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首页 > 网易号 > 正文 申请入驻

再婚后,老公提AA,我爽快答应,他儿子娶妻要80万,我:不关我事

0
分享至



宋德清跟我提AA制的时候,窗外的蝉正叫得声嘶力竭。

那声音跟砂纸似的,一遍遍磨着人耳朵,也磨着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午后。

他把一张打印好的表格推到我面前,纸张的边缘还带着打印机温热的余温。

“你看,这样,以后家里的开销,咱们一人一半,清清楚楚,也省得为钱上的事儿闹不愉快。”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我低头看着那张纸。

表格做得挺细致,水电燃气、物业费、买菜钱、日用品,甚至连偶尔下馆子的钱都预估了进去。

每一项后面,都跟着一个清晰的数字,最后汇总,再除以二。

那个“二”字,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像个刺目的伤口。

我没说话。

我只是端起手边的玻璃杯,杯子里的凉白开晃了一下,映出窗外被太阳晒得发白的树叶。

水是温的,不冷不热,就像我们这段婚姻。

我嫁给宋德清的时候,已经不算年轻了。

上一段婚姻耗尽了我半辈子,像一场烧了很久的高烧,退烧之后,人也虚脱了。

遇到宋德清,是朋友介绍的。

他说他也是离异,带着个儿子,叫宋杨。

他说,都这岁数了,不图什么轰轰烈烈,就想找个人搭个伴,安安稳稳过日子。

安安稳稳。

这四个字,像一块磁铁,牢牢吸住了我。

我怕了,怕了那些掏心掏肺的日子,怕了那些你侬我侬最后变成一地鸡毛的虚妄。

所以,当他提出搭伙过日子时,我答应了。

我们没办婚礼,就领了个证,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他的房子,两室一厅,不算大。

我搬进去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还有一盆养了很久的茉莉花。

那盆茉莉,是我从以前那个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它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的那几年,不管日子多灰暗,它总能固执地开出白色的小花,香气清清浅浅的,像一种无声的安慰。

宋德清和他儿子宋杨,对我,不能说不好,也谈不上多好。

就是客气。

一种带着明显界限感的客气。

宋杨管我叫“阿姨”,声音不大不小,永远是那个调调。

宋德清呢,会在我下班晚了的时候,给我留一碗饭,但那饭总是凉的。

他会记得我的生日,给我买个小蛋糕,但蛋糕的口味永远是他自己爱吃的巧克力味。

我们像合租的室友,遵守着一套看不见的礼仪。

现在,他把这套礼仪,用一张A4纸,明明白白地摊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张纸,心里 strangely 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好像,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或者说,我心里早就默认了这种模式,只是他现在把它变成了白纸黑字。

我拿起桌上的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墨水的气味很淡。

我在表格的最下方,签下了我的名字。

字迹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好。”我说,声音也一样稳。

宋德清似乎愣了一下,他可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我,来说明AA制的好处,来打消我的顾虑。

但他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那就这么定了。”他收起那张纸,小心地折好,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那个抽屉,我知道,是上锁的。

从那天起,我们的AA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家里的冰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左边那个大的是他的,里面塞满了给他儿子准备的牛排、海鲜,还有他自己爱喝的冰镇啤酒。

右边那个小的是我的,里面是我自己买的蔬菜、鸡蛋,还有酸奶。

我们各自做各自的饭。

有时候,我在厨房炒菜,他在客厅看电视,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电视里的广告声也很大。

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屋子里显得很热闹。

但我们都知道,这种热闹是假的。

饭做好了,我端着我的盘子,坐在餐桌的一头。

他端着他的碗,坐在另一头。

桌子不大,但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很宽的河。

河水无声,却冰冷刺骨。

家里的账本,也多了一个。

一个深蓝色的硬壳本,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每一笔公共开销,他都会记下来。

今天交了电费,280块,他记下:电费280,我140,你140。

明天买了卷卫生纸,15块,他记下:卫生纸15,我7.5,你7.5。

他算得很清楚,连小数点后面的一位都标得明明白白。

每个月底,他会把账本拿给我,像个会计一样,跟我核对这个月的账目。

“这个月,你该给我356块5毛。”

我就会从钱包里,数出356块5毛钱,递给他。

不多,也不少。

有一次,我钱包里没有零钱,就给了他357块。

我说,那5毛就算了。

他却很认真地摇摇头,转身去卧室的储蓄罐里,找出了一个5毛的硬币,郑重地放在我手心。

硬币是凉的,硌得我手心有点疼。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笑我们这段婚姻,像一场精心计算的商业合作。

没有感情,只有交易。

其实,我不是没钱。

上一段婚姻结束后,我分到了一笔钱,不多,但足够我一个人衣食无忧。

我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不错。

我之所以答应宋德清的AA制,不是因为我计较那点钱。

而是因为,我怕了。

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很会说情话的男人。

他说,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

他说,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养你。

于是,我信了。

我辞掉了工作,安心在家做他的贤内助。

我用我的积蓄,帮他还了创业失败欠下的债。

我用我的全部,去支持他的梦想。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嫁给了一个自私的男人。

他东山再起后,身边很快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

他跟我提离婚的时候,说的话,跟宋德清提AA制的时候一样平静。

他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强求下去对谁都好。

他说,这套房子是婚前财产,你没份。

他说,你这些年没上班,也没什么积蓄,我给你一笔钱,算是补偿。

那笔钱,少得可怜。

甚至不够支付我父母当时住院的医药费。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支票,站在法院门口,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原来,那些年的付出,那些掏心掏肺的爱,到头来,只值这么点钱。

从那天起,我懂了。

女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钱,也许买不来爱情,但至少,能买来尊严。

所以,当宋德清提出AA时,我心里甚至有一丝感激。

他用这种方式,帮我划清了界限。

他告诉我,我们是平等的,谁也不欠谁。

这种清清楚楚的关系,让我觉得安全。

日子就像那本账本一样,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平淡,但也安稳。

我把我的那盆茉莉花,放在了阳台阳光最好的地方。

我每天给它浇水,施肥。

它长得很好,枝繁叶茂,开出的花,比以前更香了。

有时候,宋德清下班回来,闻到满屋子的花香,会难得地夸一句:“这花,真香。”

每当这时,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不知道,这盆花,是我心里的一个念想。

它提醒我,即使在这样看似荒芜的婚姻里,我也要努力地,为自己开出一片芬芳。

宋杨上大学后,很少回家。

偶尔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

他对我,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阿姨”。

我对他,也像是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会给他准备干净的床单,会在他回来前打扫好他的房间。

但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有时候,他和他爸在客厅说话,我从旁边经过,他们会立刻停下来。

等我走远了,才继续。

我知道,我融不进他们父子的世界。

我也不想融进去。

我就像这个家里的一个租客,一个按时缴纳房租和水电费的租客。

我守着我的边界,也守着我的安宁。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五年,不长不短。

足够让一个习惯,变成一种本能。

我已经习惯了回家后,先打开我的小冰箱。

习惯了在厨房里,用属于我的那一半灶台。

习惯了月底,和宋德清像同事交接工作一样,核对账目。

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宋杨要结婚了。

那天,宋德清很高兴,晚饭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当然,用的是他自己的食材,花的是他自己的钱。

他还破天荒地开了瓶红酒,给我倒了一杯。

他说:“来,喝一杯,咱们家有喜事了。”

“咱们家”。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听着,觉得有点刺耳。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酒是涩的。

他说,女方家里要求很高。

要在市区买一套新房,要一辆不低于二十万的车,还要十八万八的彩礼。

他说,他算了算,首付、车、彩礼,再加上装修办酒席,里里外外,至少要八十万。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

那眼神,我看得懂。

里面有试探,有期待,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算计。

我放下酒杯,没说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你看,我这些年,手头的积蓄,都给宋杨交学费、生活费了,剩得不多。”

“我那套老房子,倒是能卖点钱,但一时半会儿也卖不掉。”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不疼,但有点闷。

“你说。”我开口,声音很平静。

“你看,咱们也是一家人了,宋杨结婚,也是咱们俩的儿子结婚。”

“你手头,不是还有点钱吗?”

“能不能,先拿出来,帮宋杨把这个婚结了?”

“这八十万,你出四十万,我出四十万,正好。”

“等我以后把老房子卖了,再把钱还给你。”

他说得很流畅,显然是早就盘算好了。

他说得也很理所当然,好像我出这四十万,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个下午。

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他也是用这样平静的语气,把那张AA制的表格,推到了我面前。

他说,我们清清楚楚,省得闹不愉快。

五年了。

这五年,我们清清楚楚地AA了每一分钱。

家里的电费,我出了一半。

家里的网费,我出了一半。

连买一包盐,我们都算得清清楚楚。

他儿子的学费、生活费,我一分没出过。

因为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责任。

现在,他的儿子要结婚了,需要一大笔钱了。

他就想起了,“咱们是一家人”。

他就想起了,我手头还有点钱。

这是什么道理?

需要我分摊开销的时候,我们是AA制的合伙人。

需要我出钱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的沉默,让宋德清有点不安。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我的眼神,一定很冷。

冷得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

“宋德清,”我一字一句地叫他的名字,“你还记得五年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愣住了。

“你说,我们AA制,账目分明,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这五年,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买菜钱,我们分。水电费,我们分。你给你儿子买东西,是你自己的事。我给我父母买东西,也是我自己的事。”

“我们分得这么清楚,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这不关我事’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我们之间死寂的空气里。

宋德清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你儿子结婚,需要八十万。”

“你来找我,让我出一半。”

“宋德清,你凭什么?”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凭那张结婚证吗?”

“还是凭你嘴里那句,需要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咱们是一家人’?”

“对不起,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

“因为,你儿子的事,真的不关我事。”

说完,我转身回了我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身后,酒杯摔碎的声音。

清脆,刺耳。

那晚,我一夜没睡。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回到那个我为前夫卖掉外婆留给我的金镯子,去堵他公司窟窿的下午。

回到那个我挺着大肚子,还在灯下给他缝补破了洞的衬衫的深夜。

回到那个他拿着离婚协议书,告诉我他爱上别人的黄昏。

那些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

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可原来,那些伤口,只是结了痂。

轻轻一碰,还是会流血,还是会疼。

宋德清的所作所为,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把锁。

让我看清楚了,男人的自私,有时候,是刻在骨子里的。

和他是谁,没有关系。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宋德清已经不在家了。

餐桌上,是他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和一碗没喝完的粥。

那碗粥,已经凉透了。

我们的冷战,开始了。

他不再跟我说话。

我在家的时候,他就躲进书房。

我做饭的时候,他绝不踏进厨房半步。

我们像两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那本放在茶几上的蓝色账本,也停在了那一页。

他不再记账了。

我们之间,连那点可怜的金钱往来,都断了。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阳台上的那盆茉莉,还一如既往地开着花。

那香气,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生气。

一个星期后,宋杨回来了。

是他爸叫他回来的。

他进门的时候,我正在客厅擦地。

他看了我一眼,没叫“阿姨”,径直走进了书房。

很快,书房里就传来了他们父子俩的说话声。

声音不大,但我还是能零星听到一些词。

“四十万”、“结婚”、“她怎么能这样”。

我拿着拖把的手,紧了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宋杨从书房出来了。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世故和怨气。

“阿姨,”他开口了,语气生硬,“我爸都跟我说了。”

我直起身,看着他。

这个我看着长大的男孩,眉眼间,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那种深藏在骨子里的精明和自私,如出一辙。

“我知道,你对我爸有意见,对我们家有意见。”

“但结婚是我一辈子的大事,你不能因为跟我们置气,就毁了我的幸福吧?”

“再说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互相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那四十万,就当是你借给我们的,等以后我们有钱了,肯定会还给你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不通情理的恶人。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宋杨,”我说,“你跟你爸,真不愧是父子。”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一家人’。”

“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个外人。”

“你上大学四年,我给你洗过多少次床单被套,你算过吗?”

“你每次回家,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你记得吗?”

“你生病发烧,是我半夜送你去医院,挂号拿药,你忘了吗?”

“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那时候,你爸跟我算水电费,算到小数点后一位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

宋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大概没想到,平时那个温和、沉默的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那……那不一样……”他结结巴巴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我逼视着他,“不就是因为,以前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钱。现在这个,是要动真金白银了,所以就不一样了,对吗?”

“宋杨,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对谁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你爸跟我AA制的时候,就已经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所以,现在,我只能跟你讲本分。”

“你的婚事,是你的事,是你爸的事,但不是我的事。”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不再看他,拎着拖把,走进了卫生间。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客厅里的一切声音。

也掩盖了我眼角,那滴不争气的眼泪。

那天之后,宋德清和宋杨,再也没有跟我提过钱的事。

但这个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冰窖。

宋德清开始整天整天地不回家。

我猜,他是去想办法筹钱了。

大概是去求亲戚,或者找朋友借。

偶尔回来一次,也是满身的疲惫和酒气。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好像我才是毁了他儿子幸福的罪魁祸首。

我不在乎。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对一个家,彻底死了心。

那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那套用了很久的护肤品。

我把它们,一点一点地,装进我来时那个行李箱。

我决定离开。

离开这个,我住了五年,却从未有过一丝归属感的地方。

离开这个,让我再一次看清人性,也让我彻底放弃幻想的男人。

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她说,她是宋德清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

她说,宋德清为了筹钱,把他们家那套老房子,低价卖掉了。

她说,那套房子,是他们父母留下的,宋德清只有一半的产权,还有一半是她的。

现在,宋德清瞒着她,把房子卖了,买家已经找上门来,要她搬走。

她哭着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不知道。

宋德清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事。

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需要分摊生活费的搭伙人。

他的家事,与我无关。

挂了电话,我坐在行李箱上,发了很久的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震惊,有点悲哀,还有一点,解脱。

宋德清,他为了他的儿子,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算计我的钱。

也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占他妹妹的财产。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儿子,是第一位的。

其他的,包括亲情、爱情、道义,都可以为之让路。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庆幸。

庆幸我当初,守住了我的底线。

庆幸我没有,把我的钱,投入这个无底洞。

否则,我的下场,可能比他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妹妹,还要惨。

那天晚上,宋德清回来了。

他喝了很多酒,走路都走不稳。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放在客厅的行李箱。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怎么?要走?”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脚踹在行李箱上。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没办法了?”

“我告诉你,没有你,我照样能给我儿子把婚结了!”

“我把老房子卖了!八十万,我一分不少地给我儿子准备好了!”

他吼着,眼睛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只是默默地,把被他踹倒的行李箱,扶了起来。

他的酒疯,没有持续多久。

吼完那几句,他就倒在了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鼾声如雷。

我看着他熟睡的脸,那张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脸。

如今,只觉得陌生。

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

这是这个月,我住在这里,应该分摊的水电费和物业费。

我把它放在了茶几上,那本蓝色的账本旁边。

然后,我拉起我的行李箱,抱起阳台上那盆茉莉。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凉,带着雨后的清新。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过一场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都消散了不少。

我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我换了手机号码,拉黑了所有和宋德清有关的人。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带一个很小的阳台。

我把那盆茉莉,放在了阳台上。

它好像也很喜欢这个新家,花开得更盛了。

我用我自己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面不大,但很温馨。

每天,我都和这些花花草草待在一起。

修剪枝叶,包扎花束,给客人介绍不同花语。

日子过得很慢,也很平静。

我很久没有想起宋德清了。

关于他的消息,我是从以前一个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的。

她说,宋杨的婚,最后还是结了。

婚礼办得很风光。

但婚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儿媳妇嫌宋德清卖掉的婚房太小,嫌他拿不出更多的钱。

宋杨呢,被他爸宠坏了,没什么担当,工作也不上心。

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后来,宋德清的妹妹,把他告上了法庭。

告他侵占财产。

官司输了,宋德清不仅要把卖房子的钱分一半给妹妹,还要支付一大笔赔偿金。

为了还钱,他只好把宋杨那套新买的婚房,又给卖了。

这下,儿媳妇彻底翻了脸,闹着要离婚。

宋杨也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爸身上。

怪他没本事,怪他当初为什么不逼着我拿钱。

父子俩,也闹翻了。

朋友说,现在的宋德清,一个人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

众叛亲离,孤苦伶仃。

有一次,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都没人管。

朋友说完,叹了口气。

“你说,他当初要是对你好点,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我听着,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了精明算计,选择了亲疏有别,选择了把儿子放在一切之上。

那他就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世间的因果,向来如此,公平得很。

我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

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有喜欢养花的大爷,有爱买玫瑰的小姑娘,还有每天来我店里买一束百合,去医院看望妻子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姓李。

他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他说,他妻子生病了,住在医院里。

她最喜欢百合。

他每天送一束过去,就是想让她知道,他一直在。

他跟我说起他妻子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那种光,很温暖,很动人。

是我在宋德清眼睛里,从未见过的东西。

后来,我和李先生,渐渐熟了。

他会跟我聊他妻子的病情,聊他们的过去。

我也偶尔,会跟他讲讲我的花。

再后来,他的妻子,还是走了。

他来我店里,买了一大束白色的百合。

他说,这是最后一束了。

他眼睛红红的,但没有哭。

他说,他答应过她,要好好活下去。

那天,我关了店门,陪他去江边坐了很久。

我们谁也没说话。

只是看着江水,静静地流淌。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朋友。

真正的朋友。

他会帮我修店里坏掉的水管。

我会在他加班晚了的时候,给他送一份热腾腾的饭菜。

我们之间,没有算计,没有交易。

只有最纯粹的,人与人之间的关心和温暖。

有一次,他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笑着说:“没什么打算,就守着这个花店,好好过日子。”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如果,你想找个人一起过日子,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我愣住了。

阳台上的那盆茉oli,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花了。

风吹进来,满室清香。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和期待。

我忽然觉得,我心里那块结了冰很久的湖面,好像,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我没有立刻答应他。

我说,让我想想。

我需要时间,去确定,我是否真的,已经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是否真的,还有勇气,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那天,我一个人,去了我父母的墓地。

我跟他们,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我说起了我的第一段婚姻,那个教会我什么是背叛的男人。

我说起了宋德清,那个教会我什么是人性的男人。

我说起了李先生,那个让我重新感受到温暖的男人。

我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再勇敢一次。

风吹过墓碑,发出呜呜的声音。

像是在回应我。

我忽然想明白了。

人生,不就是一场不断遇见,不断告别,不断受伤,又不断愈合的旅程吗?

我不能因为,被两块石头绊倒过,就再也不敢走路了。

我不能因为,看过人性的恶,就否定了人性的善。

宋德清,他给我上了一课。

他让我明白了,没有爱,没有尊重的婚姻,就是一座牢笼。

AA制,不是原罪。

原罪是,那颗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防备的心。

他防着我,算计我。

把婚姻,当成了一场可以随时抽身的合作。

他以为他很聪明。

但他不知道,当他举起算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他输掉了,一个妻子本该有的,最基本的信任和情分。

输掉了,一个家本该有的,最珍贵的温暖和凝聚力。

输掉了,他后半生,本可以拥有的,安稳和幸福。

而我,要感谢他。

感谢他,让我彻底清醒。

感谢他,让我学会了,如何更好地爱自己。

离开墓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的余晖,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拿出手机,给李先生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我的店里,新到了一批向日葵,你要来看看吗?”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信念,光辉。

我想,这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话。

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会像向日-葵一样。

永远,朝着有光的地方。

勇敢地,走下去。

手机很快就震动了一下。

是李先生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

“好。”

后面,跟了一个太阳的表情。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黄色的太阳。

笑了。

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甜的。

声明:取材网络,谨慎辨别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相关推荐
热点推荐
保罗乔治妻子庆祝生日 晒与多位NBA太太合照!众多美女中身材超赞

保罗乔治妻子庆祝生日 晒与多位NBA太太合照!众多美女中身材超赞

Emily说个球
2025-11-13 16:24:06
官方:曼奇尼出任萨德主帅

官方:曼奇尼出任萨德主帅

体坛周报
2025-11-13 20:00:31
海港表态!为奥斯卡提供援助,奥斯卡与中方友谊,让巴西媒体感动

海港表态!为奥斯卡提供援助,奥斯卡与中方友谊,让巴西媒体感动

小金体坛大视野
2025-11-13 11:15:49
雷军大变脸,小米车主遭背刺,天塌了

雷军大变脸,小米车主遭背刺,天塌了

新浪财经
2025-11-13 20:48:47
终于见到本人了 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 不是保安护驾 感觉就是一路人甲

终于见到本人了 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 不是保安护驾 感觉就是一路人甲

糖逗在娱乐
2025-11-12 13:57:55
埃尔切老板:阿根廷队的到来纯属偶然,希望梅西能加盟我们

埃尔切老板:阿根廷队的到来纯属偶然,希望梅西能加盟我们

懂球帝
2025-11-13 23:00:06
当德系理性遇上中国速度:大众的再出发与生存逻辑

当德系理性遇上中国速度:大众的再出发与生存逻辑

Barrons巴伦
2025-11-12 09:26:11
6-4!斯诺克冠中冠四强诞生:希金斯败北,中国名将迎战世界第一

6-4!斯诺克冠中冠四强诞生:希金斯败北,中国名将迎战世界第一

越岭寻踪
2025-11-14 06:14:47
什么危机?勇士队经历混乱的24小时后,库里力排众议,平息恐慌

什么危机?勇士队经历混乱的24小时后,库里力排众议,平息恐慌

好火子
2025-11-14 04:20:20
大快人心!沈伯洋逃德,妄称永不退缩,大陆零容忍重拳出击!

大快人心!沈伯洋逃德,妄称永不退缩,大陆零容忍重拳出击!

时尚的弄潮
2025-11-14 01:21:37
孩子若福薄命苦,多半是家中留了这3样“旧物”吸走福气

孩子若福薄命苦,多半是家中留了这3样“旧物”吸走福气

古怪奇谈录
2025-11-06 14:19:04
知名女星被曝欠债千万,工作室回应

知名女星被曝欠债千万,工作室回应

封面新闻
2025-11-13 21:57:07
成都通报“和平小屋”经营问题调查情况

成都通报“和平小屋”经营问题调查情况

界面新闻
2025-11-13 17:44:01
郑州街头一男子持刀与多名警察对峙,路虎司机一脚油门撞翻持刀者,多方回应

郑州街头一男子持刀与多名警察对峙,路虎司机一脚油门撞翻持刀者,多方回应

极目新闻
2025-11-13 13:55:47
面相全变了!再看41岁王珞丹和41岁白百何,才明白两人"差别"在哪

面相全变了!再看41岁王珞丹和41岁白百何,才明白两人"差别"在哪

娱乐圈笔娱君
2025-11-12 14:20:47
中国猛买全球石油,却大减俄油订单,中俄到底出了什么事?

中国猛买全球石油,却大减俄油订单,中俄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权先生
2025-11-13 16:27:44
女子23万订购小米SU7,车辆下线后又想退车,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女子23万订购小米SU7,车辆下线后又想退车,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十九妹
2025-11-13 03:19:12
内涵问题:男性在夫妻生活中,“发射”一次,究竟会消耗多少营养

内涵问题:男性在夫妻生活中,“发射”一次,究竟会消耗多少营养

医者荣耀
2025-11-11 12:05:07
各怀心思!豪宅封顶仅1天,全红婵宣布退出,令人不适的一幕出现

各怀心思!豪宅封顶仅1天,全红婵宣布退出,令人不适的一幕出现

千言娱乐记
2025-11-13 20:11:23
被辛芷蕾反击后,“一言不发”的郝蕾,终于不再顾忌所谓的体面

被辛芷蕾反击后,“一言不发”的郝蕾,终于不再顾忌所谓的体面

查尔菲的笔记
2025-11-11 21:06:46
2025-11-14 07:19:00
华人星光
华人星光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5387文章数 154293关注度
往期回顾 全部

健康要闻

血液科专家揭秘白血病七大误区

头条要闻

外交部召见日本驻华大使:高市涉台言论极为危险

头条要闻

外交部召见日本驻华大使:高市涉台言论极为危险

体育要闻

跟豪门传了十年绯闻,他却偏要“择一队终老”

娱乐要闻

王鹤棣孟子义真要搭?

财经要闻

源峰25亿赌局!汉堡王中国"卖身"求生

科技要闻

月产能突破百万片,中芯国际Q3净利增43.1%

汽车要闻

具备高阶辅助驾驶功能 欧拉5预售价10.98万起

态度原创

时尚
教育
亲子
房产
公开课

被扫地出门的贵公子,真是活该

教育要闻

2025年核心政策法规一句话案例整理。

亲子要闻

产后如何重燃“性”趣?宝妈必看的“性福”恢复指南

房产要闻

8200元/㎡!海口宝龙城,彻底杀疯了!

公开课

李玫瑾:为什么性格比能力更重要?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