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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 行书《致日下部鸣鹤红梅、看竹诗》
水墨纸本 57.5×46 cm
释 文:桃符新书岁丁酉,墨汁一升余古缶。支撑病臂强写梅,秃笔犹能老蛟走。燕支水冻呵点萼,赤城朝霞落吾手。藐姑仙人冰雪肌,赭颜忽醉天飘酒。枝干纵横若篆籀,古菭簇簇录科斗。平生作画如作书,却笑丹青绘桃柳。屈指明日当立春,已见东风拂窗牗。吉羊止止吾室中,愿花长好人长寿。元日写梅。
山头雪霁云巑岏,剑门插天衺阳残。碧烟随风吹欲堕,却是抱岩秋竹竿。荒崖寂莫行径深,竹氛一碧缠衣襟。吟声断续啸声作,引得天风来和琴。拂水岩看竹。
题 识:鸣鹤先生两正。丁酉七月,安吉吴俊卿。
钤 印:俊卿大利
“鸣鹤先生”即日下部鸣鹤(1838-1922),本名东作,字子暘,日本滋贺县人。 日本近代书道之父、鸣鹤流派的创始人、日本明治时代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与中林梧竹、严谷一六并称为”明治三笔”。曾于1891年来华,与俞樾、吴大澂、吴昌硕等交往密切。日下部鸣鹤来华期间,吴昌硕曾为他作画、题诗,刊印。返回到日本后,仍与吴昌硕等人保持书信往来。刻于1891 年的”日下东作、子旸” 两方印,曾被28 岁的河井荃庐摹刻过,这也是他后来致信吴昌硕,决意来中国拜师游学的开端。吴昌硕曾为其题写“玉兰轩”匾额。1922年,日下部鸣鹤去世,其墓碑亦由吴昌硕作篆书。1991年,为纪念吴昌硕与日下部鸣鹤结友百年,日本天溪社于杭州西泠印社树立“吴昌硕、日下部鸣鹤结友百年铭志”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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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幅吴昌硕1897年《行书红梅、看竹诗轴》以金石气为骨,诗境与书风互为表里。吴昌硕的行书革新了晚清书坛:他打破了赵之谦以帖融碑的路径,开创“以碑化帖”的新范式,直接影响齐白石、潘天寿等近代大家。其作品中的金石气与书写性平衡,为现代书法在碑帖融合中找到美学突破口。
“支撑病臂强写梅,秃笔犹能老蛟走”以篆籀笔法写行草,起笔藏锋如锥画沙,转折处暗藏“折钗股”圆劲,笔画结字如铁铸虬枝,枯笔飞白似老梅皲裂;“赤城朝霞落吾手”则以焦墨渴笔强化霞光流动感,三点水如浪溅碎玉,与“碧烟随风吹欲堕”形成视觉通感。墨色浓淡跌宕,“屈指明日当立春”七字忽作渴笔飞白,似琴弦震颤余韵,恰合诗中“吟声断续啸声作”的节奏张力。
日下部鸣鹤作为日本明治书坛巨擘,1891年随杨守敬东渡中国时,与吴昌硕在杭州孤山订交。吴昌硕为其题“玉兰轩”匾额,鸣鹤则将游历诗文辑成《禹域游草》,其中“浮槎万里求遗矩”句直抒对缶庐笔墨的追慕。此帧创作于1897年丁酉七月,吴昌硕以“吉羊止止吾室中”暗喻中日艺术如祥瑞共栖,尾句“愿花长好人长寿”更将书画酬答升华为精神同构。鸣鹤晚年创立“鸣鹤流派”,将吴昌硕“重拙大”美学融入日本书道,其1919年出版的《游吴杂之一》中“浮槎万里求遗矩”诗句,恰与卷中“枝干纵横若篆籀”形成跨时空笔墨对话。
西泠印社内《结友百年铭志》碑文记载,鸣鹤归国后藏有吴昌硕所刻“日下东作”印(现存日本新泻大学),此印边款“癸巳冬刻于沪上”与此件行书“丁酉七月”相隔四年,见证二人从碑帖切磋到精神共鸣的友谊升华。吴昌硕以诗画构筑的“老蛟走”“天风吹”意象,既是文人艺术的审美自觉,更是东亚书画跨文化传播的生动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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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陈丽玲
主编 | 廖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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