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叶知秋,各具风华。每一片秋叶都是自然寄来的信笺。色彩是它们的语言,形状是它们的独白。让我们一同辨认,这些斑斓的字句,那是秋天写下的静美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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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爪槭
我们经常看到的“枫树”其实很可能是另外一种树——鸡爪槭。这是一种槭属的落叶小乔木,树高2-5米,树皮深灰色,树冠伞形,新枝呈紫色或淡紫绿色,老枝呈淡灰紫色或深紫色。
其叶片呈掌形,有掌裂5-7个,裂片狭长,形如鸡爪,因而得名,秋季变为鲜红色或深红色。
其果生有双翅,成熟后可随风飞翔。
作家阿来新出版的《去有风的旷野》一书中,有一篇《四姑娘山行记》,记述了他骑马穿越四姑娘山的见闻,在山里,他骑的马“每当穿过秋天的风与霜染成一片艳红的槭树与花楸树丛时,它都会放慢脚步,也许是为了选择更加平整的道路,也许是为了给我多一点观赏的时间。”可见山中秋景有多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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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枫
红枫又称元宝枫,其枝干呈红褐色,比较粗糙。
其叶形如手掌,掌裂3-5个,与鸡爪槭相比,其叶片裂口较宽,深达叶基部,边缘无锯齿,秋季变为金黄或艳红色。
红枫是中国特有的树种,分布于华北、东北等地区,是秋季重要的彩叶树种,其木材质地坚硬,适用于制作家具和工艺品。
在古人的诗句中,红枫经常出现。张继的《枫桥夜泊》写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杜牧的《山行》赞美红枫“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清代赵翼有首《野步》写道:“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宋代姜特立最爱《屋角丹枫》:“不是天公爱红叶,要驱小隐入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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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栌
还有一种树也很容易与枫树相混淆,那就是黄栌。秋霜过后,绵延的太行山渐渐换了衣衫。锦山、天桂山、仙台山、棋盘山、五岳寨的黄栌、红枫、柿子树、火炬木等如火如霞。其中最为红艳的当数黄栌。
黄栌适应性强,耐寒耐旱,在北方山地和园林极为常见,是秋季重要的观叶树种,比如著名的香山红叶——许多人以为登香山是去赏枫叶满山,其实香山一带主要的树种是黄栌。黄栌的叶片不像枫叶呈掌形,而是呈卵圆形或倒卵形,秋季变为艳红色或紫红色。黄栌的根和叶还是中药材,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陆游有诗《秋日登楼》写道:“楼前黄栌叶,秋来日日红。今朝风色好,吹我上层穹。”
肖复兴的散文《北京秋天》特意写明登香山赏的是黄栌叶:“香山的黄栌叶,红得并不那么鲜艳,甚至带些紫绛色和暗褐色,但它们连成一片,铺满整个山坡,那种壮阔的、沉静的红,是任何画家都难以调出的颜色。”
杨朔也写过《香山红叶》:“这片红叶,红得像一团火,映在人的脸上,连我的心也烘热起来……这不是一般的红叶,这是一片曾在人生中经过风吹雨打的红叶,越到老秋,越红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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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
河北经贸大学每年都会举办金秋银杏节。毗卢寺的红墙配金黄的银杏,在这个季节也是美得如诗如画。还有植物园里也有一大片银杏林,满地金色蝴蝶,随便一捡,就像捡起了一个秋天。
银杏有独特的扇形叶片,叶缘呈波浪状,表面多褶皱,秋季从边缘逐渐变黄,最后呈现明亮的黄色,落叶时如金蝶飞舞。
银杏树是我国原产的特有珍贵树种,有“植物大熊猫”“金色活化石”之称,在地球上已存活了2.7亿年,是目前地球上最古老的高等植物之一。
宋代葛绍体的诗《晨兴书所见》中说:“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看满地银杏叶,不觉嗟叹时光流逝,岁末将至。陆游的诗《十月旦日至近村》中有“鸭脚叶黄乌臼丹,草烟小店风雨寒”,杨万里也写过“未必鸡头如鸭脚,不妨银杏伴金桃”,诗中的“鸭脚”就是银杏,在古人看来,银杏叶形似鸭子的脚掌。
郭沫若写过一篇专门歌咏银杏的散文:“你的株干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蓬勃,你那折扇形的叶片是多么的青翠,多么的莹洁,多么的精巧呀……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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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蜡树
最近,育才街与槐中路交口的网红白蜡树,顶着满树金黄的叶子,温暖了街景。
白蜡树是落叶乔木,高可达15米,树皮呈灰褐色。其生长迅速,适应力强,广泛分布于中国南北各个省区。
白蜡树的叶片为羽状复叶,呈卵长圆形或披针形,秋季变为金黄色,是常见的秋季观叶树种。
孙犁有一篇《晚秋植物记》,其中这样描写白蜡树:“庭院平台下,有五株白蜡树,五十年代街道搞绿化所植,已有碗口粗。每值晚秋,黄叶飘落,日扫数次不断。余门前一株为雌性,结实如豆荚,因此消耗精力多,其叶黄最早,飘落亦最早,每日早起,几可没足。清扫落叶,为一定之晨课,已三十余年。幼年时,农村练武术者,所持之棍棒,称作‘白蜡杆’,即用此树枝干做成,然眼前树枝颇不直,想用火烤制过。如此,则此树又与历史兵器有关。揭竿而起,殆即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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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
栾树的树冠很大,叶片为羽状复叶,对生或互生,春季嫩叶红艳,夏季满树黄花绽放,秋季叶片变黄,是优美的观赏树种。
栾树又叫灯笼树,在这个季节,树上能看到串串如灯笼又像阳桃的红色果子,那是它的蒴果,每个蒴果由三片红色果瓣包裹,成串挂在枝头。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中多次提到栾树,“栾树就是一场盛大的秋天,象征着绚烂的一生。”“医院的后院有几棵栾树,深秋时结满红灯笼似的果子。护工推我出去晒太阳,我总盯着那些果子看——它们裂开时,黑色的小种子乘风飞去,而空壳还挂在枝头,像一群哑了的铃铛。生命不就像这些栾树果吗?有的被风吹到远方,有的就地腐烂,但树本身从不追问结局。”“地坛的栾树我是最熟悉的,春天它嫩芽初绽,夏天黄花满树,秋天红果垂枝,冬天枯影指天。”这些描写赋予栾树不一样的生命力,作者与树在精神上仿佛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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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桐
法桐并不是梧桐树,它的学名是三球悬铃木。叶片整体呈掌状,有3-5个大的裂缺,边缘呈明显锯齿状,秋季变为枯黄色,枝叶间还挂着形如铃球的果实,很是好看。落叶干干脆脆,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十分解压。
法桐被称为“行道树之王”,因其生长迅速、树冠庞大,有很强的抗污染能力,在城市的街巷被广泛种植。
茅盾在《秋的公园》中写道:“法国梧桐的叶子,大而薄,颜色是复杂的:有的金黄,有的半黄半绿,有的还带着夏日的残碧,而边缘却已焦黄卷曲。风一过,它们便一片片地、不情愿似的,打着旋儿落下来,在地上铺成一条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贾平凹专门写过一篇《落叶》,通过描述法桐四季轮回的生命轨迹,探讨自然规律与存在哲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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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
水杉是一种古老的裸子植物。它植株高大,叶呈线形,对生,排列成羽状,春夏季嫩绿色,秋季变为黄色或红色,入冬与小枝同时脱落。其球果下垂,近球形。
水杉属在中生代白垩纪和新生代约有6-7种,过去认为早已绝灭,1941年中国植物学者在四川万县(今重庆市万州区)谋道溪(今称磨刀溪)首次发现这一闻名中外的古老珍稀孑遗树种。水杉的发现者之一、植物学家胡先骕曾写过一首科学诗《水杉歌》发表在《人民日报》,诗中“亿年远裔今幸存,绝域闻风具惊异。群求珍植遍遐疆,地无南北争传扬。”表达了作者发现这种珍惜植物并使之得以繁衍生息的喜悦之情。
如今水杉在北京以南各地均有栽培。其适应性强,喜湿润生长快,材质轻软,可供建筑、板料、造纸等用;树姿优美,为庭园观赏树。
阿来写过一篇《水杉,一种树的故事》,文中写道:“夏天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自不必说,到秋天,这些针叶,又一枚枚变换颜色,变成黄色、变成红色。先是星星点点、丝丝缕缕,某一天,突然在通透的秋阳下,变成了一树绯红或一树金黄。等到这些叶子脱离枝头,和冷雨一起垂降到地面,时令已经迈进冬天的门槛。每经过这样一个循环,人老去一岁,但树还年轻,明年再开枝展叶,还是一个成长中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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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虎
爬山虎是北方常见的藤本植物,学名地锦。在城市中常用于垂直绿化,在山野中也时常遇见。它的叶片呈倒卵圆形,边缘有粗锯齿,秋天叶片变为红色或橘色,远观如瀑布垂挂而下,十分美观。
叶圣陶的名篇《爬山虎的脚》写了爬山虎的四季,在秋季,“窗外的爬山虎,夏日里是满满一窗的绿意,如今却像被夕阳的余晖长久地亲吻着,变成了斑驳的油画,红的、黄的、紫的,还有些不肯褪去的绿,交织在一起,是秋天最深情的告别”。本报记者 石雅彬
编辑 姚艳红 责编 张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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