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医生，我表姐怎么样了？"
"家属准备一下，产妇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不会的，不会的......"我紧紧抓住方志华的胳膊，"表姐不会有事的！"
方志华脸色惨白，双手不停地颤抖。妈妈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产房里传来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和器械碰撞声。红灯一直亮着，就像死神的眼睛。
01
说起表姐苏婉清的怀孕，从一开始就透着股邪门劲儿。
三个月前，她突然打电话给我妈："姨妈，我怀孕了。"
妈妈当时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把锅铲都扔了："真的？太好了！你们结婚三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可是表姐在电话里的语气却很奇怪，没有一点怀孕的喜悦，反而带着种说不出的沉重。
"姨妈，我想回娘家养胎。"
"回娘家？那志华怎么办？"
"他工作忙，照顾不了我。而且我一个人在家，总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回来有个照应。"
妈妈觉得有些意外："你们小两口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怀孕了反而要分开？"
表姐沉默了好久，才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孕期反应比较大，想回家待一段时间。"
挂了电话后，妈妈就一直皱着眉头。我当时正好在家，看她这样就问怎么了。
"你表姐怀孕了，但是听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妈妈放下手机，"结婚三年才怀上，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对。"
我也觉得奇怪。表姐和表姐夫方志华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都是高学历，表姐是大学老师，表姐夫在科技公司做程序员。
他们的婚礼我还参加了，当时两个人甜蜜得很，方志华对表姐体贴入微，表姐也总是笑得很开心。
没过几天，表姐真的回到了我们家。
她拖着个行李箱，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妈赶紧上前接过行李箱："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孕吐厉害？"
"嗯，吃什么吐什么，一闻到油烟味就恶心。"表姐勉强笑了笑。
我帮她把行李搬到房间里，发现她带的东西特别多，除了衣服，还有一大堆书和工作资料。
"表姐，你带这么多书干什么？不是来养胎的吗？"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打发时间。"表姐整理着东西，"而且我还要准备下学期的课程。"
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特意做了表姐爱吃的清淡菜品。
"志华怎么没一起来？"我试探性地问。
表姐的筷子停了一下："他要加班，项目比较紧。"
"那他什么时候来看你？"
"周末吧，看他有没有时间。"
妈妈也察觉到了表姐的情绪不太对："婉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上周刚检查过，一切都正常。"表姐推开碗，"姨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有点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表姐的生活变得很规律。
每天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看书或者备课，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她的孕吐反应确实很严重，经常吃了就吐，体重不增反减。
妈妈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清淡的食物，希望能让她多吃一点。
"婉清，你这样下去不行，孩子营养跟不上。"妈妈担心地说。
"我也不想吐，但是控制不了。"表姐无奈地说，"医生说前三个月都是这样，过了就好了。"
方志华倒是每周都会来，但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的，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
他每次来都会带很多补品和孕妇用品，对表姐也很关心，但是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工作怎么样？"表姐问他。
"挺忙的，公司接了个大项目，大家都在加班。"方志华低头玩手机，"你在这边还适应吗？"
"挺好的，姨妈照顾得很周到。"
"那就好，你安心养胎，工作的事不用操心。"
我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有种客套感，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
有一次，表姐突然问他："志华，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像谁？"
方志华愣了一下："这个...现在说还太早吧，等孩子生下来就知道了。"
"我希望孩子能遗传我的优点，聪明一点。"表姐摸着肚子说。
"当然会的，我们两个都不笨，孩子肯定很聪明。"
但是我注意到，方志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别的事情。
02
表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
有一天，我发现她在客厅里偷偷打电话，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让我们听到。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看到我走过来，赶紧挂了电话。
"表姐，你在跟谁打电话？"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一个同事，问工作上的事情。"表姐避开我的眼神。
但是我觉得不像，因为她的表情很紧张，不像是在讨论工作。
这段时间，表姐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哭。
"表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问她。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表姐擦着眼泪，"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总是胡思乱想。"
"想什么？"
"就是担心孩子，担心以后的生活。"表姐看着窗外，"有时候觉得很迷茫，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我安慰她："表姐，你想太多了，孩子健康就好，其他的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个周末，方志华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大堆婴儿用品，看起来很用心。
"这些都是我在网上买的，有婴儿床、推车、还有各种小衣服。"他兴奋地说。
表姐看着这些东西，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你挑得不错，这个颜色很好看。"
"我选的都是中性色，男孩女孩都能用。"方志华说，"对了，我已经开始准备婴儿房了，把书房改造一下。"
"真的吗？"表姐眼睛亮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等你坐完月子就可以回家了。"
看到他们这样互动，我心里的担心也减少了一些。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他们夫妻之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到了晚上，我又听到表姐在房间里小声打电话。
"我觉得他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我还是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二天，我忍不住问她："表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表姐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小雨，你觉得志华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啊，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也很关心孩子。"
"是吗？"表姐若有所思，"可能是我想多了。"
03
表姐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抱着肚子说疼，把我们都吓坏了。
"婉清，怎么了？是不是要早产了？"妈妈紧张地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很疼。"表姐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假性宫缩，比较正常，但是要注意休息。
"产妇情绪波动比较大，要保持心情愉快，避免过度紧张。"医生叮嘱道。
回到家后，表姐变得更加焦虑了。
"我总觉得会出问题，这个孩子好像不太安分。"她摸着肚子说。
"别胡说，孩子很健康，医生都说了没事。"妈妈安慰她。
但是表姐还是很担心，经常半夜惊醒，说做噩梦了。
"我梦到孩子生下来有问题，或者我在生产的时候出意外。"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小雨，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孩子。"
"表姐，你别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被她吓到了，"你会平平安安的，孩子也会健健康康的。"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段时间，方志华来得更频繁了，几乎每隔几天就来一次。
他每次来都会陪表姐聊天，给她按摩，尽量让她放松心情。
"婉清，医生怎么说？"他关心地问。
"说是正常现象，让我多休息。"表姐靠在他怀里，"志华，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的，你别瞎想。"方志华轻抚她的头发，"我们都很健康，孩子肯定也很健康。"
"可是我总是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是因为你想太多了，孕期都会这样，很多孕妇都有这种担心。"
看着方志华耐心地安慰表姐，我觉得他还是很爱她的，只是工作确实很忙，不能时常陪伴。
但是表姐的焦虑并没有因此减轻，她开始频繁地去医院检查，每次都要确认孩子的情况。
"医生，孩子的胎心正常吗？"
"很正常，很有力。"
"胎位呢？会不会难产？"
"现在还早，等到后期再看。"
每次从医院回来，表姐都会松一口气，但是过几天又开始担心。
04
临近预产期的时候，表姐变得异常紧张。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把重要的文件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还写了一份详细的清单。
"表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看她这样问道。
"整理一下东西，以防万一。"表姐认真地说，"如果我在生产时出了意外，这些东西你们要帮我保管好。"
"什么叫以防万一？你别老说这种话。"我有些不高兴。
"小雨，你要理解，做母亲的都会有这种担心。"表姐握住我的手，"生孩子是有风险的，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还写了很多信，给方志华一封，给妈妈一封，给我也写了一封。
"这些信你们先收着，如果我平安生下孩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你们再看。"
妈妈看到这些信，眼圈都红了："婉清，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一定会平安的。"
"妈，我只是做个准备，这样心里踏实一些。"表姐安慰妈妈，"而且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不用担心了。"
三月十五号那天早上，表姐起床后就说肚子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要生了，我们去医院吧。"她很镇定地说。
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叫了救护车。在路上，表姐一直很平静，反而是我和妈妈紧张得不行。
"小雨，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表姐握着我的手，"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联系志华。"
"不会有意外的，你别想太多。"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让我们先在待产室等着。
表姐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地看看时间，表情很严肃。
"疼得厉害吗？"我问她。
"还好，能忍受。"表姐深呼吸，"就是有点紧张。"
这时候方志华匆忙赶到了医院，他一进门就问："怎么样？开始生了吗？"
"医生说还要等一会儿。"妈妈回答。
方志华走到表姐身边，握住她的手："别紧张，我在这里陪着你。"
"志华，谢谢你。"表姐看着他，眼里有感激也有歉意，"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要照顾你。"
下午两点的时候，医生说可以进产房了。
表姐被推进去之前，紧紧握住我的手："小雨，如果我出不来，你要记住我说的所有话。"
"表姐！"我大声喊她，但是产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产房外的走廊里，我、妈妈和方志华三个人坐着，每个人都很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里不时传出医护人员的声音和各种仪器的响声。
"加油，再用力一点！"
"很好，头出来了！"
"准备接生用具！"
听到这些声音，我们稍微放心了一点，说明进展还算顺利。
但是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产房里突然传出急促的声音。
"产妇大出血！"
"血压下降！"
"准备抢救！"
我们三个人立刻站起来，紧张地盯着产房的门。
这时候，医生出来了，脸色很严肃："家属准备一下，产妇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听到这话，我的腿都软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妈妈也开始哭，方志华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我紧紧抓住医生的手。
"我们会尽全力的，你们在外面等消息吧。"医生匆忙又进去了。
从那时起，就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几个小时。
产房的红灯一直亮着，里面不断传出急救的声音。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时候我才真正理解表姐之前的担心和恐惧。生孩子确实是有风险的，而且这种风险可能在任何时候突然降临。
我想起表姐写的那些信，想起她反复叮嘱我的话，心里更加害怕。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面对？我该如何承担她托付给我的责任？
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我们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紧张地等待着。
直到晚上八点半，医生终于出来了。
"产妇脱离危险了，母子平安。"
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我感觉整个人都瘫软了。
"孩子怎么样？"方志华着急地问。
"男孩，六斤二两，很健康。产妇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可以见她吗？"
"可以，但不要说太多话，让她多休息。"
十分钟后，表姐被推到了病房。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但是眼神是清醒的。看到我们，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表姐，你吓死我了。"我握住她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虚弱地拍拍我的手，然后看向方志华。方志华走到床边，眼睛红红的。
"婉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表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进来了。
"这是你们的宝宝，很健康很可爱。"
孩子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在睡觉。表姐看着孩子，眼里有了光彩。
"他长得像谁？"我妈问。
护士笑着说："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大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我注意到，方志华看着孩子的时候，表情很复杂，有爱怜，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纠结。
05
夜里十一点，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表姐。妈妈和方志华去办住院手续了，护士也去别的病房了。
表姐虽然很虚弱，但是精神还算清醒。她转过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表姐，你想说什么？我凑近一点听。"我把耳朵贴近她的嘴边。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羽毛，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我仔细听着，渐渐听清了她的话。
听到她说的内容，我瞬间愣住了。
刚才还在为表姐的死里逃生而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听到她说的话，我竟然有一种强烈的想笑的冲动。
我努力憋着，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这种情绪转换来得太突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表姐虚弱地看着我的表情变化，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捂住嘴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但是表姐刚才说的那句话，实在是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