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华的手指轻轻抚过君子兰的叶片,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翠绿的叶子上洒下一层金粉。这盆花,她养了整整30年。
“老伙计,你又长新叶了。”她低声说,仿佛在跟一个老朋友聊天。30年前,她刚离婚,带着5岁的女儿挤在10平米的出租屋里,连饭都吃不起。是闺蜜张秀芬,塞给她这盆君子兰:“美华,人再难,也得像这花,活得有骨气!”
美华鼻子一酸。这么多年,她搬了三次家,扔过家具、卖过首饰,唯独这盆花,一直带着。去年有个老板出5万要买,她笑着摇头:“给多少钱都不卖。”
可今天,门铃响了。美华打开门,秀芬站在外面,脸色阴沉:“美华,那盆花……该还给我了。”
美华愣住了,手里的喷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秀芬,你说什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这花……不是送我的吗?”
秀芬径直走进屋,眼神直勾勾盯着阳台上的君子兰:“当年是我花钱买的,现在我家强子结婚,缺钱,这花值不少,我得拿回去。”
美华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围裙,喉咙发干:“可、可这都30年了……”
“30年怎么了?”秀芬突然拔高嗓门,“要不是我,你早饿死了!现在你住大房子,我孙子连彩礼都凑不齐,你要眼睁睁看着?”
这话像刀子,狠狠扎进美华心口。她想起那些年,秀芬确实帮过她——送米送油,甚至偷偷塞钱给她女儿交学费。可后来,秀芬越来越爱把“恩情”挂嘴边,每次吵架都要翻旧账。
“秀芬姐,”美华声音发抖,“花我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别这么说?”
“我怎么说?实话实说!”秀芬一把推开她,冲向阳台,“今天这花我必须拿走!”
美华慌了,扑上去拽住她:“你别动它!我、我给你钱行不行?”
“谁要你的臭钱!”秀芬猛地甩开她。两人拉扯间,花盆“啪”地摔在地上,泥土飞溅,君子兰的根茎断成两截。
空气瞬间凝固。
美华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去碰那折断的叶子,眼泪砸在泥土里。秀芬也傻了,半晌才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门李阿姨闻声赶来,一看这场面直跺脚:“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三十年的老姐妹,为盆花闹成这样?”
秀芬突然崩溃大哭:“她没良心!我当年……”
“够了!”美华突然站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张秀芬,我们法庭见。”
法庭上,王律师翻着案卷直摇头——从业20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纠纷。
“原告张秀芬,你主张这盆君子兰的所有权,依据是什么?”法官问。
秀芬攥着衣角,声音却尖利:“花是我买的!当年我看她可怜才送她,现在我家有困难,要回来天经地义!”
旁听席一片哗然。有人嘀咕:“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三十年的闺蜜啊……”
美华死死咬着嘴唇。当法官问她时,她突然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一道狰狞的疤:“1993年,秀芬姐丈夫喝醉砸我家,是她替我挡了这一刀。”她转向秀芬,眼泪滚下来,“你要花,我给你。可你说我没良心……”她哽咽到说不下去。
秀芬脸色煞白。法官敲法槌的手悬在半空。
突然,秀芬踉跄站起来:“我、我撤诉……”话音未落,她直挺挺栽倒在地。
“秀芬姐!”美华尖叫着冲过去。急救车呼啸而来时,她攥着秀芬的手不停重复:“花给你,命也给你,你醒醒……”
【第四回合:故事结尾(200字)】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子发酸。美华盯着心电图上的波纹,手里还攥着那半截折断的君子兰。
病床上,秀芬缓缓睁开眼。
“花……我不要了。”她声音嘶哑,“律师说,送人的东西,法律上要不回来……”
美华的眼泪“啪嗒”砸在床单上。她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这是5万块,给强子结婚用。”见秀芬要推拒,她一把按住她的手,“30年前你送我花,今天我还你钱,咱们两清行吗?”
“两清?”秀芬突然嚎啕大哭,“清不了啊!当年替你挡刀,是因为……是因为我男人打的是我相好!”
美华如遭雷击。半晌,她“噗嗤”笑出声,边笑边抹泪:“老东西,瞒了我30年……”
窗台上,护士偷偷放了一盆新的君子兰。阳光照进来,两双苍老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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