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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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我站在这条路的开端
像去年此时，像前年此时
青山区的风裹着远洋的笛声与江水
而你把所有喧嚣挡在枝梢外
替我预存了一整个冬季的安静
树与树之间，光与影缓慢迁徙
退休老人提着鸟笼穿过初冬的薄雾
自行车铃铛惊不起一片落叶
那些轰隆的、急促的、尖锐的
都在你高举的黄色火焰里静默着
你早已交出果实与花香
只剩下最坦诚的筋骨与脉络
每片叶子都是曾经未写完的信笺
写给泥土，写给未融的霜
写给我这样固执的取信人
孩童追逐着打转的金色飞碟
情侣在镜头里虚构永恒
我知道你真正的观众
是清扫落叶的城市美容师
他佝偻的背脊里藏着半世纪春秋
忽然庆幸你不似樱花的矜贵
不用众人追逐，不必花期紧迫
只要肯在初冬的某个星期二
拨开琐碎，穿过三站公交车程
就能走进这缓慢流淌的蜜糖
有人说这是生命最后的燃烧
可灰烬怎会如此柔软轻盈
你分明在用一把把的小扇子
细细摇碎天空的阴郁
教混凝土学会温柔的仪式
暮色降临时，灯笼渐次亮起
你的黄与灯的黄在雾气中交融
像老祖母压箱底的绢布
展开在冰冷的新纪元
包裹所有匆忙而疲倦的心脏
当我转身离开，忽然懂得——
你年复一年的凋零与重生
从来不是伤感的寓言
而是对平凡岁月最郑重的回答
在每一个需要光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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