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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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刚吃过晚饭，倩倩就被她老公杨涛拉进了卧室，杨涛急吼吼地催她：“快点快点，我们赶紧造孩子。”
倩倩白他一眼，说：“才吃过饭，你着什么急。”
“不是我急，我妈急啊。”杨涛抱住倩倩，说：“我妈想要个孙子都快想疯了，我们赶紧给她生个孙子。”
倩倩和杨涛结婚两年，每次在一起都没做过避孕，可一直都没有怀上。起初还好，别人都当他们新婚燕尔，可时间一长，她婆婆恨不得每天都催他们生孩子，婆婆走在路上见别人跟孙子玩，她羡慕的恨不能把人家孩子抢过来。
杨涛一把拉住倩倩，说：“老婆，快点快点。”
倩倩不情不愿地躺在床上，说：“我现在是安全期，做了也没用。”
杨涛哄着她说：“万一怀上了呢，每一次都有50%的概率。”
倩倩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最近杨涛天天把要孩子挂在嘴边，也不知道究竟是婆婆想要孩子，还是他想要孩子。
别看杨涛对这事热衷，但其实他持续不了几分钟，每次都是倩倩刚来感觉，他就缴械了。不过，她也没在这件事上怪过他，两个人过日子，真心实意对待彼此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跟杨涛过日子的，她也希望杨涛是这么想的，好在目前杨涛也是真心待她的。
结束后，杨涛歪躺在倩倩旁边，喘着粗气，说：“希望这次你能怀上，怀个大胖小子。”
倩倩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说：“我这会儿不想动了，你去把碗洗了吧。”
杨涛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这次是不是比较厉害，你都不想动了。”
倩倩“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从来没跟杨涛讨论过这个问题，怕伤了杨涛的面子，也怕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02
倩倩一直怀不上孩子，最着急的人是婆婆，三天两头的催，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儿子儿媳的好消息，可天天落空。
后来硬说倩倩身体有问题，催着倩倩去检查，倩倩没办法就去了，结果查出来有一侧输卵管堵塞。
婆婆知道这个消息后，说：“我就说你一直怀不上孩子，肯定是有问题的。你赶紧去治疗，别耽误我抱孙子。”
杨涛也说：“老婆，咱抓紧时间治，不然时间一久，别人还以为是我有问题呢。”
单侧输卵管堵塞，又不是两侧都堵，医生只是说这种情况会降低怀孕几率，又不是肯定不能正常怀孕。倩倩说：“你怎么知道自己没问题？我感觉你也需要去检查一下的。”
杨涛梗着脖子说：“我是男人，我一切都正常，我肯定没问题的。”
倩倩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她也明白，有了孩子一家人能过得更好，不然每天下班回来两个人大眼对小眼，早晚有一天会厌烦。
她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主任医师，治疗了一段时间，说是她的输卵管慢慢都恢复正常了。杨涛知道后，越发积极地每天都要她。
倩倩有时候会借口不舒服不想跟他做，杨涛就软磨硬泡，说：“来吧老婆，说不定今晚就会有一个孩子孕育在你的身体里呢。”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杨涛见倩倩的肚子仍是没动静，开始有点不满，说：“我这么辛勤耕耘，你这庄稼地里怎么连根草都不长呢？”他摸着倩倩的腹部，说：“这里面真的没有孩子吗？”
自从倩倩查出输卵管不通，她婆婆跟她说话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亲，他们老杨家这一代只有杨涛一个孩子，不能绝后。她反驳过几次，结果婆婆就嚎啕大哭，说她不孝，不尊重老人，倩倩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了。
听到杨涛的话，倩倩没好气地说：“不一定是地的问题，也许就是牛的问题呢。”
杨涛说：“我肯定没有问题的。”
倩倩不想跟他争论，就说：“我最近打听了一下试管婴儿，现在做这个的挺多的，要不我们去试试吧？”
试管婴儿，杨涛也知道的，就是花钱还受罪，当然，主要受罪的是女人。可是如果一直不能自然怀孕，也只能考虑这个了。
两人到了医院，做试管前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查，结果查出来杨涛患有死精症。这个结果对杨涛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原来问题竟然出在他身上。
公公婆婆闻讯赶来，长吁短叹，都不知道杨涛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想问细了又不好意思，不问吧堵在心里也很难受。
倩倩说：“死精症治起来比较困难，要不我们干脆领养一个孩子好了。”
“不行。”婆婆说：“领养的孩子跟咱不一样。杨涛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能生就生，不能生就这样吧。”
03
虽然倩倩不满婆婆区别对待她和杨涛，但想到杨涛是婆婆的亲儿子，倒也没争辩，只是经常给杨涛做一些补汤，给他调理身体。毕竟，这病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儿希望的。
倒是杨涛有些意志消沉，不再每天要求倩倩跟他做了，但隔三差五还是要，说自己积攒下能量说不定能一举成功。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次亲朋好友聚会，也会聊到他们结婚几年了怎么还不要孩子，每次杨涛都打哈哈说：“倩倩不想那么早要孩子，再过两年也行，反正我们还年轻。”
倩倩笑笑，不说话。
时间过得越久，杨涛就越急，他执着的似乎不再是要一个孩子，而是向大家证明他没有问题，是一个能生能养的男人，这事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和尊严。
催的人多了，杨涛就动起了歪脑筋，实在不行，“借种”也要生。本来他考虑申请精子库里的精子，但是他爹妈不同意，说这样得花不少钱，而且来的孩子跟他们老杨家没有一点关系。
杨涛揉了几下头发，说：“你们说怎么办？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爸妈对视了一眼，说：“要不，要不找你堂弟帮帮忙？”
杨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妈，“你们的意思是让杨勇跟倩倩……睡觉？”
“你们两个这几年看病花了不少钱，家里能有多少钱让你们花？”他妈看着他，说：“涛涛啊，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总不能看着咱们家到了你这一辈断了根儿吧？况且，以后没有我跟你爸了，你还有什么亲人啊，等你老了，谁给你养老啊？”
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如果杨涛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他在街坊邻居面前就抬不起头，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他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可是让一个男人主动戴上绿帽子，他也心有不甘。
“这事儿，即便杨勇同意，倩倩也不会同意。”杨涛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说：“我看就算了。”
他爸说：“这事儿不能让杨勇知道。”
他们三人商量了许久，杨涛的不甘没能战胜他所谓的男人的面子，他想了一个办法，说：“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04
周末，吃过晚饭，杨涛忽然说：“倩倩，今晚我们俩去酒店住吧？”
倩倩忽然笑了笑，“家里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去酒店，还得花钱。”
杨涛用力抱了抱她，说：“这不好久没跟你一起住酒店了吗，今天想体验点不一样的。”
对倩倩来说，只要是他，家里家外就没什么不一样的。可她经不住杨涛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了。
到了酒店，杨勇先和倩倩喝了点红酒，倩倩的酒量浅，一点酒她就晕乎乎的了，抱着杨涛不撒手，两人激情似火，许是真的跟地点有关系，或者是喝了酒的缘故，倩倩觉得无拘无束，也放的更开。
杨涛一心盼着倩倩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如今要用他想的法子，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可他不愿意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激情之后，杨涛躺在倩倩旁边，握紧了她的手，说：“老婆，今天你一定要怀上，真的，一定要怀上。”
倩倩轻轻拍着他的胳膊，说：“乖，孩子的事情我们随缘吧，不要太强求，我看你最近都有些魔怔了。”
杨涛撑着手臂，定定看了倩倩一会儿，笑了笑，说：“我就是想要个孩子，等咱们老了，家里不至于太冷清。”他说着起身下床，跪到地上，说：“倩倩，我是个男人，我一辈子好强要面子，所以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不孕不育的事，你帮帮我吧，帮我生个孩子。”
倩倩见他这样，赶紧去拉他，可杨涛就跪在地上不起来，说：“老婆，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我怎么怀孕生孩子啊，咱俩不要强求这事，好不好？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你就跟别人说是我的问题，是我生不出孩子。”
杨涛摇摇头，“倩倩，答应我吧，杨勇在这附近喝酒，你如果愿意，我去把他灌醉，带来这里，跟你，跟你……”
“你胡说什么呢？”倩倩打断他的话，“我是你老婆，杨勇是你堂弟，你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的馊主意？”
杨涛恳求地看着她，说：“老婆，求你了，真的，为了面子，我能放下里子，他不会知道今晚的人是你，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倩倩不答应，他不起来，倩倩被他磨的没办法，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就同意了。她知道杨涛的性格，容易钻牛角尖，如果今天不答应，明天，后天，以后的每天他都会求她做这件事。
杨勇被扶过来的时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杨涛把杨勇放在床上，从包里掏出两个面罩，一个递给倩倩，说：“戴上它，不要让杨勇看见你的脸。”他把另一个面罩给杨勇戴上，又说：“你跟他做吧，我出去抽根烟。”
倩倩看着醉躺在床上的杨勇，忽然打了退堂鼓，杨涛抱了抱她说：“老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我求你了。”
杨涛打开门，本来想出去的，想了想，躲进了洗手间。
倩倩咬了咬牙，像对杨涛一样对杨勇。迷迷糊糊中杨勇以为床上的女人是自己老婆，也不安分起来，嘴里还说着：“老婆，你真是越来越会玩了，还给戴上了面罩。”
倩倩吓得不敢吭声，把主动权交给了杨勇。
房间里是激战，卫生间里杨勇越听越愤懑，越听越难受。他在卫生间艰难地等着，杨勇怎么能持续那么久呢？倩倩怎么能这么兴奋呢？他又气又心痛，心里直骂倩倩是个荡妇。
好不容易等到杨勇结束，倩倩已经歪躺在床上，看上去蔫蔫的，似乎没什么力气了。杨涛给杨勇穿上衣服，把他送回了家。
05
倩倩传出怀孕的消息时，全家上下都很高兴，婆婆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孙子。”
杨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还是到处炫耀，逢人就说倩倩怀孕了，以显示自己的生育能力。
倩倩生产那天，公公婆婆看到是个女孩，脸拉得老长，他们象征性地问候了几句，就都回去了。
杨勇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费了那么大力气，结果不是儿子，心里开始不平衡，三天两头跟倩倩吵架。倩倩自然也不高兴，就说：“老公，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都是自己的孩子，你们怎么还这么封建呢？”
“怎么封建了？”杨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倩倩莫名被骂，也生气：“杨涛，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吗？”
她这话像是在提醒杨涛不行，生个孩子还要“借种”。杨涛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倩倩也生气，他们一家人把她当什么了，没怀孕的时候天天催，生了孩子又嫌弃不是男孩。她现在都有些后悔嫁到他们家来了。
自那以后，杨涛回家就没个好脸色，加上他爸妈在后面撺掇，他对倩倩总是爱答不理的。可生气归生气，夫妻间的事儿他还是热衷的，但每次跟倩倩在一起，他就会想起在酒店的那晚，他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痛，只要倩倩不出声，他就会动作粗鲁地对待倩倩，掐她大腿内侧，痛的倩倩连连惨叫，他才会心满意足。
倩倩被掐疼，就推他，“杨涛，你是不是疯了？”
杨涛骂她：“你就是个贱人，婊子！”
倩倩又惊又气，“你凭什么骂我？”
杨涛不管她怎么说，如果她反抗的激烈了，他就动手打她。莫名其妙挨了打的倩倩就跟他闹，结果公公婆婆都不管，她回去跟自己爸妈诉苦，她爸妈也是劝和不劝离。
倩倩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想跟杨涛离婚，她自己带着孩子回娘家。她铁了心地要离婚，就想把事情闹大了。
闻讯赶来的公公婆婆，先是劝她不要离，“你们年纪轻轻地离什么婚啊？你以后再给杨涛生个儿子，他的心不是就回来你身上了吗，夫妻之间谁没打几下，骂几句的。再者，你要是真离婚，一分钱你也不能带走。”
“凭什么不能带？”倩倩说：“婚后的财产都是夫妻共同财产，离婚了我要带走一半！”
“你想都不要想！”婆婆似乎被气昏了头，说：“倩倩，你可真不知好歹啊，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着我儿子偷人，我儿子没跟你离婚已经够好的了，你还倒打一耙，要我儿子的财产，你要离就离，要滚就滚！”
“妈，你说什么呢？”杨涛想制止，却已然来不及了，就赶忙去劝倩倩，说：“倩倩，妈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以后不打你，不骂你，会对你比以前更好的。”
倩倩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可杨涛办那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如今婆婆却在这里诬陷她偷人，她看向杨勇，说：“我有没有偷人？我是不是偷人，你应该知道吧？”
杨涛觉得那件事太屈辱了，别过头不说话。
杨涛爸妈不知道杨涛当初想的是什么办法，都以为他的死精症治疗有效了，就在倩倩生下女儿后跟杨涛商量说等倩倩养好了身子，赶紧再怀个男孩。杨涛就说他的病没治好，怀不了，他们就怀疑倩倩是去外面偷人才怀的孩子。
这会儿他们也没理解杨涛制止他们的原因，以为杨涛是想给倩倩留脸面，就说：“涛涛的病治疗没见效，你说你怎么怀的孩子？”
“我，我……”倩倩打心里也觉得当初那件事情不光彩，犹豫着要不要说，她婆婆以为她是理亏，就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吧？倩倩，你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亏待你吧，你怎么能给我儿子戴绿帽子？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滚吧，我们家才不要你这样的女人。”
06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倩倩盯着杨涛，杨涛却看也不看她。倩倩算是明白了，杨涛就是个没种的男人，什么都让她挡在前面。
几人越吵越凶，门外陆续开始有人围观，杨涛一直想捂着的秘密被当众揭露出来，十分生气，见倩倩不依不饶地吵骂，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贱人，贱人！”
她婆婆也趁机指着倩倩骂：“你就是个下贱胚子，万人骑的贱人，有我儿子了还出去偷人！”
倩倩又被打又被骂，就打电话叫来了爸妈，爸妈来了之后问明原因，她爸问她：“倩倩，你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出去偷人？”
“我没有！”倩倩被逼急了，说：“爸，我没有偷人，是杨涛求我的！”
“你胡说的什么？”杨涛闻言上来又要打她，幸好被她爸爸拦住，她爸爸也很生气，说：“倩倩，你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杨涛得了死精症，不孕不育，他们天天逼着我生孩子，但我自己怎么生？”倩倩抹了一把眼泪，见杨涛又要来打她，就一边躲避一边说：“他跪在地上求我给他生个孩子，让我跟别人睡觉怀孕，我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杨涛冲过来抓住倩倩的头发就扯，倩倩爸妈上前帮她，杨涛的爸妈也来了，几人打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倩倩从杨涛手里挣脱出来，见自己的爸妈也被打了，心痛难忍，立即选择报警。
警察来的也快，见是家庭纠纷，就从中调解。双方都觉得这事闹到公堂上就不好看了，都表示愿意接受调解。警察见此就让他们自己协商处理。
倩倩和杨涛都不说那个孩子究竟是和谁生的，其他人也没有再逼问。
后来，倩倩跟杨涛办了离婚，孩子跟倩倩走。这件事让两个家庭都觉得丢脸，倒是也都没再说什么，就是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不少，可事情已经出了，他们也只能各自顾自己了。
倩倩跟爸妈回了自己家，爸妈埋怨她蠢，这么大的事情没跟他们透露一个字。倩倩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回到娘家，闲言碎语并没有消失，他们的丑事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倩倩怕孩子长大了心理受影响，收拾了东西就出去打工了。她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带孩子，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件事让倩倩深刻地认识到，人应该要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不能轻易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一旦踏错一步，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心想，最对不住的就是孩子了，让她出生没多久就遭遇非议，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她想着等孩子长大，一定要教她端正做人，不要耳根子太软，要有自己不为别人所动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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