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浩宇啊，听说你在深圳买房了？"
舅舅张国强端起酒杯，眼神里带着十二年前从未有过的热情。
陈浩宇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母亲下跪求情却无动于衷的男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十二年前，父亲病危需要两万块救命钱时，舅舅说要为自己儿子考虑。
十二年后，当陈浩宇开着奥迪回到老家，舅舅却主动上门了。
这一次，他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01
2012年的夏天格外炎热。
陈浩宇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来得及高兴，父亲陈大山就倒下了。
医院的走廊里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陈浩宇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母亲张秀兰红肿的双眼。
"医生说什么？"他问。
"肺癌晚期。"张秀兰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还要两万块做化疗，说不定还有希望。"
两万块。对于这个家来说，就像天文数字。
父亲在建筑工地干了半辈子，攒下的那点钱早就花在了前期检查上。张秀兰在服装厂做缝纫工，一个月一千八百块，刨去生活费，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妈，要不我不读大学了，出去打工赚钱。"陈浩宇说。
"胡说！"张秀兰第一次对儿子发这么大火，"你爸拼了命也要供你读书，你敢不读试试！"
母子俩坐在医院里发愁。
第二天，张秀兰想到了哥哥张国强。
张国强在县城开了个小超市，生意做得不错，前年还买了辆小轿车。更重要的是，他是张秀兰唯一的亲人了。
"走，我们去找你舅舅。"张秀兰拉着陈浩宇，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车子颠簸了两个小时，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三点。
舅舅家住在县城最好的小区里，三室两厅，装修得挺漂亮。陈浩宇从小就知道，舅舅一家过得比他们好很多。
开门的是舅妈刘美华。看到张秀兰，她愣了一下。
"秀兰？你怎么来了？"
"美华，国强在家吗？我有急事找他。"
刘美华让他们进了屋。表弟张志豪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头瞄了一眼，继续玩他的手机。
张国强从卧室出来，穿着件新买的polo衫，看起来气色不错。
"秀兰，怎么突然过来了？"
张秀兰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哥，大山病了，很严重。"
她把父亲的病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眼泪就下来了。
"医生说还要两万块做化疗，可能还有救。哥，你能不能借我两万块？我保证还你，就算砸锅卖铁也还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
张志豪停下了游戏，刘美华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张国强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哥......"张秀兰还想再说什么。
突然，噗通一声。
张秀兰跪下了。
就跪在客厅的瓷砖地板上，当着表弟张志豪的面。
"哥，求求你了，救救大山吧。"
陈浩宇傻了。他从没见过母亲跪过任何人。
张国强的脸色铁青，赶紧去拉张秀兰："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刘美华在一旁冷冷地说："两万块不是小数目，万一还不起怎么办？"
"我一定还！"张秀兰哭着说，"我做牛做马也还！"
"你们家那个样子，借了钱也是肉包子打狗。"刘美华的声音更刻薄了。
张志豪在沙发上看热闹，一脸兴奋的表情。
张国强沉默了很久，最后说："秀兰，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手头紧。超市刚进了一批货，钱都压在里面了。"
"而且我也要为我儿子志豪考虑，不能把钱都借出去。"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陈浩宇的心里。
张秀兰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哥，真的求求你了......"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张国强有些不耐烦，"我真的没钱，你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
母子俩灰溜溜地离开了舅舅家。
回去的班车上，张秀兰一直在哭。陈浩宇握着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天后，父亲陈大山去世了。
没有钱做化疗，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葬礼办得很简单。张国强一家来了，带了个花圈，站在人群后面，也没说什么话。
下葬的时候，张国强走到张秀兰面前。
"秀兰，节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张秀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不用了。"
从那以后，两家几乎断了联系。
陈浩宇差点放弃上大学。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母亲一个人怎么撑得住？
但张秀兰死活不同意。
"你爸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读书。你要是不读，我就下去陪他。"
没办法，陈浩宇只能去上学。
大学在深圳，离家很远。陈浩宇选的计算机专业，学费不便宜。
为了省钱，他申请了助学贷款，还找了各种兼职。送外卖、发传单、做家教、修电脑，什么活都干过。
最累的时候，他一天要跑十几单外卖，从早上六点跑到晚上十二点。
室友们都觉得他疯了。
"浩宇，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陈浩宇没有回答。他想到的是母亲跪在舅舅家地板上的样子，想到的是舅舅那句"我也要为我儿子考虑"。
大一结束的时候，他回了趟家。
母亲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不少。她在服装厂做清洁工，一个月一千八百块，除了还债就是生活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妈，要不我休学一年，先出去赚钱。"
"不行！"张秀兰态度坚决，"说什么也要读完大学。"
02
那个暑假，陈浩宇在县城找了份临时工，在一家网吧帮忙。
有一天，他看到张志豪来网吧上网。表弟现在读高三，但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更让陈浩宇意外的是，张志豪居然用的是最新款的iPhone。
那时候iPhone刚进国内，要五六千块钱。
陈浩宇自己还在用一部二手的诺基亚。
暑假结束前，他听邻居说，舅舅家又买了辆新车，还是SUV，据说要十几万。
看来生意确实不错。
手头紧？
陈浩宇冷笑一声。
大二开始，他更加拼命地学习和打工。计算机专业的课程很难，但他咬牙坚持。晚上做完兼职回到宿舍，别人都睡了，他还要对着电脑编程序到深夜。
室友劝他注意身体，他总是说没事。
其实他心里清楚，只有拼命学习，将来才能出人头地。只有成功了，才能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后悔。
大三的时候，他开始自学一些新技术，包括当时刚兴起的区块链。虽然很多人都说这玩意儿是泡沫，但陈浩宇觉得有搞头。
他用打工赚来的钱买了几本相关的书，每天晚上研究到很晚。
大四实习的时候，他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虽然只是实习生，工资不高，但陈浩宇觉得这是个机会。
实习期间，他表现得特别积极，经常加班到很晚，周末也会主动来公司学习。
部门经理对他印象很好。
"小陈，毕业了愿意留在我们公司吗？"
陈浩宇当然愿意。
2016年7月，陈浩宇大学毕业，正式成为一名程序员。起薪八千块，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已经不错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寄了两千块钱。
张秀兰在电话里哭了。
"浩宇，你终于出息了。你爸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陈浩宇在深圳租了个小单间，开始了打拼生活。
工作很累，经常要加班，但他觉得充实。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希望。
2017年，比特币开始暴涨。陈浩宇因为之前研究过区块链，对这个市场比较了解。他用攒下的五万块钱买了一些数字货币。
当时很多人都说这是赌博，但陈浩宇有自己的判断。
结果证明他是对的。
到年底的时候，那五万块钱变成了三十多万。
这是陈浩宇人生中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
但他没有飘飘然，而是很快把大部分钱提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继续投资。
有了这笔钱，他的生活条件改善了不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还买了辆二手车。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给母亲每个月寄三千块钱。
张秀兰一开始不肯要。
"浩宇，你自己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不用管我。"
"妈，我现在工资涨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2018年，陈浩宇跳槽到了一家更大的公司，担任高级工程师，年薪二十五万。
他又用赚到的钱投资了一些科技股，收益还不错。
到2019年底，他的资产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这些年里，母亲张秀兰的生活也有了改善。有了儿子每月寄来的钱，她不用那么拼命干活了，还买了医保。
但关于舅舅一家，他们从来不主动提起。
陈浩宇偶尔会从邻居那里听到一些消息。张国强的超市生意越来越好，还开了第二家分店。张志豪上了个三本大学，毕业后就在家啃老，整天无所事事。
2020年疫情期间，很多人都受到了影响，但陈浩宇因为在互联网行业，反而得到了更多机会。
他被提拔为技术主管，年薪涨到了四十万。
那一年，他在深圳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
房子在南山区，130平米，总价500万。虽然贷款压力不小，但陈浩宇觉得值得。
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2021年，陈浩宇又跳槽了，这次是去一家大厂做技术总监，年薪八十万。
房子装修完了，他把母亲接到深圳住了一段时间。
张秀兰看着儿子的新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浩宇，你真的出息了。"
"妈，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张秀兰在深圳住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坚持要回老家。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回去舒服。"
陈浩宇没有勉强她，但把每月寄给她的钱增加到了五千。
2022年，陈浩宇的投资收益不错，加上工作收入，资产已经接近八百万。
他又买了辆奥迪A6，算是对自己这些年努力的奖励。
但他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炫耀过什么。张秀兰也从来不问儿子具体赚了多少钱，只知道他过得不错就行了。
2023年底，陈浩宇被猎头挖到了一家创业公司做CTO，除了年薪，还有股权激励。如果公司上市成功，他的身价会翻几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2024年春节前，陈浩宇开着新买的奥迪回老家。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
"这是秀兰家的浩宇吧？开这么好的车回来了。"
"听说在深圳买房了，花了好几百万呢。"
"人家有出息，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大学毕业了还在家啃老。"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到了大年初二，就有人来张秀兰家串门，都想看看陈浩宇混得怎么样。
陈浩宇很低调，该客气的时候客气，但也不会刻意炫耀什么。
初三的下午，陈浩宇正在家里和母亲聊天，门铃响了。
张秀兰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奇怪。
"浩宇，你舅舅他们来了。"
陈浩宇愣了一下。
十二年了，舅舅一家从来没有主动上门过。
张国强、刘美华、张志豪，一家三口都来了。
张国强手里还提着些礼品，脸上堆着笑容。
"浩宇，春节好！舅舅来看看你。"
刘美华也一反常态，显得特别热情："浩宇长大了，越来越有出息了。"
张志豪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看陈浩宇的眼神有些复杂。
陈浩宇站起身，客气地说："舅舅，舅妈，志豪，快坐。"
张秀兰赶紧去厨房准备茶水和水果。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03
张国强坐下后，环顾了一下屋子："浩宇，听说你在深圳发展得不错？"
"还行吧。"陈浩宇不冷不热地回答。
"听邻居说你开了辆奥迪回来，车不便宜吧？"
"还可以。"
刘美华插话道："浩宇真有本事，年纪轻轻就这么成功。不像我们家志豪，到现在还没个正经工作。"
张志豪在一旁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玩手机。
张国强又问："浩宇，你在深圳做什么工作？"
"程序员。"
"程序员好啊，听说工资很高。"
陈浩宇敷衍地点点头。
张秀兰端着茶水出来，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
张国强喝了口茶，继续套近乎："浩宇，你看看多少年没见面了。小时候你经常到舅舅家玩，现在都成大老板了。"
陈浩宇心里冷笑。小时候是去过几次，但自从父亲生病以后，就再也没有来往过。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陈浩宇依然客气地回应。
聊了一会儿，张国强提议一起吃个饭。
"秀兰，晚上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我请客。"
张秀兰看了看陈浩宇，见他没有反对，就同意了。
晚上，一行人去了县城最好的酒店。
张国强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酒。
酒过三巡，张国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浩宇啊，舅舅真为你高兴。你爸要是还在，看到你这么有出息，一定很欣慰。"
提到父亲，陈浩宇的表情变了变。
张秀兰也有些难过，低下了头。
张国强似乎没有注意到，继续说："咱们是一家人，以前可能有些误会，但血浓于水嘛。"
陈浩宇喝了口酒，没有接话。
"你看志豪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25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张国强话锋一转，"现在结婚成本太高了，特别是房子，动不动就几十万。"
刘美华也配合道："是啊，我们在县城看了几套房子，最便宜的也要六十多万。我们做小生意的，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陈浩宇开始明白他们的意图了。
张志豪还是不说话，但明显在听着。
张国强又喝了口酒，脸色有些红："浩宇啊，听说你在深圳买房了？"
"是的，去年买的。"陈浩宇淡淡回应。
"哎呀，你看你表弟志豪也老大不小了，正愁结婚的房子呢。深圳房价那么高，他肯定买不起......"
张国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重要的话。
陈浩宇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舅舅，等待着他说出真正的目的。
张秀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舅舅张国强突然站起身，看着陈浩宇，眼中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缓缓说道："你看，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浪费，不如......"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着张国强，等待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陈浩宇的眼神变得冰冷。
"不如把房子过户给你表弟志豪，你们是兄弟，应该互相帮助！"张国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