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窗外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雨点敲在玻璃上,嗒,嗒,嗒,像是催命的鼓点。
我刚提交完最后一个模块的代码,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是02:03 AM。
脖子僵得像块石头,我捏了捏后颈,一股酸涩感直冲天灵盖。
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精味和熬夜后特有的、自己身体散发出的油腻气息。
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看看林薇有没有发消息。
没有。
朋友圈却有个红点。
是发小张远,他发的九宫格,配文是:“今晚的局,妖魔鬼怪齐聚。”
我点开大图,一张张划过。
然后,我的手指停住了。
照片的角落里,我的妻子林薇,正被一个年轻男人搂在怀里。
她笑得像朵花,脸颊绯红,手里端着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眼神迷离又快乐。
那个男人,我见过一次,林薇说是她新公司的“弟弟”,叫什么来着?
哦,小飞。
她身上穿的,是我上个月刚给她买的香奈儿新款连衣裙,为了这条裙子,我加了半个月的班。
我把照片放大,再放大。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搭在林薇的腰上,几乎要滑到更下面的地方。
而林薇,没有丝毫抗拒。
我感觉一股血直冲脑门,耳朵里嗡嗡作响。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
雨声好像突然大了起来,砸在窗上,也砸在我心里。
我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被吵醒。
“喂?老公,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背景音很安静,她应该是找了个角落。
我听着她伪装出来的困倦,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在哪?”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
“在家啊,都睡了,被你吵醒了。你还不下班吗?别太累了。”她的关心,此刻听起来像淬了毒的针。
在家?
我看着照片里酒吧炫目的灯光,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你家里的床,是不是特别吵,还带DJ打碟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一秒,两秒。
“陈阳,你什么意思?你监视我?”她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倒打一耙。
“我监视你?林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在哪儿!”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跟朋友出来玩玩怎么了?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我连点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有吗?”
她破防了,声音里全是理直气壮的委屈。
我被她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你的生活,就是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同事!大家一起出来放松一下,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我挂了电话。
再多说一个字,我怕我会把手机捏碎。
怒火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疼。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了我一头一脸,我却感觉不到冷。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亲眼看看。
看看这个我爱了五年,宠了五年的女人,是怎么“放松”的。
车开得飞快,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刮不干净我眼前的模糊。
那家酒吧叫“MUSE”,我知道,林薇提过一次,说那是全城最潮的地方。
我把车停在街角,没有熄火。
酒吧门口,一群群年轻男女进进出出,空气里都是酒精和荷尔蒙混合的味道。
我像个偷窥者,躲在自己的车里,盯着那个门口。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他们。
林薇挽着那个叫小飞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仰着头,不知道在听他说些什么。
小飞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他亲了她的脸颊。
林薇没有躲。
她甚至还笑着推了他一下,带着娇嗔。
那一刻,我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雨声,车流声,心跳声,全都消失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刺眼的画面。
我曾经以为,我努力赚钱,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当光鲜亮丽的总裁夫人,我们就能一直幸福下去。
原来,我只是个提供物质的工具人。
她要的,从来不止这些。
我没有下车。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流,消失在雨夜里。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才发动汽车,回家。
那个我们一起设计、装修,充满了我们五年回忆的家。
现在,我觉得它陌生又肮脏。
我回到家,林薇还没回来。
客厅里还留着她早上出门时换下的鞋,旁边是我给她买的限量款包包。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包。
真皮的质感,冰冷。
就像我的心。
我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是她的鞋,她的化妆品,她所有我买给她的东西。
一件,又一件。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清理着这个家里属于“我们”的痕迹。
直到我看到沙发上那个我们一起挑的抱枕。
那天,我们为颜色争了半天,最后她耍赖亲了我一下,我才投降。
我抱着那个抱枕,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恨她的背叛。
更恨自己的眼瞎心盲。
上午九点,门开了。
林薇回来了。
她看到满地狼藉,愣住了。
“陈阳,你疯了?!”
她穿着昨天的裙子,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宿醉的疲惫,还有一丝慌乱。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没疯。”我说,“我只是想把不属于我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什么叫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些不都是你买给我的吗?”她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是啊,我买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但我现在,不想给了。”
林薇的脸色白了。
“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昨天出去玩没告诉你?陈阳,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幼稚?”我笑了,“林薇,我们俩,到底谁幼稚?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把手机扔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和小飞亲吻的照片。
她看到照片,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这是借位!是他们瞎拍的!”她还在狡辩。
“借位?”我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那你们一起打车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借位进了一家酒店?”
我昨晚查了那辆出租车的行车记录。
终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跟踪我?”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抓住了我的错处。
“我需要跟踪吗?林薇,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戳破了她最后的伪装。
“恶心?”她尖叫起来,“陈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你看看你自己,你除了会写那几行破代码,你还会什么?你懂情趣吗?你懂浪漫吗?你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你把我当什么了?当花瓶吗?”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控诉。
“我给你买最好的衣服,最好的包,让你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车,这些不是爱吗?”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是爱吗?这是你满足自己控制欲的方式!你觉得你给我钱,我就得对你摇尾乞怜,像条狗一样守着你吗?我告诉你,我不是!”
我无言以对。
原来,我五年的付出,在她眼里,只是控制。
“好,很好。”我点点头,气得浑身发抖,“既然你这么不想要,那就都还给我。”
“什么?”
“我说,房子,车子,所有我买的东西,都还给我。我们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林薇彻底愣住了。
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我,会提出离婚。
“离婚?”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阳,你离得起吗?你公司一半的股份都在我名下,你忘了?”
是啊,我忘了。
当初创业时,为了让她安心,我把公司40%的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
她没有任何经营能力,只是个挂名的股东。
我以为这是爱的证明,现在看来,这是我给自己挖的坟墓。
“你以为拿股份就能威胁我?”我冷笑,“林薇,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等着!”她也豁出去了,眼神里满是怨毒,“没了你,我照样能过得很好!倒是你,陈阳,离了我,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她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晃。
我颓然地坐回沙发。
穷光蛋?
或许吧。
但至少,我不用再面对一个背叛我的女人。
手机响了,是丈母娘。
我猜到她会打电话来。
“喂,阿阳啊,你跟薇薇怎么了?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跟她离婚?”丈母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市侩的关切。
“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你们之间的事!薇薇是我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她开始撒泼了。
“她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在外面玩得不是挺开心的吗?”我讽刺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薇薇不就是跟同事出去聚个会吗?年轻人爱玩,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你一个大男人,心胸就不能开阔点?”
我真的被气笑了。
“妈,她跟男同事在酒吧搂搂抱抱,还去酒店开房,这也叫聚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丈母娘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软了许多。
“阿阳,你是不是误会了?薇薇不是那种人。肯定是有人眼红我们家薇薇,故意陷害她。”
“照片是我亲眼看到的,人是我亲眼看到的,酒店记录是我亲手查的,怎么误会?”
“那……那就算是真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不也很正常吗?薇薇她还年轻,一时糊涂,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逢场作戏?一时糊涂?
这是她的亲妈能说出来的话?
“妈,如果今天是我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男人!”她理直气壮。
我彻底无语了。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双标,让我连跟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决定了,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敢!你要是敢跟薇薇离婚,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
“随便你。”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她和林薇所有的联系方式。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家,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需要一个律师。
一个能帮我拿回我应得的东西的律师。
我想起了张远。
他是个人脉很广的家伙。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老陈,想通了?”张远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嗯。”
“早就跟你说了,林薇那种女人,你驾驭不住。你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程序员,人家要的是诗和远方,外加一个提款机。”
“别废话了,帮我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最好是打财产分割官司厉害的。”
“行,包在我身上。我表妹就是干这个的,业内有名的一姐,保证把你的底裤都给你保住。”
“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晚上出来喝一杯?我陪你。”
“不了,我得冷静一下。”
挂了电话,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张远表妹的名字。
姜然。
律所首席合伙人,专攻经济纠纷和婚姻法,战绩斐然。
照片上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眼神锐利,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正好,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帮手。
我按照网上的地址,直接去了她的律所。
前台把我拦下,说见姜律师需要预约。
我说我是张远介绍来的,她才进去通报。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就是照片上的姜然。
本人比照片上更有气场,走路带风。
“陈先生?请跟我来。”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淡。
我们在她的办公室坐下。
办公室很大,很整洁,一尘不染,就像她这个人。
空气里有淡淡的木质香薰味,让人莫名的心安。
“张远跟我说过了,你的情况,能具体说说吗?”她开门见山。
我把我跟林薇的事情,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包括我婚前全款买的房,婚后创立的公司,以及那愚蠢的40%的股份。
她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下几笔,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她才抬起头,看着我。
“陈先生,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个聪明的丈夫。”
她的评价一针见血。
我苦笑了一下,“是,我活该。”
“不,你不是活该。”她摇摇头,“你只是在用你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只是你爱错了人。”
这句话,让我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松动了一点。
“那4...40%的股份,还有希望拿回来吗?”我紧张地问。
这是我最关心的。
那几乎是我全部的身家。
“有难度,但不是没希望。”姜然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你当时赠与股份,有签任何附加条件的协议吗?”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一份单纯的赠与协议。”
“那就比较麻烦了。”她皱了皱眉,“法律上,已经完成的赠与,很难撤销。”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什么角度?”
“你妻子林薇,作为公司股东,是否有履行股东义务?她是否利用股东身份,损害了公司利益?”
我愣了一下。
林薇只是挂名,从不参与公司经营。
损害公司利益?
我想起来了。
她经常用公司的名义,报销她那些奢侈品的账单,还有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也被她安排在公司挂着职,领着高薪,却从不上班。
这些算吗?
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姜然。
她听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陈先生,我们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职务侵占,关联交易损害公司利益。这些足够让她在法庭上喝一壶的了。”
“我们不仅要让她净身出户,还要让她把这些年从公司拿走的不义之财,都吐出来。”
看着她运筹帷幄的样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稳住她,不要打草惊蛇。收集所有她职务侵占的证据,财务报表,报销单据,还有她弟弟的劳动合同和考勤记录。”
“另外,你婚前那套房子,房产证在你手里吧?”
“在。”
“那就好。那是你的婚前个人财产,她分不走。”
“好,我明白了。”我点点头,心里有了底。
“陈先生,这场仗不好打,对方肯定会用尽各种手段。你要有心理准备。”姜然提醒我。
“我准备好了。”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属于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让她多拿。”
从律所出来,天已经晴了。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的心情,也像是雨过天晴。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搜集证据。
公司的财务系统是我亲手搭建的,想找点东西,易如反掌。
林薇每一笔可疑的报销,她弟弟每一笔工资的发放记录,我都做了备份。
我还去了趟公司,以系统维护的名义,拷贝了所有的考勤数据。
果然,她那个宝贝弟弟,三个月里,打卡记录为零。
看着这些铁证,我心里只有冷笑。
林薇,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用来炫耀和挥霍的资本,最终会成为把你钉在耻辱柱上的钉子。
两天后,林薇回来了。
她大概是玩累了,也可能是钱花光了。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
“你……还在生气?”她试探着问。
我没理她,继续敲着我的代码。
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
“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柔软。
要是以前,我早就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不属于我的男士香水味。
我掰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律师函,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
林薇的脸瞬间白了。
“你来真的?陈阳,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我看着她,“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好,陈阳,你给我等着!”她又开始放狠话,“你以为找个律师就行了?我告诉你,那40%的股份,你一分都别想拿回去!我们法庭上见!”
“随时奉陪。”
她气冲冲地走了。
我知道,战争,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林薇的律师函。
对方要求按照婚后财产平分,包括公司股份。
我直接把律师函转发给了姜然。
姜然的回应很迅速:“意料之中。我们的起诉状也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递交法院。”
“好。”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拉锯战。
林薇和她家人开始了一系列的骚操作。
丈母娘先是跑到我公司楼下,一哭二闹三上吊,拉着横幅说我抛妻弃子,是现代陈世美。
公司同事对着我指指点点,流言蜚语满天飞。
我没有理会,直接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
然后是我那个小舅子,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威胁说要找人“教训”我。
我直接把电话录音交给了姜然。
姜然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立刻就怂了。
“恐吓勒索,够判几年的,你可以试试。”姜然的声音,比十二月的冰还冷。
林薇也没闲着。
她在朋友圈和各种社交平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无情丈夫抛弃的受害者。
她写的小作文,声泪俱下,引来无数不明真相的“正义网友”对我口诛笔伐。
我的手机号和公司地址,都被人肉了出来。
骚扰电话和恐吓信,像雪片一样飞来。
那段时间,我几乎不敢出门。
我问姜然,怎么办?
姜然说:“别怕,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我已经委托了专门的团队,在做证据保全。她现在蹦跶得越欢,将来摔得越惨。”
“网络暴力和诽谤,同样可以让她付出代价。”
有她在,我感觉就像有了一根定海神针。
再大的风浪,我也不怕。
为了方便沟通案情,我和姜然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我们不再局限于律所。
有时候是在咖啡馆,有时候是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发现,脱下职业套装的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好惹”。
她喜欢喝不加糖的美式,喜欢看老电影,还养了一只叫“判官”的布偶猫。
她说,因为那只猫总是一脸严肃,像是在审判什么。
我笑了。
我跟她讲我写代码时遇到的趣事,讲我大学时的糗事。
她也跟我讲她打官司时遇到的奇葩案例,讲她刚当律师时的迷茫。
我们聊得很投机。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这是一种,我跟林薇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有一天,我们在一家餐厅吃饭,聊得正开心。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阳!我就知道你跟这个狐狸精有一腿!”
是林薇。
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她那个小情人,小飞。
她指着姜然,满脸的嫉妒和愤怒。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姜然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正要发作,姜然却按住了我的手。
她站起来,平静地看着林薇。
“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用词。诽谤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你吓唬谁呢?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还有脸跟我谈法律?”林薇不依不饶。
小飞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现在的小三都这么嚣张了吗?还当律师呢,知法犯法!”
我气得脑子都要炸了。
“林薇,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的律师!”
“律师?”林薇夸张地笑了起来,“有跟律师吃饭聊到半夜的吗?陈阳,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跟她,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所以你才非要跟我离婚!”
她开始自由发挥,编造我和姜然的“奸情”。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我们的眼神也变得异样。
我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姜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这位女士,首先,我和陈先生是在讨论案情,吃饭是正常的社交活动,时间地点内容,都合情合理。”
“其次,我是陈先生的代理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他的合法权益。你当众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已经构成了诽谤。”
“最后,”姜然的目光转向林薇身边的小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指责别人是小三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的?”
“他是我的情人?还是你婚姻的破坏者?”
姜然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林薇的要害。
林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小飞的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
周围的吃瓜群众,风向立刻就变了。
“原来是她自己出轨啊,还恶人先告状。”
“就是,带着情人来抓‘小三’,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那个男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小白脸一个。”
议论声像一记记耳光,扇在林薇和她情人的脸上。
林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然,“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姜然迎着她的目光,气场全开,“林女士,如果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影响餐厅正常营业,我不仅会告你诽谤,还会报警处理。”
“我们走着瞧!”林薇撂下一句狠话,拉着小飞,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我看着姜然,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别样的情愫。
“谢谢你。”我说。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她坐下来,拿起叉子,继续吃她的沙拉,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刚才那一刻,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她不仅是我的律师,更是我的英雄。
这场闹剧,成了压垮林薇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捉奸”大戏,最后会演变成一场对自己的公开处刑。
从那以后,她消停了很多。
法院的传票下来了。
开庭那天,我在法院门口看到了林薇。
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她身边,没有她那个小情人,也没有她那些“好姐妹”。
只有她的母亲和弟弟。
他们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跟我对视。
法庭上,姜然有条不紊地陈述着案情,一份份证据被呈上。
林薇职务侵占的报销单据,她弟弟的虚假劳动合同和零考勤记录,她婚内出轨的照片和酒店开房记录……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林薇的头上。
林薇的律师,在姜然准备的铁证面前,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林薇坐在被告席上,从一开始的强装镇定,到后来的脸色煞白,最后,她崩溃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她突然在法庭上大喊起来。
“陈阳,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离婚……”她哭着向我求饶。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机会?
我给过她无数次机会。
是她自己,一次次亲手把它们摔得粉碎。
法官敲响了法槌。
“肃静!”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法院判决我们离婚。
婚前房产,归我个人所有。
公司股份,因为林薇存在严重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并且婚内出轨,存在重大过错,她名下的40%股份,被法院酌情判决,我只需支付其原始股本金的价值,即可收回。
至于她职务侵占的款项,需要全额退还给公司。
她弟弟也因为涉嫌骗取公司薪酬,被另案处理。
林薇,几乎是净身出户。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刺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压在心上几个月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
“结束了。”姜然站在我身边,微笑着说。
“是啊,结束了。”我看着她,由衷地说,“姜然,谢谢你。”
“我说过,这是我的工作。”她还是那句话。
“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这次,她没有拒绝。
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我点了一瓶红酒。
“敬你,我的金牌律师。”我举起杯。
“敬你,重获新生。”她也举起杯,和我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像是新生活的序曲。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聊未来,聊理想,聊对生活的看法。
我发现,我们的三观,惊人的一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问我。
“先把公司整顿好,然后,想出去走走,放松一下。”我说。
“去哪里?”
“还没想好,可能去西藏,或者去海边。”
“一个人?”
我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要不,一起?”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啊。”
她的回答,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我把那个充满了不好回忆的房子卖了,换了一个离公司更近的小公寓。
我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扔掉了所有林薇留下的东西,换上了我喜欢的简约风格的家具。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绿植上,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公司也回到了正轨。
没有了林薇姐弟这两个蛀虫,公司的财务状况好了很多。
我也提拔了几个有能力的骨干,大家干劲十足。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姜然的联系,并没有因为官司的结束而中断。
我们像朋友一样,会一起吃饭,看电影,逛画展。
她会给我推荐好看的书,我也会在她加班的时候,给她点一份她喜欢吃的外卖。
有一次,外卖超时了很久,平台自动赔付了一个红包。
我截图发给她,她回了我一个“薅到羊毛了”的表情包。
我看着那个可爱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这种喜欢,很纯粹,很舒服。
和当初对林薇那种轰轰烈烈的迷恋,完全不同。
周末,张远约我出去打球。
休息的时候,他递给我一瓶水,贼兮兮地问:“喂,老陈,你跟我表妹,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我装傻。
“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俩最近走得那么近,肯定有情况。”
“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张远一脸不信,“我可告诉你,我表妹眼光高着呢,追她的人能从律所排到外滩。你要是喜欢她,就赶紧下手,别磨叽。”
我沉默了。
喜欢吗?
我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但我又有些犹豫。
我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伤。
而她那么优秀,那么耀眼。
我配得上她吗?
“怎么?没自信了?”张远看出了我的顾虑,“你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有车有房有事业,长得也不赖,你怕什么?”
“你忘了林薇的事了?她就是看上你的钱,我怕我表妹……”
“你把姜然当成什么人了!”张远打断我,“她要是图钱,早就嫁入豪门了,还用等到现在?她自己就是豪门!”
“她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你懂吗?你那股子认真、踏实的劲儿。”
张远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啊,我为什么要把姜然和林薇混为一谈?
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不能因为被蛇咬过一次,就怕了所有的井绳。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全是姜然的影子。
她工作的样子,她笑的样子,她跟我斗嘴的样子……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订了两张去大理的机票。
然后,我给姜然发了一条信息。
“下周有空吗?兑现我们一起去旅行的承诺。”
她很快就回了:“好啊,去哪里?”
“大理,苍山洱海,风花雪月。”
“听起来不错。”
我的心,因为她简单的四个字,而飞扬起来。
去大理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薇。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很卑微。
“陈阳,我们能见一面吗?就一面。”
我本来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或许,我是想给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她比上次在法院见到时,更瘦了,眼窝深陷,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身上那些名牌,都不见了。
她的小情人,早就因为她没了钱,而把她甩了。
她弟弟,因为诈骗罪,被判了刑。
她母亲,受不了打击,病倒了。
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败涂地。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我……”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敢看我,“我没钱了,我妈住院需要钱,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别说借钱,只要她开口,我什么都愿意给她。
可现在,她坐在我对面,像个乞丐一样,向我乞讨。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我冷冷地问。
“我们……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夫妻?”我笑了,“在你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在你和你的家人像吸血鬼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
我的话,让她无地自容。
“我知道错了,陈阳,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说,“你原谅我,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复婚?
我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厌恶。
“林薇,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男人都跟你身边的那些小白脸一样,只要你掉几滴眼泪,勾勾手指,就会回头?”
“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桌上。
“这些钱,不是借给你的,是给你的。就当是,我为你逝去的青春,买单了。”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咖啡馆,我感觉浑身轻松。
我终于,彻底放下了。
和姜然的大理之行,很愉快。
我们租了一辆车,环着洱海,走走停停。
我们在古城里闲逛,吃当地的小吃,买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工艺品。
我们在苍山脚下,看日出。
在洱海边,看日落。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一家民谣酒吧,听一个流浪歌手唱歌。
他唱着:“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但能有人陪你一程,已是万幸。”
我看着身边的姜然,她正安静地听着歌,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姜然,我能追你吗?”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但我知道,她听见了。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我笑了笑。
然后,她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知道,我等到了我的答案。
从大理回来后,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我们的关系,没有大张旗鼓地公开,但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
张远最高兴,嚷嚷着要我请客。
我笑着说:“没问题,等我们结婚的时候,给你包个大的。”
我们的恋爱,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
更多的是,平淡生活里的细水长流。
我会早起给她做早餐,她会等我下班一起回家。
我们会因为看哪部电影而争论,也会因为对方一句无心的话而偷偷乐半天。
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享受着爱情的甜蜜。
一年后,我向她求婚了。
在一个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我单膝跪地,拿出我准备了很久的戒指。
“姜然,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我也许给不了你诗和远方,但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代码,为你构建一个温暖的家。”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
然后,她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愿意。”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
没有奢华的排场,没有昂贵的婚纱。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祝福。
婚礼上,张远作为我的伴郎,喝得酩酊大醉。
他拉着我的手,说:“老陈,你小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我就知道,好人有好报。”
我看着身边,穿着洁白婚纱,笑靥如花的姜然,心里充满了感激。
是啊,苦尽甘来了。
曾经,我以为我的世界崩塌了。
但现在我知道,那不是崩塌,那是重生。
林薇的出现,让我看清了人性的丑陋和虚伪。
而姜然的出现,则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依然有美好的爱情,值得我去守护。
婚后的生活,幸福而安宁。
我们有各自的事业,也共同经营着我们的小家。
我们会一起去逛超市,为晚上吃什么而讨论。
社区团购的冷链车到了,我们会一起下楼去取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我们会窝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吐槽短视频里那些无聊的剧情。
姜然的工作依然很忙,但她总会抽出时间陪我。
我也会在她开庭前,帮她整理资料,给她加油打气。
有一次,她代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压力很大,整晚整晚地失眠。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她泡一杯热牛奶,然后从后面抱着她,让她靠在我怀里。
“别怕,有我呢。”
她在我怀里,慢慢放松下来,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脸,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也会有争吵。
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我们吵得很凶。
我一气之下,说了重话。
她愣住了,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然后摔门而出。
我立刻就后悔了。
我冲下楼,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找到她。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收到了她的信息。
“我在楼下便利店,帮我带包薯片,要番茄味的。”
我飞奔下楼。
她正坐在便利店的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我把薯片递给她,小心翼翼地说:“老婆,我错了。”
她接过薯片,撕开包装,吃了一片,然后把另一片递到我嘴边。
“下次再敢凶我,就不是一包薯片能解决的了。”
我笑着吃下薯片,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再大的矛盾,一包薯片,一个拥抱,就能化解。
因为我们都懂得,爱,不是不吵架,而是在吵架之后,依然想要拥有对方。
偶尔,我也会想起林薇。
听说她后来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生活得很拮据。
她母亲的病,也一直没好。
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不知道她是否后悔过。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人生,与我无关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而我,很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姜然在阳台上喝茶。
她靠在我肩膀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老公,你后悔过吗?”她突然问。
“后悔什么?”
“后悔……遇到林薇。”
我摇摇头。
“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没有她,我就不会遇到你。”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有些人走进你的生活,是为了给你上一课。而有些人走进你的生活,是为了告诉你,你值得更好的。”
她笑了,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是啊,我值得更好的。
而她,就是我生命里,那束最好的光。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一次行业峰会上。
那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科技论坛,我是受邀的演讲嘉宾之一。
为了这次演讲,我准备了很久。
姜然特意帮我挑了一身得体的西装,还亲自给我打了领带。
“加油,我的陈大架构师。”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你是最棒的。”
带着她的鼓励,我自信满满地走进了会场。
会场里,冠盖云集,都是行业内的精英。
我在前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翻看着会议流程。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劣质的香水味传来。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转过头。
然后,我愣住了。
是林薇。
她化着浓妆,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职业套装,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我。
“陈阳?好巧啊,你也来参加这个峰会?”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她是怎么进来的?这种级别的峰会,门槛很高。
“你怎么在这里?”我冷冷地问。
“我现在在一家公关公司上班,是跟着我们总监来见识世面的。”她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我点点头,不想再跟她多说,转回头,继续看我的流程单。
“陈阳,”她又凑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我这一年,过得很不好。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以前的日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阵烦躁。
“林薇,我们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我放不下!”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陈阳,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会……”
我正想甩开她的手,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陈先生,演讲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是姜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我的演讲稿。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气质清冷而强大。
林薇看到姜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她看我的眼神,也瞬间变了,从刚才的楚楚可怜,变成了怨毒和嫉妒。
“陈阳,你果然是为了她才跟我离婚的!你带着她来参加这种场合,是想向所有人炫耀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排的人都听见。
大家纷纷侧目,投来好奇和八卦的目光。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姜然却依旧平静。
她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看着林薇,微微一笑。
“林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首先,我和陈阳,是合法夫妻。我们一起出现在任何场合,都合情合理合法。”
“其次,我今天来,不是以妻子的身份,而是以我们律所的名义。我们律所,是这次峰会的法律顾问方。我出现在这里,是我的工作。”
“最后,”姜然的目光,在林薇胸前那张“来宾”的胸牌上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倒是很好奇,林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第一排的VIP席位上的?”
“据我所知,这一排,都是受邀的演讲嘉宾和特邀的行业领袖。”
姜然的话,一针见血。
林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只是一个小公关,跟着领导来打杂的,连正式的参会资格都没有,是偷偷溜进主会场的。
更别说坐在这VIP席位了。
“我……我坐哪里关你什么事!”她色厉内荏地狡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的座位不在这里,请您回到您应该在的位置。”
显然,是有人看到了这里的骚动,通知了会场保安。
林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到了极点。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怨毒地看了一眼姜然,然后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走向了会场最后面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场风波,再次被姜然轻松化解。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老婆,你简直是我的超人。”我低声说。
“那当然。”她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的后方,我来守护。你只管,安心去发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我的演讲,非常成功。
我分享了我们公司最新的技术架构和对行业未来的思考,赢得了满堂喝彩。
演讲结束后,很多行业大佬都主动过来跟我交换名片,表达合作意向。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站在台上,接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会场最后一排的姜然身上。
她也正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骄傲和爱意。
我们相视一笑。
我知道,我的成功,有一半的功劳,属于她。
是她,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是她,在我迷茫的时候,给了我方向。
是她,让我从一个只懂得写代码的宅男,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峰会结束后的晚宴上,我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很多人端着酒杯过来跟我攀谈。
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心里却一直在寻找姜然的身影。
终于,我在露台的角落里,找到了她。
她正一个人站在那里,吹着晚风,看着远处的夜景。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她靠在我怀里,轻声说,“而且,主角应该在舞台中央,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好。”
我心里一暖。
“你才是我的主角。”我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睛在月光下,像两颗星星。
“陈阳,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嗯?哪里变了?”
“你变得……更自信,更从容,更……有魅力了。”
她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我笑了。
我也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遇,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
反而,像一块试金石,让我们更加看清了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生活,依然在继续。
公司接了几个大项目,我忙得脚不沾地。
姜然也接了一个跨国的大案子,经常要飞去国外。
我们聚少离多。
但我们的心,却贴得更近了。
我们会每天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的生活。
我会把她出差的城市的地图标出来,研究当地的美食,然后远程给她点外卖。
她也会在我加班到深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给我一个惊喜。
距离,没有消磨我们的感情,反而让它,在思念的发酵下,愈发香醇。
年底,我的公司因为业绩突出,成功拿到了A轮融资。
投资方,是业内有名的顶级风投。
公司估值,翻了十倍。
我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的小老板,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
庆功宴上,我喝了很多酒。
同事们把我送回家。
我醉眼朦胧地看到姜然,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冲她傻笑。
“老婆,我们有钱了,我发财了。”
“以后,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养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脱掉鞋子,扶我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
然后,她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陈阳,”她轻声说,“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钱。”
“我喜欢的,是那个会因为一行代码而兴奋半天的你,是那个会因为我一句话而脸红的你,是那个认真、善良、努力生活的你。”
“钱,只是你价值的附属品,而不是你本身。”
“所以,不要因为有钱了,就迷失了自己,好吗?”
她的声音,像一剂清醒剂,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我看着她,用力地点点头。
“我不会的。”
“我永远,都是那个爱你的陈阳。”
是啊,钱会来,也会去。
名利,更是过眼云烟。
只有身边这个爱我,懂我,支持我的人,才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因为我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而我和她的相遇,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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