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眼中,那些终日在村头游荡、言语疯癫、身形邋遢的人,不过是命运不济的“傻子”。
可在老一辈的口耳相传里,他们却是村子最不该被忽视的守村人。
民间传说里,他们是替村子挡灾的前世罪人,是土地公转世,更是《山海经》中自损魂魄,镇压邪祟的镇灵人。
守村人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村子里, 一个脏兮兮的身影,慢悠悠从田间走回村口,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民谣。
他一只鞋带松了,却毫不在意地拖着脚步,偶尔还会猛地蹲下去摸一把泥,塞进怀里,笑得像个捡到宝的孩子,村里人都叫他“傻子”。
这样的存在,在很多村庄里并不少见。
白天他们疯疯癫癫,说话断断续续,一到夜里,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有人说,半夜看见他站在村头桥边,对着黑黢黢的林子念着什么,还时不时比划两下;
也有人说,有次路过乱坟岗,远远看见他拿着一把破铜剑,在地上划来划去。
有人将其称为“守村人”,他们不是真疯,也不是真傻,而是以痴愚为面,隐匿神通于世,日守人间烟火,夜斩妖魔邪祟。
在不少地方的传说中,“守村人”还有许多别称,比如“镇灵人”、“地仙”,更有甚者将他们视为“天罚之下的赎罪灵”,在尘世中偿还命债,借此护得一村安宁。
在《山海经》中,就多次提及一种“魄减之人”,即三魂去一、七魄去二之人,名曰“痴灵”。
传说中他们原是修行失败或前世孽重之人,为求得轮回再生,只能以痴傻之身,守护某处灵气汇聚之地,待百年之后神灵来引,方可脱身轮回。
其实这些守村人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更多时候,他们反而格外本分。
你若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他们几乎从不伤人,不偷不抢,偶尔在集市口捡了东西,还会傻傻地守在原地,等人来认领。
他们记性出奇地好,谁家老人生病,哪家小孩取名,红白事中谁哭得最伤心,他们都记得一清二楚,有时比村支书还清楚。
只要村里办事、出殡、摆祭,他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不声不响地在一旁忙活着。
“别看他傻,他认得谁家祖坟在哪儿。”
“那年大旱,他在老槐树下扎了个草人,晚上就下雨了。”
“他一笑,地上的猫都不敢叫……”
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在村里流传,就这样渗进了每一个孩子的成长中。
村里的“傻子”,总是被怕、被笑,却又离不开。
我们在笑他们疯癫的同时,也把希望托付在他们身上。
哪怕早已步入电灯电话、楼房轿车的年代,很多人依旧愿意相信“傻子能挡煞”。
那不是信他真的有神通,而是相信他一直都在,不论年景好坏、风雨雷电,那熟悉的身影,总在那里。
守村人守的,不只是村子,更是人的年岁。
他们守的是那块地、那口井、那棵老槐树下的黄土气。
他们像村庄的旧柱子,歪了,却还撑着屋檐。
很多村子正在消失,年轻人都进了城,田荒了,屋塌了,井枯了。
可你若再回去,还能在村头看见那个人,他还在画圈、在哼歌、在念着没人听得懂的咒语。
他不曾离开,也不会离开。
即便整个村子只剩下三五户人,守村人也还在。
他们不需要什么社保,不用工资卡,也不上网,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一方土地。
他们不懂世界变了多少,也不关心自己成了谁口中的“神人”“煞神”,他们只是傻傻地、执拗地,守着。
也许再过二十年,村子会彻底变样,那些泥路变成水泥路,戏台变成会所,祠堂改成仓库。
只要那傻子还在,就还有人记得:这里,曾有个村庄。
村庄在,乡愁在;守村人在,根就在。
“人世熙熙,皆为利来”,而他们,是那个时代里最不“利”的人。
可偏偏是他们,用不变的姿态,守着最柔软的角落。
他们不知道自己守住了什么,但我们知道。
他们守住了我们最怀念的过去,最不舍的故乡。
每一个被唤作“守村人”的背后,说到底都是一个苦命人罢了。
他们或许是被遗弃的婴儿,或许是因为一次高烧后失去了语言能力,也可能是因为母体营养不良而终身迟钝。
他们不是天选之人,更不是神的后裔,而是被生生“漏”下来的那一群人。
相声演员出身的学者梁宏达在一次访谈节目中提到:“所谓的守村人,本质是被遗忘的弱者,需科学救助而非神化。”
这句话说得很重,也很准。
在旧时农村,尤其是偏远的山乡村寨,医疗匮乏,教育缺失,血缘杂居,往往导致各种先天缺陷与疾病高发。
在那些家徒四壁的农户眼里,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不是可以被治疗、被干预的对象,而是“天生傻”、“命里带煞”、“老天的安排”。
他们常常被归入“五弊三缺”之列,鳏、寡、孤、独、残,缺钱、缺命、缺权。
他们多半一生不婚,也无人愿娶。
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年幼时便被病魔夺走,或干脆一出生就被遗弃。
他们住在村子最边缘的破房里,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一日三餐靠街坊邻居施舍或拾荒为生。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在村里从未被完全“踢出”集体。
他们看似与世隔绝,却又始终隐隐地“连着”整个村子,有人说,是因为他们“不正常”,容易“通灵”;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少了一魂二魄”,容易“走阴”。
在旧时的村庄中,人们对“异常”的恐惧远远超过了理解。
一个孩子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便被认为是“鬼附体”;一个人不愿成家、不愿说话,便被认为是“地仙托世”。
他们的贫穷被称作“命薄”,他们的沉默被称作“修行”,他们的孤独被称作“护村”。
人们用这些玄妙的说法,掩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社会结构问题,这些问题,在城市里或许有解,但在乡村里却成了“宿命”。
你若去问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为什么村里的“傻子”这么多,他可能会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这地方山多水怪,孩子生出来就是多灾多难。”
可他不会告诉你,那些孩子的母亲有一半是“童养媳”,有一半是因早产难产而精神受损;那些孩子的父亲,有的是酒鬼,有的是亲表兄弟。
他们不会告诉你,在那个年代,很多家庭是因穷而亲上加亲,盼着“多一张劳动力的嘴”,却无力承担一个“问题孩子”的未来。
他们更不会告诉你,村子里很多人心知肚明,却都选择了缄口不言,只因这是“别家事”,不关己身。
就像有人把星星当成逝去亲人的眼睛,有人相信猫狗能见到“那边的世界”,人们愿意相信傻子是“镇煞”。
因为这能让他们内心好过一些,好过于承认自己身边有那么多无法被挽救的人生。
那一个个站在村口、坐在坟头、哼着不成调的小调的“傻子”,不是神。
他们是人,是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只是被命运分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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