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寂的京都

文/叶小禾

《京都旧事》收录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福泽谕吉、宫本百合子、木下杢太郎、菊池宽、北大路鲁山人、柳宗悦、和辻哲郎、九鬼周造、上村松园等13位作家的18篇作品。

虽然每篇作品各具特色，文字优美。它们分别记录了京都这座古城永恒不变的美和一些难以忘怀的人。迷人的街町和私房雅趣、百年未变的祇园名樱与不可思议的京都竹林，充满了牵绊与感伤。

字字珠玑，笔者却独爱夏目漱石的《抵京之夕》。

小说家夏目漱石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英文系，曾经前往英国留学三年，对东、西方文学造诣极高。1905年发表长篇小说《我是猫》一举成名，后陆续发表《少爷》《草枕》等代表作。后世尊称其为“日本国民大作家”。

有人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也因为一个人，离开一座城。

在不同的人眼里，京都具有不同的容貌。而在夏目漱石的眼中，京都是一个孤寂的地方。

纵使数至百条，活了千年，京都依然孤寂吧？在这孤寂京都的春宵寒夜，我被急速奔驰的火车默不作声地甩落，尽管孤寂，虽然寒冷，我仍要前行。

“冷”是夏目漱石的心理感受。即使带着东京这股热气，也无法撼动孤寂的京都之夜。车子碾压石子的卡啦声，也是冰寒之音，惊起的是孤独的亡魂。

寒冷的暗夜里，写着红字的“善哉”的大灯笼，唤起了多年前的回忆。与好友子规一起参观京都夜景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灯笼。

记不清是吃的“汁粉”还是“煮红豆”，只记得与子规同游的欢乐。突然，想起子规已经离世了。看到这里，读者该明白了夏目漱石的“冷”，原来是来自子规，犹如干枯的丝瓜般死去。

“丝瓜花开时，痰塞苦成佛”，子规的临终俳句，记忆深刻，怕是以后看见丝瓜就会想起子规了。

与子规在一起的时光是温暖的，即使穿着的不多，也不觉得冷。在寒冷的冬日里，吃着夏蜜柑也不觉得冷，反而，被遇见的一些小事逗乐。幻想着子规见到此刻冷得发抖的自己，一定会开怀大笑。

悲哀的是再也不能博君一笑了。

夏目漱石思念亡友的心情，笔者感同身受。曾经也有一位像“子规”这样的同窗，同食同宿，是学友口中的姊妹花。

虽然后来成家，天各一方，却始终彼此牵挂。本以为可以遥祝到老，她却不幸患上肺ca，抛下夫女离去。

惊闻噩耗，悲痛中依然是她开心的模样，再也不敢返回旧时的校园，连同与她的往事一起尘封在记忆深处。只是在某个不经意间，不时探出头来。

夏目漱石的孤寂使我打开了记忆，其他作家的美文相信也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虽然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是，对一个人，对一座城的相思之情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