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渡大渡河的红军勇士，究竟有没有孙继先？杨得志晚年回忆有误

强渡大渡河是中央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关键节点之一，正是因为成功抢占渡口，使得国民党利用大渡河天险、让中央红军成为“石达开第二”的迷梦彻底破产，使得红军打破了敌人的围追堵截，为中央红军北上抗日开辟了通道。

因此，虽然这场战斗规模并不大，但是，强渡大渡河之战在中国革命历史上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这场战役的关键，则是率先渡河、击败敌人占领渡口的渡河奋勇队。

然而。近几十年来，关于渡河奋勇队的红军勇士人数却发生了争议。有的人认为是十七勇士，有的人则坚持是十八人。

而且，在不同的资料之中，他们所引用的人数也基本上在这两个数字之中。那么，强渡大渡河的突击队究竟是多少人的呢？

对于这个疑问，1981年，《历史研究》编辑部对此也十分好奇，本着尊重历史，还原事实的真相，他们专门向杨得志将军写信求教，请他撰文证实。

杨得志上将是中央红军长征的亲历者，强渡大渡时，他的职务是红一军团红一师红一团团长，一直是率着红一团担任前卫和先前任务。强渡大渡河战役，也是杨得志亲自指挥和组织的。

因此，作为亲历者和指挥者，杨得志对于强渡大渡河的事情自然十分清楚。杨得志将军接到来信之后，也对此做了详细的回复：

当时，我们从敌人手里先搜缴到一条船，有的文章说两条船，此情不确实。因大渡河水深流急漩涡多，没有八、九个船工撑这条船是不敢过河的，加之船身又小，除船工外，每次只能乘八、九个人。
我们挑选了十七名同志组成奋勇队，分两次强渡，第一船由连长熊尚林带队，过九人，第二船由营长孙继先同志带队……第二船由营长孙继先同志（ 现任济南军区顾问）带队，又过九人。我是第三船过去的。

按道理，杨得志上将是强渡大渡河的直接指挥者，他的回忆自然是最权威也是最准确的资料。既然杨得志将军亲自撰文，是否是意味着强渡大渡17、 18勇士之争，可以从此盖棺定论定论呢？

然而有趣的是，杨得志上将自己的文章前后也有区别。在《历史研究》第4期发表《强渡大渡河的红军勇士是多少人》文章之前，杨得志将军也曾写过关于强渡大渡河的文章，而当时，这篇文章中写的17个英雄。

而且，不仅仅是如今，早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对于强渡大渡河的勇士人数，人们就有过争议，而且争议还颇为不小。

为此，当时东北教育社通讯联络组就曾经针对这一问题，专门向中共中央秘书室致电询问。中央秘书室则将这个询问函转到了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宣传部秘书处。

经过调查之后，他们给予了明确的答复：当年，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团第一师第一团团长、亲身指挥强渡大渡河战斗的杨得志将军谈当时强渡大渡河，的确是17个英雄。

也正是根据此次调查，1964年，总政治部政工研究处撰写《辞海》“17勇士”条目时，在查阅和研究大量历史资料并走访当年亲眼目睹红军强渡大渡河的老红军之后，再次确认：红军强渡大渡河勇士是17名，不是18名。

而且，确定人数之后，1964年7月10日，政工研究处还专门上报总政治部《关于十七勇士的说明》一文。总政治部则在第2天专门印发了说明，并明文规定：今后在宣传创作中，如提及红军强渡大渡河的勇士时，请以此件为准。

不仅仅是总政治部的规定和说明。其实，杨得志上将写这封信时，是在1982年，此时，距离红军强渡大渡河之战已经过去了整整47年，杨得志上将也71岁高龄。

所以，虽然杨得志将军是亲历者，也是直接指挥者，但不排除会忆出错的可能。所以，要想得知真正的人数，必须有更扎实的资料。很显然，越接近强渡大渡河的时间，这个数字准确的可能性也越高。

最可信的资料来源，当然是强渡大渡时的文章，而对此，还真有文字记载。就在红军强渡大渡河的第2天，1935年5月26日，红一军团政治部出版的第184期油印报纸《战士报》，就报道了强渡大渡河的消息，这个消息的标题就是《17个强渡的英雄》。而且，当时《战士报》的这篇文章，还详细列明了十七勇士的姓名。

无独有偶，4天之后，1935年5月30日，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出版的《红星》报第18期中，也报道了强渡大渡河的战斗，同样在这篇文章之中，描述的渡河勇士依然是17名。

无论是强渡大渡河之战后的第2天的《战士报》新闻，还是4天之后《红星》报的报道，都毫无疑问的列明：渡河勇士的数量为17人。

写这两篇报道时，强渡大渡河战斗刚刚结束，无论是参与渡河人员还是指挥者，都不可能将如此清晰的记忆记错。所以，毫无疑问，十七勇士是更为正确的。

事实上，不仅是红星报和战士报。在强渡大渡河后不久，奉命秘密脱离大部队前往苏联的陈云，也曾撰写文章《英勇的牺牲》，详细描述了强渡大渡河之战。在这篇文章中，陈云的描述的渡河勇士数量依然是17名。

陈云的这篇文章撰写的时间，就是在1935年，也就是强渡大渡河之战后不久。

除了这些时间极为接近的回忆和文章报道之外，许多亲历长征、经历过强渡大渡河之战的老红军，在回忆录中所记载的人数，也都是17人。

例如，时任红一军团组织部长的肖锋，在其《长征日记》中记载：

杨团长叫孙继先营长组织奋勇队，战士们都要求参加。最后决定，从二连挑选十七名勇士。他们是连长熊尚林，二排长曾令明，三班长刘长发，副班长张克表，四班长郭世苍，副班长张成球，战士张桂成，肖汉尧、王华亭、廖洪山、赖秋发、曾光吉、肖桂兰、宋祥云、谢良明、丁流明。最后，二连通讯员陈万清冲出来哭着要随熊连长参加这个关键战斗，孙营长感动批准。

类似的记载，还有文彬的《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一氓的《从金沙江到大渡河》等等，他们无一例外，记载的都是17个英雄强渡大渡河。

所以，17个勇士才是历史事实，那么，18勇士又是怎么来的？

其实，17、18之争差的那个人，正是指挥强渡大渡和的红一军团红一师红一团一营营长孙继先。

按照杨得志在1982年发表的文章中所述，若把当时的营长孙继先同志算进去，称十八勇士也没有错。

然而，这也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是，营长孙继先究竟有没有第1批随突击队渡河。杨得志的回忆是，突击队是分两批渡河的，第1次是9个人，连长熊尚林带队，第二船也是9个人，营长孙继先带队。

然而，历史学者在采访当时为红军渡河勇士划船的船夫师士高，以及在夺取渡口之后为红军摆渡的船工张子荣、魏崇德等人后，船工们都表示，17勇士是坐第1只船一起渡河的，勇士并没有分为两批。

同样证明是一艘船的。还有当时的一封电报。根据林彪、聂荣臻在5月26日给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的电报中显示：找到船共4只，只一只是好的，可容40余人。

很显然，能坐40多人的船，即便加上撑船的船工和武器装备，再乘坐17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17勇士一次性全部渡河的说法显然是更为可靠的。

而直接指挥战斗的一营长孙继，是在指挥17勇士渡河并抢占渡口控制滩头阵地之后，第2批坐船渡河的。

因此，直接指挥作战的营长孙继先虽然也是渡河勇士，更是红军强渡大渡河的关键功臣，但是很显然，不应该将其视作第1批渡河的十七勇士之一。

参考资料 ： 《强渡大渡河的红军勇士是多少个?》 作者：杨得志 《历史研究》

《红军长征几个史实的考证》 王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