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唐城隍，二郎神庙，赛会，巫师

唐城隍

中州某地有座城隍庙，很灵验，起初大家不知道这个城隍神姓唐。

传说某月某日是这个城隍的生日，几百里内的人都聚集到这里，祈祷的、上供的、还愿的、赛神的，香烟缭绕，人头攒动。庙本来不大，前面的人把香插到香炉里刚走，后面的人就拔掉换上自己的。跪拜的人连成一片，后面的人磕头时顶着前面人的后背，站在外围的人只能行礼，不能跪拜。门外演戏的，卖东西的，看热闹的，挥汗如雨，嘘气成云。

城外有个茶馆，主人是个老翁，除了卖茶也卖酒。每年城隍生日那天，就会有个穿戴整齐干净的儒生到来。这人先是喝酒，然后喝茶，独坐一整天。平时从不出现。

几年过去，老翁和他逐渐熟悉，偶尔聊天，对方自称姓唐，谈论起经史，知识渊博见解独到。老翁逐渐生疑，某年儒生再次到来，他就试探问道：“看您样貌，应该是城里有学问的人，今天城隍庙赛神，热闹非凡，为什么不去游览一番？”

儒生说道：“告诉你实话，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我其实就是此地城隍，每年今日都是为了躲避喧嚣，才来到此地。”老翁不相信，说道：“人们正是对神敬重，才耗费物力前去祝寿，神却躲开，是嫌供奉的东西少吗？你可不要戏弄老年人。”那人笑起来，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人和神互相感应，是因为诚心，不在于供奉的多少。香烛也不过是草木的碎屑压制而成，再多也没有用处。而像你一样，保持敬畏，在无人处磕几个头就足够了。”

老翁听到对方这么说，非常吃惊，因为他叩头敬神无人知道。因此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城隍爷，赶紧跪倒。城隍把他拉起来说道：“这些礼节正是我所不能忍耐的。去庙里的人，大多心有所求，甚至有人怀着损人利己之心。正值炎暑之日，汗味酒味混杂，盖过了氤氲之气，人声嘈杂，让人心烦意乱。

有些妇人，涂脂抹粉打扮整齐，其实是为了在男子面前卖弄，虽然跪拜，眼睛四处观察，是否有人留意自己。还有些妇人，不注意修饰，衣襟上还留着小儿的尿渍，全身散发着一股厨房里的烟熏之气。不知道别的神如何，我是实在无法忍耐。”

城隍神说完，拿出一锭白银，老翁还想多问，城隍把银子放下，一下不见了。《萤窗异草》

二郎神庙

据说二郎神在四川成都府灌县，我家乡苏州葑门也有一座二郎神庙，建在水面一座沙洲上。沙洲不大，方圆也就十几丈，庙也很小，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一间房子。里面供奉的二郎神像二尺多高，顶盔掼甲，身披战袍。

虽然庙小，但是香火很盛，从春到冬香烟缭绕，也很有些灵验。如果是小病痊愈，还愿只用一只鸡即可，另外再用麦麸做些饼子上供，名曰喂哮天犬。

又传说六月二十四日是二郎神的生日，那天到庙里来的人格外多，小沙洲上几乎站不下。妓女和良家闺秀成群，轻薄少年挤在珠翠群中嬉笑，而神并不责怪。不知道这座庙是何时何人所建，我（原作者）认为接受供奉的不是二郎神，应该是某种妖仙。（出自《狯园》）

赛会

各地都有赛神的风俗，就是在某个固定的日子，抬着神像游行。形式过程都差不多，前面两个敲锣鼓的开路，后面跟着举牌的，打伞的，扛旗的，抬祭祀供品的。队伍中夹杂着乐队，马队。僧人道士善男信女走在最后面，队伍延绵出去老远。其中有些还愿的人怪异百出，有的赤裸上身胳膊上悬挂香炉，有的手脚上拖着铁链，有的穿着囚服后背上插着斩条……

天津的娘娘会，旗帜比较特殊。前面有小旗几十对，最后是一面大旗，高几丈，旗杆是上等的木材，旗子上装饰得花团锦簇，下角垂下锦绣长条，旗杆顶上又系几条长绳，四周有人松松的牵着来保持平衡。

中间举旗杆的那个人，负重得有几百斤，仍时不时把杆子抛离身体，或用额头、面部，或用手肘、背部承接，被旗杆击打得体无完肤，仍乐此不疲。围观者交口称赞。同行经常争夺旗杆来表演，有时候会因此发生斗殴。

江宁有炉会，只有几个人提着香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依仗和抬神像的轿子。香炉不大，是精铜制作，下面用雕刻精巧的檀木做底座，围着锦缎做的装饰，整体不是很重。

提炉子的人都是本地的纨绔子弟，衣饰极其鲜华，腰佩宝玉，后面由自家的两个仆人打着旗子。要想得到提炉子的资格，需要交纳十两银子。

福建的花会实际是一种赌博方式，把本地社神、土地、山神以及其他道教佛教的神仙写在纸片上，制作成几十幅图画封存。众人押宝，到期打开其中一个。举行活动那天，众人游行，沿途焚烧纸钱香烟，另外烧草鞋几十双送给花会上的鬼魂，并祈祷道：“你们收到草鞋纸钱，就到各村游荡，梦中给人提示，本来就富贵的人你就说假话，贫穷的人就对他说实话。”也有人拿着花会名单到深山荒坟之间，求鬼魅的指点。

赴花会的人家，都供着一个神像，早晨晚上摆酒食供奉。神像每家的都不一样。如果赌中了，主人就会杀猪宰羊，加倍祭祀。如果没赌中，就把神像又打又砍，或者削去手足，或者截成两段，然后丢到粪坑里泄愤。《清类稗抄》

巫师

江南的风俗崇尚鬼，有人病了，除了看郎中吃药外还会请巫师，叫做"看香头"。男巫师女巫师都有，大多假称病人被鬼附身，耸人听闻，妄断生死，诈骗钱财。如果患者家是富户，就提前勾结对方下人，探听琐事，他们把这叫做"买春"。

巫师进门，先说一些主人家比较隐秘的事，让人惊异其前知，接着就编造前世冤孽，情节完整，就像他亲眼看到。仆人丫鬟在旁添油加醋，捏造些自己平日见到的异象。主人如果相信了，就揣摩其家的肥瘦索要酬劳，然后开始作法，称作"叫喜"。方法大多是到庙里招魂，又提前勾结庙祝百般勒索，病人家属花的钱，往往是请僧人念经的五到十倍。

女巫根据名声大小，分为师娘、紫仙，“关亡”、游仙，最下等的游走在街头，给人捉牙虫，看水碗，算命等。其诡诈百出，难以一一阐述。

原作者说：“富裕人家，不过是浪费一些银钱，危害不大。普通人家，医药费已经入不敷出，又典当了衣物家产来送给巫师，万一病人死去，在九泉下也会留有余恨。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像西门豹那样做。”

出自《对山余墨》，清代，也是一本志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