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1月8日晚上,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正热闹。十月革命胜利十五周年庆祝晚宴,高官们喝酒谈笑,斯大林坐在主位上,脸喝得通红。他手里捏着面包,搓成小球,往对面一个穿低胸礼服的贵妇领口里扔。旁边人跟着起哄,斯大林更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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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娜杰日达就坐在不远处。她那天穿了件黑裙子,头发梳得特别整齐。看见丈夫这样,她脸色越来越白。斯大林扭头冲她喊:“哎!你也喝一杯!”娜杰日达咬着嘴唇回了一句:“我不是你的什么‘哎’!”斯大林哈哈一笑,突然把手里燃着的烟头朝她脸上甩过去。烟头砸中脸颊,滚进领口,娜杰日达手忙脚乱地拍打火星。全场一下子静了,没人敢出声。
娜杰日达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她朋友波利娜追出去,陪她在克里姆林宫墙外散步。初冬的莫斯科特别冷,娜杰日达浑身发抖。波利娜劝她别往心里去,说斯大林就是喝多了。娜杰日达摇头:“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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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杰日达认识斯大林那会儿才两岁。1903年在巴库,她掉进水里,斯大林正好路过给捞上来了。这事她爸老念叨,说斯大林是救命恩人。
她爸是斯大林的老战友,革命同志。娜杰日达从小听斯大林的故事长大,觉得他是个英雄。1918年结婚时候,娜杰日达十七岁,斯大林四十了。年龄差二十三岁,娜杰日达不在乎。她那会儿觉得嫁给革命者特别光荣。
新婚日子还行。娜杰日达给列宁当秘书,还跟着斯大林上过前线。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她还想继续读书。1929年非要进莫斯科工业学院,学纺织。同学都不知道她是第一夫人,她天天挤电车上学,用娘家姓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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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斯大林越来越烦她上学。觉得妻子抛头露面丢人。俩人吵架次数变多了。斯大林骂她“娘们懂什么政治”,娜杰日达就吼他“独裁者”。
死前那阵子,娜杰日达精神特别差。她在学院里听同学说农村饿死人,回家问斯大林,斯大林直接拍桌子:“这是反革命谣言!”她大哥大嫂因为政治问题被审查,斯大林根本不管。
还有更糟心的。娜杰日达发现斯大林跟她大嫂热尼娅眉来眼去。有回从德国养病回来,撞见俩人在客厅拉扯。她气得跑回娘家住过半年,后来斯大林打电话认错才回来。
1932年秋天,娜杰日达想带孩子去哈尔科夫姐姐家住段日子。斯大林不让。她最后那礼拜老头疼,上课记笔记手都抖。同学问她怎么了,她只说“烦透了”。
晚宴那晚娜杰日达回家后,给斯大林写了封信。具体写的啥没人知道,据说里头全是政治控诉。她拿出哥哥从柏林带回的瓦尔特手枪,检查了下子弹。
半夜里佣人听见枪声,没敢进去。第二天早上推门一看,娜杰日达倒在血泊里,睡袍都染红了。太阳穴或胸口有枪伤(不同记载说法不一),手枪掉在手边。
斯大林在郊外别墅过的夜。听说消息愣了半天,赶回来时尸体都僵了。他站那儿看了会儿,一句话没说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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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报纸登消息说娜杰日达得阑尾炎死的。可医生拒绝签死亡证明,佣人也被调走了。真相瞒不住,莫斯科传得沸沸扬扬。
葬礼上斯大林没掉眼泪。棺木合盖前他突然推开盖子,盯了妻子一会儿,转身提前离场。娜杰日达墓志铭刻着“忠诚的布尔什维克”,可她的死分明在抗议这个体制。
斯大林再没娶过。有时候深更半夜让警卫陪着去墓地,坐石椅子上抽烟斗。儿子瓦西里后来酗酒死了,女儿斯维特兰娜叛逃美国。赫鲁晓夫回忆说,娜杰日达死后斯大林变得更疑神疑鬼,大清洗也更狠了。
娜杰日达要活下来会怎样?她女儿说过:“妈妈迟早要反抗,结局不会好。”一个理想主义者嫁给权力,最后被权力碾碎。就这么个事。
现在去莫斯科新圣女公墓,还能看见娜杰日达的墓碑。偶尔有人放束花,白大理石被雨打得发灰。那句“忠诚的布尔什维克”刻得特别深,像在反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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