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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达姆倒下那一天,巴格达街头的尘土、雕像轰然崩塌的巨响,还有科威特人放烟花的场面,时隔多年还在我脑子里晃悠。你要说自由来敲门,整个伊拉克都该松口气,但历史的剧本从来不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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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得按顺序来。
2003年3月17日,美国总统布什把最后通牒甩在萨达姆脸上,限他和两个儿子48小时滚出伊拉克。
萨达姆偏不走,他信那套硬抗到底的逻辑。三天后,战争打响。美英澳军队从科威特边境杀进来,坦克和装甲车像一道洪流穿过沙漠,短短几天,就把伊拉克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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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4月9日,巴格达市中心的萨达姆雕像被拉倒,全世界都在看。
科威特人这边,酒吧爆满,街头烟火一片。
我走过科威特那条主路,对比之前战争阴云下的死寂,真的是两种世界。
可伊拉克街头的气氛是复杂的。
这种变化,不是简单的“解放”二字。
有的人在家里祈祷,有的人哭着怀念过去。
你去翻历史账本,萨达姆上台1979年。24年铁腕统治,复兴党和安全部队把不同派系死死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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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什叶派、逊尼派、库尔德人本就分裂,萨达姆靠镇压维持平衡。
1991年海湾战争后,他镇压什叶派,才稳住了残局。
但没了萨达姆,压得再紧的弹簧突然放了,爆炸声天天响。
比如2004年3月2日,巴格达卡兹米亚清真寺爆炸,171死。
2006年2月22日,萨马拉阿斯卡里清真寺又被炸,165死。
这些火药味里,教派武装开始拼命反击。
2005到2006年,仅教派冲突死了1.2万人。
十字路口上的检查站,巴格达居民小心翼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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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达姆的时代,这种血腥是被政权捂住的,但内在裂痕其实早在地底下流淌。
再来,政治真空。
2005年1月30日,伊拉克第一次选举,选民手指紫墨头。西方唱高调,说自由花开。
但什叶派政党拿下大胜,马利基当了总理。
老复兴党军官、技术人员一下失业,40万人的传统精英体系被抹去。
这些人,有的流亡,有的加入反政府武装,还有的索性成了极端组织的土壤。
美国以为民主体制能让伊拉克进步,其实种子下错了土,反倒加剧了族群和教派的零和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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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伊拉克,人均GDP盘桓在5000美元上下,电力水利医院乱套。
资源是诅咒,石油丰富却被西方巨头公司盯上,利润流出本国,民众空有愤怒和失望。
2003到2011年,伊拉克电力断断续续,博物馆被抢,国家基础设施就像被掏空的衣柜。
失业涨,物价涨,连文物都丢了个干净。
萨达姆不是好人,但没有他,社会收拾不了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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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科威特,另一个故事。
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军队9小时占领科威特,一部王室成员死于宫殿,政府官员逃到沙特。
那一年,科威特人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恐惧。
伊拉克士兵进城,抢掠、杀人、动物园里的老虎都没逃掉。
占领前后,石油债务和OPEC博弈,萨达姆吃亏,一怒之下挥师南下。
1991年,多国联军打“沙漠风暴”,42天空袭、100小时地面战,科威特解放,但全国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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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03年萨达姆倒台,科威特简直像是重生。
他们能重建,一方面是石油资源富裕,一方面是君主体制的家族认同,以及西方安全保护加持。
这不是天上掉的馅饼,是美欧安全网真实存在。
科威特人均GDP直奔3.4万美元,伊拉克还在泥潭里挣扎。
石油是同样的石油,命运却是两条路。
美国为什么非要打萨达姆?新闻里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查来查去没找着。
实际上,是石油加地缘战略。萨达姆想用欧元卖油,招惹了美元霸权。战争之后,油田换了东家。
战争代价伊拉克人背得最沉。
2003到2011年,超过10万人死,几百万人流离失所。极端组织疯狂生长,炸弹成了日常。
萨达姆逃了八个月,最后在地洞里被抓,2006年底死刑执行,他最后说伊拉克属于伊拉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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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只剩下尸体的分量,国家乱局还在延续。
2022年竟还有353起恐怖袭击,政府换了好几茬,经济依旧衰瘦。
伊朗渗透进来,什叶派政府越来越亲伊朗。
现在伊拉克人均GDP6000美元,科威特3.4万,这种落差不是石油问题,是社会韧性和认同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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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苏联入侵阿富汗,十年战争过去,留下的只有塔利班和无止尽的动荡,强权干预的后遗症深到骨髓。
同样拿破仑也说自己要‘解放’西班牙,最后法军被游击队拖成废墟,西班牙一片混乱。这历史细节,不是简单教训,而是活生生卷在血肉里的真实。
我再问,萨达姆倒台了,科威特能安心吗?表面安稳,实际靠的是强大外部保护和族群认同。伊拉克自由了,人民却在战火和政权真空里找不到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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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从来不是砸烂独裁者雕像就能直接送到家门口。
现在想想,什么叫‘政治真空’?是路边爆炸后,没人敢清理现场,是老权威死了,新信任却再也长不出来。
推翻独裁很容易,建起稳定社会才是真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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