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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的土路旁,有个简陋的茅草茶棚,四面透风,仅能遮挡些许日头。吴大才和周老道就窝在这破败之处,浑身上下青紫交错,疼得龇牙咧嘴。茶棚的老板娘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见他们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不免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吴大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拍在桌上,“再来一壶茶,加两个烧饼!”
老妇收了钱,慢吞吞地准备去了。周老道侧耳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与她置什么气?咱们如今这副模样,难怪人家多看两眼!”
“哎呦,那账房下手可真狠!”吴大才揉着腰间的淤青,呲牙咧嘴地抱怨,“就骗到手五两银子,倒挨了这一顿好打。这身上的伤,怕是要养上十天半月才能好利索!”
周老道虽目不能视,但耳朵灵敏,他侧头朝向吴大才的方向,冷哼道:“若非你贪图美色,何至于此?那娘子胸前的痣是你能碰的?那账房与她有私情,你动她身子,他岂能容你?这一顿打,挨得不冤!”
吴大才讪讪一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周,我琢磨着,这事还没完。你可记得那小娘子说过,她丈夫出门前说半月就回?算算日子,也该在这两日了!”
周老道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咱们就在这路边等着,”吴大才压低声音,“那客栈东家回来必经此地。到时我们与他同行回去,那账房和小娘子看见我们与东家一道,必然不敢声张,只能配合我们。这一来,岂不是能骗一笔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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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道沉吟片刻,枯瘦的脸上渐渐浮现笑意:“妙啊!那小娘子那日说了不少她丈夫的事,我们借机给他算命,说出他底细,不怕他不信。到时再说他有灾祸要从客栈起,顺势跟他回去,那对男女心中有鬼,定会配合我们行事!”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几分。接下来的两日,吴周二人就在茶棚边养伤边等待。这茶棚虽简陋,却是通往中州城的必经之路,往来行人多在此歇脚。
吴大才时不时与茶棚伙计搭话,打听过往客商的消息。那伙计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吴大才谈吐风趣,又常给他几个铜钱打酒喝,便也乐得与他闲聊。
“客官不知道,这云来客栈的张掌柜可是个老实人,”少年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每回从外地回来,都会在我们这歇脚。他家的酒酿圆子最是有名,可惜你们没口福咯!”
吴大才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哦?那张掌柜常出门做生意?”
“可不是嘛,”少年答道,“一年月总要出去五七趟。不过每次都不会超过半月,说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客栈生意!”
第三天晌午,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停在茶棚前。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着靛蓝绸缎长衫,面容敦厚,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
茶棚伙计连忙迎上去,熟络地招呼:“张掌柜回来了?这趟生意可还顺利?”
那男子点点头,在茶棚里寻了个位置坐下:“还行,就是路上耽搁了两日。给我来壶龙井,再切半斤酱牛肉!”
躲在角落的吴大才眼睛一亮,悄悄拽了一下周老道袍角。周老道会意,整了整衣袍,端起一副高人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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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才走上前去,对着那中年男子拱手道:“这位掌柜的,可否借个座?”
张掌柜抬头,见是个陌生面孔,礼貌地点头:“请便!”
吴大才坐下后,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掌柜的,我观你面色晦暗,近来恐有灾祸啊!”
张掌柜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兄台说笑了,我近日生意顺利,家中安宁,何来灾祸?”
“非也非也!”吴大才摇头晃脑,“有些灾祸,不是来自外头,而是起于萧墙之内啊!”
这时,周老道拄着拐杖缓步走来,吴大才连忙起身搀扶,口中介绍:“这位是周半仙,修行数十载,开了天眼,能知过去未来。方才就是他看出掌柜的面带凶兆!”
周老道在桌边坐下,面向张掌柜,空洞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掐指算了算,忽然开口道:“掌柜的家中,可是经营客栈生意?”
张掌柜微微一怔:“老先生如何得知?”
周老道不答,继续道:“掌柜的半月前出门,临行前与家人说半月即回,可是如此?”
张掌柜脸色微变:“这……”
“你离家那日,穿的是青色直身,腰间系一玉坠,是你家传之物,可是?”周老道语气平静,却字字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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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霍然起身,面露惊骇:“你……你怎会知道?”
吴大才在一旁暗笑,这些细节都是那日从小娘子口中套出来的,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周老道捋须轻笑:“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掌柜的此次回去,恐有祸事发生。这祸不起于外,而起于内啊!”
张掌柜神色慌张,连忙拱手:“请半仙明示!”
周老道故作高深:“掌柜的客栈中,近日恐有火患。此火非天灾,而是人祸。若不及时化解,轻则破财,重则伤身啊!”
张掌柜脸色煞白,急忙追问:“可有解法?”
周老道沉吟片刻:“需得亲至客栈,勘察风水,做法事化解。只是……”
“只是什么?”张掌柜急切地问。
“做法事需用不少法器香烛,花费不小啊!”吴大才接口道。
张掌柜连忙道:“银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化解灾祸,花多少都值得!”
周老道这才点头:“既然如此,老夫便随你走一趟!”
张掌柜大喜,连忙招呼二人一同上车。一路上,他对周老道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马车行至云来客栈,张掌柜率先下车,兴冲冲地引着吴大才和周老道进入客栈。账房先生正在柜台后算账,抬头看见东家回来,正要上前迎接,忽见紧随其后的吴大才和周老道,顿时脸色大变,手中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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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家回来了?”账房结结巴巴地说,眼睛死死盯着吴大才和周老道,满是惊恐。
吴大才却视而不见,只对张掌柜笑道:“掌柜的这客栈果然气派,难怪会招来这等祸患!”
这时,东家那小娘子闻声从后院出来,一见丈夫回来,脸上刚露出喜色,猛然看见吴大才和周老道,顿时花容失色,手中的绣帕飘落在地。
张掌柜见状,疑惑地问:“娘子怎么了?”
那女子慌忙拾起绣帕,强作镇定:“没……没什么,只是见夫君回来,一时欢喜!”
吴大才向那女子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警告,口中却对张掌柜道:“掌柜的,可否让我们先看看客栈的风水?”
“当然,当然!”张掌柜连忙应允,亲自领着二人在客栈前后转悠。
账房和东家娘子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不时交换着恐惧的眼神。他们不明白这两个骗子为何去而复返,还与东家同行,但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周老道装模作样地在客栈各处察看,不时摇头叹气。最后在客栈后院站定,面色凝重:“果然如老夫所料,此地刀兵之气积聚,东南角更有煞气直冲主屋,若不化解,三日之内必有火灾!”
张掌柜吓得面如土色:“求半仙救命!”
周老道捋须道:“化解不难,但需备齐法器香烛,再做三天法事。只是这些物事价格不菲!”
“需要多少银两,半仙尽管开口!”张掌柜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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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才接口:“约需一百五十两!”
这个数目让张掌柜倒吸一口凉气,账房和东家娘子也面面相觑。然而就在这时,账房忽然眼珠一转,上前对张掌柜道:“东家,既然半仙这么说,这银子该花还得花啊!客栈若是着火,损失的可不止这个数!”
东家娘子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是啊夫君,钱财乃身外之物,家人的安全才最要紧!”
张掌柜见妻子和账房都这么劝说,终于下定决心:“好!就依半仙!”
吴大才和周老道心中暗笑,知道这对男女是怕他们揭穿丑事,这才极力配合。
接下来的三天,吴周二人在客栈内大做法事。周老道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吴大才则在一旁打下手,烧纸符,撒香灰。
账房和东家娘子殷勤伺候,要什么给什么,从不敢怠慢。每当张掌柜露出疑虑之色,他们便急忙劝说,唯恐东家改变主意。
第三天傍晚,法事完毕。周老道对张掌柜道:“灾祸已化解,客栈可保平安!”
张掌柜感激不尽,奉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多谢半仙大恩!”
吴大才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头:“掌柜的客气了。此事既了,我们便告辞了!”
账房和东家娘子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连忙道:“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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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才知他们是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笑道:“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张掌柜再三挽留无果,只得亲自送二人出门。临别时,吴大才回头瞥了账房和东家娘子一眼,目光中带着警告。那二人连忙低头,不敢对视。
走出客栈不远,吴大才和周老道相视大笑。“妙啊!妙啊!”吴大才拍着钱袋,“有这一百五十两,我们这趟就不白跑了!”
周老道笑道:“那对私通的男女,怕是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们以为我们会报复,”吴大才得意地说,“却不知我们只想利用他们秘密赚点钱。不过这样也好,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二人说笑着,向着城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而客栈内,账房和东家娘子见吴大才和周老道终于离开,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账房对张掌柜道:“东家,这一百五十两花得值啊!”
张掌柜点头称是:“只要能保家宅平安,花再多钱也值得!”
账房和东家娘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庆幸那两个骗子只要钱,没有揭穿他们的秘密。却不知,这一切早就在吴大才和周老道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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