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木材旺季 67 跟踪

以下故事纯属巧合 如有雷同 那就是真的

躺在绥芬河的旅店里，我翻来覆去，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小灯泡，脑子里却全是那个穿米白色毛衣的女人。

不是空泛的漂亮，是那种扎进眼里就拔不出来的好看 —— 标准的瓜子脸，下颌线利落得像刻出来的，笑起来时梨涡陷在苹果肌下方，不深不浅，刚好勾得人心慌。眼睛大而亮，没化妆时透着股干净劲儿，化了妆又添了几分媚。我见过不少明星海报，也在俄罗斯货场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却没一个能像她这样，让我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不管是征服还是占有，我必须得到她。

三年前在酒店当保安的画面突然冒出来。那时候她常从地下车库上来，穿紧身牛仔裤，把腰臀线条勾勒得明明白白，走路时步子轻快，马尾辫在身后晃。水疗馆老板跟我们套近乎时说，她白天在地下商场卖货，晚上来兼职，挣点外快。那时候我只是个不起眼的保安，只能远远看着她走进电梯，心里连一丝非分之想都不敢有。可在 KTV 再见她，坐在我旁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混杂着炭火锅的热气，那些被压抑的念头突然就炸了，像野草一样疯长。

纠结了一整夜，天快亮时我终于下了决心。管她三年前的信息过不过时，管她还在不在地下商场，我必须去试试。绥芬河就这么大，地下商场总共没多大地方，挨个摊位找，总能找到。

出门前我跟做贼似的在行李箱里翻找。昨天穿的外套和裤子绝对不能穿，万一碰到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我。我翻出件压箱底的深灰色外套，袖口磨得有点起球，是几年前的旧款，平时根本不穿；又找了双单皮鞋，也是压箱底的 那种俄罗斯士兵穿的老式作战靴—— 我平时都穿棉鞋，尤其是三九天，可那天脑子一热，只想赶紧换身不显眼的行头，竟忘了单皮鞋有多冻脚。

更让我别扭的是帽子。我头大，平时最不待见鸭舌帽，总觉得戴上像偷东西的，可那天我把给公司同事带的鸭舌帽也翻了出来，使劲往下压，遮住了大半个脸，连眉毛都快盖住了。站在旅店那面模糊的镜子前打量，帽檐压得低，外套旧得没存在感，单看这身行头，谁也想不到是我。我攥着手机，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悄悄溜出了旅店。

刚出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单皮鞋根本不抗冻，脚趾瞬间就麻了，像踩在冰坨上。可我像被欲望冲昏了头，竟顾不上这些，快步往广场方向走。心里又紧张又兴奋，一遍遍幻想着见到她的场景：我直接走过去，要她的电话，她要是问我是谁，我就说 “KTV 见过，觉得你挺眼熟”；拿到电话后，先给她发个红包，再约她出来吃饭，一步步按部就班，越想越美，连脚趾的冻疼都忘了。

绥芬河的广场是倾斜的，地下商场的入口藏在广场下方，好几个入口都挂着厚厚的棉被，用来挡住冷空气。我掀开其中一床棉被，一股热气瞬间涌出来，夹杂着化妆品、衣服布料和小吃的混合香味，差点把我呛着，我讨厌那种异味食品。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热得离谱，往里走了几步，我就开始冒汗，外套穿在身上像裹了层棉被，可我不敢脱，怕露出里面的衣服，更怕被人认出。

我记得水疗馆老板说她卖衣服，女人卖衣服，大概率是女装。我直奔西侧的女装区，装作闲逛的样子，慢悠悠地走，眼睛却像雷达似的，挨个扫着每个摊位后的摊主。绥芬河是边境城市，女装摊的老板都精得很，怕同行模仿款式、跟风进货，对陌生人尤其是看着像 “探子” 的，都带着一股子戒备。我刚走到第一个摊位，老板娘就抬起头，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嘴角撇了撇，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大男人逛女装摊，不是同行是什么？

我假装没看见，低头看架子上的衣服，手指僵硬地摸着布料，心里却在飞快地打量她 —— 胖乎乎的，圆脸，跟我要找的人半点不像。我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脚步没停，往下一个摊位走。

第二个摊位的老板娘更直接，我刚站定，她就没好气地问：“你干啥的？拿货还是批发？” 我赶紧说：“逛街，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对象的。” 她撇了撇嘴，没再理我，但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快速扫了一眼她的脸，不是，赶紧往前走。

越往前走，心里越慌，手心的汗把手机壳都浸湿了，后背的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一半是因为商场里热，更多的是因为紧张。路过一个卖打底衫的摊位，摊主背对着我整理货物，身形 slender，跟记忆里的她有点像。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慢脚步，假装看架子上的打底衫 —— 全是女士的，我根本不知道该看什么，只是胡乱地翻着。

等她转过身，我心里的火苗瞬间灭了。是个小姑娘，顶多二十岁，脸上还带着稚气，跟那个女人的成熟韵味完全不一样。我松了口气，又莫名地失落，刚想走，那小姑娘突然说：“你是不是同行啊？我们这不批发，也不透露货源。”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找人的。” 她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嘴里嘟囔着 “男的找女装摊找人”，

我快步往前走，心跳得咚咚响，生怕她再追出来。后来我才知道，这边女装摊的竞争有多激烈，尤其是做俄罗斯人生意的，怕同行偷款式，有时候连中国人都不让进摊位，只允许俄罗斯人进 —— 毕竟俄罗斯人的审美跟中国人不一样，进的款式不容易被跟风。我一个大男人在女装区晃来晃去，不被当成同行才怪。

走到商场中段，我突然停住了脚步。那个摊位不大，挂满了时髦的女装，摊位后坐着一个女人，正低着头整理刚到货的毛衣。她没化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的轮廓跟我记忆里的她有七分像。我心里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快步走过去，离得近了才看清 —— 不是。

她的个头比那个女人稍矮一点，肩膀也窄一些，笑起来的梨涡虽然也明显，但位置稍微偏下。可能是晚上 KTV 的灯光太暗，也可能是我当时太着迷，竟把身形相似的人认错了。她察觉到有人看她，抬头往我这边笑了笑，我赶紧移开目光，手指僵硬地摸着一件毛衣的布料，脑子里一片空白，尴尬得不得了

女装区逛完了，没找到。我不甘心，又从头逛了一遍，每个摊位都看得更仔细，可结果还是一样。商场里的女装摊主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有两个摊主甚至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时不时往我这边瞥一眼，那眼神像在看小偷。

我站在女装区的尽头，心里有点发慌。难道她早就不在这儿干了？或者水疗馆老板骗我？又或者，我记错了，她根本不是卖女装的？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卖女装？不能卖男装，或者卖小商品吗？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转身往男装区走。一进男装区，氛围就完全不一样了。摊主们都热情得很，看见我就喊 “兄弟，进来看看，新款羽绒服，保暖得很”“皮鞋打折，纯皮的，便宜卖你”。没人把我当成同行，都以为我是来买东西的，拉着我试衣服、看鞋子。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眼睛却没停，挨个扫着每个摊位后的摊主，哪怕是路过的顾客，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男装区逛了个遍，还是没找到。我又去了小商品区，卖袜子、围巾、化妆品的摊位挨个看，甚至连卖小吃的摊位都没放过。商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本地的大姐和一些俄罗斯游客，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帽子压得更低了，生怕被熟人撞见。

就在我以为整个地下商场都找不到，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路过。

是她。

我几乎是本能地跟了上去。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下半张脸，可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 那走路的姿势，腰肢轻轻扭动，步伐轻快又稳健，跟三年前在酒店地下车库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像个变态似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心里又紧张又兴奋，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她走进了一家专门卖保暖内衣的店，店里人不多，她径直走到货架前，开始挑选保暖内衣。原来她不在地下买衣服了 这次来是顾客啊

我站在店门口，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也退不开。

怕啊。我怕她压根不认识我，之前想好的词全忘了 只想着她要是问一句 “你是谁”，我该怎么说？说 “KTV 见过”？太尴尬了，对方肯定没有面子啊。我更怕她认出我，想起我是三年前酒店的保安，或者联想到李哥 —— 毕竟是李哥把她叫去 KTV 的，她要是跟李哥提一句 “今天在商场碰到你那个朋友了，一直跟着我”，李哥肯定知道我心思不纯。

绥芬河的城市就这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圈子。我要是真跟她搭话，被人知道了，说我惦记李哥叫来的女人，我的脸往哪儿搁？公司里大家都觉得我踏实、靠谱，是当过兵的人，这份信任来之不易；我好不容易靠 工作赚点提成在同学、同事面前抬得起头，要是因为这种事毁了名声，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

那个时候心里的两个声音在疯狂打架。一个喊：“上去啊！哪怕问一句保暖内衣多少钱也行，先搭个话再说！” 另一个说：“赶紧走！别傻了！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让别人笑话！”

我看着她在货架前认真挑选的样子，可就是没勇气推开门走进去。她弯腰拿保暖内衣时，羽绒服的下摆往上缩了一点，露出里面的米白色毛衣边 —— 跟 KTV 里穿的那件是同一件！我的心跳瞬间快到嗓子眼，欲望像火一样烧着我，喉咙里像堵了东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 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不，是好几个同学。我赶紧压低帽子然后背过身，我的那几个同学没有看见我，而是直接去了另外一家店 我想一个小偷一样，偷完东西，想马上逃离犯罪现场一样。

最后，我咬了咬牙，趁着她低头付钱的功夫，转身快步往前走，不敢回头，生怕她或者同学看见我逃跑的样子。走出保暖内衣店，背对着同学的方向 穿过小商品区，掀开厚厚的棉被走出地下商场，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着，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后来想想 就是碰见了同学也没事啊 正常打招呼就行了 毕竟我也没有跟这个女人打招呼啊，或者 我就像一个老油条一样 上去跟这个女的打招呼也没什么 她既然能在这个小城市兼职 那么就说明她遇见过很多熟客 但是当时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也米有这么冷静的分析

单皮鞋里的脚趾已经冻得麻木了，赶紧打车回旅店。到了我低头看了看，袖口都被汗浸湿了，冻成了冰碴子，贴在胳膊上又冷又硬。可我顾不上这些，当时只想逃离这个让我既兴奋又尴尬的地方。

回到旅店，我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狂跳。既后悔，又庆幸。后悔没鼓起勇气走进那家保暖内衣店，哪怕只是问一句 “这款保暖内衣多少钱”；庆幸自己没冲动，没暴露心思，保住了那点可怜的面子。可能是一夜没睡好，加上外面冷、商场里热，体力消耗太大，刚才那股强烈的欲望暂时减退了，只剩下疲惫和狼狈。

我脱掉单皮鞋，脚趾已经冻得红了，泡在热水里时，疼得我龇牙咧嘴。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走进保暖内衣店的背影，穿的那件米白色毛衣。欲望还在翻涌，甚至想 “晚上再去 KTV 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再碰到她”，可理智立刻制止了我 —— 晚上去 KTV，大概率会碰到李哥，到时候多尴尬？

后来跟公司的同事聊天，他们无意中聊起 “第二职业”，说好多晚上做兼职的女人，白天大多是卖衣服的，全国各地的商场都这样。我知道这话逻辑上说不通，卖衣服的女人那么多，不可能都做兼职，可他们说得煞有介事，大概是对那些长得漂亮、又在商场卖衣服的女人有偏见吧。我没反驳，心里却想起了她，不知道她白天卖衣服、晚上兼职，是为了什么，是家里有困难，还是单纯想多赚点钱？

躺在旅店的床上，我反复劝自己：先把俄罗斯的事做好，先抓住公司改革的赚钱机会，每车 1000 块，旺季一个月就能赚上万，等赚够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她不过是场没缘分的偶遇，没必要太执着。

可我心里清楚，哪是没缘分，是我自己没那个胆子。我就是这样，永远被面子捆得死死的。当兵时养成的 “踏实”“正直” 名声，成了我最沉重的枷锁。李哥说的木材生意，明明心动得不行，却怕被老板发现，迟迟不敢答应；面对她，明明欲望翻涌，却怕毁了名声，连上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在俄罗斯货场，我看似圆滑，实则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张扬，怕行差踏错，丢了来之不易的工作。我以为自己变成了老油条，可骨子里还是那个胆小、爱面子的新兵蛋子。

我以为如果我不是可以的去找，大概人生中就不会再相遇。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巧 若干年后，我们在我的老家，我战友的婚礼上见面了

每天七点准时更新 如果没有就是懒了或者违规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