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4万“朝鲜师”官兵回国参战，战后为何有1万多人又回到东北？

欢迎阅读史源历史专栏第3313期。在1950年10月志愿军正式出兵抗美援朝前，已经有3个来自东北野战军（四野）的“朝鲜师”离开中国，参加了朝鲜半岛的统一战争。他们作为朝鲜人民军中战力极为突出的一部分，重创过美韩军队。

由于中朝是友好邻国，加上近代日军入侵的因素，当时的中国东北有大量来华避难、生活的朝鲜籍或朝鲜族军民，总人数超过了200万人。日本从1910年强行占领朝鲜半岛，到解放战争后期，近40年时间里有大量朝鲜人在中国东北生育后代，是不可小觑的力量。也正因如此，东北地区的民族政策十分宽厚，东北解放军充分团结群众，吸纳了数以万计的朝鲜籍、朝鲜族士兵，投入我国的解放事业，光是成编制的整师就有两个。

1948年东北野战军发动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时，朝鲜已经建国，只是南北方还没有统一。东野中的朝鲜师战士们都很兴奋，希望能回朝鲜，建设强大的国家。而在朝鲜当局的请求下，毛主席大气地做出批示：两个整师先回国，其他南下的部队，经过整编后北上回朝鲜。为了支持朝鲜兄弟，这些部队都配发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充足的弹药，我方分文不取。

1949年便有2万多名朝鲜师官兵离开中国大陆，而剩下的约1万余人经过在河南的整编，也分批前往朝鲜人民军报到，总计回国3个师（164师、166师和156师）约4万人。稍微了解军事常识的朋友都清楚，在正规军和庞大战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熟练老兵，对于新生的朝鲜军队有多宝贵，4万人能迸发出数倍于纸面数字的战斗力。不久后的朝鲜战争中，这种情况也得到了印证，东野朝鲜师的实力远远超出人民军一般主力的水平。他们被编为第4、第5和第6师团，在战争初期吊打韩国军队。

回国后的朝鲜师骁勇善战、个个用命，被惊恐的韩国军队当成了“天兵天将”，根本无法阻挡。兵员素质加上爱国情怀的加成，使得这批归国部队战斗力爆棚。虽然在感情上有些舍不得，但我们能够理解朝鲜师广大指战员的心情。正常情况下战争结束后，他们将在朝思暮想的祖国重新扎根，理应不会再回中国定居。尽管根据当时的民族政策，不少来自朝鲜的东野老兵拥有双重国籍。

不过令人颇感意外的是，从五十年代中后期开始，约有1万4千名老兵陆陆续续从朝鲜返回中国，到东北尤其是吉林省长期生活，而没有选择留在朝鲜。要知道朝鲜师在战争中约有1万余人战死，也就是说几乎一半的幸存人员在战后都回到了中国。这似乎有点不合逻辑，为什么呢？

一方面，这些官兵对于朝鲜战争留有很不好的回忆。回国后四分之一的战友牺牲，比例是很不寻常的。这跟朝鲜军队高层缺乏经验贪功冒进有直接关系，仁川登陆后，朝鲜人民军被拦腰截断遭受重创，朝鲜师战士也被大量杀伤。加上这批部队是从中国战场上抽回朝鲜的，在本土不是嫡系主力，经常执行消耗大且不合理的任务，加重了人员伤亡。不光基层部队受到不利影响，干部将领也被当作所谓的“延安派”，在政治上受内部打压甚至迫害。

另一方面，朝鲜军队的风气远不如同时期的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四野）最讲究战术和纪律，在罗政委、谭政等政工巨匠的指导和管理下，官兵一致互敬互爱，但在朝鲜人民军中却不是这样。朝鲜本土的部队受到苏联扶植和影响，苏军习气浓厚。军官普遍享有特殊待遇，而普通士兵需要鞍前马后地逢迎上司，稍有违背便会遭到体罚和训斥，重则开除出军队。这令从中国回去的同志很不适应，甚至极为反感。尽管回到了名义上的祖国，却与环境格格不入，远不及在中国服役时那样顺心。其实不光是军队，在社会领域的多个方面，他们回国后感到比较失望。

最后一点原因也很重要：这批官兵在中国境内还有不少亲属，受益于解放战争时的土改政策，他们在东北分了土地能够安居乐业，这是物质基础。有100余万朝鲜籍、朝鲜族人自始至终未回到朝鲜，多数留在了我国东北地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士们在中国生活多年，早已习惯并融入了当地的文化。两相对比之下，回国打仗的朝鲜师官兵们既然还有这条后路，1万余人重新返回中国似乎就不太令人奇怪了。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去世后也选择安葬在中国境内，没有回到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