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3）

我出生在新疆兵团，小时候的家在基层连队。

（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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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斗地的红色年代的“wg”时代末期的1975、1976年，是我小时候5、6岁刚记事迷蒙记忆岁月开启的时刻，就经历陪伴妈妈参加连队领导叔叔主持的夜晚会议。那时候，在社会主义管理制度之下呈现一派新气象。劳动最光荣的年代，新疆兵团基层连队的战士们，白天的工作忙碌，晚上由连队领导叔叔带领全连队的叔叔阿姨们学习毛主席思想（我在家里看到了几本红色塑料皮上有毛主席画像还有连队居住区的公共场所的墙壁上张贴的口号和标语）和指导开展日常工作。

妈妈与我站在在连队办公室的会议室后单门内的最末尾，我的眼前，看什么都隐隐约约的。不知何时，墙角处又出现2位年龄在30至40多岁之间的已婚叔叔，闷声不响地坐在自己携带的小板凳上。现在猜想，这两位叔叔一定是在会议召开之前的点名时间，在前方群体中；会议点名之后的时间，有意抽身离开原来的位置，待在在会议室的末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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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2位的外貌与衣着随意，目光昏花，情绪安稳，相互闷声不响地一前一后，双手熟练又慢条斯理地从身上取出一张白色小方纸，又从身上拿出一个手掌大小携带方便的小布带，拽开小布袋紧缩的口的小细绳，手放人小布袋中，用手捏一撮碎烟叶放在白色小方纸上；然后，用白色小方纸卷起来碎烟叶形成圆柱体，最后，在小方纸的边上用舌头舔一下，再把纸边上的唾沫用手一抹，简直是瞬间时间，一支自制香烟“打造”成功。

这种自制的香烟的长度略大于市面上销售的盒装香烟。叔叔们迫不及待地先后从自己身上掏出火柴，点燃那支刚“诞生”的烟卷，很惬意地猛吸一口，随后，又逐渐慢慢的吸一口，吐一口。这两位叔叔们在安安静静地吞云吐雾地独自品尝烟熏的味道。我的耳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一个名称：莫合烟。小小年纪的我，知道盒装香烟都是有名称和品牌的。那时候，我也听到“雪莲”牌等香烟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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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昏暗的光线之中弥漫着烟气，飘浮在空气中，夹杂着呛人的味道，视觉上更加恍恍惚惚。

当时，有盒装香烟，在众人面前消费盒装香烟的男性群体，一般在未婚叔叔或者在连队担任重要职位的叔叔较面前较常见，表示很注重自己的经济实力和外在形象。习惯自制烟卷的叔叔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已婚人士，叔叔们为了弥补抽烟的嗜好，每当烟瘾来临，就自己随意制作廉价的烟卷意味着勤俭持家和减少家庭在经济上的开销，在公众面前不注重自身形象，也不妨碍别人的生活，只要自己快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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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制作廉价烟卷的叔叔们，在工作之余的时间，买来廉价的散装烟叶碎末和白色的大张纸，回到家以后，在空闲时间里，把白色纸张剪裁成小方块，与碎末烟叶一起随身携带。只要自己的烟瘾上来时，就随时随地的制作烟卷来应付烟瘾。

随意的日常生活，丝毫不在乎自己不拘小节公众形象，只顾及家人的生活质量，只为节约日常开销为目的。在连队居住区里的公共场合，见不到未婚叔叔有损日常生活形象的外在行为——自制烟卷者。

连队居住区抽自己制作香烟的已婚叔叔随处可见。这种自制香烟，最为忌讳的是赠送同事或者密友，原因是吐唾沫这种不雅观的举止和方式，原本就是令人唾弃的事情。假如，再谦让着赠送他人，就是羞辱和冒犯他人的行为。如果尊重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制烟卷自己顺理成章地享用烟熏火燎的味道，意味着，尊重自己周围的同事或者亲友。同事或者亲友丝毫不介意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反而理解和领悟对方通情达理和尊重他人的人格和格局。

我爸爸不抽烟不喝酒，工作之余的时间，在家里听从我妈妈的指挥，忙碌家务事情。（此后，在我7、8岁的时候，多次听到爸爸在妈妈面前得意扬扬地说，自己不抽烟，每个月可以给家里节省下来最少2条20盒香烟的钱，或者节省下来抽莫合烟的钱。妈妈听到爸爸喜笑颜开地自我夸赞时，好像没有听到，不接话题，只是一声不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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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刚记事时的小时候，连队居住区里的已婚叔叔们抽莫合烟的简朴生活方式，从1976年秋天，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热火朝天的“wg”时代结束，迎来1978年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新时代，以及1982年连队居住区的叔叔阿姨承包耕地以后，日常生活陷入极度贫困，朴实无华的莫合烟就派上用场。直到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地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连队居住区里的已婚叔叔们还在持续坚持抽莫合烟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