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风像是一直没有停过,吹过涿鹿上空的雾,吹过云贵高原的山寨和石板路,吹不散苗族人的骨血里那份犟劲儿,到今天还在。九黎的孩子们,把星星缀在衣服上,把铁也打成花,谁说边地偏远?偏远?哪一寸不是脚下踏出来的?苗族的征战史,不信你去翻翻史书,翻不完。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这个,可能也没多少人真正说得清为什么他们能撑到现在。总是有人要把自己的魂挂在箭上,也不怕山高水远。说是排名,其实哪里排得出。蚩尤,那个牛头铁鬓的九黎首领,要是真的一起头了,后面谁敢跟?所以他们的故事,说到底,就是一把刀反反复复地锤,有的地方还没硬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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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涿鹿那场仗,天昏地暗。说蚩尤“最为暴”,照理往今日标准,有人就皱眉,这么说公正不公正?可史书那么写了。八十一兄弟,那都是有名姓的悍将。铜头铁额,不投降,没一句软话。拖着兽皮,驾着虎豹,喊出苗家长歌。黄帝那会子倒也不是没见过大阵仗,却是头一回听说哪有这么一股魔气的军队。天上大雾三天三夜,谁知道那是什么神术。只是失败归失败,那斧头劈到太行,路就开了。这是蚩尤的气魄。还有苗人的底线?不就是杀不死的“活法”!
枫树当神木,血脉都拉得出来。你摸过黔东南雷公山的那种老枫吗?手一摸,全是斑驳伤痕。看枫叶的筋络,也能联想那是蚩尤的斧子。也许迷信,可这种迷信,山里人一代传一代,没人笑话。甚至《苗族古歌》还真说得热血,“战神倒下化枫林,血染山河万里青。”讲真,现在谁还信?可路还在,山还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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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拱张秀眉,这名字一横,也算不是白叫。他是一介佃农,谁能想到干成了大事?大起义十八年,血路杀出来。黄飘峡谷那一仗,三万清军,被苗兵佯败引到门口,滚木盐石,鸟铳毒箭一波爆冷。是不是有点草莽?是真有。清军死伤两万,曾国藩都说“剿苗未有如此惨败!”绝命诗还挂山壁,那都成景点了。要不是后来被抓,死路一条,也许还能多干几年。没人嫌他狠,只恨自己不够硬。
押长沙行刑那天,沿路跪的都是自家人。给他灌“断头酒”,这事儿荒唐吗?也说不好。那时候的苗地,谁没盼望过出个天大的英雄?他喝酒痛骂官府,要杀九十九狗官,真杀成么?凌迟三天,没一声叫。苗人还唱他,“骨头硬,钢刀砍断当芦笙。”你信这话?反正遗址还在,台江县山里那点冷风,骑马一过还有回声。要不试一试,喝杯苦酒会不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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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丛林里,项崇周的名头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是猎户,不是秀才。中法战争的时候,却让法军见识了什么叫丛林之王。猛硐那回合,三十个人,跟五百法军硬怼。竹签阵、地弩机、藏毒箭。法军日记里写得清楚:“每片树叶都能抽出死神来。”这不是吹牛,是中伤过一半才狼狈逃走。项崇周喜欢扔银元。他跟法国领事撕破脸,把银子全倒进盘龙河,意思是苗家面子比钱重得多。那些百褶布条的把刀,老婆的红嫁衣撕出来,裹刀柄。你说奇不奇,搞不好还有刺绣。“苗家的骨头比云岭的石头还重。”如果有谁敢捡他丢下的铁,却没人舍得拿那条血布。
法军夹带的按扣、弩机残片,每年都有人在林里掏出来。林里路滑,我差点摔一跤。如果多踩几步,天晓得还会不会有人挖出百年前的残铁?也许真有灵魂在那偷看,说不定。有时候,苗人的忠烈就是凶野里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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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说着说着,又扯远。龙云,一张略显陌生的面孔,经历不能全都记住。可平江起义,红军队伍,游击生存那般。沙场也不是常胜,弹尽粮绝、血战三夜后终负伤被擒。有人要论他结局光彩不光彩?其实也不用管那么多。他的骨头,在许多红色记忆里都扎了根。湘鄂赣到西征路,他的命像棵野草。慷慨赴死,没说要流芳百世。其实多数苗人根本不觉得伟大有什么用,要命的时候,刀一亮就是了。
石柳邓的旗鼓联营战术,谈不上什么军事天才。可是那句话——“官有万兵,我有万山”,现在还在用。天高皇帝远。清庭围剿七省兵马,他就靠万岭深山转来转去。“凤凰古城箭道坪,马蹄还在。”有人说那话太神乎了,是不是把石头说成牛?可谁能证明现在那道马蹄印,就是那时候?苗民说是就是,别人说不是也懒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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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斌,湘西苗裔,靠“竿军”撑起名号。马尾海战,被炮轰成筛子,令旗还拽着不丢。左宗棠都感叹,这到底什么筋骨。镇海楼的梁柱还抓着弹窝,那是一道道烧伤。铠甲不就这样练成?斑斑点点反正都过去了。
陈连升,苗族参将,鸦片战争,虎门炮台最后的守塔人。马也硬气,不吃俘粮,饿死。林则徐都为马立碑,今儿谁再给动物写墓志铭?家里七个儿子都死在战场。血衣堆成冢,香火没断,老人家一提还能咂摸出点旧事味。血脉?那叫本事吗。其实有时候,命不值钱也分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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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八月,苗王,起义领头。三十六堂神兵,怎么打怎么有花样。用傩戏面具唬敌兵,杀气都藏在剧里。被抓后血溅司门口,头连砍十二刀才断。长沙那一带,好多人知道这个地名,也顺带会说一句,“八月头断,义旗不倒”。这等迷信,也难说是不是当时才有。有意头,没理由还要问原因。
罗荣光,已近七十,守大沽口炮台三十日,死前烧毁密件。父子六人都殉国。剑上的苗银花纹冷得很,天津博物馆至今保存。谁会在意剑的质地?有人喜欢,有人嫌旧。可那些老苗家的讲究,不甘心全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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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早观,八路军下南支队的参谋长。八面山血仗,苗汉混编团。背篓队成了当时的奇招。毛泽东还写信表扬这“五溪儿女”。日记本里夹着枫叶,那些血和叶脉混到一起,早成真迹。有没有很多人争相收藏?未必。这种东西放家里,留的是清气。
苗族近两百年的史诗,从铜斧铁枪,到血与火里拼光荣。不全是胜,也没多少“百战不殆”,输赢掺杂,正好才像真的人。你在凤凰古城移步,看见箭垛碎片,想想那时候的山雨;在黄飘峡谷听风,也许会觉得远山还在哭;丛林踩出锈机,算不算英魂留念,又有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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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的大山长在那,绝壁随便站一个人吼石柳邓的“万山誓言”,那就算有神。大沽口破炮台冷铁上留着罗荣光的怒吼,你要是细细去听,说不定真能听见。苗家少女跳刀梯,那砍伤的脚都是歌,管他疼不疼。围着火塘吹芦笙,唱古歌,银饰照亮夜,仗早打完了,骨头还在。你说苗人够不够英雄?也许根本就无所谓。刀光闪了,梦也亮。
这些榔头挥在太行的血脉,他们没全都赢过。可是,那胆气和抗争,却不舍得消耗。这些名字不会凝成尘埃,他们本来就长在泥土里。明天是不是还要重复?也不重要。银月还亮,只要还在歌,再冷的夜总有一点火。苗族的血魂,活在山岭风里,也绕进春田蛙声。讲什么终结,既然山未平,路也未断,那些英烈的脚印铁了心不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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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有人把一腔热血丢进风里,却没人知道,下一阵风会不会卷走那个名字。可惜?还没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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