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阿富汗巴米扬省中部的群山还裹在薄雾里,卡夫里亚克村的妇女们已经牵出毛驴,将明黄色的塑料水桶牢牢绑在驴背上。
这趟通往峡谷底部的路,尘土飞扬,崎岖难行,来回要走一个多小时。
她们每天要走两三趟,只为带回勉强够一家人饮用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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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马苏玛·达尔维希望着干涸的河床,对法新社记者说:“水太少了,别说洗澡了,连洗手的水都不够。我们连像样的厕所都没有。”
她一家三十口人,全靠这些从远处运来的水维持生活。做饭、喂孩子、洗碗、洗衣,每一滴水都像金子般珍贵。
女性的重担
据法新社、路透社8月17日报道,缺水不是阿富汗卡夫里亚克这一个村子的困境。国际组织警告,阿富汗人正在以最切身的方式经历气候危机,那就是水的消失。而女性首当其冲,受到的影响尤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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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家庭里,女人就是顶梁柱。她们背着几十斤重的水桶,徒步半小时来回,只为让家人喝上干净的水。
“水是女人的活儿。”在卡夫里亚克上方一个村庄教书的舒克里娅·阿塔耶说得干脆。
她掰着手指数:“做饭、洗碗、洗衣、照顾孩子、给他们洗澡,全压在女人肩上。”
阿塔耶所在的村子坐落在峡谷顶端,两侧岩壁还留着早已干涸的溪流痕迹。直到国际非政府组织 “国际团结会” 帮他们建起厕所、引来干净水源,村子的运气才总算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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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耶回忆道:“以前女人们都得背着大水桶爬坡,一来一回要走半小时,不光取水,还得带着锅碗瓢盆、脏衣服去溪边洗,好多人都落下了背痛的毛病。”
那时候,孩子们总爱生病,都是因为喝了被人畜粪便污染的水。这也是为什么阿富汗的营养不良率在全球数一数二,尤其是孩子和母亲遭罪最深。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5月发布的数据显示,大约31%的阿富汗人喝不上基本的饮用水,42%的人没法享受基础卫生服务。这些问题,最终都落在了女性和女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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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意识的觉醒
塔利班当局虽然对上述数据持异议,但也在推动自己的水资源管理和卫生项目,只是改善卫生条件和减少疾病的蔓延并非短期内可以解决的问题。
阿齐扎·舒贾是一位在巴米扬省深耕女性健康多年的妇科医生,也在这里与“国际团结”组织开展了上百场卫生培训。
“很多妇女跟我说,她们以前根本不知道经期该怎么护理,皮肤病、感染、肚子疼在这里非常普遍。”舒贾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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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改变依然缓慢。
文化禁忌让女性健康话题难以公开讨论,再加上塔利班对女性教育的限制,许多女孩在小学毕业后便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机会,导致女性卫生知识普遍匮乏。同时,女性医疗服务提供者的数量也严重不足。
马苏玛说:“我们经常生病,可最近的诊所要骑驴或摩托车颠簸很久才能到。”
她提到村里不少女性经期到来时,总抱怨腰疼、肚子痛:“我觉得是卫生条件太差,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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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们来说,卫生用品是奢侈品。一包卫生巾的价格,可能抵得上一家人几天的口粮。今年干旱严重,连庄稼都没收成,更别提买这些“非必需品”了。她们只能用旧布条反复清洗、晾晒,循环使用。
在邻近的迈丹瓦尔达克省,另一位女性戈尔·巴博和她的女儿经历了更为残酷的现实。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让村里本就有限的水源变得浑浊不堪,她们只能将破旧的衣服剪成条状,在经期中充当卫生用品。
她说:“女人的问题本来就比男人多。现在连喝的水都不够,哪还有水洗东西?外面堆的全是脏衣服、脏碗,没人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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