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冬天,重庆白公馆的天气阴冷。
这里原本是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关押地,那时候门口的石阶上总是潮湿的。
可谁也没想到,几年后,这里成了关押曾经国军高级将领的地方。
宋希濂那天穿着旧军装,领子已经磨白了。
他坐在小桌前,翻着一本线装书,手指停在某一页很久没动。
他说:“我有一批黄金,要交出来。”警卫有些吃惊,连忙去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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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是随口一说。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早就决定好的。
可就在几天前,他还拒绝拍照,拒绝说话,甚至跟管教起过冲突。
怎么突然就变了?
要说清这事儿,还得从头讲。
1949年8月,宋希濂被调任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负责在西南组织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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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话说,那会儿“老蒋还想赌一把”。
确实,蒋介石那时打算把西南当成最后的据点,靠山吃山,等国际形势有变再回来。
那时候,国军在正面战场已经节节败退。
可宋希濂手上还有兵力,几十万人马,虽然不少是溃兵。
他和胡宗南商量过:“要不我们撤到滇缅边境?”按照他们的想法,一出国,解放军就不好再追。
可这主意被蒋介石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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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认输,死活不肯“灰溜溜”地走。
于是宋希濂只能留在西南,继续死守。
其实那会儿,湖南方面已经悄悄开始接触共产党。
陈明仁、程潜这俩人,表面上还在国军的框架里,私下里已经准备起义。
陈明仁是宋希濂的同学,俩人黄埔时期就认识,关系还不错。
据说在陈准备起义前,还特意发了封电报给宋希濂,想劝他也一起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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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电报里写得很明白:“你不如先想想自己和部下的前途。”
这封电报,宋希濂收到了。
他也不是没犹豫。
可是很快,白崇禧从广西发来消息,说陈明仁起义后下场惨,部队被收编,人被软禁。
真假难辨,但宋希濂信了。
他说:“我不能拿兄弟们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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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错过了那个转身的机会。
12月,解放军开始大规模进攻西南。
宋希濂的部队连战连败,一路退到了大渡河畔。
这地方,红军当年长征时曾在这儿强渡,留下过惊心动魄的一战。
现在,换了解放军围困宋希濂。
他试图突围失败后,想过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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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警卫后来回忆:“他那天情绪很激动,手在发抖,嘴里说‘不能被活捉’。”可被一个排长一把拦下了。
被俘后,他被送到时任第五兵团司令的杨勇那里。
杨勇穿着补丁军装,脚上一双布鞋。
宋希濂看着他,有点发愣——这哪像国军印象里的司令员?
“其实我们早就研究过你,”杨勇说,“长沙那封电报,是我们借陈明仁的手送的。
可惜你当时没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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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说:“我那时不信你们,也不信老蒋。
可我错了。”
紧接着,他开口说了那批黄金的事。
藏在部队撤退时的一处密点里,没人知道。
他原本打算留着当军饷,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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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民的血汗,”他说,“现在,该还回去了。”
那批黄金后来被确认为国军在西南地区留下的重要军资之一,数量不小。
不过宋希濂对共产党政策的真正信任,是后来才建立起来的。
他被送到重庆白公馆改造,起初情绪波动很大。
直到有一天,陈赓来探望他。
陈赓是他黄埔时期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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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陈赓被捕,是宋希濂带头写信救下他的。
这次再见,气氛一开始有点僵。
陈赓穿着中山装,走进来看见宋希濂,没说别的,就一句话:“老兄,走错路不可怕,关键是回得来。”
那天两人聊了很久。
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但从那以后,宋希濂的状态明显变了。
他开始主动配合改造,也不再拒绝与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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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他被特赦,成为第一批被释放的战犯之一。
晚年他住在成都,很少对外提起过去的事。
有一次,有人私下问他:“那批黄金你后悔交了没?”他只是摆摆手说:“那些钱,留着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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