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拥抱了很久的苏婉和柳安,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尽是无边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两人十分害怕,依偎在一起,彼此温暖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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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很害怕地说:“柳郎,这是哪里啊?”
柳安很疑惑的回答:“不知道,这是不是,阴曹地府啊?”
苏婉:“啊,我好冷,好害怕!”说着两手抱住柳安的胳膊,身体有点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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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也抱住她,说:“娘子别怕,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了,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遗憾呀。”
苏婉闻言释然,抱住柳安说:“嗯,只要能和柳郎在一起,婉儿生死都不惧。”
柳安把苏婉拥在怀里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忽然一股阴风猛地吹起,瞬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黑暗中柳安和苏婉被风卷走,开始在荒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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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不由己地随风颠簸,便听到四周鬼哭狼嚎,声音凄厉而绝望,便紧紧相依,互相挽着胳膊,另外两只手向四周摸索,却什么也抓不到。
又摸索了片刻,两人发现远处有几点绿幽幽的灯光在闪烁,如同几双眼睛,又仿佛是这无尽黑暗中的唯一指引,于是不自觉地向着那几点灯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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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里的灯光越来越亮,渐渐看出那里有一座桥,还有些人聚集在那里。
柳安和苏婉走向那座桥,发现桥头那里站着许多人,都在向桥对面张望。二人也来到桥边,见桥头石碑上“奈何桥”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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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两边的石栏上还刻着两行字,左边是:“世事无常难自主,爱恨情仇终是散;”右边是:“人生一梦已成空,聚散悲欢不须恋。”
苏婉说:“这就是奈何桥啊?我们真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呀!”
柳安叹了口气:“是啊,此前的种种,已然成为前世了。”
苏婉看向桥下,却是一条很宽的黑黝黝的大河,不时有波涛声传来,又说:“这桥下面就是忘川河吧?听说过了这座桥,涉过这条河,就可以转世投生了。”
两人上前细看,只见这奈何桥横跨在忘川河上,下面河水汹涌澎湃,冲击得整座桥不断地晃荡,有时甚至能竖立起来,看那架势,人在上面根本就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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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向桥下看,却发现竟有怪兽时不时窜出水面,张着血盆大口,似乎随时准备吞噬过桥的人。
桥边聚集的人们,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这座桥通往的不是彼岸,而是无尽的深渊。
这时却听见人群中有一位妇女大喊:“我怎么来到这里了,我还有父母公婆要赡养,还有儿女要养育,还有我的丈夫也离不开我呀,我怎么能来这里呢?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那位妇女说着就向人群外走去,可是外面漆黑一片,根本就没有路,她转了一圈找不到回去的路,最后还是转回到了奈何桥边,只好坐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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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又问:“来到这里,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柳安说:“人死了才会到阴曹地府,人死又不能复生,怎么能回得去呢?”
苏婉也沉默了,只觉前生种种如梦一般,一切都远去了,只有她心爱的柳郎,在身边陪着她,又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也就足够了,便挽住柳安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上。
在桥头的一侧,有一位慈祥的老婆婆,跟前摆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碗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她上前劝解那位坐在地上痛哭的妇女,说:“来到这里,就不要再掂记前生的事了,再想也没有用了,不如喝一碗我的汤,喝了就无忧无虑,不悲不喜,往生转世就可以了。”
有人上前问说:“您是孟婆吧!这奈何桥可怎么过去呀?”
孟婆回答道:“喝碗汤吧,这奈何桥凶险无比,忘川河恶浪滔天,不喝一碗我的汤是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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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位官差模样的人站在桥边,他颇不耐烦地大声催促大家上桥:“别在这儿呆着了,时间长了就魂飞魄散了,赶快喝汤过了桥投胎去吧!”
但是大家看着晃动的桥都很害怕,迟迟不敢上桥,仿佛一旦踏上那座桥,就踏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恐怖的场景让柳安和苏婉也感到心惊胆战,他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对方。
苏婉担心地说:“听说喝了这汤,前世的一世都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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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看着苏婉,回答道:“不,我们绝不忘记。”
苏婉深深点了点头,说:“柳郎,我也绝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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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一女子向前询问孟婆:“您这就是孟婆汤吧?喝一碗就能平安过去了吗?”
孟婆回答说:“我的汤乃是用红尘作料,弱水煎熬,喝了我的汤,前尘尽忘,爱恨皆消,宠辱不惊,劫难俱去,只需大步走过这奈何桥,涉过忘川水,投胎转世便可以了!”
但大家听了,还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喝汤。
却有一位颇具书生意气的男子走上前来,“嗨”地叫了一声说:“‘世事一场大梦,万般如浪淘沙,荣辱悲欢各相杂,输赢多由造化;人间悠悠逆旅,过客何必嗟讶?桃李春风看繁华,不过流水落花。’这一辈子,有什么可记着不忘的?!”
该男子说完,上前端起一碗孟婆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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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见了,也不由赞了句:“说得好啊,生死梦一场,大家都是天地间一过客,有何可计较的呢?快喝吧!”
有人好奇地问那喝汤的男子:“这汤什么滋味?”
男子咂下嘴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哎,但好像又什么味儿都没有,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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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说完,放下碗便大踏步走向奈何桥,如履平地一般走了过去,很快消失在河的对岸。
剩下的人见了,心也宽了,便也一人一碗孟婆汤,喝了之后陆续平平安安地过桥去了。
还有一对老年夫妻,互相说了一些感谢一生关照的话,最后却说了句:“珍重,来生再也不见!”喝完汤之后过桥去了。
孟婆见了说道:好便是了,了便是好!好,好,好!
一会儿功夫,桥头就只剩下了柳安和苏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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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作者:庄周马
#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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