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男人自古推崇才女。这种情愫含有高山流水的韵味,像灵魂深处的信仰般根深蒂固、余音不绝。
当然古代男人也对美女心驰神往,像“四大美女”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男人们心心念了千百年。但归根结底,中国男人看待才女的目光,跟看待美女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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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
历史上胸中有墨的男人,对于卓文君、蔡文姬、李清照、薛涛、鱼玄机等这一类才女,无不钦羡、爱慕有加,这种情愫中不乏敬重。
而且因为是才女的关系,男人们对她们的相貌全然不计较甚至于不好奇了;在男人的心目中,但凡是才女,只要不碰面,在想象中必然都有符合主流审美的端庄之美。中国式才女的美,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模糊又清晰,反正是中国文人发自肺腑地喜欢的那种。
古代才女何以征服天下男人之心?她们到底有哪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文艺之功?窥一斑知全豹,随便历数一番便见分晓。
- 晋代卫夫人以空前绝后的书法造诣,培养了书圣王羲之;
- 西汉卓文君以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诗文,千百年来把男人的心撩拨得滚烫;
- 东汉蔡文姬以一曲《胡笳十八拍》把天下男人震得肝肠寸断;
- 唐代薛涛以“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的凄婉践行了她对元稹的爱情,又以“无女子气”的书法风范令人肃然起敬;
- 宋代李清照以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大气吟唱,让多少男性诗词黯然失色;
宋以后,才女更多,但名气大不如前,印象中似乎唯有明清之交的柳如是符合中国男人心目中的才女形象;至于元代凝香儿、贾云华,明代文俶、柳儿、顾慧君,清代蔡琬、吴绛雪等才女,世人广泛知晓者几乎没有。
但并不是说才女在宋以后没落了,而是中国诗词、书画的文艺巅峰,在宋代已到顶。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明清诗词书画文艺的“没落”,是相对的,男性文艺亦如此,不独是才女文艺。
从数量上看,明清同样盛产文艺才女。前文铺垫了这么多,接下来就要推介一位清代才女。此女叫姜淑斋,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位追求“淑女”风范、有着“书斋”气息的文艺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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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斋
姜淑斋生于明末清初一个书香门第之家,自幼学习书法。她的本命叫姜如璋,“如璋”二字,冥冥中给她指明了才女的方向;古成语“如圭如璋”,比喻人的气质高雅或仪表轩昂。《诗经·大雅》曰:“如圭如璋,令闻令望。”意指品德纯洁如圭璋,名声威望传四方。
既然立志要当才女,除了本名,还要有字,所以姜如璋为自己取字“淑斋”,有淑女加书斋的意思。有了志向的加持,少女时期的姜淑斋已然名扬周边,她的成名标签就是【少女书法家】。其成名路径大概类似于十几年前的【少女作家】蒋方舟。
姜淑斋自幼学习王羲之的书法,主攻行草,她最喜欢临摹的也是王羲之的《十七帖》,字体圆融温雅、带有遒劲之气。用康熙时期的大学问家王士禛(又名渔洋山人)的话来说,姜淑斋的字“笔力矫劲,不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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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斋书法
推崇与赞赏姜淑斋书法的,不止有王士禛,还有朱彝尊(别号金风亭长)。要知道,在康熙早中时期,朱彝尊和王士禛是公认的“南北两大诗宗”,他们对姜淑斋的评价,代表了最权威的声音。
朱彝尊是这么评价姜淑斋行草书法的:“三真六草写朝云,几股玉钗分,仿佛卫夫人,问何似当年右军,郁金堂外,青绫帐里,小字讶初闻,门掩谢池春草,书遍双鬟练裙。”
注意了,朱彝尊的评价语中,含有两个人物:卫夫人,右军。卫夫人,前文说过了,她是晋代大才女,书圣王羲之的启蒙老师;而右军,就是王羲之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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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书法
这也难怪,姜淑斋自幼学的就是王羲之的书法,所以她的字像王羲之又像卫夫人,可谓一脉相承。打破时空的限制,姜淑斋无疑就是王羲之的女弟子、卫夫人的女徒孙。
另外,姜淑斋成名于清康熙年间。这也是巧了,康熙皇帝是中国历史上把写福字当成是主要祈福方式的第一人,他自创的福字写法被称为“天下第一福”,继而引领全社会形成写福字、贴福字、挂福匾的福文化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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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天下第一福”
因此,姜淑斋作为康熙年间名震一时的大才女、书法家,追随清初社会的福文化潮流,她必然是要写福字的。品藏天下·福文化非遗展示中心,就收藏了一块姜淑斋书写的福字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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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藏天下·福文化非遗展示中心藏品
这块由姜淑斋题写的福字匾,迄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品相至今完好。尤其是金色的【有福】二字,器宇轩昂、行云流水,具有姜淑斋师承王羲之书法风格的独特气质,还兼有姜淑斋作为才女具备的细腻笔触。
在浩瀚如烟的历史福文化遗存中,有幸收获这样一块由清代数一数二的才女书写、间接师承于书圣王羲之书法风格的温雅福匾,十分难得。当笔者第一次看见此匾,并发现左下落款“姜淑斋”时,便心生欢喜,甚至于有一些小激动。
可惜才女姜淑斋命运不济,只活了二十三岁,否则,她必然会成为名贯青史、广为人知的女版大书法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姜淑斋的香消玉殒,也让她的存世书法作品愈加珍稀。笔者作为收藏者,得此一匾,必珍之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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