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赵佶,天纵书画奇才,却非治国明君。他痴迷奇石花木,倾举国之力营造“艮岳”园林,命“花石纲”搜刮天下珍异。太湖石、灵璧石、奇花异草,千里迢迢运往汴京,所过之处,民夫死伤枕藉,田园荒废,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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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徽宗在新建成的艮岳万岁山巅,欣赏一幅自己刚完成的《瑞鹤图》,画中祥云缭绕,仙鹤翩跹,一派盛世祥瑞。他正自鸣得意,忽闻画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鹤唳!紧接着,画中景象突变:祥云化作滚滚浓烟,仙鹤羽毛凋零,露出嶙峋骨架,声声哀鸣,眼中竟淌下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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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大骇,掷笔后退。那血泪滴落画绢,竟渗出纸面,在御案上洇开,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与泥土气息!同时,一个悲愤的声音仿佛自画中、自山下、自四面八方传来,重重叠叠:
“陛下画中鹤,吸的是民脂民膏!陛下园中石,压的是万民骸骨!艮岳一草一木,皆有血泪啼痕!陛下笔墨下的江山再美,可听见这基石之下,黎庶的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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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环顾四周,侍从皆茫然无觉,唯他一人能闻此声,见此异象。他惊恐地奔出殿阁,俯瞰他引以为傲的艮岳园林。阳光之下,那些奇崛的太湖石,扭曲的形态仿佛变成了挣扎的人形;珍禽的鸣叫,听来如同泣诉;连那潺潺的溪流,也似呜咽的血水!整座耗费无数民力堆砌的仙山,此刻在他眼中,竟似一座巨大的坟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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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错了么?”徽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御案前,再看那幅《瑞鹤图》,血泪已干,但画中群鹤眼神凄厉,再无半分仙气,倒像索命的冤魂。他颓然坐倒,提笔蘸墨,颤抖着在画角空白处,写下四个字:“民瘼如山”。墨迹未干,一滴清泪已先滴落,晕开了“山”字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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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徽宗对艮岳兴致大减,甚至一度下诏暂停部分花石纲。然积习难改,加之朝政糜烂,终难挽回。不久,金兵南下,汴京沦陷。繁华的艮岳在战火中化为废墟,奇石崩裂,珍禽死散。被掳北上的徽宗,在五国城的冰天雪地里,是否还会想起那画中啼血的仙鹤?那“民瘼如山”四字,最终成了对他艺术生涯最残酷的注脚,也是对“玩物丧志”最沉痛的警示:笔墨丹青可绘云间鹤,却绘不出基石下万民的苦难;石头垒起的仙山再奇,也终将被真正的民心所化的怒涛彻底冲垮。艮岳的废墟,便是“离地太远的艺术”最凄凉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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