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杀人？男子为父亲守孝，却死在已故父亲锤子之下

【本文节选自网文《受害者遗言中的真相》，作者：惊蛰，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如果把犯罪比作疾病的话，那么杀人就是病入膏肓。疾病永远不会消失，当然犯罪也是，但一具尸体身上，是不应该存在疾病的，无论是轻症感冒还是疑难杂症，因为尸体已经不再具有生命的含义。

然而有一具尸体却杀死了一个人。

一个叫李孝民的 65 岁农村老人患上了肺癌，被检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无法医治，只能等死，医生告诉他，他还能再活半年。因为救治无望，李孝民没有继续在医院进行治疗，而是回家等死。或许是因为忧愁抑郁，只过了三个月，某一天早上，李孝民睡死在家中。李孝民的儿子李威成发现时，李孝民的尸体已经有些僵硬。

李威成立即为李孝民置办葬礼，按照当地习俗，李孝民死亡三日后才会出殡，也就是把装殓尸体的棺材带到家族墓地埋葬。

但在第二天晚上，李孝民守夜的时候，一桩离奇的怪事发生了。

李威成为父亲的葬礼请了乐队，当天晚上乐队一直吹到十一点，这期间一直很热闹，等之后守夜时，就渐渐冷清下来。

李威成是家中独子，负责守夜，外加上他的妻子儿子，因为李孝民兄弟众多，负责守夜的还有他的三个亲侄子，加起来一共六个人。

到了后半夜，守夜的人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只有死者的儿子李威成还算清醒。大概在半夜两点钟的时候，李威成走到了装殓尸体的棺材旁边，此时还未合棺，他想要再看看父亲的仪容，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棺材里突然伸出手，把李威成拽了进去。

其他迷迷糊糊的守夜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找了附近的村民再次回到灵堂时，李威成已经死在了棺材旁边。

其中有人大着胆子去查看棺材，李孝民的尸体依然躺在棺材里，双手放在两旁，和之前并无二致。

只不过，尸体手里多了一把锤子，锤头沾着鲜血，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李威成是被锤头砸死的，脑袋上有多次击伤。”法医正在对李威成的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李威成的脸上全是血。

凶器是李孝民尸体手里的锤子，这一点应该毋庸置疑了。

锤子上留有指纹，乱七八糟的，这柄锤子有很多人接触过。

“一具尸体怎么会携带锤子？”

“是钉棺材钉用的。”法医解答了我的疑惑：“尸体送葬前要用七根棺材钉钉死棺材。这锤子应该就放在棺材旁边。”

就是说，棺材里的尸体拿着钉棺材用的锤子，把自己还活着的儿子敲死了？

我本来觉得自己遇见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比怪事更怪的事。

“村里人都说是因为李威成对李孝民不好，不给他治病，有怨气了，才诈尸回来带走了他儿子。”大锤在一边犯嘀咕，“这啥理由啊。”

“事实呢？”我问大锤，他就摇着头，说：“都是猜的，没有人看到李威成对李孝民不好。我本来想再问问李威成的媳妇和儿子，但他俩情绪不太稳定，得缓缓。”

趁法医检查李威成尸体，我戴上手套，把手伸进棺材里捅了捅李孝民的尸体，他的尸体已经非常僵硬。

因为身上化了妆，所以看起来不太恐怖，但死人特有的颜色还是非常明显。

现在是早上六点，距离李孝民的尸体砸死李威成只有四个小时。

有些人的确存在假死的可能性，就是死了一段时间，又突然活了过来。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少，且大部分时候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只能归咎于自身的疾病或者外在的环境因素。

但李孝民死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之前是假死的话，那么现在距离他真正的死亡最多也只过了四个小时，尸体不会僵硬到这种地步。

仔细看，还能看到尸斑，基本不存在假死的可能性。

奇怪的是，他的寿衣却很凌乱。一般情况下，入殓的尸体寿衣一般都被家人整理得非常的整洁，连褶皱都不会存在，显然，李孝民的尸体移动过，又或者“被移动”过。

真的是尸体杀人吗？

“不可能犯罪。”大锤苦笑着：“侦探小说里才有的情节。”

“那几个守夜的人里，有没有人记得细节，他是怎么杀的人？”

大锤摇了摇头，“全都不知道。他们唯一记得的是棺材里伸出手来，三个人说一只，两个人说两只。李威成被拽进去，是拽进去半个身子，大概到胸口这里，上边全都进了棺材。李威成有惨叫，这是他们的共识，但看到这一幕后这几个吓得都跑了，最小的那个孩子，李李威成的儿子还尿了裤子，是被他妈妈拽跑的。剩下的，就没人知道了。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杀死李威成的，根本就没有人见到。”

“可是却见到尸体诈尸了。”

“这是最诡异的地方。”

“你刚才说，有人说棺材里伸出来一只手，有人说两只手？”

“他们对此都不能太肯定，可能是因为知道别人有不同意见，就不敢确信了，也可能是根本没看清。”

灵堂设在屋前，搭了个棚子，棺材就在棚子里。棚子前边有个灯泡，根据现场来看，应该在这些目击者和棺材之间，我走到灯泡下看了一眼，是四十度的，亮度并不大。

法医检查完了李威成的尸体。

“受害者在死前有过挣扎，腹部有一条擦痕，是被拽进棺材的时候挣扎时蹭到棺材板留下的。”

“其他地方呢？”

法医摇了摇头。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李威成是被拽着脖子拉进棺材里的，这一点是个共识，于是我尝试在李威成的脖子上撒上指纹粉寻找指纹，但很遗憾，一丁点都没有。

李威成死时穿的是麻衣服，盖住了后脖颈。

我在想麻衣孝服上能不能提取到指纹。

在衣物上提取指纹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而且对这个案件来讲，似乎没什么用。

指纹留在物体上是因为手指的汗液，而尸体是不会出汗的，当然也就不会留下指纹。

“法医对诈尸怎么看？”

在法医检查棺材内入殓的尸体时，大锤凑了过去。

“诈尸说明还活着，但这具尸体的特征……显然死亡时间已经不短，不可能诈尸杀人。”

杀人者另有其人，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

但凶手是怎么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一具尸体来杀人的呢？

是不是凶手藏在了尸体附近？

因为后半夜众人犯困，而且灯泡度数不高，又横在目击者和棺材中间，导致目击者看不真切，所以在凶手行凶杀人的时候，就被看成了尸体在动。

所有的目击者都不能确定抓住李威成的到底是一只手还是两只手，这就是一个证明。

目前来说，这是最有可能的行凶方式。

灵堂是个三米见方的棚子，棚顶是塑料布，且支撑物都在四周，四个角分别有四根铁管，棚顶是不可能藏人的。

但棺材下面和后面都可以藏人。

棺材放在两个板凳上，悬空有半米左右的距离，人可以躺在下面。

棺材后面是最暗的地方，虽然能藏身的空间非常小，但却最有利于藏身。

“还得好好问问在场的目击者。”

我们决定在李威成的妻子和儿子心情平复后再询问一次具体情况，这期间，我们又仔细勘察案发现场，尽可能寻找凶手犯罪的切入点。

灵堂后面是李威成家，一座平房，距离灵堂有两米左右的距离，门始终开着，这可以为凶手提供接近棺材的路径。虽然前面到处都是人，但后院是没有人的，凶手可以从后院进入，悄无声息地来到灵堂。

到了下午，我们又把目击者——李孝民的三个侄子外加儿媳和孙子找来，分别进行了询问。

分别进行询问的原因是需要对供词。

他们对目睹到的尸体杀人经过不清不楚，所以需要分别来进行分析，哪些是他们一致看到的，哪些是有差别的。

可是审讯的结果却让我们越来越感到迷惑。

棺材下面始终都没有人，这一点所有人都可以肯定。

托棺材的板凳是四角凳，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棺材下面，虽然当时环境很暗，但六个人——包括受害者李威成也时不时会看棺材，所以他们都能肯定，棺材下面绝对没有其他东西。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棺材后面，关于这个地方，目击者中有四个人没法肯定，只有一个人说可能有个人，这个人是李孝民的三侄子，但用词也不确定。

棺材后面藏人，是有可能的，但却不可能杀人。

因为棺材是竖着放置，棺材的头部就朝着门外，也就是目击者们的方向，他们全部看到，手是从棺材里伸出来，把李威成拉进去的，也就是棺材前方。如果是在棺材后面有个人来袭击李威成，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最重要的是，李威成被拽进棺材的时候，身体把棺材板都挤得挪向另一边，掉到了地面，这也是目击者那么恐惧的原因，他们所有人都能确定，袭击李威成的就是棺材里的尸体。

这几份供词让我们走进了一个逻辑怪圈。除了尸体杀人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但尸体又不可能杀人。

那么会不会是他们集体说谎呢？

他们在李威成遭到袭击的时候都在另一边，可以互相作证，但并不能说没有嫌疑。如果说，他们所有人都参与了谋杀，那么就有扭曲事实的可能，尽管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可目前来说，集体谋杀又集体说谎，却变成了最大的可能。为了验证这一点，大锤又分别对几个人进行了更详细的审讯。

转眼间到了晚上，我协同几个同事，对案发现场进行了一次模拟。

站在灵堂前观察灵堂，很轻易就可以看到棺材下方，虽然我之前推断棺材下是阴暗的角落，但实际上可以完全看得清，如果有一个人的话，绝对藏不住，就算贴在棺材底板上都藏不住。

有一个同事蹲在棺材后方，在灵堂前能隐约见到两条腿，但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会注意。

我走到棺材后方，等同事把我拽过去，灵堂前的同事们一眼就看出来是在棺材后面的袭击，而不是棺材内部。

我又走到棺材旁边，低头看向棺材里的尸体，一想到他会把我拽进去，就算见惯了死人也禁不住毛骨悚然，李威成站在这个位置的话，一定会被吓到禁声。

就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怪叫。

对此其他目击者的供词都一致，听到了李威成的惨叫，却没听到他说什么话。

到了深夜，大锤也完成了对五名目击者的审讯。

“每个人的说辞都有些微的不同，但整体又基本一致，他们没有窜供过。”说着他还扔出来一条裤子。

“这谁的裤子？”我拿着裤子一闻，上面还有股尿骚味儿。

“被吓尿的小孩。”

“你给我这玩意干嘛？”

“证明是真的。”

没有窜供，也就不存在集体谋杀的可能，难道我们还真得给这起案件定性是集体杀人？把李孝民的尸体拉到法庭上审判？

“李孝民和李威成的父子关系并不紧张，检查出癌症之后李威成主张的也是救治，是李孝民自己不愿意继续治了，这是李孝民活着的时候自己说的。”

“也就是说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回来找儿子报仇了？”

“别人的妄加猜测，就跟死了丈夫的遗孀打扮地稍微漂亮一点就一定是偷男人了一样，只是一些不负责任的想象。”

如果这里的人再开明点，坚信尸体不会复活，或许就会有人留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案子本身，“李威成的妻子是最后一个逃离现场的，因为孩子吓傻了，她拖着孩子连滚带爬地跑了，那孩子现在才好了点，但她也没敢回头看。”

“那孩子呢？看到了什么没有？”

大锤始终盯着棺材，“他说他看到他爷爷坐起来了。”

“会不会是幻觉？”

“那孩子 15 岁了，这个年纪心智跟大人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比较相信他说的。”

难道真的是尸体杀人？

“这几个人跑了之后就立刻找人回来，前后不超过三分钟，李威成就被杀了，李孝民的尸体也躺在棺材里，具体怎么杀的人，没人看得见。不过我倒是觉得就算李孝民活过来，也没有杀死李威成的力气。”

“人在受到极大的惊吓时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我站在棺材旁边仔细观察着李孝民的尸体，又伸手弯曲了一下李孝民的手臂，发现的确僵硬得过分。

先不说他有没有反抗的能力，以李孝民骨瘦如柴的体重，李威成很容易就会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吧？而不是被拖进棺材里。

“是坐起来的？不是被拖起来的？”

“那小孩回答的很简单，就是说坐起来。我仔细询问过，他就说记不太清了。”

能理解。

“可是李威成为什么要突然去看尸体呢？”

“自己父亲死了，就算是出于思念，谁都会频频去看两眼吧？根据其他人说，守夜的时候李威成眼睛一直红红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思念？”

“你发现了什么？”

大锤问我时，我心里也有点不确定，“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棺材里有点灰。

大锤也走了过来，我脱了手套，又把手伸进棺材里，用手指朝尸体下的垫布上划了一下。

“是有点灰，又不像灰，是粗糙的大颗粒。”放手里捻一捻，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东西在尸体的臀部位置，肉眼很难看到，我刚才抬尸体手臂的时候，因为牵动了尸体下的垫布，才看到那么一点东西，从尸体臀部的位置滚落出来。

“把尸体抬出来。”

我们两个抬起尸体，用手电筒往棺材里照了照，位于尸体臀部位置的地方露出更多的沙子一样的东西，我摸了一把，这东西显然没有沙子大。

“像是木屑。”

“做棺材的时候留下来的？”

“可能是，但棺材装殓尸体前应该处理得很干净吧，而且也不会跑到垫布上面来。”说着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尸体的臀部，手衣上的木屑更多。

“是尸体带进来的。”

“尸体？”

我顺着尸体的裤子摸到尸体的皮肤，但没有，于是可以肯定：“应该说寿衣。”

“寿衣？寿衣应该更干净才对。”

没错，手衣应该更干净。它第一次被穿上就不会脱下来，也不可能有人给死者穿别人穿过的寿衣。

“如果穿着寿衣的尸体，原本不在棺材里，而是在一个能沾到木屑的地方呢？”

我想到了尸体杀人的另一种可能性，大锤也恍然大悟：“杀人的尸体不是李孝民！”

没错，有人伪装成李孝民的尸体一直躺在棺材中，等到夜深人静，时机成熟——他可能做出了某些动作，吸引了李威成的注意，当李威成过来查看时，他当着好几个目击者的面，袭击了李威成。

这就造成了尸体杀人的假象。

而真正的尸体，在这之前被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在凶手袭击李威成时，周围的人因为遇见了“诈尸”而恐惧，全都跑了，于是他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杀死了李威成，又将尸体搬到棺材里，但他没有时间去整理尸体的仪容，所以尸体的寿衣显得很凌乱，还带了点木屑进来。

“整个杀人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凶手杀人后很难逃跑。”

“但门一直开着，他可以从后院逃跑，而不会有人看到。”

“那尸体会藏在哪？”

三分钟的时间，杀人外加上把尸体搬过来，再逃跑，尸体一定不会藏在很远的地方。”

“只能在李威成的家里。”

死人是大事，守夜也是。整整一天，这里都会人来人往，而能藏尸的地方一定不会被人注意。

“衣柜！”大锤放下尸体就跑去查看衣柜，我们在西边房间的一个空衣柜中，找到了尸体手衣上沾着的木屑。

是衣柜被虫子蛀食脱落的，因为长时间不用，衣柜里没有任何衣物，也没人清理过。

藏尸的地方找到了。

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李孝民从被发现死亡到入殓，身边绝对不会没人，凶手是什么时候假扮成死者躺进棺材里的呢？

“只能在尸体化妆后。”

“谁给尸体化的妆？”

“是李威成的三叔，但化妆时一定会有人在。”大锤仔细盘算着：“化妆之后，尸体就被放进了棺材，白天一定有人在旁边，凶手能偷换尸体的时间只有……第二天晚上，大伙去吃饭的时候。”

“三叔？”

“李孝生，在殡仪馆工作。”

凶手是男性，至少跟李孝民的体型相似，他一定会化跟死者一样的妆，才不会容易被人认出来，当然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会往棺材缝里瞅。

男性、会化妆、跟李孝民体型相似，只有他符合。

“怎么办？”

“抓吧。”

我们深夜闯入李孝生家，在李孝生熟睡时把他抓了起来。经过搜查，我们在李孝生家衣柜中找到了一套跟李孝民一模一样的寿衣，李威成一死，警察就来了，他没有来得及处理掉。

同时鉴定科在李威成身上的孝服上检查出了多处李孝生的指纹，这原本被我认为没什么用的地方，却成了至关重要的证物。

经过一天的审讯，李孝生承认了借哥哥李孝民的尸体杀害李威成的事实。

但他杀人的动机也令我们措手不及。

李威成不给他哥哥治病。

这本是一句谣言，在李孝生口中，却变成了事实。

“我哥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但还是想活得久一点，可李威成那个不孝子不想治，说治了也治不好，浪费那钱。我哥知道是这么回事，也没强求给他治，对外都说是自己不想治，可谁不想活啊？多活一天是一天。他嘱咐死了之后要我送他上路，那个时候他才跟我说，他想活。这些兄弟里，我哥俩最亲，比亲父子都亲。我哥咽气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才三个月啊！医生说能活六个月，他三个月就死了！不是病死的，他是憋死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假装我哥诈尸，回来杀了他。”

给李孝民送终的人原来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

听到李孝生的杀人动机后，大锤沉默了老半天。

看来这世上所谓的流言都不该被简单的当成流言，死了丈夫的遗孀打扮的漂亮点，也可能是去偷男人的。

毕竟无风不起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