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离婚了，你还演戏给谁看”春节回家那天，孙子把奶奶怼哭了

腊月二十八，儿子小磊带着孙子豆豆回老家过年。我正忙着包饺子，听见院子里传来汽车喇叭声，赶紧擦擦手往外跑。

"奶奶！"豆豆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我弯腰抱起这个十岁的小机灵鬼，心里甜得像抹了蜜。

"妈，爸呢？"小磊拎着行李，环顾四周问道。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爸去镇上买炮竹了，一会儿就回来。"我语气轻松地说着，但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围裙角。

小磊狐疑地看着我，欲言又止。而豆豆已经撒欢跑进了屋，大声嚷嚷着要找爷爷给他的压岁钱。我匆忙转身进厨房，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爸老王已经搬出去三个月了，跟隔壁村的寡妇住在一起，可我不忍心告诉孩子们这个残酷的事实，尤其是在春节这个团圆的日子里。

"今年的饺子，奶奶一定要包得比去年还好吃！"我故作欢快地说着，心里却盘算着怎么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掩盖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晚饭时分，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尴尬。我一个人端盘子上菜，不停地解释："你爸临时有事去县城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咱们先吃。"

"妈，别装了。"小磊突然放下筷子，"我在村口碰见王叔了，他全都告诉我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打翻汤碗。厨房的灯光下，我看见儿子眼中闪烁着失望和心疼。

"奶奶，我爷爷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豆豆天真地问道，小脸上写满困惑。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豆豆，爷爷只是...只是暂时有事情要处理。"

"是因为那个李婶婶吗？上次我和爸爸来，在街上看见爷爷和她一起买东西。"豆豆的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口。

我呆住了，没想到连十岁的孙子都看出了端倪。客厅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衬得屋内的沉默更加刺耳。

"妈，您别瞒我了。"小磊叹了口气，"我都三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您和爸...到底怎么了？"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四十年的婚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到了尽头。老王说我太保守，不懂生活，他想趁退休后再活出个精彩。而我，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除了这个家，这辈子还能去哪儿？

"其实...你爸和我已经..."我哽咽着，却说不出"离婚"两个字。

"奶奶，你别哭了。"豆豆突然走到我身边，小手笨拙地为我擦泪，"我爸说，爷爷和你闹离婚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我惊讶地望着孙子，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可是奶奶，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呢？我爸离婚了，你还演戏给谁看啊？"豆豆的问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愣在原地，泪如雨下。

"豆豆！不许这样对奶奶说话！"小磊厉声呵斥道。

豆豆却执拗地摇头，"爸，你别怪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是要骗人。老师说，新年要诚实，要快乐。"

屋外，村里的广场舞音乐远远传来，邻居家的孩子们嬉笑着放烟花。这本该是一个欢乐团圆的夜晚，而我们却坐在这冷清的饭桌前，揭开一个个伤口。

"妈，我都知道了。"小磊语气缓和下来，"其实爸已经和李婶正式领证了，上个月的事。王叔说您一直不愿接受现实，还每天给爸做饭送过去..."

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是的，尽管老王已经搬出去住了，我仍然每天做好饭菜送到他那里，假装这只是暂时的分居。乡下人的倔强和面子，让我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面对婚姻已逝的现实。

"奶奶，你不需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豆豆的声音意外地成熟，"我们都爱你，不管爷爷做了什么。"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是在保护孩子们，不让他们伤心，却忽略了真相的力量。我固执地维护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完整家庭幻象，却让每个人都生活在谎言中。

"对不起，孩子们。"我擦干眼泪，直视儿子和孙子的眼睛，"奶奶错了。我以为装作一切正常，你们就不会难过。"

小磊走过来，轻轻抱住了我，"妈，您不必为了我们而假装坚强。我们是一家人，该一起面对。"

豆豆也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奶奶，我们回来不是为了看你演戏的，是想真正陪你过年。"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孩子们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也许，真正的团圆不是所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假笑，而是坦诚相待，真实地表达爱与关怀。

第二天清晨，我第一次没有做饭送去老王那里。小磊带着豆豆和我去了镇上的新年集市，我们买了红纸和春联，决定亲手装饰这个少了一个人的家。

"奶奶，你看我贴得好看吗？"豆豆踮着脚尖，将一个"福"字倒贴在门上。

"好看，特别好看。"我微笑着回答，心里明白，倒贴的"福"字象征着福气到来。也许，我的新生活，也正在这样开始。

晚上，当邻居们好奇地问起老王的去向时，我不再找借口搪塞。"我们离婚了，"我平静地说，"但我的儿子和孙子回来陪我过年了。"

"哎呀，这老王真不是东西..."邻居们纷纷表示同情和愤慨。

而我却出奇地平静，"没关系，日子还是要过的。"

回家的路上，豆豆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奶奶，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因为你不再假装了。"

我忍不住笑了。是啊，真实面对生活的我，即使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也比戴着面具的我更加真实、更加勇敢。

春节的爆竹声中，我迎来了人生的新篇章。不再为不爱我的人演戏，而是为爱我的人活出真实的自己。这大概就是十岁的孙子教给六十多岁的我的，最珍贵的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