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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入秋,北京进入了最好的季节。周末傍晚,落日余晖把朝阳公园的万人广场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草地上,有人铺开野餐布,有人随意地坐着聊天,漫不经心地望着天色渐暗。
草坪中央的空地上,三位年轻人背起吉他,架起电子琴,调好音响和设备,正忙碌准备着一场露天的演出。随着第一串音符跃出,空气一下子有了节奏,歌声像一股轻快的风,把人们从各自的闲散中吸引过来。原本只是散落在草地上的人群渐渐地靠近,站着的,席地而坐的,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开始在歌声中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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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秋的北京,我们遇见了“北京路演计划”,一个“在街头唱歌”的乐队。我们走到他们的演出现场,书写发生在城市中的音乐故事;我们也和三位成员聊了聊他们的经历与想法,关于音乐、关于生活、关于年轻人的能量。我们同样走近了他们的观众和粉丝,去看他们如何通过音乐把陌生人连接在一起。
当黄昏的光线慢慢沉入湖面,歌声在草地间蔓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拉近。这里没有舞台与观众的界限,只有音乐在夜色里自由流动。这是“北京路演计划”在九月第一个周末的一场演出。
三位成员依旧保持着他们一贯的方式:没有繁复的舞台,没有华丽的布景,只是把音乐放进城市空间,让它自然流动。
“北京路演计划”是一个在城市街头“自由唱歌的组织”,由谭武、靓仔和张潇覃三位年轻人组成。他们以自弹自唱为主要形式,不定期在北京的公园、街头、广场等城市公共空间进行演出,同时设置开放麦环节,鼓励观众参与其中。
与以往每次演出一样,他们首先带来了几首自弹自唱的歌曲,旋律轻巧,简单直接,很快将观众拉入了音乐的氛围中。几首歌之后,主持人兼吉他手谭武带领另外两名成员和观众简单打了招呼,随即开始邀请现场观众上台,拿起话筒,唱一首属于自己的歌。
开放麦的第一波小高潮,来自一位上台接过吉他、自弹自唱的男生。黄昏的夕阳下,他弹唱了一首来自Ed Sheeran的《Perfect》,现场弥漫着浪漫的气息。“天气很好,草坪上有很多对拍摄婚纱照的情侣,我觉得这首歌和现场的气氛特别搭配。”下台后,这位名叫燕阳天的男生对我们说。这天,他和朋友来朝阳公园玩儿,偶遇了“北京路演计划”的演出,在朋友的鼓励下举手上台唱歌。“我是做基金行业的,也有自己的乐队,虽然不做原创,但平时会接一些商演,做一些驻唱,所以对自己的歌声还比较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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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阳天
另一位上台唱歌的男生高川,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他唱了一首林宥嘉的《想自由》。和燕阳天一样,他也是第一次参与“北京路演计划”的现场。“朋友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路演的信息,我们很好奇,所以来看看。来了之后发现还有开放麦的环节,说实话上台的时候真的蛮紧张的。”高川很喜欢现场的气氛,“互动很多,很热闹。周末的下午,没什么事的时候来这儿听听歌就很惬意,不需要别的理由。”
开放麦进行到一个小时左右,一个女子跑团经过,被歌声吸引停留,观众席中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仔细一看,被大家簇拥上台的是歌手许飞,许飞除了是拥有《父亲写的散文诗》《我要的飞翔》《左半边翅膀》等诸多代表作的歌手之外,同时她也是世界马拉松六大满贯“六星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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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飞一直有在朝阳公园跑步的习惯,这天她经过路演现场时,台上正在演唱她的歌《我要的飞翔》,于是她走到了演出者中间。“我在网上刷到过这类路演视频,知道他们特别受年轻人喜欢。但真正站在他们中间、成为演出的一部分,感受就热血太多了。”一曲结束,在围观者的鼓动声中,她又演唱了两首自己的歌曲,也成为了路演开放麦的参与者。下台后,她仍对这次的相遇感到兴奋。“最惊讶的是,台下不少观众都能全程跟唱。那种细小的共鸣和认同感,是很难在拥有舞美声光电的大型舞台中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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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飞
而对于路演这种形式,她说,走出房间,就意味着主动打开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放下手机,去户外感受真实的音乐和人群的温暖,其实是在给一个和‘未知’相遇的机会。我理解这是音乐连接生活的最佳表现形式。”
路演现场的氛围,随着一个又一个观众的登台而持续热烈。一位现场观众演唱了一首陕北民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嘹亮的嗓音和高超的演唱技术震惊四座。在随后的自我介绍中,大家才得知他是国家一级演员、陕北民歌传承人杜朋朋。“我本身就在做陕北民歌的保护和传承工作,这也是我一直在探索的方向,我觉得虽然有些传统民歌现在听起来比较陈旧,不是很符合现在的社会发展,但是表达的情感是不会过时的,只要把传统民歌稍微做一下现代化的改编,就能够更准确地表达当代的情感,自然也能够吸引到年轻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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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演员、陕北民歌传承人杜朋朋
杜朋朋参与过不少国家级的文艺演出活动,路演开放麦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途径和方式,大家都是因为音乐汇聚到这里,都是热爱音乐的人,在现场观看能够最直接地感受到民歌旺盛的生命力和浓厚的情感。”
在路演现场,我们还见到了一位手持相机拍照、同时管理线上直播设备的男生,他是“北京路演计划”的好朋友彼得潘。彼得潘的本职工作是一名互联网公司产品经理,三年前他就看到过“北京路演计划”前身乐队在live house的演出。后来多次参与活动,他和乐队三位成员成为了朋友,慢慢成为了演出的固定摄影师。“我很愿意走出家门,多多去感受世界。我本身就很喜欢音乐,看到有演出就坐下来看看,时间长了就几乎每场都会来。我和他们,还有很多其他朋友,因为这件事成为了平时也会一起聊天一起玩的朋友。”
另一位乐队的“粉丝”小弛砸,当天结束了工作后依然赶来了现场。他在两个月前第一次参加了“北京路演计划”的活动,那时他刚刚辞职,处于心情比较低迷的阶段。“对我来说,他们的演出非常治愈。之前我基本是全年无休的状态,现在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也希望能有更多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在现场,看到许多人一起大合唱,我能参与其中,觉得特别开心,能忘掉很多的烦恼。”
夜幕降下,月亮升起。又一位观众举手上台,唱了一首《看月亮爬上来》。在她身旁抱着吉他弹琴的谭武情不自禁地转身,和观众共同望向了天边的圆月。歌声在草地与夜空间回荡,像是把这座城市和眼前的人们暂时连在了一起。音乐在此刻生长,与风、与树、与彼此同频。散场时,氛围依然留在空气中,像一首未完待续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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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路演计划”并不是一开始就带着宏大的目标诞生的。谭武和张潇覃两人曾经是同事,因为都对音乐感兴趣而有了更多交集。有一段时间因为无聊,两人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即兴弹唱,起初只是朋友间的聚会,吸引一些路人围观,慢慢地,这样街头演出的形式被保留了下来。
后来的一次演出中,他们认识了从小学习古典音乐的键盘手靓仔,很快,三个人的乐队阵容就这样固定了下来。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演出范围逐渐扩展到望京SOHO、亮马河、朝阳公园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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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仔
最初只有十几个人围观,后来渐渐增加到几十人,再到公园里动辄上百的观众。演出从民谣、摇滚和原创歌曲出发,逐渐加入更多流行金曲,以适应更广泛的听众。
2022年底,他们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尝试发布演出视频,意外获得了流量。于是,他们决定正式运营账号,并在2023年春节前夕举办了一场正式的演出。这是他们第一次做海报、发预告,第一次用“北京路演计划”这个名字对外亮相。
“ 北京路演计划”的现场演出中,三人一起唱歌。谭武是吉他手,同时兼任现场开放麦的主持;张潇覃弹吉他,也负责一些原创歌曲的创作;靓仔是唯一的女生,是乐队的键盘手。随着演出频率的增加,团队运营方面的分工也逐渐清晰:谭武负责商务洽谈及账号运营,张潇覃擅长活动策划及设备调控,靓仔则负责打理社群及小助手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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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覃
三个人的性格不同,音乐背景和喜欢的风格也不同,但通过磨合,很快形成了如今让彼此都舒服的状态。“路演的状态是轻松随意的,现场也有很多需要即兴发挥的部分,所以我们不会特别在意风格,而是会把现场的氛围和观众的体验放在首位。”谭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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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武
而靓仔觉得,也正是三个人不同的音乐背景,让彼此都接触到了更多类型的音乐,歌单范围会更广,“时间长了之后,我们可以把各种风格慢慢融合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张潇覃认为,三个人共同做一件事情,互相之间的信任很重要,“作为一个团队,每个人肯定都会有退让的时刻,这很正常,但也正是这些不同的想法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可能性。我们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任,这样才能更长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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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路演已经成为了一项固定活动,融入了三人的生活之中。每次演出前的准备工作并不复杂,“我们会提前在群里定一下周末演出的时间地点,做出海报,编辑好文案,发布到社交媒体账号和微信社群里。演出当天,我们提前半小时到现场,调试好设备开始演唱。三小时的演出结束后,大家就收拾设备回家。现在我们几乎已经不太用排练,更多依靠现场的发挥。”谭武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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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麦是“北京路演计划”现场最具特色的环节。每次演出的前半个小时,乐队三人会唱四到五首歌,接下来,他们就会邀请现场想要上台唱歌的观众举手,随机挑选不同的人上台唱歌。
每次开放麦开始前,谭武都会鼓励大家,“我们唯一的标准就是没有标准,我们不会在意你唱得好不好听,只会在意你开不开心。”在他看来,简单自由的风格是“北京路演计划”最大的魅力,户外舒服开阔的空间,没有音乐风格的限制,也不需要提前报名审核,这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松下来,乐于沉浸其中。
“ 我们的演出不是高高在上的,舞台和观众之间没有距离感,整体氛围非常融合,你可以在下面听,想上来唱可以随时举手。”靓仔补充道,“而且和很多在户外路边演出的团体或个人不同,我们不会放伴奏,而是每首歌都自己弹。不仅演唱者是随机的,歌曲是随机的,我们的演奏方式也是随机的。我们会根据现场的氛围在编曲上有所变化,一首同样的歌,可能在下一场演出中就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呈现方式,大家永远都会有新鲜感,因为现场可以随时玩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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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放麦的现场是非常有趣的,往往一开始举手的人非常少,但越到后面想要上来唱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大家会被整体的气氛带动,互相之间也会感受到鼓励。”谭武补充道。每次演出结束,乐队成员都会邀请现场观众扫码入群,如今“北京路演计划”的社群已经有将近一万个伙伴。“我们的群叫做‘交流群’,” 靓仔说,“大家因为现场看过我们的演出或是在社交媒体上刷到我们的视频而入群,但群里大家什么事情都可以聊,音乐上的事情,生活中的事情,群里非常活跃。很多经常来参与我们演出的朋友,也成为了生活中的好朋友。”
在“北京路演计划”的社交账号上,我们能看到他们记录的精彩开放麦演出现场,不仅能够偶遇明星,还能看到许多令人惊艳的路人的演出。一些带着故事的普通人的表演,往往更令人感动。“北京是这样一座城市,卧虎藏龙,万象众生,各色有趣的灵魂都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在这座城市找到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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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京路演计划”被越来越多人关注,影响力越来越大。现在,他们经常会有不同类型的合作。邀约方主要来自商场、市集和各类文旅活动,他们会根据不同的场地和表演对象策划特色主题,演出范围也不再局限于北京。不变的是,他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坚持独具特色的表演风格和互动风格,给观众们带去好听的音乐和轻松愉快的好心情。
对三位成员来说,如今的“北京路演计划”早已不只是一个爱好,而是对他们各自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一年前,谭武辞去了工作,在对未来职业方向的探索期,“北京路演计划”是他“能自己决定、能为自己负责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决定去,也会给我带来很多正向反馈和情绪价值,帮我建立更多的自信。户外的演出也能让我走出自己的小房间,经常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见一些老朋友,也能认识一些新朋友,这让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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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靓仔来说,最大的变化是她舞台上收获的成长。“我原来是个i人,上台闷头弹琴,也不和台下观众互动交流,但演出久了,我在舞台上会越来越放开自己,同时也觉得给别人带来了快乐,观众也会给我很多正向反馈,这是一个互相治愈的过程。”靓仔目前是三人中唯一一位上班族。“我的主业和音乐没什么关系,路演是释放自己的一个窗口。每次在演出现场,我会感觉我是真正活着的,不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这种鲜活的力量让我在工作和生活之间能够很好地平衡。”
对于张潇覃来说,“北京路演计划”是他留在北京这座城市的理由。“比起按部就班的上班,我更喜欢自由的生活。路演让我有了更多的机会去看世界,接触更多的人,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它让我与北京这座城市产生了更深的连接。”
“ 北京路演计划”的账号简介中写道:他们希望“唱遍北京的100个角落”。几年时间过去,这个目标很快就要实现。对于未来,他们没有特别详细的计划,只是希望能够继续唱下去。“我们希望能够多去一些有意义的地方,比如之前我们去过的北京的钟鼓楼、国家速滑馆、首钢园,在这样的城市地标唱歌,会感受到和城市的关联。未来我们也希望能去到北京之外的更多地方,甚至是全世界。”
Q&A
过往演出的开放麦中,有没有让你们印象特别深刻的参与者?
靓仔:2022年我们在朗园办过一次原创音乐会,那天演出结束后的开放麦环节,一个女生上台唱完后很激动,说那是她第一次当众唱歌。她的声音偏低沉粗犷,不是大家印象中女生细腻甜美的音色,从小被嘲笑,也因此有过自卑,但那天她勇敢站上台,唱完之后觉得突破了自我。我特别有共鸣,因为我也是声音不甜美、从小胆子很小的人。当时我就觉得,能有这样的一个舞台,让大家得到治愈和成长,我们做的这件事情特别有意义。
谭武:让我印象深刻的是2024年的一次开放麦,有位观众上台,他站得笔直,说话腔调像机器人一样,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结果他开口唱了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那一瞬间全场都惊了,他唱得很真诚,歌声很有故事感,声音坚定,整个人都在发光。我觉得他很像我们上学时都会遇到的那种坐在角落里不爱说话、木讷却很真挚的同学。最妙的是,当他唱到“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那句歌词的时候,现场真的有很多观众举起手和他互动,那一幕非常感人。在我们的社交媒体账号上,这段视频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他就像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淹没在人群中完全不显眼,但唱起歌来的时候他在发光。
你们的音乐偶像是谁?
谭武:我的偶像是酷玩乐队,最打动我的是他们的现场总是充满博爱的氛围。他们的音乐本身就很好听,现场视觉非常震撼,歌曲也有很深的内涵。对我来说,那就是音乐最美好的样子,充满爱,不管来自哪个国家和民族,都能参与其中。这有点像我们路演想要营造的氛围,希望大家都能参与进来。
靓仔:我很喜欢皇后乐队。我记得最开始听《波西米亚狂想曲》的时候,就感慨于一首歌可以写成这个样子、唱成这个样子。因为非常喜欢这首歌,开始了解这个乐队,也很喜欢他们的其他歌曲。
张潇覃:我很少听外国歌,因为对我来说如果听不懂歌词,很难感同身受歌曲的状态。我也说不上有什么偶像。我一直挺喜欢国内的一个很老的乐队叫正午阳光,国外的话,我喜欢日本歌手长渕刚,他的现场特别厉害。我记得日本3·11大地震之后的赈灾演出,在一个超过十万人的演出现场,所有人跟着他的歌声一起打节拍,那种来自音乐现场的力量非常震撼。
有没有哪一首歌,最能代表“北京路演计划”的精神?
谭武:我会选择钟立风的《在路旁》,这首歌歌词中描述的内容和我们路演时的状态很像,“在路旁/一朵鲜花正在开放/在路旁/鸟儿展开它的翅膀/在路旁/欢乐的号角已吹响/在路旁有人没完没了地歌唱”。这也是我们在路演时经常会唱的一首歌。你心目中的完美路演是什么样的?
谭武:首先是我们三个都在,其次路演的地点需要是放松舒适的,第三就是我们现场营造出的氛围和环境很契合,能够让观众真正参与并享受其中。这是我心目中一个比较完美的路演,但其实我们每一次路演都能达到这个标准。
靓仔:我希望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真诚的、投入的,同时大家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一个人唱得好不好听而去对他做评价,对待他人的态度永远带着真挚的祝福和期盼,整个现场的氛围是特别好的。张潇覃:我真的很希望所有人都能走出家门来演出,不一定要跟我们玩儿,我们不是要建立一个很权威的舞台。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去建立自己的舞台。几年前,北京这样的街头演出活动还很少,最近几年越来越多,整座城市的音乐氛围也越来越好,因为路演,我也觉得自己和北京这座城市有了更深的连接。所以我希望每座城市都能有我们这样的团队或是街头表演的组织者,让路演这种形式在不同的地方兴盛起来。
对于未来,你们还想去做哪些尝试?脑海中有没有一些“疯狂想法”想要去实现?
谭武:我的想法其实不算疯狂,如果去做应该就会实现,我希望我们可以做一次全国的巡演。我们可以以乐队的形式,最好是原创乐队的形式,去到不同的城市演出,全国还有很多的地方我们没有去过。靓仔:我没有什么“疯狂的想法”,可能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现在在工作外的业余时间做路演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了。
张潇覃:我可能会想做一场24小时不间断的演出,很多朋友都可以参与其中,轮番上阵,应该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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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的城市里,年轻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重塑日常的可能性。音乐,不只属于耳机和演出场馆,而是流动在街道、公园和广场之间。它成为一种随时可以发生的事件,一种可以与陌生人分享的体验,一种让城市更具温度的生活方式。
随着线上社交的日益普及,人们习惯了在虚拟世界中分享与互动,但也越来越渴望真实的、即时的交流。城市公共空间中的音乐演出恰好提供了这样一个场景:它没有距离感,不需要门票或邀请函,任何人都能停下脚步,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听的人不再只是观众,唱的人也未必是职业表演者。音乐在街头的流动,让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被轻轻拆解。走进这样的现场,你很容易被氛围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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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入场券,没有固定座位,也没有舞台与观众的界限。人们靠在树下、坐在台阶上、挤在一起笑着鼓掌。有人录下视频,有人合着节拍轻轻摇晃,还有人被递上话筒,带着点紧张唱出第一句。这是独属于街头演出的动人之处—城市在这一刻被重新书写,它不仅是钢筋水泥的背景,也是无数年轻人释放能量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走到街头,用音乐与城市对话。有人在工作日的夜晚奔赴一场路演,有人把周末的公园当成固定的聚会点。他们并不追求舞台上的完美灯光,而是享受音乐与人群混合的生动现场。熟悉的旋律能让人忘掉一天的疲惫,一次即兴的互动则可能成为新的友谊的开端。
街头音乐的魅力,恰恰在于它的不确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首歌是什么,不知道下一个上台的人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一群跟你一样心动的陌生人。正是这种即兴和开放,让人们一次次走进现场,又一次次被氛围感染。
对很多年轻人来说,这不仅是一种听音乐的方式,更是一种生活的姿态。他们走出房间,把兴趣与热情带到城市最开放的角落。音乐是理由,但不止于音乐。它是聚会,是社交,是心情的出口,是城市夜晚最真切的背景声。
公园的草坪,商圈里的广场,写字楼边的空地,都可能成为临时的舞台。有人带着好奇驻足,结果一次次再回来;有人原本只想听歌,却在开放麦的环节中找到了表达自己的勇气。观众和表演者的界限在这里被模糊,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主角。这样的城市新节奏,没有固定的模板,却正在悄悄改变许多年轻人的生活轨迹。
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社交活动,参与者不以功利为目的,而是通过共同的体验建立起联系。你可能在一场街头演出中结识朋友,找到同好,甚至遇见合作者。人与人的关系因为音乐的介入而变得自然、轻盈。
编辑-Alex Xi
新媒体编辑-锦鲤
文字-刘怡帆
摄影-Z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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