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特朗普，美国州长来中国“另寻出路”｜京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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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盛顿白宫外景。图/新华社

一种类似“一轨半”的外交关系，似乎正在中美地方政府之间悄然搭建。

据《参考消息》援引彭博社11月7日报道，由于担心失去出口，美国地方官员正通过自己的外交手段来确保进入中国市场。最近几周，包括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在内的各州地方领导人访问了中国，以保住当地就业机会，并维持相互关系。

文章援引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主席肖恩·斯坦的话说，“我们看到各州州长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继续并保护那些与对华出口相关的就业岗位。”他还补充说，预计美国各州将采取更积极的措施来应对这一问题。

再现“美国反对美国”

自4月2日特朗普动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发起关税战后，美国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就重重划下了一道裂痕。

4月23日，加州、纽约州、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康涅狄格州、特拉华州、伊利诺伊州、明尼苏达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俄勒冈州和佛蒙特州等州的总检察长向法院提起诉讼，指控特朗普颠覆宪法秩序，在未经国会批准的情况下强加巨额关税。这件事当时被媒体形容为“美国反对美国”。

与这些州向特朗普政府发起法律战相比，近期美国地方官员纷纷访华，目的就是要搭建能绕过联邦政策限制的贸易关系。本质上，这也是“美国反对美国”的再现，只是更柔性。

事实上，美国地方官员搞“独立自主”也是自救之举。比如，华盛顿州是波音公司的重要制造基地，失去中国市场就等于抽去了该州的航空业。而特朗普政府发动关税战后，中国多家航司暂停接收波音飞机及相关设备，导致多架已造好的波音飞机一度无人接手。对于华盛顿州官员来说，这肯定是很生动的一堂课。

俄勒冈州是另一个例子。几周前，俄勒冈州参议院议长率团访问了多个中国城市。去年，对华农产品、木材等贸易为俄勒冈州提供了3.5万个就业岗位。维护良好的对华关系是很自然的选择。

▲一架正在飞行的美国航空公司飞机。图/新华社

访华不只是谈生意

美国地方官员访华不算新鲜事。2023年10月加州州长纽森来华就曾引人注目。但近期美国地方官员访华仍有其特殊性。

一方面，这次美国州级官员访华，带有维护对华关系的明确目的性。

率团参加中国进博会的华盛顿州商务部长阮卓，是2019年以来该州首位访华的商务部长。他在接受采访时表达得很明确：“国家之间有矛盾，但我们州跟中国的合作能当底子”。他还表示，“我相信局势会平静下来，但当局势平静下来时，提前建立这种伙伴关系将使我们更容易恢复和重建。”

俄勒冈州参议长则强调，州议会已经通过了深化跟中国交流的议案。这也就意味着，美国地方官员访华不只是为了谈生意，而是有了更高的站位。

另一方面，美国地方官员访华，也是对州权的一次明确宣示。或者说，这是对特朗普政府侵蚀州政府权力的一次反击。

特朗普第二次当选美国总统以来，借助关税、治安等议题极大扩张了联邦权，引发了不少蓝州和摇摆州的反弹。近期备受瞩目的纽约市长选举、新泽西州州长选举和弗吉尼亚州州长选举中，共和党连败三局；特朗普施政满意度在2024大选“摇摆州”下降，均反映了这种变化。

再结合明年美国中期选举的背景，或许我们可以预言，美国地方政府所展现出的不惧怕特朗普阴影的能力，或将形成风潮。纽约新市长曼达尼已经开了这个头。

中美需要更多“腻子”

还要看到，尽管美国最高法院已就特朗普“对等关税”召开了听证会，一些分析认为特朗普败诉的可能性大增，但中美关系特别是贸易关系的不确定性未必会减少。

即使美国最高法院判决特朗普无权征收“对等关税”， 美国的总体实际关税率仍高于今年年初。此外，特朗普也有办法继续推行他的关税国策。例如引用122条款、301条款以及338条款等。

此外，美国最高法院不管特朗普征收的汽车、钢铝、家具等行业关税。因此，不确定性始终是悬在美国州政府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尤其是对那些对外贸易活跃度较高的州而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刺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尽可能在州级层面维持与中国的良好关系，是对冲特朗普不确定性的最好办法。

毫无疑问，中美关系极其重要，但同时缝隙也很多。这就意味着，两国需要更多轨道的外交对话当“腻子”，继而填补这些缝隙。

这就是美国地方官员们访华的意义所在。现在的悬念是，有了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这样的独立外交，其他州什么时候跟进？比如，对华贸易依存度最高的内华达州和加州。而那些同样与中国贸易往来密切却限制中国投资的州，又会在什么时候改变立场？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