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飞回家,头天晚上却连人带手机一起蒸发,这恋爱谈得比恐怖片还准时。”
橙子姐姐的粉丝还在等她更新自拍,评论区却先被“失踪”两个字刷屏。12号傍晚,她给闺蜜的最后一条语音停在“我去找龙哥拿护照”,之后头像再没亮过。龙哥是男朋友,也是隔壁家爸妈看着长大的孩子,两家走路五分钟,谁也没想到这段“知根知底”的关系会把人弄丢。
她原本拍视频只为记录日常,粉丝涨到十几万是意外。画面里她对着镜头吃炸串、买奶茶,背景偶尔扫到龙哥的后脑勺,评论区一水儿喊“姐夫”。没人觉得不对劲,直到她姐发现妹妹行李箱还在卧室,护照却不见了,才觉出冷汗。龙哥饭店的招牌照片挂在朋友圈,定位柬埔寨西港,再往前翻,全是红酒牛排烟火气,看着像那么回事。现在回想,那几张图拍得过分讲究,灯光、角度、菜品摆盘,一条杂乱的厨房背景都没有,干净得像个布景板。
13号机票是家里给订的,往返含税两千出头,姐姐亲手把行程单塞进她包里。橙子姐姐当时还笑“拍完最后一顿高棉火锅就回家”,结果人没登机,行李转盘空转,航空公司地勤摇头:旅客没来。姐姐再打龙哥电话,关机,再关机,永远关机。两家家长连夜把隔壁客厅坐满,烟灰缸堆成小山,没人敢提“万一”。
网友把龙哥饭店照片放大再放大,发现菜单价格离谱,一碗炒面标十八美元,真做生意敢这么写?有人扒出西港同一街景,半年里换过三个名字,老板换来换去都是中国人,活像套壳公司。评论区开始倒带:橙子姐姐视频里出现的那辆白色路虎,车牌被反光遮挡;龙哥出镜永远戴墨镜,说怕闪瞎粉丝,其实是怕被人看清全脸。细枝末节串起来,像极了一场提前排练的剧本。
家里去派出所报案,民警一句话问住所有人:谁最后见到她?答案空白。国内监控停在国内海关那道闸机之外,柬埔寨夜里停电是常态,大街小巷摄像头成了瞎子。她姐把聊天记录打印了厚厚一沓,民警翻完只摇头:境外案情,先走外交渠道,等等看。等等看三个字,翻译过来就是“别报希望”。家属自己拉群,把抖音微博头像全换成“寻找橙子姐姐”,流量像过山车,冲上去又掉下来,平台算法才不关心人命,只关心完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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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私信说在西港某园区见过她,长头发牛仔裤,被两个男的夹着走,再追问就消失。消息真假难辨,家里不敢放过,连夜把截图扔给大使馆,对方回复“已登记”。登记完又进入“等等看”循环。姐姐说那几天手机一响就心跳一百八,点开一看全是八卦:有人说她卷款私奔,有人说龙哥赌债缠身拿她抵债,最难听的是“剧本炒作”。她爸直接把微博卸载,眼不见为净。
柬埔寨的负面新闻不是第一次爆,上半年刚有男孩被好友骗去卖血,抽到站不起来才放人。西港高楼工地白天停工夜里亮灯,当地人叫“鬼楼”,说里面关着偷渡客。网红打卡的碧海蓝天只在朋友圈九宫格,真到现场,沙滩垃圾成堆,摩托黑车司机第一句话问“要不要去赌场”。橙子姐姐视频里出现的海边日落,滤镜厚得能把乌云涂成粉,粉丝以为浪漫,其实脚下沙子里埋着碎酒瓶。龙哥说开饭店,可谁见过哪家老板天天陪女朋友拍视频,店里生意不用管?时间线一扒,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三月,他回国三次,每次待两周,说是进货,其实国内朋友都没见他谈生意,只在夜店打卡。那几次橙子姐姐正好停更,说“店里忙”,到底谁忙谁,现在看像陪跑。
粉丝群里有人翻出她去年直播回放,弹幕里她无意说“龙哥护照被扣了,得交罚款”,当时被一带而过,现在听来像求救。罚款、园区、护照,关键词串一起,就是熟人设套的老梗:先谈恋爱,再忽悠开店,最后“护照被扣”走不了,人落在园区,家里打钱才放。套路老,照样有人跳。她姐后悔得抽自己嘴巴子:妹妹说“罚款”时她只当情侣吵架,没深问。
19号,大使馆通知家属准备材料,口气比前几天热乎,说柬方已查到她入境记录,出境记录没有。人还在那边,可柬埔寨最不缺的就是人。园区像魔方,白天锁门,夜里转运,一个走廊十道铁栅栏,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家里找私人打捞队,对方开口先问预算,五十万起步,保证“尽力”,不保证结果。她爸把存折拍桌上,五十万换闺女,值,可对方合同里写“风险自担”,翻译过来就是钱花了人找不到也别赖我。姐姐把合同撕了,怕人财两空。
网上开始出现“龙哥前女友”匿名投稿,说三年前同样套路,她被骗去西港,借故上厕所才逃回国内,当时龙哥还不叫龙哥,自称“阿文”。帖子发完秒删,截图却满天飞。姐姐私信过去,对方已读不回,像扔下一颗雷就跑。线索碎成渣,时间越拖越冷,连爸妈都开始神经兮兮:门口快递车多停两分钟,他们趴猫眼盯,怕绑匪上门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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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高峰过去,平台推送新的甜宠短剧,橙子姐姐账号停在三天可见,像被拔掉电源的娃娃。粉丝把头像黑掉,说“不更新就黑到底”,可黑头像也救不了人。评论区从十万条掉到一千条,算法判她“过气”,不再分发。现实比流量更冷,人找不到,故事先被遗忘。家里还在坚持,每天往大使馆发邮件,标题只有六个字:今天有消息吗?回复从“暂无”变成“请耐心等待”,字越少,心越沉。
有人劝他们找“当地关系”,说西港中国人多,凑钱凑人,冲进去扫楼。她爸真去了云南边境,想从陆路口岸找蛇头,被警察拦下。蛇头张口要二十万带路费,不保成功,只保带到园区门口,剩下自己谈。老父亲五十多岁,头发白一半,差点给陌生人跪下。警察把他拖回来,说“别添乱”,他回一句“那是我闺女”,嗓子哑得没人敢接话。夜里他住三十块小旅馆,墙皮掉一地,给老婆发语音:“我没事,别哭。”发完自己哭得像个娃。
国内舆论从同情到麻木只用两周,新热点是某明星离婚,热搜爆掉,橙子姐姐的名字沉到三十位以后。姐姐把抖音签名改成“找不到我妹,我不停”,每天直播两小时,不说话,就举照片,在线人数从几千掉到几十。有人骂“博流量”,她回一句“流量能换人我立刻给”,说完继续盯着镜头,眼神像刀子。直播间里偶尔进来柬埔寨ID,打一串高棉语,她复制去翻译,多半是广告,有一次翻出来“想知道人在哪,先打五千美金”,她冲屏幕吼“先给命”,账号被举报到停播一天。
日子被拽成橡皮筋,白天拉长,夜里缩回去弹得人睡不着。爸妈把家里布局改了,橙子姐姐房门敞开,床品照晒,好像人随时推门进来。厨房炖着她爱吃的玉米排骨汤,盛出来放凉,没人动筷,第三天倒进水槽,重复下一锅。邻居开始绕道走,怕碰见他们问“有消息吗”,答不出,尴尬。原来住得近是便利,现在变成提醒:隔壁空着,人没了。
龙哥父母搬得更快,一周之内把房子托给中介,说“儿子的事不清楚”,再敲门就没人开。两家人十年邻居,散得比离婚还快。姐姐上门堵人,只剩空客厅,中介说“业主出国”,手机号换掉,彻底蒸发。有人猜他们早被叮嘱“别多嘴”,也可能真不知情。邻居情在人命面前薄得像纸,一戳就破。
时间把希望磨成粉,日子却还得继续。爸妈把橙子姐姐从小到大的照片做成海报,去高铁站发,有人接过来瞄一眼就走,有人干脆绕开。大城市人海战术没用,他们像撒盐,颗粒太小,填不了窟窿。姐姐学会用推特,用英文高棉文双语发“请帮忙”,点赞寥寥,倒是有几个博彩站私信“来投注,赢奖金再找人”,她气得砸鼠标,鼠标没坏,手肿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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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终于给了一句准话:柬方排查到某园区有同名登记,但拼音相同汉字不同,需要进一步核实。汉字同不同,在口音里都是“chengzimeijie”,家里像抓救命稻草,连夜写委托书、公证、翻译、抽血做DNA,快递寄金边,一去一回又一周。等待把胃口磨没,她妈一天瘦一斤,裤子松到胯骨凸出,像个人体括号。
最新一次视频通报里,大使面色疲惫,说“已敦促柬方加快”,用词官方,口气却比上次软,像怕家属录音。镜头外有人传话:园区老板背后势力大,警察也不敢硬冲,怕打草惊蛇,人先被转移。传话人没露面,声音压得低,家里听完一夜没睡,第二天把传话截图存进云盘,当证据也当念想。姐姐说现在最怕“人还在,但零件不全”,说完自己抽自己嘴巴,嫌乌鸦嘴。
故事讲到这儿,没高潮,没反转,只有一辆刹不住的下坡车。粉丝从十万到一万,阅读量从百万到三千,网络热闹散得比感冒快。家属还在原地,像被按了暂停键,日夜守着手机等一句“找到了”。流量走了,人命还在计算,只是计算器在别人的桌上。
调侃一句:网恋奔现最怕“惊喜”,一惊喜就惊到失联。
换你会怎么办,还冲去机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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