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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李薇薇在墨尔本市中心奶茶店门口第三次发出这声叹息时,手里正捧着一杯刚买的芋泥波波茶,肩上挎着的是去年攒钱买的Gucci Marmont。而她穿着最新款Lululemon瑜伽裤扭捏地跺脚撒娇的背影,就像奶茶店大罐子里的黑珍珠,被乌泱泱的人群活生生吞了下去。
她嘴里抱怨的,是“澳洲物价涨得真离谱”、“电费都快交不起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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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像李薇薇这样一边高喊“穷得活不下去”,一边继续高消费的华人,在澳洲早已不是个别现象。他们嘴上喊着“精致穷” ,实际上却活成了一种矛盾的符号——既不肯降低生活品质,又无法停止抱怨现实压力。
所谓“精致穷”,也叫“落魄贵族”,是2018年前后在中国出现的一个网络用语,指的是收入较低的群体,为了维持高品质的生活,而过度消费、入不敷出,甚至负债的生活方式。
这种现象背后,是年轻一代对高消费生活的向往,以及社会压力、同辈影响以及媒体宣传的刺激,导致许多人一边为非必要消费买单,一边又在日常开销上极端节俭的行为。
现如今,
这种现象已经悄然在澳洲,
特别是年轻一代里,生根发芽。
澳洲统计局(ABS)数据显示,年轻一代的消费力在2022年之后被迅速侵蚀,高通胀、高利率显著压缩了年轻人的可支配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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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还显示,在2014~2024的10年间,年轻人的名义收入虽然持续上升,但在高物价、高利率和高房价的三座大山面前,实际消费能力却在不断下降,特别是在2022年后,出现了名义收入和实际可支配收入的显著背离。
换句话说,年轻人虽然舍得花,但是真正能够花的钱,远远大不如前。
“开箱PS5 Pro”、“打卡君悦酒店顶层无边泳池”、“悉尼歌剧院里共进烛光晚餐”、“爱马仕配货3个菜篮子”、“喜提阿斯顿马丁DBX”……
在社交媒体和算法(Algorithm)的里外夹击之下,许多年轻人的价值观也出现了迁移。
“我觉得很多同龄人其实心里是很焦虑的,特别是华人圈子里吧……比如你看大学里,开宾利的、兰博基尼的、最次也是BBA(奔驰、宝马、奥迪),你要是开一凯美瑞,你能不焦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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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墨尔本某“二本大学”读商科的Stanley告诉我们,“精致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些年轻人“面子工程”的最后一道防线。
“现实就是现实啊,交朋友你要不要本钱?聊天你要不要谈资?如果你的朋友都很会生活,然后你邋里邋遢的,那你肯定没朋友。”
无论是归属感还是认同感,这种逻辑上的错位并没有帮助澳洲年轻华人融入主流社会,同时又难以回归传统的华人价值观体系。
在这种文化悬空的状态中,消费成为他们构建身份认同最快的方式。“我穿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定义我是谁。”
研究显示,澳洲新一代年轻人的消费结构正在发生重大改变,从婴儿潮(Baby Boomers)一代的储蓄化变成千禧一代的从体面化——在外出餐饮(网红餐厅)、旅游(打卡景点)、通讯设备(手机)上的消费明显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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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驱动这些“肉眼可见的体面”的,还有“先买后付(BNPL)”的普及化。
澳联储(RBA)2022年的支付调查报告显示,“先买后付”的普及抬高了限时消费的倾向,此类消费方式在年轻群体中的渗透率极高。而非现金消费和移动端的新型支付方式同样跃升。
“超前消费”和“分期消费无痛化”,成为了精致穷的助燃剂。
而对于这种花钱如流水的生活方式,许多早期移民澳洲的第一代移民表示:完全不可理喻。
今年64岁的李阿姨告诉《澳洲财经见闻》记者:明明没能力却偏要硬宠自己的结果就是先甜后苦,而且非常苦。
李阿姨说,自己和丈夫在80年代初期就来到澳洲,作为第一代移民的二人,语言能力和经济能力都非常有限,不得不从清洁工做起。节省每一分钱,就是为了不让后代走自己的老路。
“买了一辆20多万公里的马自达,后排和后备箱里都是水桶和拖布,然后就是清洁液,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干,鬼佬觉得脏的累的不愿意干的,就是我们这一批人在干……晚上最忙,人家下班了,我们就开着车到处(去办公场所)搞清洁……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子(生活、高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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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第一代移民的默默付出和砥砺前行,正在挑战代际传递的延续,而社交媒体的推波助澜,似乎正在完成这个扭曲的闭环。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精致呢?
其实真正的精致,不是外人眼中的体面,而是自己活得从容。
用精致装扮自己的时间来学习和实践理财,在“立刻消费立刻爽”和分期付款之间选择不透支未来、在身份认同焦虑和归属感错乱时选择不被物质绑架……也许就是迈出远离精致穷的第一步。
回顾过去,我们会发现无论在逆境还是顺境中,“大环境”从来都是失败者的借口,从来不是成功者的理由。
就像美国开国元勋,同时也是理财高手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所说:“Beware of little expenses; a small leak will sink a great ship(大致意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而创造财富、守卫财富和传承财富,从来都不是易事。
澳洲财经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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