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就在王斯姝出门后,瓦洛嘉察看了袁秋亚家的前后地形,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本来,他想乘机上楼去女主人的卧室撬窃首饰,又担心王斯姝万一叫来警察,来不及逃走,所以只是扯断了电话线,然后站在院门前贴着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不大一会儿,王斯姝回来,所以当他从王斯姝手里接过那三百五十元钱钞时,动作有点儿急促。拿到钱后,他立刻开口告辞。热情的女主人坚持把这位贵客送到门外,她站在门口目送着瓦洛嘉的背影渐渐远去。
王斯姝返回家里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女儿打个电话告知瓦洛嘉登门的消息。于是,她就发现家里的电话打不通了,仔细一看,电话线断了。当时她还没把这跟瓦洛嘉联系起来,而是去外面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电话局拨打了报修电话,很快修理工也骑着自行车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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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工一检查,说这电话线是被人扯断的。王斯姝不信。因为她在瓦洛嘉抵达之前大约二十分钟还跟一位女友通过电话,如果是扯断的话,那就是贵客瓦洛嘉做的了,人家苏联专家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呢?再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修理工见王斯姝不信,就把拆开的电话机给王斯姝看,确实是扯断的,而且用的力量还很大呢。
这样,王斯姝就不得不接受了电话线是被扯断的说法。修理工修好电话机离开后,王斯姝想了想,还是给女儿打了电话。可想而知,当袁秋亚听说瓦洛嘉刚去过她家,从母亲那里骗去了三百五十元钱钞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到这当儿,就没有必要再向老妈隐瞒了,于是,袁秋亚就对王斯姝说:“妈妈,那人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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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斯姝大惊之下,立刻给公安局拨打了报警电话。当谷鑫基听说发生了新的案子,当下立刻让马艳田、朱养学两人,随他一起去袁秋亚家。
谷鑫基三人从王斯姝那里了解到瓦洛嘉再次作案的情况,其中有两个情节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是瓦洛嘉能听懂王斯姝的沪语中最原始的上海本地话;二是瓦洛嘉离开时出了门是往南去的。由此断定此人说不定真的是中国籍的混血儿,可能住在虹口区,虹口区公平路那边住着不少白俄混血儿,于是一番研究后,专案组全体出动,前往虹口分局查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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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翻阅了该分局保存的全部混血儿户籍卡,又对各自辖区的所有对象进行了核查,确实没有发现有涉嫌该案的人,随后专案组返回市局开会分析情况,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时警方一致认定为“犯罪嫌疑人是混血儿”的判断。可问题是,为什么之前各分局查摸下来都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呢?这很有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现在就必须梳理出的符合犯罪嫌疑人特征的每个混血儿,并进行面对面的核查。于是专案组六名警察一个人跑一个区。并对最有可能是瓦洛嘉所在地的虹口区进行集中核查,迅速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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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鑫基这次排查不通过派出所,而是和派出所一起调查。头一个跑的就是公平路派出所,因为虹口区的白俄混血儿,基本上都在这个派出所管段里。
派出所方面指派了三名民警协助专案组查摸,向侦查员提供了该所辖区内白俄混血儿适龄男性居民的名单。谷鑫基拿出从市局户籍处抄来的名单,亲自一个个核对无误,于是就将名单一分为三,侦查员也分为三个小组,各由一名派出所民警陪同按照地址逐个访问。要求是必须见到对象本人,验明正身并与其谈话,询问对方昨天上午的活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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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路派出所管段内的适龄男性混血儿居民一共有四十七人,一个个排查后,专案组又在派出所会合,汇总情况,最终四十七个对象见到了四十六个,只剩下一个还没见着。
这个还没访问到的对象名叫沙怀山,户籍资料显示:三十四岁,上海第三钢铁厂炉前工,其父叫罗斯托夫,是沙皇军队的一名上校军官。“十月革命”爆发后,这个有着贵族和旧军官双重身份的上校逃亡到上海,在虹口这边开了一家面包店,摇身一变当起了老板。他原是有妻室子女的,但因“十月革命”失散了,在上海安定下来后就娶了一个叫莫茵华的上海寡妇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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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茵华于1923年生下了一个男孩,十年后罗斯托夫上校因心脏病猝死,莫茵华遂第二次成为寡妇。两年后,她三度出嫁,这回嫁了一个从苏北来沪经商的沙姓老板,与沙俄上校生的混血男孩随继父之姓,改用了一个中国姓名——沙怀山。
沙怀山长得酷似乃父,一副俄罗斯人的模样,看不出其身上有一半中国的血统。他能说俄语、英语,上的也是俄语学校。长大成人后,他开始跟着继父沙某经营木材生意,后来进了一家白俄老板开的饭馆当侍者,一直做到上海解放饭馆倒闭为止,此时娶了一个俄日混血儿姑娘为妻,并且有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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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沙怀山是一个符合犯罪嫌疑人瓦洛嘉特征的嫌疑对象,可是,专案组直到此刻却没有见到本人,派出所民警告诉专案组,沙怀山因出工伤正在住院。他的左手腕骨折了,打着石膏呢。不言而喻,打着石膏的骨折病人是不可能实施犯罪活动的。所以,派出所民警去医院跟他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谷鑫基听了这个情况后,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转念一想:手腕骨折的病人还需要住院吗?这似乎有些反常!于是就对朱养学说:“他住在哪家医院?我们还是去看一看吧,老朱跟我一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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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不要派出所民警陪同,就直接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到了医院直接去了医院保卫科,出示证件后,保卫科于是给骨科打了电话,请住院病人沙怀山的主治医生俞鑫过来一趟。 俞鑫匆匆来到了保卫科,谷鑫基一看也就是一愣,因为这位俞医生也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欧洲人样的混血儿,谷鑫基凭直觉就感到这人可能跟沙怀山有一种特殊关系。
俞鑫听保卫科的人介绍了谷鑫基、朱养学的身份,神色有点儿异样。然后,他就作出了不正常的反应:拒绝介绍沙怀山的病情,声称这是医务人员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保卫科的人只有扣下俞鑫,朱养学则立刻前往病房去查看,但那里没有沙怀山,护士表示说他今天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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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养学就问,他不是住院吗,怎么可以随意离开?护士长解释,沙怀山是一位特殊病人,因为他是为了搭救一位同事而受的工伤,又因为他跟主治医师俞鑫是关系特铁的发小,所以,俞鑫给他在医院安排了一个长期床位,至今已有五个多月。他想回家就回家,想住院就住院,目前有时一个星期不来医院也是有的,反正单位会给他支付所有费用,但昨天上午他是将近十一点钟时来的,午饭后睡了一觉就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来过。
谷鑫基听后,于是给在派出所待命的汪明化等侦查员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去沙怀山家,见到沙怀山后,不必问什么,直接拘捕就是。这边,俞鑫在保卫科作了交代,内容很简单,但基本上可以证实沙怀山即是瓦洛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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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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