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科学》：苏莉教授、李婷高级工程师等：西北地区汉族早产儿与足月儿母亲母乳脂质动态特征对比

母乳是全球公认最适宜婴儿的食物，是生命早期最优的营养来源，其中包含的免疫因子、活性酶等组分不仅能满足婴儿生长发育的基础营养需求，还可以通过免疫因子的动态调控（如免疫球蛋白A介导的肠道屏障保护）与代谢途径的早期编程（如多不饱和脂肪酸（PUFA）代谢平衡的建立）发挥远期健康保护作用。早产阶段，早产儿大脑和神经系统持续发育，营养需求显著增加，因而早产儿喂养时需要特殊考虑，选择合适的营养物质和喂养方式，以满足其营养需求，模拟子宫内的生长发育状态。

母乳脂质作为婴儿主要的能量来源和重要功能成分，其组成模式具有发育阶段的特异性。早产儿母亲因乳腺成熟度较低，可能导致关键脂质（如磷脂酰乙醇胺（PE）、磷脂酰胆碱（PC）等）的分泌模式与足月儿母亲不同，这种差异可能与早产儿追赶性生长有关。然而，目前母乳脂质的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

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冯燕、苏莉*和内蒙古乳业技术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的李婷*等研究将严格定义泌乳阶段，通过纵向队列设计系统收集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不同泌乳阶段的母乳样本，进行脂质组分的系统分析，探究早产儿母亲母乳脂质的分泌特征，以期阐明胎龄对母乳脂质组成的影响，为优化早产儿喂养策略提供数据支持。

1 母亲及婴儿基本特征

由表1可知，早产儿母亲剖宫产率和产后4 月时体质量滞留量较足月儿母亲高；相反，早产儿出生体质量、身长以及胎龄较足月儿低（P＜0.05）。产妇年龄、身高和孕前体质量及婴儿性别与出生头围等在两组间均未见统计学差异（P＞0.05）。

2 母乳脂质含量

本研究共表征52 种脂质，其中十一碳酸（11:0）、反-9-十八碳一烯酸（18:1

n

9

t

）、二十一碳酸（21:0）和二十三碳酸（23:0）未检出，故不纳入后续分析。结果显示，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各阶段母乳中总脂肪、饱和脂肪酸（SFA）、单不饱和脂肪酸（MUFA）、PUFA、

n

-6 PUFA、

n

-3 PUFA含量以及ARA和DHA的比值均无统计学差异。但早产儿组过渡乳中ARA∶（DHA＋二十碳五烯酸（EPA，20:5

n

3））比值更大（图1A），且两组母乳中总磷脂和脂肪酸组分含量和变化趋势存在差异（图1B）。母乳脂质含量见表2。

3 母乳总脂肪含量分析

从初乳、过渡乳到成熟乳，两组母乳的总脂肪含量均呈先增加后降低的趋势（图2）。与初乳相比，成熟乳中总脂肪质量浓度在两组中均有所增加，其中早产儿组由初乳中的21.95 mg/mL增至成熟乳中的32.93 mg/mL；足月儿组则由24.99 mg/mL增至35.98 mg/mL。在各泌乳阶段，两组母乳中总脂肪含量无统计学差异。

4 母乳结构脂含量分析

如表2所示，两组母乳中含量最丰富的结构脂均依次是OPL、OPO和LPL。从纵向变化趋势来看，LPL含量在两组中均随泌乳期的延长逐渐增加；OPO和OPL含量在足月儿组均随泌乳期的延长逐渐增加，而早产儿组均随泌乳期的延长呈先增高后降低的趋势。各泌乳阶段，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中3 种结构脂含量均无统计学差异。

5 母乳节苷脂含量分析

如表2所示，GD3和GM3和的变化趋势在两组母乳中一致，且在各泌乳阶段，其含量均无统计学差异。GD3和质量浓度随泌乳期的延长而逐渐降低，早产儿组从初乳中的14.33 μg/mL降至成熟乳中的1.76 μg/mL，足月儿组则从17.04 μg/mL降至1.13 μg/mL。相反，两组母乳中GM3和含量随泌乳期的延长逐渐增加，早产儿组从1.67 μg/mL增至3.15 μg/mL，足月儿组从1.18 μg/mL增至3.10 μg/mL。

6 母乳磷脂含量分析

两组母乳中总磷脂、PC、PS、SM和PE在含量或变化趋势上存在差异，但PI在两组间的含量及变化趋势均未见统计学差异。由表2可知，早产儿组初乳中总磷脂、PC、SM含量显著低于足月儿组，且SM的差异在过渡乳和成熟乳中持续存在；成熟乳中PE含量则高于足月儿组（

P

＜0.05）。由图3可知，随泌乳期的延长，早产儿组各阶段母乳中总磷脂、PC、PS含量均保持稳定，而足月儿组含量均逐渐降低。

7 母乳SFA含量分析

由表2可知，两组母乳中SFA变化趋势与总脂肪一致，呈先增后降的趋势，但差异未见统计学意义（

P

＞0.05）。棕榈酸（16:0）是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含量最丰富的SFA。早产儿组初乳中山嵛酸（22:0）含量低于足月儿组（

P

＝0.029）；但从纵向变化趋势来看，早产儿组母乳中山嵛酸含量逐渐增加，足月儿组则相对稳定（

P

＝0.009，图4）。其余13 种SFA在两组间均无统计学差异。

8 母乳MUFA含量分析

由表2可知，两组母乳中MUFA质量浓度均随泌乳期的延长而逐渐增加，早产儿组从初乳中的8.75 mg/mL增至13.66 mg/mL，足月儿组从9.96 mg/mL增至15.53 mg/mL。其中，两组母乳中含量最丰富的MUFA均是油酸（oleic acid，OA，18:1

n

9

c

），其次为棕榈油酸（16:1）；此外，早产儿组初乳中十五碳一烯酸（15:1）、十七碳一烯酸（17:1）及成熟乳中17:1含量均低于足月儿组（

P

＜0.05）。由图5可知，两组母乳中神经酸（nervonic acid，NA，24:1）含量的变化趋势不同（

P

＝0.039），但两组间NA含量并无统计学差异。其余MUFA在两组中的含量及变化趋势均无统计学差异。

9 母乳PUFA含量分析

由表2可知，两组母乳中PUFA含量均随着泌乳期的延长呈先增后降趋势。其中，两组各阶段母乳中含量最丰富的

n

-6 PUFA和

n

-3 PUFA分别是亚油酸（LA，18:2n6c）和α-亚麻酸（ALA，18:3

n

3）。早产儿组初乳和过渡乳中二十碳三烯酸（20:3

n

3）的含量，以及过渡乳和成熟乳中EPA的含量均低于足月儿组（

P

＜0.05）。由图6A可知，两组母乳中20:3

n

3的变化趋势不同（

P

＝0.040），早产儿组20:3

n

3含量保持稳定，足月儿组则先增加后降低。

母乳脂质是婴儿最重要的能量来源（提供40%～50%的能量）和功能营养素，能够支持0～6 月龄婴儿的生长发育，并促进其胃肠道功能和神经系统的发育。其中，甘油三酯是母乳脂质的主要成分（约占98%），其脂肪酸谱系包含PUFA、LA和ALA等必需脂肪酸，以及SFA和MUFA。研究表明，SFA尤其是短链SFA是婴儿快速供能的主要物质；长链PUFA，尤其是DHA和ARA会以相对较高的浓度优先沉积在发育中的神经细胞中，其在产前和产后的积累决定了出生后脑发育高峰期的髓鞘和突触形成，另外，DHA酰基链可促进光感受器细胞膜中G蛋白偶联系统的功能，并增强变视紫红质II的信号通路，支持婴儿视网膜的发育；而MUFA中的NA则是中枢神经系统的重要结构成分。然而，既往研究大多关注足月儿母乳脂质或部分脂质如DHA等成分的分析，缺乏对早产儿母乳脂质的系统分析，尤其是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脂质的系统对比。本研究通过纵向队列研究，全面分析了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中52 种脂质的含量及其动态变化特征，为早产儿母乳脂质研究提供了新的数据支持。

母乳脂肪作为婴儿能量的主要来源，其含量和动态变化直接影响婴儿生长发育。本研究发现，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中总脂肪含量及纵向变化趋势均无显著差异，这与Gidrewicz等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母乳总脂肪含量的变化与出生胎龄可能并无相关关系。作为主要供能物质，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中含量最丰富的结构脂依次为OPL、OPO和LPL，这与亚洲地区研究相符。但欧洲国家母乳中最丰富的结构脂则是OPO，这可能与遗传和饮食习惯有关。欧洲国家母亲喜食橄榄油、坚果及奶酪等富含OA的食物，而OA是OPO的主要组成脂肪酸；相比之下，中国母亲更常摄入富含LA的植物油（如大豆油、玉米油等），这可能导致母乳中OPL含量增加。神经节苷脂GD3和GM3是母乳中重要的生物活性成分，在婴儿早期发育中发挥独特功能。前者在胃酸环境下相对稳定，并能抑制肠道中大肠杆菌的黏附和降低感染风险，是婴儿早期肠道的重要防御成分；后者则通过参与信号转导、细胞黏附等过程，促进免疫和中枢神经系统发育。本研究结果显示，初乳中GD3含量较高，随泌乳期延长其含量逐渐降低；相反，GM3含量则显著增加并成为神经节苷脂的主要类型，这与其他研究一致。这种动态变化可能与发育期婴儿的生理需求相适应，早期婴儿肠道屏障发育不成熟，对GD3是需求高；随着消化系统逐渐完善，免疫和神经系统快速发育，对GM3的需求相对增加。

磷脂作为母乳中重要的功能性成分，在婴儿神经发育和肠道健康中发挥作用。尽管已有研究分析了母乳磷脂含量，但大多未区分早产儿和足月儿，或为横断面研究。本研究采用纵向队列设计，系统对比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中总磷脂及其组分的动态变化。在本研究中，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总磷脂中占比最高的组分均分别是SM和PC，这与Sala-Vila等的研究结果一致。SM通过促进少突胶质细胞的增殖与分化、调节髓鞘形成的时序模式等途径参与婴儿大脑髓鞘的形成，同时其水解产物神经酰胺可通过p75神经营养素受体激活应激激活蛋白激酶及下游核因子κB等信号通路、作用于线粒体调节活性氧产生以影响Bcl-2、tau等蛋白的表达与活性，从而促进神经突和轴突生长；PC则通过提供胆碱、影响细胞膜的结构和功能、参与信号转导等促进神经递质的合成。在本研究中，早产儿组初乳中总磷脂、PC和SM含量以及过渡乳和成熟乳中SM含量均低于足月儿组，但成熟乳中PE含量高于足月儿组；从纵向变化趋势来看，早产儿组母乳中总磷脂、PC和PS含量保持稳定，而足月儿组逐渐降低。早产儿组总磷脂及其组分含量稳定可能与早产儿肠道功能发育不完善，消化酶分泌不足，对脂肪的消化吸收能力较弱有关，母乳中磷脂能提高脂肪的胃排空率，保证脂肪在进入肠道时保持完整，进而提高早产儿对脂肪的消化、吸收和生物利用率，而成熟乳中较高含量的PE可以提供更丰富的DHA，与SM的水解产物神经酰胺形成功能互补，协同促进早产儿神经发育。但在Ingvordsen Lindahl等的研究中，早产儿组各阶段母乳中总磷脂、PC、SM含量均高于足月儿组，且PE含量无差异，同时两组母乳中总磷脂和PC的含量均逐渐降低。这种差异可能源于研究方法不同，本研究采用纵向队列设计，系统追踪同一批研究对象，能更真实地反映母乳中脂质含量的动态变化；而Ingvordsen Lindahl等的研究为横断面设计，在特定时间点收集不同个体的母乳样本，易受到个体差异的影响。纵向队列设计能够更好地控制混杂因素，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此外，母乳磷脂的含量亦会受到地理因素和文化传统等的影响，如高海拔地区人群因氧化应激适应可能调整脂质代谢模式，以及特定饮食文化通过膳食脂肪酸摄入直接改变母乳磷脂组成。本研究选择西北地区的汉族母婴建立纵向队列，旨在通过限定地域和民族，以减少这些因素对母乳脂质含量的影响。然而西北地区独特的干旱气候和面食为主的膳食结构特征，可能通过营养摄入差异或代谢适应机制导致母乳磷脂分布具有一定的地域性特征。

作为母乳脂质的重要组成部分，SFA的碳链长度分布对婴儿的能量获取和肠道健康具有重要影响。本研究共表征14 种SFA，发现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初乳中SFA低于过渡乳和成熟乳，这与既往研究一致。从初乳到成熟乳，两组中短链和中链SFA含量均呈增加趋势。这可能与婴儿早期消化系统发育不成熟有关，短链和中链SFA具有更高的生物利用率，是婴儿更易利用的能量来源；同时，这些脂肪酸因其可能具有抗菌活性，有助于建立肠道菌群平衡和预防感染。在本研究中，早产儿组初乳中山嵛酸含量低于足月儿组，并且前者母乳中山嵛酸含量逐渐增加，后者则保持稳定。这一发现与仲玉备等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仲玉备等的研究显示，从初乳到过渡乳，足月儿组山嵛酸含量增加。这种差异可能是由于脂肪酸定量方法不同，本研究采用外标法对母乳脂肪酸进行定量分析，而仲玉备等的研究是基于已知质量的脂肪酸甲酯混标进行定量，两种定量方法的差异，可能导致了研究结果的不同。此外，本研究相对样本量较小，小样本可能放大偶然性波动，如个别较高或较低值样本对整体趋势的造成显著影响，后续研究应考虑增加样本量并同时采用多种定量方法进行相互验证，以便能够更全面的了解母乳中脂肪酸的变化趋势。

OA是MUFA的主要成分，在婴儿能量代谢和维持细胞膜的功能中发挥重要作用。本研究发现，OA是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中含量最丰富的脂肪酸，从初乳到成熟乳两组中OA含量均保持稳定，且组间含量及其变化趋势均未见显著差异。这与Devaraj等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OA作为母乳中稳定的脂肪酸成分，可能并不受分娩状态和哺乳阶段的影响。NA对大脑神经具有修复和保护作用，并可以通过酰胺键与鞘磷脂结合形成大脑白质和神经纤维的重要组成部分——神经鞘脂，从而参与髓鞘结构的维持及神经信号的高效传递。动物实验显示，NA及其前体在促进大鼠的大脑结构发育和功能成熟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本研究观察到，早产儿组NA含量保持稳定，足月儿组则逐渐降低。这一结果与Marosvölgyi等的研究不同，后者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中NA含量均呈逐渐降低的趋势。两项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源于母乳采集频率的不同。Marosvölgyi等的研究显示，产后1 周内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中NA含量迅速下降，后续时间点（产后第14～28天）下降幅度较小；而本研究因采样间隔相对较长，可能未能捕捉到NA在泌乳早期的快速下降。此外，本研究发现早产儿组初乳中15:1和17:1，以及成熟乳中17:1含量均低于足月儿组。这一差异可能与早产儿母亲的适应性调节机制有关，早产儿因肠道功能发育不成熟有关，其肠道上皮细胞在脂肪酸的摄取、转运及代谢等方面存在功能缺陷，其母亲可能通过降低母乳中15:1和17:1等脂肪酸的水平，以适应早产儿的特殊营养需求和代谢能力。

LA是含量最丰富的

n

-6 PUFA，该脂肪酸既是细胞膜的重要组成成分，又能通过抑制caspase-1信号通路显著降低肥大细胞介导的炎症反应，为婴儿过敏性疾病的预防提供潜在的分子基础，其含量的增加可能适应了婴儿快速生长发育的需求。本研究发现，从初乳到成熟乳，早产儿组和足月儿组母乳中LA含量均增加，且其在PUFA中所占比例与Thakkar等的研究结果一致。ALA作为EPA和DHA的前体，是本研究中含量最丰富的

n

-3 PUFA，这与其他研究一致。本研究中两组母乳中DHA的含量及变化趋势均未见差异，这与Vizzari等的研究结果不同，后者发现早产儿组初乳中DHA含量更低。究其原因，可能与纳入的早产儿胎龄不同有关。本研究中早产儿平均胎龄为35.1 周，而Vizzari等的研究中平均胎龄为34.5 周，且后者还纳入5 名极早产儿。已有研究表明，母乳中DHA含量可能随着胎龄的增加而增加，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导致了上述研究结果的不一致。

母乳中

n

-3 PUFA包含ALA等多种必需脂肪酸，且已有研究证实其能够降低婴儿过敏性疾病的发病率。EPA作为重要的

n

-3 PUFA，其代谢产物（如E系列消退素Resolvin E1）通过减少促炎性前列腺素（如PGE2）及白三烯（如LTB4）合成，同时激活促消退介质通路，调节Th1/Th2免疫平衡，并增强巨噬细胞对病原体的吞噬清除能力，从而在婴儿免疫稳态维持中发挥抗炎与促消退的双重作用。本研究中，早产儿组过渡乳和成熟乳中EPA含量低于足月儿组，这与Thakkar等的研究存在差异，后者报道两组间EPA含量无显著差异。这种差异可能与母乳采集时间的不同有关。Thakkar等的研究中，早产儿组成熟乳采集时间为产后3～16 周，足月儿组为3～8 周，早产儿组的母乳采集时间跨度较大，可能因母乳成分随时间动态变化而弱化了组间差异。而本研究中两组均在产后7～9 周采集，可能更能反映该时间点的EPA含量差异。此外，本研究中早产儿组初乳和过渡乳中20:3

n

3含量低于足月儿组；且两组间20:3

n

3的含量变化趋势不同，早产儿组含量稳定，足月儿组则先增高后降低。这与钱昌丽等的研究不同，后者报告20:3

n

3含量在产后0～45 d逐渐降低。这种差异可能主要源于研究设计的不同，钱昌丽等的研究未区分早产儿和足月儿，可能未充分反映不同成熟度婴儿母亲对其生长发育需求和代谢差异的适应性调节。本研究区分了这两个群体，为更深入地探讨各自的变化模式提供了可能。

综合各脂质组分的动态变化特征可知，早产儿与足月儿母亲母乳通过差异化的多组分协同模式满足各自的生理需求。早产儿母亲母乳中总磷脂、PC、PS的稳定含量有助于降低脂肪乳滴的表面张力促进乳化，并稳定胶束结构以增加脂肪酶接触面积，从而提升脂肪的脂解效率；同时，短/中链SFA含量逐渐增加，该类脂肪酸无需依赖胆盐形成胶束即可经门静脉直接吸收，为早产儿提供更易利用的能量来源，二者的协同作用有效改善早产儿因胆盐分泌不足及消化酶活性低下所引起的脂肪吸收障碍；而成熟乳中PE的升高可能提供更丰富的DHA与NA的稳定供给，结合SM水解产物神经酰胺对神经突触形成的促进，协同促进早产儿的神经发育。相比之下，足月儿母亲母乳中总磷脂等含量的逐渐降低则与其日趋成熟的消化能力相匹配，同时NA含量的逐渐降低和GM3的逐渐增加可能更符合足月儿神经发育的阶段性需求。这种特殊的分泌模式提示，母体可能通过代谢编程，如早产儿母亲通过调整母乳中磷脂的分泌节律、维持NA等的分泌，而足月儿母亲则通过强化短链SFA的合成和神经节苷脂的阶段性转化，构建了适应不同成熟度婴儿的脂质供给体系。

结 论

本研究揭示了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脂质的动态差异。早产儿组母乳脂质呈现独特的动态稳定性：总磷脂、PC、PS含量保持稳定，可能是对其脂质高需求和胃肠道功能发育不完善的适应性调节，同时成熟乳中PE含量的升高、NA的稳定供给或与其神经发育需求密切相关。此外，早产儿组过渡乳和成熟乳中关键长链不饱和脂肪酸（如EPA）含量低于足月儿组，提示需针对性优化其脂质补充策略，以满足其快速发育期的特殊需求。本研究通过纵向队列设计，系统分析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脂质的动态特征，但因样本量较小且未收集母乳采集前一天的膳食数据，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来需通过多中心大样本队列验证脂质动态规律的普适性，结合母体膳食和代谢组学联用技术，阐明关键组分的调控路径，同时纵向追踪早产儿生长指标与神经行为发育结局，以实现脂质调控的临床转化。

作者简介

通信作者

苏莉，博士。1996-2001年获兰州大学预防医学学士，2001-2004年获兰州大学卫生毒理学硕士，2008-2011年获兰州大学动物学（遗传毒理学）博士。2016-2017年赴美国Louisville大学健康医学中心访学。3现任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儿少卫生与妇幼保健学系主任，主讲《预防医学》（甘肃省精品课程）、《现代行为医学》等课程。

研究方向： 生殖毒理学、营养毒理学、妇幼营养学。主持科研项目10项，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ROS和MAPK信号通路在镍致睾酮合成障碍中的调控机理研究》（81402703）、甘肃省自然科学基金《纳米硒对镍致睾酮合成障碍的拮抗作用及分子机制研究》（20JR5R24B）、中央高校项目4项（镍致生殖毒性机制研究）。

学术成果： 以通信作者在

Environmental Toxicology、Toxicology Letters

等期刊发表SCI论文12 篇，揭示重金属生殖毒性机制及纳米硒干预作用；以共同第一作者在

American Journal of Tropical Medicine and Hygiene

发表甘肃省乙脑流行病学研究；发表中文核心论文《纳米硒对硫酸镍致大鼠睾丸损伤的保护作用》等。

学术任职： 《中华疾病控制杂志》《毒理学杂志》编委、中国营养学会营养毒理学分会委员、中国毒理学会转化毒理学专委会青年委员、甘肃省营养学会理事。

获奖情况： 甘肃省科技进步三等奖（2008，排名第四）、宋庆龄儿科医学成果奖（2009，排名第四）、全国毒理学讲课竞赛三等奖（2019）、指导“挑战杯”甘肃省一等奖（2019）等学生竞赛奖7项、兰州大学优秀硕士学位论文指导教师（2017-2020）。

李婷，高级工程师，内蒙古乳业技术研究院营养研发工程师。从事营养基础研究13年，研究涵盖特定人群营养（婴幼儿、儿童、中老年）、母乳研究、功效成分研究、乳制品营养评价等领域，承担多项科研项目。发表核心论文20余篇（14 篇SCI）；获得国内外授权专利15 项。主导完成的“母乳核苷酸组合物及其在食品中的应用”，获得中国、欧洲、澳大利亚等多国专利，于2022年荣获国内乳品企业唯一的中国专利优秀奖。在母乳研究领域获得多个奖项，包括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技术进步特等奖、中国食品工业协会特等奖、联合国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全球科技创新奖—重大成就奖。

第一作者

冯燕，女，1999年11月生。2023年6月获兰州大学预防医学学士学位，2023年9月进入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攻读硕士学位（导师：苏莉教授）。研究方向为儿少卫生与妇幼保健，聚焦早产对母乳成分的影响。以共同第一作者在

Frontiers in Nutrition

发表论文《The influence of human milk composition and its microbiome on the gut microecology and early growth and development of preterm infants (the YI study): Protocol Design and Cohort Profile》（2025在修）。曾获校级优秀研究生奖学金（2023、2024）。目前正进行早产儿和足月儿母亲母乳成分差异性分析的相关研究，预计2026年6月毕业。

本文《西北地区汉族早产儿与足月儿母亲母乳脂质动态特征对比》来源于《食品科学》2025年46卷第17期10-21页，作者：冯燕，王馨悦，薛健兰，罗小琴，苏莉*，李婷*，段素芳，刘彪，司徒文佑。DOI:10.7506/spkx1002-6630-20250325-190。点击下方 阅读原文 即可查看文章相关信息。

实习编辑：刘芯；责任编辑：张睿梅。点击下方阅读原文即可查看全文。图片来源于文章原文及摄图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