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年下岗后天天喝酒，老婆含着泪说：别喝了，我出去找活干养你

我叫王建军，97 年那会刚满 32 岁，在红星纺织厂干了十年机修工。咱那会儿是国营厂，铁饭碗，每月工资按时发，虽然不多，但够养活老婆孩子。老婆李秀兰比我小两岁，结婚后就没上班，在家带儿子小强，小强那时候刚五岁，虎头虎脑的，见了我就爸爸爸爸地喊。

10 月中旬的一天，厂里突然通知开全体大会，大礼堂里挤满了人，厂长站在台上，脸拉得老长，说 “厂子撑不下去了，从今天起，大家各自找出路”。我当时手里攥着机修工具包，包带都被我捏变形了，脑子嗡嗡响，跟没听见似的。旁边的老张拍了拍我肩膀，说 “建军，别愣着了，走了，再待着也没用”。

我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家走，骑到半路车链掉了，蹲在路边修，手一直抖，半天没挂上。天有点凉，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到家开门，闻到厨房里飘来的白菜味，秀兰正在炒菜，听见动静回头看我，说 “回来啦？饭马上好，小强在里屋玩呢”。

我没说话，把工具包往墙角一扔，径直往门口的小卖部走。小卖部的刘叔见我来，问 “建军，买啥？” 我说 “拿瓶二锅头，再要包花生米”。刘叔看了我一眼，没多问，递过来一瓶 56 度的二锅头，一块八毛钱，还有一包五毛钱的花生米。

我坐在堂屋的小桌旁，拧开酒瓶就往嘴里灌，辣得嗓子疼，眼泪都出来了。秀兰把炒白菜和馒头端上来，说 “咋不吃饭就喝酒？是不是厂里出啥事了？” 我没理她，继续喝。小强从里屋跑出来，拉着我的衣角喊 “爸爸，陪我玩积木”，我烦得不行，吼了一句 “别烦我！” 小强吓得哇一声哭了，秀兰赶紧把他抱走，哄了半天。

那天我喝到半夜，吐了一地，秀兰没说我，默默拿拖把拖干净，还端来一杯温水给我。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天天这样，早上起来就去买酒，喝到天黑，家里的积蓄眼看着往下掉，秀兰偷偷把她结婚时我给她买的耳环藏在鞋垫底下，怕我拿去换酒钱。

第八天晚上，我又坐在桌旁喝酒，秀兰端着一碗小米粥过来，放在我面前，眼泪一滴一滴掉在粥碗里，溅起小水花。她声音有点抖，说 “别喝了，我出去找活干养你”。我手里的酒碗一下停在嘴边，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慌。

02

我盯着秀兰的眼泪，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嗓子跟堵了东西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我把酒碗往桌上一放，酒洒了一点在桌上，秀兰赶紧拿抹布擦。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天刚亮，屋里没人，锅里温着小米粥，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秀兰的字，写着 “我去劳务市场看看，你在家看好小强，粥在锅里，记得热了喝”。我摸了摸粥锅，还热乎，心里不是滋味，起身去里屋看小强，他还睡着，小脸红扑扑的。

中午的时候，秀兰回来了，脸冻得通红，手也肿着，揣在怀里。她把一个馒头递给我，说 “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要会打字的，我没上过多少学，不会”。我看着她手里的馒头，还是凉的，问 “你没吃饭？” 她说 “吃了，在外面买了个包子”，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舍不得花钱。

晚上秀兰煮了面条，就放了点盐，没放油。小强吃了两口，说 “妈妈，我想吃肉”，秀兰摸了摸他的头，说 “等妈妈找到活，就给你买肉吃”。我坐在旁边，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像针扎似的，那天晚上我没喝酒，把剩下的半瓶二锅头藏在了床底下。

过了两天，秀兰终于找到了活，在菜市场帮张叔卖菜，早上四点就得起来，跟张叔去批发市场拉菜，然后在摊位上吆喝。有一天我没事，偷偷去菜市场看她，远远就看见她穿着那件旧棉袄，站在寒风里，吆喝着 “新鲜的白菜，两毛钱一斤，便宜卖了”。有个老太太挑了半天，说 “你这白菜有点老啊，一毛钱一斤我就买”，秀兰陪着笑说 “阿姨，这白菜刚拉来的，您看这芯多嫩，一毛五，您要是要得多，再便宜点”，老太太最后买了两颗，秀兰还多送了一把小葱。

我没敢过去，躲在拐角，看着她冻得不停搓手，心里难受得不行。晚上她回来，脱鞋的时候疼得咧嘴，我看见她的脚后跟磨破了，渗着血，贴了块胶布。我想帮她揉脚，她躲开了，说 “不用，歇会就好，今天卖了不少菜，张叔给了我十块钱”，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邻居张婶来串门，看见秀兰的脚，拉着我说 “建军啊，你也是个男人，秀兰多不容易，天天起早贪黑的，你不能总这样啊，得撑起这个家”。我低着头，没说话，张婶叹了口气，走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秀兰在里屋给小强讲故事，眼泪偷偷流了下来，湿了枕巾。

03

第二天早上，秀兰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粥煮好了，还炒了个鸡蛋。她愣了一下，说 “你咋起这么早？” 我说 “你吃了再去干活，鸡蛋给小强吃”。小强起来看见鸡蛋，高兴得不行，说 “爸爸，你今天真好”。

可没过几天，秀兰回来得越来越晚，身上还总沾着土。有一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膝盖那破了个洞，还渗着血，裤腿上都是泥。我问她咋了，她说 “骑车不小心摔了，没事，贴块胶布就好”。我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没说实话，心里犯了嘀咕。

第二天早上，她走了之后，我把小强托付给张婶，骑着自行车跟在她后面。她没去菜市场，而是往城郊的方向走，最后停在了一个工地门口。我看见她找了个穿迷彩服的工头，说了几句话，工头指了指一堆砖，她就拿起砖夹子，夹起四块砖，往楼上运。

工地上尘土飞扬，到处都是机器的声音。秀兰弯着腰，一步一步往上走，汗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有个工人跟工头说 “这女的能行吗？别到时候累倒了”，工头说 “便宜，一天三十块，能干多少是多少”。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砖夹子，扔在一边，大声说 “你疯了？这活是你干的吗？” 秀兰吓了一跳，看见是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说 “不干活咋整？家里快没米了，小强还想吃肉”。我抱着她，她的衣服上全是土和汗味，可我一点也不嫌弃，哭着说 “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找活干，我养你们娘俩”。

秀兰捶着我的背，说 “你早这样多好，我一个人撑得难受”。我们在工地上站了半天，周围的工人都看着我们，我不管，就抱着她，好像要把这些天的愧疚都抱走。

回家之后，我把床底下的半瓶二锅头拿出来，倒在了院子里，把酒杯也扔了。第二天，我去找以前的同事老张，他现在在街角修自行车。老张看见我，说 “建军，你咋来了？想通了？” 我说 “张哥，教我修自行车吧，我想挣钱”。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行，你以前是机修工，有底子，上手快”。

我就在老张的摊位上跟着学，一开始拧螺丝都拧不好，手上磨起了好几个泡，老张给了我一副旧手套，说 “慢慢来，别急，修自行车是个细致活”。每天晚上回家，秀兰都会烧水泡手，给我涂药膏，说 “累了就歇会，别硬撑，咱们慢慢来”。我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不让她再受苦。

04

学了半个月，我就能自己修简单的自行车了，补胎、调刹车都没问题。老张帮我在他旁边找了个小摊位，支了个棚子，我自己买了点工具，又花了几十块钱买了辆旧自行车当配件，就开张了。

开张第一天，来了个大爷，自行车爆胎了。我赶紧拿出工具，拆胎、找洞、补胎、装胎，没十分钟就弄好了。大爷给了我五块钱，说 “小伙子手艺不错，比别的地方快多了”。我拿着那五块钱，心里特别高兴，比以前在厂里拿工资还开心。

晚上回家，我把五块钱递给秀兰，说 “今天挣的，明天给小强买肉吃”。秀兰接过钱，笑了，说 “好，明天给小强做红烧肉”。小强听见了，跑过来说 “爸爸真棒，能挣钱了”，我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生意慢慢好起来，每天能挣个二三十块，够家里的开销了，有时候还能剩下点存起来。我想着，等存够了钱，就给秀兰买件新棉袄，她那件旧的都穿了好几年了。

可没想到，这天晚上，小强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脸都憋红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赶紧说 “秀兰，快，咱们带小强去医院”。秀兰也慌了，赶紧给小强穿衣服，我抱着小强，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秀兰在后面跑着跟着。

到了医院，医生给小强量了体温，说 “是肺炎，得住院，先交五百块押金”。我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只有两百多块，秀兰也把藏在鞋垫里的钱拿出来，才一百多，加起来还差一百多。我急得满头汗，说 “我去借，你们在这等着”。

晚上十一点多，我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找以前的同事借钱。第一个找的是老李，他以前跟我关系还行。我敲了敲门，老李开门看见我，问 “建军，这么晚了，啥事？” 我说 “老李，小强病了，要住院，差一百多块钱，你能借我点不？” 老李犹豫了一下，说 “我家也紧，孩子也要上学，你找别人吧”，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我又去了几家，有的没人，有的说没钱，还有的干脆不开门。最后，我想到了李师傅，他是我刚进纺织厂时的师傅，人特别好，现在退休了，住在老厂区。我骑着自行车，往老厂区赶，路上风特别大，冻得我耳朵疼。

到了李师傅家，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李师傅开门了，看见我急得满头汗，问 “建军，咋了？这么晚了来找我”。我把小强生病的事跟他说了，李师傅赶紧回屋，拿了两百块钱递给我，说 “拿着，先给孩子看病，不够再跟我说，别耽误了孩子”。我接过钱，眼泪都下来了，说 “李师傅，谢谢您，我一定还您”，李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跟我客气啥，孩子要紧”。

交了押金，小强住了院。我白天在摊位上修自行车，中午就买两个馒头，就点咸菜，省着钱给小强买营养品。晚上我去医院陪床，秀兰在医院照顾小强，我们俩轮流在椅子上睡觉。小强住院那几天，我瘦了好几斤，秀兰也熬得眼睛通红，眼底下都是黑圈。

出院那天，李师傅还特意来看小强，给小强带了点苹果和香蕉，说 “孩子好了就好，以后可得注意保暖”。我看着李师傅慈祥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仅要养活老婆孩子，还要报答李师傅的恩情。

05

小强出院后，我的自行车摊生意越来越火，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手艺好，收费公道，有时候还会有人介绍生意来。有一天，一个开桑塔纳的老板把车停在我的摊位前，探头问 “小伙子，我车胎爆了，你能补不？” 我愣了一下，说 “能，您等会，我找个大点的千斤顶”。

我赶紧找了个大千斤顶，把车支起来，拆胎、补胎、装胎，动作很熟练。老板在旁边看着，说 “你手艺不错啊，我是前面诚信汽修厂的，我们厂缺个机修工，你愿不愿意来？一个月一千五，管午饭”。我当时就懵了，我修自行车一个月也就几百块，一千五对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但我有点犹豫，说 “老板，我没修过汽车，怕不行”，老板说 “没事，你以前是机修工，有基础，来了有人带，学几天就能上手”。

晚上回家，我跟秀兰说这事，秀兰正在给小强缝衣服，听了之后，放下针线说 “去啊，这是好事，能学更多东西，挣得也多，就算难，你肯学，肯定能学会”。我看着她，觉得她说得对，不能总守着自行车摊，得为家里多打算。

第二天，我就去诚信汽修厂上班了。带我的师傅姓刘，四十多岁，手艺好，就是话少。刚开始，我啥都不会，看着汽车的发动机，跟自行车的零件完全不一样，心里有点慌。刘师傅说 “别急，先从拆零件学起，记清楚每个零件的位置”。

我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早上提前半小时到厂，把工具收拾好，晚上下班了，还借厂里的汽车维修书看，记笔记。有一次，厂里来了辆进口车，发动机有问题，刘师傅修了半天没修好，老板急了，说 “这客户等着要车呢，修不好人家就去别的厂了”。

我看着那辆车，想起以前在纺织厂修机器的经验，跟老板说 “老板，我试试”。老板犹豫了一下，说 “行，你试试，小心点”。我趴在车底下，看了半天，又拆了几个零件，发现是一个小齿轮坏了，跟别的齿轮咬合不上。我找了个新的齿轮换上，再发动汽车，发动机果然好了。

老板特别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 “建军，好样的！没看错你，给你涨五百工资，以后你就是厂里的主力了”。我心里特别激动，晚上给秀兰打电话，说 “秀兰，我涨工资了，一个月两千了”，秀兰在电话里笑了，说 “我就知道你能行，晚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过了几天，是秀兰的生日，我提前下班，去蛋糕店买了个奶油蛋糕，上面写着 “老婆辛苦了”。回家的时候，秀兰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有红烧肉、鱼，还有我爱吃的炒土豆丝。我把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说 “秀兰，以前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再受累”。

秀兰吹了蜡烛，眼泪掉在蛋糕上，她擦了擦眼泪，说 “现在这样，我就满足了，一家人在一起，比啥都好”。李师傅知道我在汽修厂干得好，还特意来厂里看我，说 “建军，没看错你，是个能干的，好好干”。我看着李师傅，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没辜负他的期望。

06

又过了三年，我在诚信汽修厂当上了主管，工资涨到了三千多，比以前在纺织厂的时候高了好几倍。我攒了点钱，在城郊买了个两居室的新房，虽然不大，但采光好，亮堂堂的，比以前的老房子好多了。

小强上小学三年级了，学习特别好，每次考试都在前几名，老师还经常给我打电话，夸他懂事、聪明。有一次家长会，老师说 “小强爸爸，小强不仅学习好，还特别乐于助人，班里有同学没带文具，他都愿意借”，我听了之后，心里特别骄傲。

我每个月都会去看李师傅，有时候带点水果，有时候带点好酒，李师傅总说 “你别总买东西，来看我就行，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我说 “李师傅，您是我的恩人，当初要是没有您，小强的病都不知道咋治，这点东西不算啥”。有时候我还会带小强一起去，小强会给李师傅捶背，说 “李爷爷，您身体好吗？” 李师傅笑得合不拢嘴，说 “好，好，看见你们，我身体就好”。

有一年过年，我把李师傅接到家里一起吃年夜饭。秀兰做了一桌子菜，有红烧鱼、糖醋排骨、红烧肉，还有李师傅爱吃的炸丸子。吃饭的时候，李师傅喝了点酒，说 “建军啊，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当初你下岗那会，我还担心你挺不过来，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我说 “李师傅，要是没有秀兰，我也挺不过来，那会我天天喝酒，跟个废人似的，是她没放弃我，还出去找活干养我，要是没有她，我现在还不知道啥样呢”。秀兰听了，脸红了，说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以前的苦都过去了，现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强夹了块排骨给秀兰，说 “妈妈，您吃，您做饭最辛苦”，又夹了块给我，说 “爸爸，您也吃，您上班累”。我看着儿子，看着老婆，还有身边的李师傅，心里特别暖和。窗外放着烟花，五颜六色的，映在窗户上，特别好看。

我想起 97 年下岗那会，天天喝酒，觉得天塌下来了，以为这辈子都完了。可没想到，有秀兰陪着我，有李师傅帮我，我不仅挺过来了，还过得越来越好。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比啥都强。

原来一家人只要心在一起，再大的坎都能过去。

（注：文档部分内容可能由 AI 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