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毛泽东亲自点名的笔杆子，“文革”前第一个被打倒的将军

　　文/司英玉

　　2010年8月，中央文献出版社推出《萧向荣传》。此书出版前夕，萧向荣之女请中央军委前副主席张震上将作序，张震欣然同意，写下过这样的文字：

　　在党和军队的历史上，向荣同志不是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但他独特的经历又与现代中国的许多历史事件密切相关。他是一位典型的儒将，一直在军队高级领导机关从事宣传、教育及秘书工作，参与过我军在革命和建设各个历史时期许多重要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正因为长期位于军队要津，直接服务于党的领袖和军队统帅们，向荣同志是默默奉献居多，其卓越的政治品质、高尚的人格和出色的才华远未被人们所知。

　　纵观萧向荣一生，张震上将的评价可谓入木三分！

　　从东江泥腿子到红军笔杆子
萧向荣，原名萧木元，1910年9月6日出生在广东省梅县新田村一个贫农家庭。小时候，小向荣经常光着脚板，穿着破旧衣服，跟着父母下田干活，过着朝不保夕、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1924年秋季，在父母的艰辛努力下，萧向荣终于走进了梅县东山中学，成为新型知识分子。当时，国共两党合作，国民革命汹涌澎湃，给了正在东山中学念书的萧向荣极大的鼓舞和希望。为了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向导》、《中国青年》、《少年先锋》等革命刊物。

　　1925年3月，广东革命政府东征军阀陈炯明，东征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亲自抵达梅县，在工农群众中宣传三民主义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周恩来还亲自来到东山中学，作了题为《青年学生是国家未来的主人》的演讲，萧向荣听得如痴如醉，如梦方醒。在周恩来的直接影响下，他毅然投身于革命的洪流，参加了中共领导的“新学生社”，积极从事学生运动，下乡宣传群众，组织农民协会。

　　1926年6月中旬，广东爆发了支援上海“五卅运动”的省港大罢工。萧向荣发起组织“五卅运动”后援会，成立东山中学学生会救国运动团。他们发动同学们集资组成宣传队，利用暑期放假的机会，冒着炎炎烈日，冲破反动军警干扰，步行数百里，在梅县松口、白渡、丙村、西阳、南口及邻省福建的半市等城镇，演出控诉英帝国主义残害广州同胞的话剧——《广州惨杀》，以唤起广大民众的反帝觉悟。在这些革命实践中，萧向荣的宣传组织水平不断提高，也为他与我军宣传工作结缘奠定基础。就在这年6月，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值得一提的是，他坚定的政治立场得到了中共党组织的充分认可，一入团就担任了共青团梅县地委秘书，为党的事业“秘密书写”。不到半年，他又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4月，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国共合作开始破裂；同月，李济深在广州发动“清共”，广东也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萧向荣没有被敌人的反革命气焰所吓倒，积极联络失散的同志，秘密恢复党的地下组织，发动群众拿起刀枪打游击，用武装斗争反抗国民党军阀的反革命武装镇压。同年夏秋，作为中共东江特委秘书长，萧向荣转战在梅县附近铜鼓嶂、九龙障、八乡山等地，参与创建发展东江革命根据地，同“围剿”根据地的国民党反动派和各地民团周旋。在艰苦的游击岁月里，萧向荣政治上日益成熟，历任中共闽粤赣省委秘书长、中共永定县委书记兼县苏维埃军事部长。特别值得指出的是，由他出任中共永定县委书记，是为了经营并巩固从上海到闽西的“红色交通线”，这既是对他工作能力的肯定，也是对他政治上忠诚可靠的肯定。红一军团政治委员聂荣臻和萧向荣仅有数面之缘，就对他非常欣赏。

　　1932年5月，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亲自找到萧向荣，郑重告之：“根据聂荣臻同志的提议，苏区中央局决定调你到红一军团工作。”从此，萧向荣成了中国工农红军光荣的一员。经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亲自安排，萧向荣担任宣传部主办的《战士报》编辑。从此，他便开始长期从事我军的宣传工作，成长为我党我军有名的笔杆子。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后，罗荣桓（左二）和第1军团政治部部分同志合影。左一为朱涤新，左三为梁必业，左四为萧向荣，左五为刘真。

　　1936年底，作为红一军团政治部宣传部长，萧向荣积极在部队中宣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他热情地接待从国民党统治区到部队中参观的一批批青年，宣传中共政策，介绍红军情况，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他还多次带着宣传队去东北军阵地上和友军联欢，对于扩大我党我军影响，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推动友军走向抗日，起了积极的作用。

　　回顾萧向荣从贫穷农家子弟到主持红一军团宣传工作，他的老战友们曾经这样概括：从东江泥腿子到红军笔杆子！

　　“为第115师政治教育工作奠了基”

　　1937年8月，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开赴华北前线抗日。9月25日，八路军第115 师在平型关重创日军，歼灭坂垣师团一部1000余人，取得了全国抗战第一个伟大胜利。当时，萧向荣担任第115师政治部宣传部长，在紧张的战斗生活间隙，他以高度的政治责任心，赶写了《平型关大胜利》、《平型关战斗前后》、《战场片断》等文章，详尽介绍了第115 师官兵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用简陋的武器歼灭装备精良的坂垣师团一部的战斗经过，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士气。他的这些文章，在延安《解放》杂志和国内许多报刊杂志发表，有的还被苏联《红星报》转载。这对于在全国以及全世界人民面前戳穿日本侵略者不可战胜的神话，增强中国人民抗战胜利的信心，起了重要作用。

　　在抗日战争时期，第115 师涌现了大批优秀指挥员和政治工作领导干部。谈到这一点，这些老同志们都充分肯定那时扎实、认真的政治教育，都异口同声地说：第115 师的赫赫战功及各方面的成绩，离不开坚强的政治教育工作，同时也和萧向荣的正确领导分不开。

　　第115 师兵源主要来自受剥削、受压迫、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苦农民，他们抗战热情虽高，政治、文化水平却比较低。从部队建设的长远考虑，萧向荣首先向师领导提出：在连队设立政治文化教员，以此加强对战士的政治文化教育，同时培养政治工作干部。这一建议被批准后，第115 师从此就建立了连队设政治文化教员的制度，并被逐渐推广到其他部队。负责政治文化教育的，是当时涌入部队的知识青年及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学员。他们给战士们讲政治课，上文化课，教唱歌曲，进行战场鼓动，深受欢迎。那时，战士们把他们看成是连长、指导员之外的第三号连首长。

　　我军长期建设和发展的历史证明，在连队设立政治文化教员，对于提高部队的军政素质和文化水平，活跃连队文化体育生活，增强部队团结，提高部队战斗力，起了促进作用。而政治文化教员扎根部队，熟悉了部队生活，获得了基层工作经验，经过长期部队生活锻炼和战斗考验，也增长了才干，很多人逐步成长为我军中高级干部。因此，萧向荣对我军政治工作人才队伍的培养，是立有大功的。

　　为了对部队进行系统的政治教育，依据抗战时期我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策略，萧向荣对部队政治教育的方针、内容、制度和要求等，作了详细研究，提出了一整套具体意见。

　　此外，萧向荣对教学指导思想，提出了少而精、理论联系实际、逐步提高三条要求。对部队的政治教育制度，从时间安排，到授课方式，都根据干部、战士以及领导干部的不同情况作了具体的规定，这样，就能保证政治教育落到实处，有用有效。

　　进行政治教育缺乏教材，萧向荣就亲自编写。他编了三本政治课教材，第一本是政治教育和文化教育兼用的新战士入伍教材，包括军队生活各个方面的内容；第二本是初级课本，分为中日问题和统一战线两册；第三本是高级课本，也分两册，一册为中国革命运动史，一册为社会科学常识。

　　经过萧向荣和政工干部的努力，第115 师的部队政治教育得到了明显加强和提高。后来，萧向荣对这一时期政治教育的情况和经验进行总结，写成《一一五师的政治教育工作》一文，在《八路军军政杂志》上发表，向全军作了介绍。

　　萧向荣在第115师工作仅仅一年多，但他对这支部队的发展壮大贡献良多，许多老同志说：“他为第115师政治教育工作奠了基。”

　　主编《八路军军政杂志》

　　1938 年10 月，萧向荣调任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担当起全军宣传工作的重任。当时，我军在敌后迅速发展壮大，抗日游击根据地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迫切需要出版一个全军性的刊物，及时传达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交流各个抗日根据地的抗战经验，同时也向国内外介绍我军的抗战业绩。于是，中央军委决定，由萧向荣负责创办《八路军军政杂志》。

　　◆八路军政治部编印的《八路军军政杂志》创刊号。

　　杂志编委会由毛泽东、王稼祥、萧劲光、郭化若、萧向荣五人组成，萧向荣担任主编。1939 年1 月，经过萧向荣紧张的筹备，终于克服了物质条件的极端困难，出版了《八路军军政杂志》创刊号，毛泽东亲自写了《发刊词》。这是八路军从她的前身——中国工农红军诞生以来，第一个以革命理论为指导创办的正规刊物。根据毛泽东撰写的《发刊词》的精神，萧向荣把“为抗战服务、为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服务”，“研究抗战的战略、政略，特别是抗战部队中的军事建设和政治建设，并检讨军政建设上的经验教训”，作为办好杂志的指导思想。

　　《八路军军政杂志》每月一期，每期10～12 万字。每一期的内容，都是萧向荣根据当时国际国内形势的发展变化，党中央提出的任务、要求以及部队建设和战斗、工作上的需要，提前拟定并多方组稿的。许多中央领导人和开国将帅，都在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对大量稿件，萧向荣总是一篇篇地看，连错别字和标点符号也不放过。有些重要文章经他修改后，还打出清样，送毛泽东作最后审定。毛泽东也非常重视，“毛主席还对杂志的重要文章亲自审阅，经常通过电话告诉萧向荣哪篇文章的哪一句，哪个顿点、逗点错了，应改正过来。”萧向荣总是根据这些指示，对文章再加修改，然后才送去复印。因此，他一天从早忙到晚，顾不上吃饭，睡觉时间也很少，一般都要在午夜12时以后才能休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八路军军政杂志》的每一篇文章，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浸透着萧向荣的心血和汗水，但他自己却说，“我所做的只是一个‘文字匠’的工作。”

　　全面负责、主编一本杂志，已够萧向荣忙的了，但他在百忙之中，还亲自撰写发表文章，充实杂志的内容。他的《从“百团大战”说起》一文，以“百团大战”空前胜利的事实，严厉驳斥了国民党顽固派所散布的“八路军游而不击”、八路军“不听从命令”、“捣乱后方”等无耻谰言。在《从皖南事件谈到军纪及其他》的文章中，他义正辞严地揭露国民党颠倒黑白、贼喊捉贼的伎俩，指斥蒋介石对坚持江南敌后游击战争、战功卓著的新四军，施用“不覆亡于敌寇，亦难逃我法网”的卑劣手段，进行惨无人道的“聚歼”的反革命罪行。

　　《八路军军政杂志》内容广泛，现实性强，每期都辟有《战地通讯》专栏。为了能够及时反映各抗日根据地情况，保证战地通讯稿件的来源，萧向荣特意选调了一批优秀青年党员，组成“八路军总政治部前线记者团”，分赴晋察冀、晋西北、晋东南、山东四个抗日根据地进行采访。他们和部队生活战斗在一起，写出了许多内容充实、生动感人的稿件，使杂志的战斗性、现实性更加强烈。

　　由于《八路军军政杂志》材料具体，反映部队生活及实，印刷也比较完美，遂成为抗战中一种有威望的杂志，对部队的战斗、工作和建设，给予了有力的指导，深受部队广大指战员的欢迎。战斗在重庆的周恩来，还把它分别赠送给各方面的友好人士。中共领导的敌后抗战的真实情况，也通过杂志传播出去，为大后方和国际上更多的朋友和人民所了解，扩大了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国内许多机关、团体和图书馆都纷纷给杂志写信，要求按期寄赠，并赞誉它“言论正确，蜚声遐迩”“内容丰富，记载翔实”。八路军附近的各友军，也有要求寄赠，或前来订阅的。仅各地个人直接向杂志社订阅的，就达900余人。

　　《八路军军政杂志》一共出了39 期。1942年春天，由于日军实行“囚笼政策”，国民党顽固派接连发动反共高潮，在这种情况下，杂志出版需要的必备物资断了来源，发行也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只好在出版了最后一期（第39期）之后，于1942年4月忍痛停刊。萧向荣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1942年5月13日，中央军委发布了关于成立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部的决定，任命贺龙为司令员，徐向前为副司令员，萧向荣担任联防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又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采取“报纸的形式，杂志的内容”办《自卫报》

　　1946年9月，解放战争打响三个月后，萧向荣历尽艰险到达哈尔滨，出任东北民主联军（东北野战军、第四野战军，司令员林彪）政治部宣传部长。根据东北战场和部队工作的情况，他明确提出，“宣传方面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打倒蒋介石，为了解放战争的胜利”。

　　东北战场地域辽阔，战线长，变化快。萧向荣认为，运用报纸指导部队工作迅速及时。因此，他要求一定要办好《自卫报》，使之成为及时传达党中央、中央军委、中共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的指示、命令，指导部队工作，鼓舞指战员战斗意志的有力工具。

　　◆1944年，宋时轮（前左起）、陶铸、邓华、萧向荣（后左）、李涛（后右）在延安党校学习。

　　为了办好《自卫报》，萧向荣从内容到方法，做了许多具体指示。比如，他要求报道一要抓中心，二要抓典型，要着重报道人和事的主要方面，不要面面俱到，要发挥典型的示范作用，以典型反映战斗或工作的全过程。对于到部队采访的记者，他都要具体指导他们主要采访什么，怎样采访等等。由于战区扩展，前后方距离更远了，前方部队看到《自卫报》往往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报纸的时效性自然受到影响。萧向荣从实际出发，立足报纸要真正做到对部队的战斗、生活有用，创造性地提出《自卫报》应当采取“报纸的形式，杂志的内容”，主要是总结部队战斗和工作的经验，给部队提供军事教育、政治教育的材料，特别要注重介绍指导作用大的典型，多刊载综合性的、重要的时事消息等等。

　　1947年春，教育科的同志汇报了辽东部队某团9连开展诉苦运动的经验，萧向荣认为这是部队思想教育中涌现的新事物，是战时思想教育最根本的一课，是提高我军战斗力的新途径。于是，他及时抓住这个典型，在《自卫报》上连续地介绍了他们的经验，使诉苦教育从辽东部队很快地普及到了整个东北部队，使部队的思想适应了从抗日民族战争到人民解放战争的转变，形成了整个解放战争期间，部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基本形式。

　　正是在诉苦教育的基础上，各个部队普遍地掀起了杀敌立功运动。萧向荣又及时地总结了全区部队开展诉苦教育和杀敌立功的经验，起草了《部队战时立功条例》，由东北军区政治部颁发给全区部队。

　　为了在诉苦立功运动的基础上，开展以土地改革教育为内容的政治整军运动，萧向荣又带领军区机关组织的大型工作团，到部队试点。他深入基层，随时掌握情况，总结经验，及时地写出了《怎样进行土地改革教育》的计划发到部队，使部队整军工作适时地全面铺开，为我军进入大城市，解放全东北，做好了思想上的准备。

　　为及时指导部队工作，萧向荣亲自撰写了许多紧密结合部队中心工作的社论，如《关于立功运动》、《关于党委制》、《东北战局已开始变动》等等。他还把《自卫报》发表的社论汇编成集，发给部队阅读，让“笔”发挥枪的作用。

　　由于萧向荣的辛勤工作，解放战争时期东北我军的宣传工作，发扬了红军时期、抗战时期的光荣传统，紧密地结合了形势与任务，发挥了宣传工作的威力，对加强部队政治思想建设，争取战争的胜利都起了重要作用。

　　1949年春天，由于主持政治宣传工作得力，经第四野战军政委罗荣桓力荐，萧向荣得以担纲各级政治部门：历任第15兵团政治部主任、第15兵团政治部主任兼广东省军区政治部主任、第15兵团政治委员、华南军区政治部主任、中南军区政治部第一副主任。

　　“在建国后军队建设的大舞台同时扮演了三个角色”

　　1952年1月，萧向荣调任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1954年10月，兼任国防部办公厅主任、中央军委副秘书长；1955年9月，萧向荣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59年10月20日，中央军委发出通知，决定在中央军委常委之下，设立一个办公会议，由罗瑞卿、谭政、杨成武、萧华、邱会作、萧向荣等6人组成，负责军委的日常工作；1965年11月，萧向荣受到林彪错误批判，成为“文革”前第一个被打倒的将军。

　　对于这一时期的萧向荣，张震上将钦佩不已：

　　从1952年到1965年，向荣同志担任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长达14年之久，直接在彭德怀、林彪、贺龙和罗瑞卿等元勋领导下工作，以其对党的忠诚和丰富的机关工作经验，在建国后军队建设的大舞台同时扮演了三个角色：军队主要领导人的高级助手，军委日常工作中枢的首脑，军委直属机关和部队的大管家。

　　在这一时期，国家和军队现代化、正规化任务重，工作千头万绪，局部战事仍频，政治运动和党内风波接二连三，军内人事关系渐趋复杂，而萧向荣竟然能够在这个“位高权轻”的职位工作这么久！难怪张震慨叹：“没有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完美结合，没有孜孜不倦、任劳任怨的工作精神，没有胸怀大局的思想境界和出色的协调能力是很难胜任的。”

　　◆1956年国庆节，（左起）萧向荣、萧华、陈锡联、陈伯钧、刘亚楼、吕正操、韩先楚在天安门楼上。

　　对于萧向荣的工作，彭德怀元帅评价甚高：“正派、老实，对他的工作我是满意的。”

　　从做军队宣传工作，到做机关秘书行政工作，工作性质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萧向荣那苦心孤诣地钻研业务、埋头苦干的工作精神有增无减。很短的时间，他就把机关的组织机构健全起来，又及时地把各项业务工作制度、条例、细则逐步建立起来，使各项工作有章可循，忙而不乱。他亲手制订的许多制度，至今还是切实可行的。他还担任军委直属机关党委书记，负责机关的党务和日常行政工作。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他的工作是非常繁重的，从协助军委领导同志处理军内外大事，到机关的办公楼、宿舍的建筑地点、布局安排、图纸设计，一直到具体实施，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许多重要文件的起草、处理，他都亲自动手，从不要秘书和下边的工作同志代劳。

　　萧向荣的工作能力，毛泽东也充分肯定。1953年12月，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召开，彭德怀代表中央军委作书面工作报告，题目是《四年来的军事工作总结和今后军事建设上的几个基本问题》，其中就凝结着萧向荣的心血。会前，是毛泽东致信彭德怀，提议要萧向荣负责撰稿：“军事会议快要开了，你是否准备写一个书面报告。要写，现在就要着手了。我觉得有一个简明扼要的书面报告为好，讲时可加发挥，使人好去传达，免致传错，会上讨论时也眉目清醒些。如你无暇写，可要萧向荣照着你的意见去写，请酌定。”

　　虽然身居要职，萧向荣常常对机关的同志们说：“我们是当秘书的，我自己就是一个大秘书。我们要尽量承担工作，让毛主席和军委首长减少不必要的事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国内外、军内外大事。”

　　为了胜任“大秘书”，萧向荣十几年如一日地自觉刻苦学习。对此，老战友张爱萍深情地回忆说：

　　他始终手不释卷，潜心研读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不管是在行军作战的紧张环境和繁忙的工作中，还是惨遭迫害处于厄运，都影响不了他那孜孜不倦、勤奋刻苦的学习精神。他有一种精益求精的严谨学习态度，对于有些马列和毛泽东同志的著作，他一遍遍地反复阅读，穷究底蕴。很多书，被他划满了记号，做满了“眉批”。他口袋里，书桌上经常放着笔记本，随看随记。他看报纸，也是随看随剪。在军委办公厅期间，工作这样忙，每天工作到深夜十二点多钟以后，也总要学上一段时间，记下当天的日记才休息。

　　1972年春天，林彪集团灰飞烟灭后，萧向荣得以解除监禁；1975年3月，他被任命为国防科委副政治委员，协助科委主任聂荣臻元帅工作。当他正在兢兢业业工作的时候，“四人帮”却把国防科委作为了向党进攻的主要“战场”之一。他们诬蔑萧向荣和国防科委的主要领导同志大刮“右倾翻案风”，给他戴上死不改悔的走资派、翻案复辟派、民主派、黑干将等大帽子，妄想从他身上捞到攻击诬陷叶剑英、邓小平和聂荣臻的“炮弹”。当萧向荣因心脏病住院时，他们还逼着他出院“向群众交待”。1976年3月23日，一代儒将萧向荣在北京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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