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为城郊地带赋予荣光与威严的鸟类。年复一年,乌鸫的鸣叫声为环绕英国各城市的带花园住宅带来欢愉,让最简陋的村舍也焕发出海格洛夫庄园般的风采。
即便无法准确辨识,我们也早已熟悉乌鸫的歌唱——那慵懒的长笛般鸣啭,宛如有人双手插兜斜倚烟囱管帽立于屋顶,在温煦的暮色中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
但正如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中波顿吟唱的那般“橙喙乌鸫何其黝黑”,这位鸟中绅士的近况并不乐观。来自埃塞克斯郡克莱克顿的马丁·怀斯近日致信本报诘问:“乌鸫都去了哪里?”他补充道:“今年一只未见,即便在本地散步也未能觅得踪迹。其他读者是否注意到这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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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如此。至少有16位读者作出回应——这个数字折射出更广泛的公众关切——纷纷表示他们也注意到了乌鸫的消失。
显然存在某个问题。根源在于由蚊子传播的乌苏图病毒。虽然蚊虫也会叮咬犬、马与人类等哺乳动物(偶尔引发低烧),但它们主要攻击目标仍是鸟类。尽管麻雀、喜鹊等物种感染乌苏图病毒后往往能够康复,但对乌鸫而言却是致命的。
感染症状表现为虚弱、嗜睡与行动失调,这些足以阻碍鸟类正常觅食,从而加速其死亡进程。该病毒于1959年首次在南非乌苏图河附近被发现。1996年,该病毒出现在欧洲大陆,开始在意大利导致黑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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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该病毒持续北移,并与其他黑鹂死亡事件相关。2020年伦敦首次观察到该病毒,当时当地黑鹂数量在12个月内骤降50%。虽然种群数量有所恢复,但截至2024年仍比2019年低约32%。
大伦敦地区仍是受乌苏图病毒影响最严重的区域,但病毒已蔓延至整个英格兰南部,西至多塞特郡,北抵剑桥郡。
这一发展态势尤为严峻,因为黑鹂种群数量本就处于下降趋势。英国鸟类学信托基金会数据显示,受栖息地丧失等因素影响,1963年至2023年间黑鹂数量减少了20%。
该统计数据尤其值得关注,因为黑鹂恰恰以适应力强著称。尽管人类对英国自然景观进行了大规模改造,黑鹂大多能从容适应。最初它们本是深林鸟类,在覆盖低地英国的大片橡树林中筑巢——这些林木后来大多遭人类砍伐。
其深色羽毛和低频鸣叫本最适应茂密林地,这种特性组合至今仍让许多鸟类在热带雨林中繁衍生息。但随着人类形成农业聚居区,继而发展出绿植环绕的城市,黑鹂也随之调整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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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兼具多样性与智慧的捕食者——不仅觅食浆果和蠕虫,更被发现捕食青蛙、蝾螈、蛇类,甚至能捕捉小鱼。
它们仿佛历经无数地质时代,只为等待人类为其打造专属的郊野花园与公园。这种鸟类与人类及其造物相伴演化,由此在人类文化中赢得了特殊地位。
即便不是观鸟爱好者,人们也会注意到乌鸫并对它们怀有特殊情感。
与知更鸟一样,乌鸫是人人能识别的庭院鸟类——特指雄鸟。乌鸫具有显著的性别二态性:雌鸟外形与雄鸟迥异,而喙部鲜黄如香蕉、羽毛乌黑亮泽的雄鸟则为人所熟知。
乌鸫在童谣《六便士之歌》中备受赞颂,这首民谣讲述了“惊喜派”这一古老传统:为戏弄国王,人们将活鸟(或老鼠甚至蛇类)藏于酥皮盖下,待揭开时令其跃出——由此便有了“二十四只乌鸫烤进派”的经典词句。
事实上,乌鸫曾长期遭捕杀拔毛,其胸肉与腿肉被烹制食用,这种习俗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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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携带的乌苏图病毒能侵袭哺乳动物与鸟类。尽管麻雀、喜鹊等物种感染后多能康复,该病毒对乌鸫却是致命的。
时至今日,我们仍在颂唱乌鸫——《圣诞十二日》中“四只鸣禽”实为“乌鸫”的古称。更高雅的诗篇亦不吝赞美:托马斯·哈代曾赞叹其“藏红花色的喙”(黄色藏红花比紫白品种更早报春)。甲壳虫乐队在为民权运动创作的歌曲《黑鸟》中,更融入了真实的乌鸫鸣声。
但最绝妙的乌鸫乐章当属20世纪法国音乐家兼鸟类学家奥利维埃·梅西安创作的《黑鸟》——其中大量段落直接转录自鸟鸣。在视频平台聆听这支曲目,你便心领神会。
所有这些美好正遭受乌苏图病毒的威胁。那么病毒如何传播至此?
答案很简单:蚊子携带病毒,而人类正在为蚊子创造更宜居的环境。更暖的气候、更长的夏季与更充沛的雨水为蚊虫营造理想条件,携带乌苏图病毒的蚊种也随气候变化向北迁徙。
唐纳德·特朗普曾称气候科学是“史上最大的骗局”。埃塞克斯州垂死的乌鸫恐怕不会苟同。
我们能否对此采取行动?答案是肯定的。减少积水的存在。例如:若将独轮手推车置于暴雨中,便为蚊子创造了绝佳繁殖地,因此请将其靠墙放置避免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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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7世纪爱尔兰圣凯文有一则动人传说。他曾高举右手忘我地向天堂祈祷,甚至未察觉有只黑鸟在他摊开的掌心中产下了蛋。
既出于对黑鸟的喜爱,也基于自身利益考量,这种做法值得提倡。池塘无需填平,因为它们同时会吸引蚊子的天敌前来。
若设置鸟浴池,请定期清洁并更换清水。若安装喂鸟器,需保持其清洁。我们应共同支持诸如皇家鸟类保护协会等自然保护组织及地方郡县野生动物信托基金——就连伦敦也设有此类机构。
关于7世纪爱尔兰圣凯文有一则动人传说。他曾高举右手忘我地向天堂祈祷,甚至未察觉有只黑鸟在他摊开的掌心中产下了蛋。
圣凯文并未惊扰它:他只是持续举着手,直至鸟蛋孵化,幼雏全部长大离巢。
这正是当今世界所有自然生命存在的缩影:一切尽在我们掌中。
唯有正确而明智的选择,才能让这个星球成为我们玄孙辈繁衍生息、收获欢愉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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