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秘境漫步:贵阳山水中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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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灵山的晨雾漫过虎头岩,甲秀楼的剪影浸在南明河波心,青岩古镇的石板路印着夕阳,肠旺面的香气绕着老巷——这是贵阳递来的清凉请柬。这座藏在云贵高原褶皱里的城市,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既有青山的苍翠、流水的温润,也有古建的典雅、市井的鲜活。它的美藏在竹林的清韵里,躲在溶洞的奇幻中,浸在酸汤的醇厚里,更刻在每个守护者掌心的纹路中。这场贵阳之旅,便是循着清风与文脉,去触摸那些藏在青山、古楼、古镇与街巷里的坚守。
五日的足迹踏过贵阳的山水与烟火,像展开一幅浸着墨绿与朱红的长卷,每一页都写满黔中大地的人文密码:一页是青山的翠,凝着熊猫守护者的掌心温度;一页是古楼的韵,刻着文物修复师的刻刀纹路;一页是古镇的朴,留着蜡染匠人的指尖印记;一页是街巷的暖,映着手艺人的炊具光影。没有刻意的打卡清单,只有养熊人的营养师、修楼者的卷尺、染布匠的蜡刀、掌柜的铜锅,这些带着温度的物件,串起了黔灵山的呼吸、甲秀楼的脉搏、青岩镇的心跳、二七路的肌理。
黔灵山:翠岭深处的熊猫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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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的晨雾还没漫过黔灵山的山门,熊猫馆馆长李达已穿着白大褂在饲养区忙碌。“星宝和海浜这两个‘大胖小子’,每天清晨得先查体温,再根据食欲配竹子,昨天海浜多吃了半根冷箭竹,今天得加点箭竹调剂口味。”他的白大褂沾着新鲜竹屑,指腹有常年记录数据磨出的薄茧,那是守护这对“海归”熊猫的第八个年头。
我们跟着他走进熊猫活动区,“西班牙海归”星宝正抱着竹笋啃得香甜,竹屑沾在圆脸上像撒了把碎玉;“日本海归”海浜则趴在木架上打盹,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你看那片埋着竹筒的草坪,”李达指着远处的活动场,“这是我们设计的‘野外觅食模拟区’,把竹笋插进竹筒让它们自己找,既锻炼了动手能力,又符合野外习性,这个设计还拿了国家实用新型专利呢。”
走到饲料准备间,工作人员正忙着分拣竹子,不同品种的竹子贴着标签整齐摆放。“熊猫对竹子很挑剔,冷箭竹纤维细,箭竹水分足,每天得搭配着来,还要保证新鲜,凌晨四点就从周边林场运过来了。”李达拿起一根刚削好的竹笋,“除了竹子,每天两个苹果、一个营养窝窝头是标配,窝窝头里有玉米、大豆、钙粉,都是我们的独家配方。”晨风吹过竹林,沙沙声与熊猫的咀嚼声交织,李达的听诊器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熊猫造型的竹雕,竹纹清晰可见,正是星宝啃竹的模样:“这是用它们吃剩的竹根做的,打磨了半个月,给你留着,记着黔灵山的竹香味。”我捏着温润的竹雕,忽然懂了黔灵山的美——不是“城市绿肺”的标签,是竹林的翠、熊猫的憨、李达的痴,是匠心把最鲜活的光阴,藏在了青山的肌理里。日头渐高时,李达已开始准备中午的营养餐,他的身影与熊猫的剪影,成了贵阳最动人的晨曲。
甲秀楼:南明河畔的文脉传承
从黔灵山驱车二十分钟,南明河的晨雾已漫过甲秀楼的朱红栏杆。文物修复师陈师傅正拿着软毛刷清理浮玉桥的石雕,“这桥有四百年历史了,石雕缝隙里的青苔得轻轻刷,不能用硬工具,不然会伤了石面的包浆。”他的工作服沾着些许水汽,指关节因常年握工具有些变形,那是守护这座“黔中胜景”的第三十二个年头。
我们跟着他走上甲秀楼,三层阁楼飞檐翘角,黛瓦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楼内的木雕窗棂上刻着花鸟纹样,每一刀都精致传神。“甲秀楼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毁了又建了六次,现在的楼是1909年重建的,”陈师傅停在一幅“城南胜迹”匾额前,“你看这匾额的木胎,用的是本地的香樟木,防虫耐腐,我们每年都要做一次防腐处理,用的是传统桐油,这样才能保留原有的质感。”
走到南明河畔,晨练的老人在树下打太极,河水清澈见底,映着甲秀楼的倒影,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这楼的美不仅在建筑,更在文脉,”陈师傅望着河中的石矶,“当年文人墨客在这里吟诗作对,王阳明都曾登楼题咏,现在我们每月都办‘甲秀诗会’,让孩子们穿上汉服学作诗,把这份文化传下去。”他从工具包拿出一把小刻刀,“这是祖传的刻刀,修木雕全靠它,刀刃要磨得锋利又不伤木面,这手艺得慢慢来。”
陈师傅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木雕书签,上面是甲秀楼的剪影,纹路细腻:“这是用修楼时换下的旧木料做的,用的是传统透雕技法,给你留着,记着古楼的墨香味。”我捏着温润的书签,忽然懂了甲秀楼的美——不是“贵阳地标”的标签,是飞檐的秀、石雕的古、陈师傅的执,是信仰把最厚重的光阴,藏在了古楼的脉络里。日头偏午,陈师傅已开始检查阁楼的瓦面,他的身影与古楼的剪影,成了黔中最沉稳的午曲。
青岩古镇:石板路上的蜡染沉香
从甲秀楼驱车四十分钟,青岩古镇的晨雾已漫过古城墙的垛口。蜡染手艺人王婆婆正握着蜡刀在土布上作画,“这蜡得用本地的蜂蜡,温度要控制好,太高会烫破布,太低蜡线不流畅。”她的指尖沾着淡蓝色染料,手背有常年握蜡刀留下的纹路,那是在古镇做蜡染的第五十个年头。
我们跟着她走进古镇深处的院落,院坝里晒着刚染好的蜡染布,淡蓝与纯白交织,像洒满了天空的云朵。“我婆婆就是做蜡染的,当年这古镇里一半人家都靠这手艺吃饭,”王婆婆指着墙上的老照片,“这是1975年的古镇街景,我才二十岁,背着蜡染布去贵阳城里卖,现在我把手艺传给了儿媳和孙女,染料要选板蓝根,布要用地织土布,这规矩不能改。”她翻开一本泛黄的图样集,上面画着蝴蝶、苗寨、山水等纹样,每一张都栩栩如生。
走到古镇的石板路上,青石板被踩得锃亮,两旁的吊脚楼挂着红灯笼,蜡染店的幌子随风摆动。“这古镇的石板路有六百年了,每一块都记着故事,”王婆婆捡起一块掉落的蜡屑,“现在来旅游的人多了,我就在店里办体验课,让游客自己画蜡染,很多孩子都喜欢。”她指着院角的板蓝根田,“这是我种的板蓝根,用来做染料,天然环保,染出来的布越洗越鲜亮。”
王婆婆从竹篮里拿出一块小蜡染手帕,上面绣着青岩古镇的城门,蓝白相间:“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用了扎染和蜡染结合的技法,给你留着,记着古镇的草木香。”我捏着柔软的手帕,忽然懂了青岩古镇的美——不是“明清古镇”的标签,是石板的润、蜡染的雅、王婆婆的勤,是热爱把最绵长的光阴,藏在了古镇的年轮里。日头偏西时,王婆婆已开始教孙女画蜡线,她的身影与古镇的剪影,成了贵阳最温暖的暮曲。
二七路:市井烟火里的贵阳味道
从青岩古镇返回市区,二七路小吃街的烟火气已漫过街口的牌坊。肠旺面手艺人张师傅正握着铜锅在灶台前忙碌,“肠旺面的汤要熬够四小时,猪肠要洗七遍才干净,血旺要新鲜,面条要碱水揉面才筋道。”他的额头渗着汗珠,手臂有常年颠锅练出的肌肉,那是在这条街做面的第三十五年。
我们跟着他走进老字号面馆,木质的桌椅擦得锃亮,墙上挂着贵阳老照片,食客们的谈笑声与面汤的香气交织,空气中混着辣椒的辛香与花椒的麻味。“我父亲当年就在大十字摆摊卖肠旺面,贵阳人凌晨赶早班,就爱来一碗热汤面,”张师傅忽然指着一张黑白照片,“这是1990年的二七路,我才三十岁,现在我儿子也跟着学做面,汤要鲜、料要足,这规矩不能改。”
走到后厨,张师傅正往面碗里加调料,红油辣椒、蒜末、葱花依次铺展,最后浇上滚烫的骨汤,瞬间香气四溢。“这辣椒是我自己晒的花溪辣椒,舂碎后用菜籽油炼,麻味用的是大方花椒,都是本地好料,”他手腕一翻,将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以前客人都是街坊邻居,现在有从全国各地来的游客,不管是谁,都要让他们尝到老贵阳的味道。”他指着墙角的酸汤桶,“这是酸汤鱼的汤底,用淘米水发酵的,免费给客人加,这是老贵阳的规矩。”
张师傅从柜台下摸出一小罐秘制辣油:“这是我家的祖传配方,用二十多种香料炼的,拌面条吃特别香,给你留着,记着贵阳的烟火味。”我捧着温热的辣油罐,忽然懂了二七路的美——不是“小吃街”的标签,是面香的浓、人情的暖、张师傅的痴,是坚守把最鲜活的光阴,藏在了市井的烟火里。夜色渐浓时,铺子的灯光亮起,张师傅的身影与食客的笑脸,成了贵阳最温暖的夜曲。
从黔灵山的饲养日志到甲秀楼的修复档案,从青岩镇的蜡染图样到二七路的面汤账本,贵阳的美从来不在“爽爽贵阳”的虚名里。李达的竹雕、陈师傅的木雕、王婆婆的蜡染、张师傅的辣油,这些带着温度的物件,串起了传承与坚守、热爱与温情、山水记忆与市井烟火。当黔岭竹韵、古楼文风、古镇蜡香、街巷暖味在黔中大地依次铺展,我们触摸到的不仅是贵阳的清凉,更是这片土地生生不息的灵魂。这才是贵阳最动人的底色——在竹林风动、肠旺面香不散之间,光阴从来不是流逝的刻度,而是在守护与热爱中,愈发绵长的黔中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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