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河没犹豫,交了钱签了合同,打算等一切收拾妥当,再告诉徐刚和张红岩这俩朋友,到时候请他们吃顿饭热闹热闹。接下来的三五天,他忙着买货架、雇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档口,门口还贴了告示:外地来拿货找不到货源的,进屋里来,各种款式服装都能帮着找,代拿代发。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王平河想着雇来的三个年轻人跟着自己忙活够呛,就想请他们吃顿饭。这三个孩子都不大,二十四五岁,一个湖南的、一个四川的、一个天津的,都是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找工作的。王平河瞅着他们挺可怜,家里父母都离婚了,没人管。点击输入图片描述(最多30字)吃饭时也没点多贵的,就加了些海鲜。那个四川姑娘是农村来的,没吃过这些,眼睛都看直了。王平河笑着摆手:“大伙别等了,都动筷子,想吃啥自己夹!”那四川小姑娘眼瞅着桌上的大螃蟹,怯生生地伸手掰了只蟹腿,指尖刚碰到壳就红了脸。王平河看在眼里,笑着往她碗里又夹了只皮皮虾:“吃吧,都别客气。”旁边两个小伙子连忙道谢,湖南来的那小子挠着头说:“平哥,我们大学刚毕业一个多月,工作找得快绝望了,要不是你收留,真不知道咋在广州待下去。你给开1000块工资,比别处足足多一倍,之前面试的地方,500块都算大方的。”“你这干活累是累点,但能拿提成,我们都特知足。”天津小伙赶紧接话,眼睛亮闪闪的。王平河摆了摆手,把面前的白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们年纪小,别沾白酒,想喝就点啤酒。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干,亏不了你们。”说着端起酒杯,刚要抿一口,就见个矮胖男人晃了进来。这男人约莫三十六七岁,大圆脸挂着横肉,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进门就散漫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钉在王平河身上,眼神透着股不怀好意。“你们吃你们的。”王平河冲伙计们递了个眼色,转头看向胖男人,“有事?”“市场门口那店是你开的?”胖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很粗,“他们都叫你小平?”“我叫王平河,店是我的。”王平河身子没动,“找我干啥?”“我大哥找你,跟我走一趟。”胖男人说着,手往后腰摸去——王平河眼尖,瞥见那处鼓起来一块,八成是匕首或短刺。“用不着掏家伙。”王平河缓缓起身,语气平静,“我跟你去。别吓着我员工,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孩子。”胖男人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跟我来,就在隔壁。”点击输入图片描述(最多30字)王平河跟出去才看清,隔壁是家挂着“兴隆旅店”招牌的院子,说是旅店,更像伙混子的聚集地。四层楼的房子挤了六七十个房间,楼顶搭着棚子,隐约能听见麻将声和吆喝声。这地方便宜得离谱,小房间一宿十块,大间也才三十,屋里乌烟瘴气挤满了人。走廊里靠墙坐着不少老女人,四十开外的年纪,穿得大红大绿,脸上的粉厚得能掉渣,脖子晒得黝黑,跟脸不是一个色。见胖男人领人进来,一个驴脸大娘抬着焦黄的牙喊:“胖哥,带客人啦?十五还是二十?”“滚蛋,干你的活去!”胖男人踹了踹旁边的凳子,径直往二楼走。王平河心里门儿清,这种地方就是鱼龙混杂的黑窝,外地人设防不严,但凡穿得体面点,保准被一群人围上来讹钱。二楼走廊最里头的大房间是领头的地盘,推开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屋里围了十三四个人,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主位上坐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颧骨很高,下巴上有道刀疤,正是这群人的头头,道上叫他“四哥”。胖男人凑过去低声说了两句,四哥头都没抬,叼着烟打了张东风:“你就是小平啊?”王平河没吱声。四哥一抬头,“你他妈哑巴呀?”“有事直说,别嘴里不干净。我也接触过社会。”四哥眼神阴鸷:“你们东北人到哪都喜欢装成自己接触过社会的样子。来,你跟我说说,你接触过什么样的社会?”“别说㜽些没有用的。你就说什么事吧。找我干啥?”四哥一听,“我是不是得给你上点规矩了。我明着告诉你,明天你的店关门。谁让你在这开店的?我听说前几天有几十个批发商找你发货。你不知道这一片的中介生意,早有规矩是我们的?你买卖是你能干得了的吗?挣了多少钱,给我吐出来!不然今天别想出这屋。”“我回去给拿去啊?”
“你挺上路子啊。行啊,你告诉我多少钱。”“我挣了三四百万。”“多少?”“三四百万。你要多少?”点击输入图片描述(最多30字)四哥一听,“兄弟,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不会骂你。正常来说,这一片是一九分成,我拿九。你随便打听去。不管是干批发的、进货倒手的二道贩子,还是开档口的,哪个月不得给我交费用?你一个新来的,敢直接开店,跟谁打过招呼?进山拜神,进庙叫人,这是道上的规矩,你不懂?今天看你还算诚实,不收拾你。你把一半收入交上来,店面就让你接着开。以后每个月,你挣的钱分我一半,剩下的你随便干。这片儿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的名号——华兴,记没记住?”“记住了。”“记住就好。”“四哥,那你派几个兄弟跟我去拿呀?”华兴一挥手,“老肥,你陪他跑一趟。”“行,四哥,那......”
王平河没犹豫,交了钱签了合同,打算等一切收拾妥当,再告诉徐刚和张红岩这俩朋友,到时候请他们吃顿饭热闹热闹。接下来的三五天,他忙着买货架、雇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档口,门口还贴了告示:外地来拿货找不到货源的,进屋里来,各种款式服装都能帮着找,代拿代发。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王平河想着雇来的三个年轻人跟着自己忙活够呛,就想请他们吃顿饭。这三个孩子都不大,二十四五岁,一个湖南的、一个四川的、一个天津的,都是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找工作的。王平河瞅着他们挺可怜,家里父母都离婚了,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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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也没点多贵的,就加了些海鲜。那个四川姑娘是农村来的,没吃过这些,眼睛都看直了。王平河笑着摆手:“大伙别等了,都动筷子,想吃啥自己夹!”
那四川小姑娘眼瞅着桌上的大螃蟹,怯生生地伸手掰了只蟹腿,指尖刚碰到壳就红了脸。王平河看在眼里,笑着往她碗里又夹了只皮皮虾:“吃吧,都别客气。”
旁边两个小伙子连忙道谢,湖南来的那小子挠着头说:“平哥,我们大学刚毕业一个多月,工作找得快绝望了,要不是你收留,真不知道咋在广州待下去。你给开1000块工资,比别处足足多一倍,之前面试的地方,500块都算大方的。”
“你这干活累是累点,但能拿提成,我们都特知足。”天津小伙赶紧接话,眼睛亮闪闪的。
王平河摆了摆手,把面前的白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们年纪小,别沾白酒,想喝就点啤酒。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干,亏不了你们。”说着端起酒杯,刚要抿一口,就见个矮胖男人晃了进来。
这男人约莫三十六七岁,大圆脸挂着横肉,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进门就散漫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钉在王平河身上,眼神透着股不怀好意。
“你们吃你们的。”王平河冲伙计们递了个眼色,转头看向胖男人,“有事?”
“市场门口那店是你开的?”胖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很粗,“他们都叫你小平?”
“我叫王平河,店是我的。”王平河身子没动,“找我干啥?”
“我大哥找你,跟我走一趟。”胖男人说着,手往后腰摸去——王平河眼尖,瞥见那处鼓起来一块,八成是匕首或短刺。
“用不着掏家伙。”王平河缓缓起身,语气平静,“我跟你去。别吓着我员工,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孩子。”
胖男人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跟我来,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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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河跟出去才看清,隔壁是家挂着“兴隆旅店”招牌的院子,说是旅店,更像伙混子的聚集地。四层楼的房子挤了六七十个房间,楼顶搭着棚子,隐约能听见麻将声和吆喝声。这地方便宜得离谱,小房间一宿十块,大间也才三十,屋里乌烟瘴气挤满了人。
走廊里靠墙坐着不少老女人,四十开外的年纪,穿得大红大绿,脸上的粉厚得能掉渣,脖子晒得黝黑,跟脸不是一个色。见胖男人领人进来,一个驴脸大娘抬着焦黄的牙喊:“胖哥,带客人啦?十五还是二十?”
“滚蛋,干你的活去!”胖男人踹了踹旁边的凳子,径直往二楼走。王平河心里门儿清,这种地方就是鱼龙混杂的黑窝,外地人设防不严,但凡穿得体面点,保准被一群人围上来讹钱。
二楼走廊最里头的大房间是领头的地盘,推开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屋里围了十三四个人,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主位上坐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颧骨很高,下巴上有道刀疤,正是这群人的头头,道上叫他“四哥”。
胖男人凑过去低声说了两句,四哥头都没抬,叼着烟打了张东风:“你就是小平啊?”
王平河没吱声。四哥一抬头,“你他妈哑巴呀?”
“有事直说,别嘴里不干净。我也接触过社会。”
四哥眼神阴鸷:“你们东北人到哪都喜欢装成自己接触过社会的样子。来,你跟我说说,你接触过什么样的社会?”
“别说㜽些没有用的。你就说什么事吧。找我干啥?”
四哥一听,“我是不是得给你上点规矩了。我明着告诉你,明天你的店关门。谁让你在这开店的?我听说前几天有几十个批发商找你发货。你不知道这一片的中介生意,早有规矩是我们的?你买卖是你能干得了的吗?挣了多少钱,给我吐出来!不然今天别想出这屋。”
“我回去给拿去啊?”
“你挺上路子啊。行啊,你告诉我多少钱。”
“我挣了三四百万。”
“多少?”
“三四百万。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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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一听,“兄弟,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不会骂你。正常来说,这一片是一九分成,我拿九。你随便打听去。不管是干批发的、进货倒手的二道贩子,还是开档口的,哪个月不得给我交费用?你一个新来的,敢直接开店,跟谁打过招呼?进山拜神,进庙叫人,这是道上的规矩,你不懂?今天看你还算诚实,不收拾你。你把一半收入交上来,店面就让你接着开。以后每个月,你挣的钱分我一半,剩下的你随便干。这片儿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的名号——华兴,记没记住?”
“记住了。”
“记住就好。”
“四哥,那你派几个兄弟跟我去拿呀?”
华兴一挥手,“老肥,你陪他跑一趟。”
“行,四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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