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内蒙古日报)
转自:内蒙古日报
□本报记者 高莉
我是一块圆形铜牌,缘厚0.6厘米,窄边,无装饰,业内人称“窄素缘”。我身高16.3厘米,直径11.3厘米,体重725克,诞生于元代,出生即担负特殊使命——夜巡令牌。在当时严格的宵禁制度下,我是巡夜卫士的通行证。巡夜卫队长将我挂在腰间,带着卫士穿街过巷排除安全隐患时,若遇到守城士兵拦截,只需把我在他们眼前晃一下,即使双方语言不通,士兵也秒懂这是卫士在履行夜巡职责,立即放行。
士兵看到我如见令符,缘于我身体上铸的汉文、乌金体藏文、回鹘体蒙古文、八思巴文、波斯文都是“夜巡牌”的意思。除了这五种文字,我的额头中间还嵌着个代表吉祥如意的梵文“嗡”字,因此我被称为“六体文夜巡牌”。
我的正反两面都铸有纹饰和文字,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是三角形,顶部有一个穿孔,内穿悬挂用的铁环,正、反两面的字和纹饰相同。穿孔与云气纹组成覆荷状牌顶,顶、牌相交的居中位置有楼阁纹样,内铸梵文“嗡”。下部为圆形,正面以弦纹分成三区,外区为一周三阶如意云头纹;中区左右分别为乌金体藏文和汉字“天字拾二号夜巡牌”;内区为楷书“元”字。背面以弦纹分为两区:外区为一周卷草纹,内区铸有三种文字,从左至右分别为回鹘体蒙古文、八思巴文和波斯文。当工匠将我从模具中取出时,我已成为元代多语世界的缩影。
我通常在夜深人静时上岗,月光掠过我身体上按《千字文》顺序编号的“天字拾二号”编码,城池里便张开安全防护的网络。我的身体随着巡夜卫队长的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偶尔和他铠甲上的甲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这是守护的韵律,也是平安的音符。
我见过城池的繁华,见过商贾往来,也经历过风雨如晦、战火纷飞的动荡。如今,我安居于展柜,铜绿在我肌肤表面生长出时光的年轮。当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将目光在我身上定格时,看到的不仅是6种文字的排列组合,更是不同民族文化相互映照的璀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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