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首页 > 网易号 > 正文 申请入驻

德军战俘回忆:宁死不去西伯利亚

0
分享至



来源:摘自《雪白血红:一名德军士兵的东线回忆录》

作者:[德] 京特·K·科朔雷克

译者:小小冰人

1945年1月7日,兵营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我们奉命赶往铁路货运站,并登上一列火车。我们并未被告知此行的目的地,于是,小道消息再次漫天飞舞。各种各样的猜测都被提了出来,尽管我们作为教官已经从营长那里获知,我们不会被派上前线,因为我们的训练尚未完成。列车通常只在夜间行驶,再加上敌人对城市持续不断的空袭,我们的列车只能停在荒郊野外的露天地带。列车带着我们穿过了柏林和汉堡,一路向北驶往丹麦。我们在奥胡斯下车,从这里驱车赶往一个小镇。

1月10日—3月6日。我们这个训练连驻扎在奥胡斯港附近一座新建的学校里。我们的住宿条件非常好,也有足够的地盘来进行日常训练及武器操作培训。屋外寒冷刺骨,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泛着光的积雪。我们的驻地对新兵训练来说非常方便,从这里到火炮演练场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

在镇内逛了一圈后,我们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天堂,因为我们买到了许多很久没见到过的好东西。我们所热衷的蛋糕和奶油泡芙,在这里的任何一间面包店里都能买到。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像这些日子这样吃到那么多奶油泡芙了。

我们驻守在丹麦的日子确实很不错,到3月8日我们已经在丹麦驻扎了将近两个月时间。这时命令下达了,我们这些新兵将被分配到前线。虽然我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命令,但对它的到来还是有些意外。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是应该留在这里,继续跟一位愚蠢的上司打交道呢,还是自愿跟着那些新兵一同赶赴前线?我跟我的老上级长谈了一次,他很明智地置身于争论外,但他劝我留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他对连队目前的状况无能为力。于是,我决定到前线去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是继续待在这种不愉快的气氛下。

作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在眼前这种有辱人格的环境下,我觉得极痛苦又失望。于是,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连长“独眼龙”,显然,我以这种方式离开连队,完全是他的个人缺陷所致。他装模作样地指着我的金质战伤勋章和其他勋章,悄声问我是否考虑妥当了,因为我为祖国做出的付出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许多人。对于这一点,我真该狠狠揍他一顿,并继续留在连队里。但我知道,正因为我是一名获得较高勋章的二等兵,这才使他心生妒意,这反而刺激起他强烈的自我意识。

3月10日。我们的训练连,现在已被指定为补充连,登上了火车,随后被送至汉堡。我们在火车站转乘汽车,被送往某个兵营。另一个连队在我们身后到达--和我们一样,该连也是从丹麦坐火车而来--格哈德·邦格也在该连中,1942年时,我和他一同在因斯特堡训练。邦格当时决定继续参加一些额外的训练,并成为了一名“预备军官中士”。在前线完成了任期后,他已获得了二级铁十字勋章和铜质近战勋饰。

他告诉我,我们师正在东普鲁士参战,但现在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战斗群”了。我们将得到新的军装,因为我们是精锐部队“大德意志”装甲军的补充兵,该军在奥得河东岸斯德丁附近的战斗中遭到了严重的耗损。

邦格说的没错。要是回到自己还是名新兵的那段时期,我也许会为自己能佩戴上窄窄的黑色袖标,上面用银线绣着“大德意志,元首护卫旅”而感到自豪无比。可现在,“大德意志”这个称谓似乎更像是个笑话,特别是因为这支所谓的“精锐部队”早已名不副实,队伍里充斥着训练不足的希特勒青年团成员、重新接受训练的海军和空军人员以及来自东欧的德裔——这些年迈的老人只能说些结结巴巴的德语,我从未见过这么糟糕的部队,哪怕是1942年从斯大林格勒狼狈逃生后。

3月14日。我们已经得到了新军装,也获得了武器和装备以便执行前线任务,但在接到出发的命令后,我们又得到命令留在原处。显然这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运输车辆,于是,我们奉命在兵营里等待进一步的指示。这会不会是临死前最后一次短暂的喘息呢?我们花了点时间去了解“绳索街”(汉堡臭名昭著的红灯区)——结果却令人极其失望!许多房屋都已被炸毁。能为我们这些士兵提供些娱乐的地方是赛马场,可半个小时后响起了空袭警报,所有人都跑进地下室或地下掩体躲藏起来。这是我在汉堡第一次体验到盟军的大规模轰炸。



轰炸过后的汉堡

此刻,战争已经无处不在!它从空中消灭了城市和居民,这种恐怖表现在人们的脸上,他们眉头紧皱,满怀恐惧、悲伤和痛苦。市内的居民显然都是些年长者。战争撕碎了他们的神经,每天都制造着伤者和死者。它残酷地将友情与家庭分开,带给人们难以言述的伤心和悲痛。

战争赶快结束吧!就像卡佳在尼科波尔桥头堡,满怀绝望和痛苦表达过的这一愿望,这里的居民肯定也曾无数次地说过相同的话——所有人都在期盼这场不幸的战争尽早结束。但它并未结束,而是在继续肆虐。它摧毁了一切,除了战争本身。所有的狂热分子现在都处在压力下,不是颜面尽失便是受到了惩处。许多人依然相信他们,他们懂得如何歪曲和捏造事实。他们相信被列为最高机密的“神奇武器”,所有人都在谈论。对此,我持怀疑态度——非常怀疑——因为过去曾有过那么多许诺,可都未曾兑现。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我不想冒险逞英雄。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战争已经不可逆转地走向了结局。苏军部队已经饮马奥得河,而盟军部队即将跨越莱茵河。

3月19日。我们的出发令已在两天前下达。我们登上列车赶往斯德丁。在铁路线附近我们遭到了敌人的炮击,结果造成一死两伤。下车时,四周围一片混乱,许多人像无头苍蝇那样四下乱窜,我们这些老兵必须尽力把士兵们归拢到一起。经过几个月的休息后,我必须再次适应前线,再次适应伊万们朝我伸来的魔爪。这将持续多久呢?这一切又将如何结束?

3月20日。经过一番辛苦的行军后,我们到达了我们将隶属的部队。在村内一个庞大的广场上,一位军官、几名中士和下士迎接了我们,并立即对我们这些新兵开始了挑选和分配。一位稍有些年长的少校,佩带着一枚一战时期的铁十字勋章,看见我跟在这群年轻的小伙子中似乎有些惊讶。他走到我身边说道:“怎么来了个老伙计!”

我看着他,觉得他说的可能没错,如果他指的是我的年龄。我像往常那样抖擞起精神,说道:“要是少校先生指的是我的作战经验,那么我承认,我确实有过些经历。”

他点点头,直截了当地问我过去在哪里服役以及现在在做些什么,最后我告诉他,我最想担任的是重机枪射手。

少校摇着头说道:“很抱歉,所有机枪手的位置都满了,而班长的岗位,两天前也安排满了。”

对我来说,这显然意味着事情变得有些棘手。我失望地回答道:“这么说,少校先生,我大概要端着步枪上前线了。”

听了我的话,他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不会!”他果断地说道:“端步枪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另外,我也不想看见一名出色的士兵落到那个地步。”

这听起来不错,我暗自思忖,他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上司。少校顿了顿,他考虑了一下,问道:“您会开摩托车吗?”

“是的,少校先生!”我面带自豪迅速答道:“我持有所有军用车辆的驾照,甚至包括装甲运兵车。”

“太好了!”少校点着头说道,他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

“明天会带您去团部的摩托车传令兵分排,明白吗?过几天我就让您当分排长,怎么样?”他的提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少校先生!”

我能怎么做呢,一名普普通通的二等兵,能说些什么呢?婉言谢绝?这样的话也许会惹恼少校,天知道他会把我分配到什么地方去。摩托车传令兵这个活儿也不见得有多糟糕。我也许并未对这份工作感到欣喜若狂,到目前为止,我对它只有个模糊的概念。我不得不等待,并在以后的几天里得出确切的答案。



3月21日。他们的效率挺快,今天我已得到了一辆摩托车以及送文件的装备。摩托车传令兵分排由五名士兵组成,平日就住在团部。我们的团部设在一所学校的地下室里,团长是一名上校。此刻,团里的各个连队在镇外大约两公里处,一直跟敌人处在交战状态。指挥部内人来人往,我第一次体验到一个团部的忙碌气氛。前线,敌人不断试图突破我方的防御,但总是被击退。他们的重炮一刻不停地朝着镇内开火,炮弹经常落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尽管与前线部队的联系主要是通过无线电,但有些重要的命令还是靠我们这些传令兵送交。第一天,所有的传令兵都被派了出去,所以,我也跨上了摩托车。没多久,我便开始诅咒起这份新工作来。在那位少校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岗位,可依我看,结论恰恰相反:骑着摩托车,我所面临的危险比在前线、在散兵坑里以及与敌人战斗时更加严重。我们这些传令兵不得不设法通过软土地面以及深深的弹坑,自始至终要留意躲避炮弹的爆炸。担当起这一任务的第一天,有一次,由于重型炮弹的轰击,在我面前的地面突然发生了塌陷,我和我的摩托车一头扎进了坑里。我好不容易爬出弹坑,在附近炸开的第二发炮弹再次将我掀进了坑内。幸运的是,一辆路过的拖车用缆绳把我和我的摩托车拖了出来。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我低低地趴在摩托车手把上,朝着前线疾驶,以便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命令传达给相关的连队。由于敌人的进攻,我们的连队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被迫撤至另一个地带,这就给我的任务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我不得不打听方向以便能找到他们。然后,我疯狂地驾驶着摩托车穿过迫击炮火和雨点般的子弹,最后,我的大衣被打得千疮百孔,但我却奇迹般地毫发无损。

3月26日。传令兵的工作既危险又费力,经常要穿过弹坑和深深的泥泞,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生死游戏,可我刚刚干了五天。这段时间里,两名传令兵因负伤而退出,很快便指定了接替他们的人。据两个“替死鬼”说,在此之前,他们是步兵。我军发起一次大规模反击后,这一反击未取得什么效果,再次轮到苏军发起进攻。我们这个传令兵分排忙得不可开交,我再次咒骂起那位少校,这家伙曾郑重宣布,他不会让我“落到这个地步”。

骑在这辆该死的摩托车上,我完全是无遮无掩,但我必须骑在上面,驶过开阔地,寻找到需要我寻找的单位。就在我走向自己的摩托车,解开摆放食物的挎包上的皮袢时,我听见了炮弹的呼啸声,随即,一发炮弹在距离学校很近的地方炸开。弹片钻进了墙壁中。我听见一块弹片嘶嘶地飞来,我立即趴下--太晚了!我已劫数难逃。身上的橡胶大衣只受到轻微的擦伤,但我感到自己的左肘部遭到了重重的一击。我感到了疼痛,并看见鲜血从衣袖处渗了出来,但我突然觉得一种解脱,一种如释重负感。和以前一样,我有某种预感,我清楚这一事实。

我彻底放下心来,走回到地下室中,一位助理军医为我进行了紧急包扎。一块很大的弹片穿透了肘关节上方的肌肉,卡在了骨头上。军医认为它对我的骨头没太大的影响。由于少校此刻并不在指挥部内,于是我去见团长,按照规定向他报告了我的伤情。上校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真诚地为我感到高兴,因为我负了个“Heimatschuss”(回家射击创),就此可以回家了。可是,其他一些在场的人则感到嫉妒,他们显然对此羡慕不已,我刚到这里还不满一个星期,就因为负伤,还不是危及生命的重伤,而离开这片战火纷飞的地区。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有几个家伙在我身后叫了起来。尽管他们不会在指挥部里公开表露,但我知道,他们没人愿意再打下去,可又必须拼死作战,因为他们和其他德军士兵一样,曾宣誓要效忠国旗,并发誓不会擅自逃离。

我也无法让自己摆脱这一义务,尽管我已不再相信任何宣传口号。到了战争的这一阶段,我不认为还有谁会相信这场战争仍能打赢。士兵们仍在战斗,但这仅仅是最后的抵抗,战败前的挣扎而已。可没人敢公开表达这种看法。就算在朋友们之间,我也不敢确定彼此的观点相同。例如,我们在路上亲眼目睹了宪兵枪毙持不同意见的人,甚至公开处以绞刑,以此作为某种威慑。

一位传令兵用摩托车送我去救护站,在那里待了没多久,我和其他一些伤员便被送上一辆救护车,朝斯德丁驶去。可是,我们并未就此安全了,要等我们驶过奥得河上的桥梁才行,那里位于敌军的炮火射程外。河上的桥梁已被破坏,于是,我们不得不等到夜幕降临,这才平安地渡过了奥得河。现在,我的感觉好多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3月27日。救护车把我们送到了斯德丁市内一座很大的军医院,医院里被伤兵们塞得满满当当。两名医护兵只把无法独立行走的重伤员扶下车,对我和另外两名轻伤员没做太多理会。医院里忙碌不堪,对我们来说,要找到一位医生帮我们检查一下伤势根本无法做到,于是我们在一条拥挤的过道里打着盹凑合了一夜,到了早晨,我们高兴地看见医院给我们分发了热咖啡、面包和果酱。由于我只能使用自己的右手,于是,一位头部负伤的伙计帮着我把面包切成片。

3月28日。整个早上还是没人来理会我们,尽管有一位红十字女护士过来照料我们,并给了我们一些止痛片。她告诉我们,斯德丁市正忙着将伤员们疏散至西面的另一所军医院,所以,我们应该设法搭上一列运送伤员的列车。

“去汉堡!”我们这群伤兵中,一位头上扎着绷带的二等兵叫道。原来是来自不来梅港的德特勒夫·扬森。我和另外几名伤员都表示同意,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可能远地离开俄国前线。就算当俘虏,我们也情愿落在英国人或美国人手里。

3月29日。刚刚到达什未林,我们和另外四名伤兵便被“链狗”拦住了,他们把我们带下列车并控制起来。这帮猪猡!他们根本不考虑我们的伤势,粗暴地扯掉了我们包裹在伤口外的绷带,尽管挂在我们军装外的负伤证明非常明显。我们提出了抗议,他们的借口是--这是规定!通过这种做法,他们每天都能抓到逃兵以及伪装负伤以逃避责任的家伙。我们只得忍气吞声,重新把伤口包扎好。最令我们气愤的是,这帮混蛋太拿他们自己当回事了,甚至对杰出的前线战士也毫不留情,毕竟,我们在战场上拼命也是为了他们。

4月10日。过去几天我一直待在耶拿的一所军医院里,这里一片平静祥和。这座医院位于市郊,过去的一所学校内。我的绷带已被换过,伤口也得到了清理。弹片已经被取出,因为它使我的伤口很疼。

医院的伙食很好,尽管吸烟的要求不太能得到满足—我们每个人只得到一包烟草。这远远不够,于是我们试着把黑莓叶掺在烟丝里,但味道太可怕了!一位较年长的士兵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些从附近树林里找到的特殊的药草。将这些药草晒干后切碎,与烟丝混在一起,这就使我们的烟草能多抽些日子。问题是,我们的肺是否能长时间地承受住这种混合烟草的滋味。

4月12日。一夜之间,一种即将崩溃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医院。这里很快将被疏散。今天,我终于跟阿波尔达附近的一支防空部队取得了联系,我的女友特劳德尔就在那里服役。她所在的部队正忙着转移到其他地方,所以我只能跟她简单地谈上几分钟。此后,我再也没有联络过她。

4月13日。我已决定跟另一群伤兵一起去福格特兰地区的普劳恩,但在那里,我们再次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医院被挤得满满当当。没人理会我们,每个人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结识了一位来自苏台德区马里恩巴德的三等兵。他告诉我,他的父母在那里开着个小小的钟表铺。与他的交谈让我想起了1942年圣诞节期间,逃出雷特斯乔夫后在伤兵列车上遇到的一位病友,当时他告诉我他来自马里恩巴德,并骄傲地描述了那里的美丽风光,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要去亲身体会一番。于是,就像命中注定那样,我发现自己现在离那个可爱的疗养胜地非常近。我很快便决定,跟这位年轻的金发三等兵一同去马里恩巴德,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另外几名伤兵。

4月14日。昨天晚上,我们停在埃格尔,得到了充足的行军物资。幸运的是,我们在火车站搭上了一辆驶往某个军队补给站的卡车,它能带我们走上很长一段路。剩下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完成。最近几天的气候有点冷,但明媚的阳光多少弥补了一些寒意。

步行穿过美丽的松树林令我的感觉很好,我深深地呼吸着树林里的空气。如果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我的感觉会更好些,由于活动的加剧,我的伤口开始溃烂,并出现了脓液。因此,等我们到达马里恩巴德,来到一所医院进行治疗时,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4月21日。这里的时间过得太快了,要是可能的话,我们都希望时钟能走得慢些。我们带着极大的兴趣关注着敌人从两个方向的推进。所有人都希望美国人能先抵达这里,实际上,许多人已经想步行赶往美军的战线,但美国人离这里还太远。因此,马里恩巴德及其周围,一切仍很平静。

与敌人交战的前线部队已经开始将所有伤愈的士兵召集起来。我的伤势尚未完全康复,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继续治疗。我的伤口仍在溃烂,甚至连骨头也出现了恶化的迹象。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被送上前线,疼痛总是可以忍受的。

4月29日。昨天有传闻说,美军将从西面而来,他们可能会抢在俄国人之前进入苏台德区。我们松了口气,都希望这个传闻能成为事实。马里恩巴德镇内只有医院,没有德军士兵驻防,因此,胜利者赶到时,这里将不战而降。不过,镇郊和附近的树林里仍有些德军部队。

我们也谈论起一些过于积极的指挥官,他们仍在拼死抵挡前进中的美军部队。毫无疑问,到了这一阶段,会有这种人的,一些脑袋进水的领导不折不扣地执行希特勒的命令,仍带着部下战至最后一颗子弹。他们愿意的话就随便他们,不过我希望他们自己干自己的,别连累其他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跟美国人打仗,这不仅是发疯,也是对镇内所有伤员的出卖。因为这意味着美军部队会被挡住,他们也许无法抢在俄国人之前到达马里恩巴德。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得不为自己和镇内居民的安危担心。上帝保佑我们吧!如果不得不当俘虏,我们希望能落到美国人手里,他们与俄国人不同,对待俘虏完全是遵照“日内瓦公约”的相关条款。

4月30日。我们都感到战争的结束即将来临。甚至连食物补给也已中断,一些仓库开始遭到劫掠。当天,我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所以直到很晚时才获悉附近一座存放军装的仓库被疯抢一空。穿着新军装和新靴子的士兵们跑来跑去。我设法搞到了一双棕色的皮鞋,因为它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太小了。

5月1日。我们病房里的三等兵比尔纳特和二等兵沃格尔突然拿着一本书学起了英语。他们练习着等他们遇到并欢迎美国人时可能会用到的话语。我们不太喜欢他们的这一做法:我们觉得这两个家伙就是叛徒,只要我们一战败,他们便会立即与敌人合作,以期从中得到某些好处。我不知道你对此会做出何种判断。也许他们对我们的敌人并无仇恨,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法规对他们的行为加以惩处。他们俩来自一支防空部队,所以从未体验过前线的恐怖,他们很幸运,以这种方式在战争中幸存下来,所以他们能很快地忘却这场战争,这与我们这些从东线的地狱中侥幸生还,此刻站立在一堆堆残垣断壁前的士兵完全不同。对我来说,此刻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沮丧感,我觉得自己对这场战争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仇恨。

5月4日。最近几天,散兵游勇们源源不断地到达镇内,但他们立即被各个作战部队召集起来后带走。附近的树林里现在大概挤满了掉队的士兵,他们都试图逃至西面,以免落入俄国人之手。三天前,我们听说阿道夫·希特勒和爱娃·布劳恩自杀了。我们感到震惊,曾引以为豪的领导人居然以这种懦弱的方式来逃避自己的责任。但没过几个小时他便被遗忘了,我们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据悉,俄国人离这里已经不远,很快便会到达。因此,我们聆听着从两个方向传来的大炮轰鸣声越来越近,睡得很不安稳。

5月5日。天亮后,万里无云,阳光暖洋洋地照耀着绿色的树木和灌木丛,并在整洁的人行道上投下清晰的阴影。公园和花园里的草呈深绿色,路边的篱笆墙上鲜花盛开,散发出怡人的香气。这是个美丽的春天,也是美好的一天,特别是因为我们在今天得到消息说,马里恩巴德镇将向美军投降。因此,我们等待着美军部队在几个小时内兵不血刃地进入镇内。

我们对美国人感到好奇,所以,一听说他们已逼近镇子,我跟另一群士兵便站在医院门前的街道上等待他们的到来。一些在西线负伤的士兵告诉我,美军的装备非常好,但跟我们相比,他们太过养尊处优了。要是没有丰富的口粮供应和大批重型武器的支援,他们永远也比不上德国士兵,更别说在战斗中存活了。可这种比较有意义吗?他们是胜利者,我们很快将见到他们。

很快,我们听到了坦克履带的声响,越来越近。然后,我们看见了他们!我不明白他们的坦克上怎么会坐着那么多人,这些士兵摆出随时开火的架势。等他们稍稍靠近些,我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们看上去和俄国人很像,只是军装不同。他们跪在坦克上,手里的冲锋枪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们的面目僵硬,有些紧张,眼中闪烁着警惕的目光,这是我非常熟悉的。从我们这群人身边经过时,他们的武器对准了我们。我能看见他们闪烁的目光,通过他们脏兮兮的面孔,我意识到他们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但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恐惧。难道他们没看见我们这些士兵都扎着绷带吗?我们当中,没人想要抵抗。难道是出于对德军士兵的钦佩而导致了他们的紧张?我只希望这些小心翼翼、面色严厉的黑人和白人士兵不要突然间发作起来,进而扣动他们的扳机。我们保持着安静,一动不敢动,直到他们从我们身边经过。突然,几个妇女和小姑娘手捧着鲜花出现了。冰冷的场面就此打开!



美军俘虏投降的德军士兵

5月6日。我们的自由结束了:从今天起,所有德军士兵必须待在兵营里。仍能听见马里恩巴德附近的树林中传出交火的声响,显然,某些作战部队仍在抵抗。我们所在的医院,门前站上了哨兵,没有通行证谁也不许外出。哨兵们荷枪实弹,一言不发。在我们的病房前停着一辆吉普车,两名黑人士兵嚼着口香糖坐在那里。从明天起,医院里将检查党卫军人员以及伤愈的士兵。

5月8日。今天,我们被转送到一所庞大的军医院,这所医院有一个优雅的名字—“贝尔维尤”。昨天,美国人把许多已经康复的士兵以及武装党卫军成员带上卡车,不知道送去哪里了。结果,满满当当的医院空了出来。

5月9日。我们的食物里不再有盐,稀薄的汤喝起来淡得可怕。人们说,捷克人把盐都给没收了。我们猜测,这是对战败者的惩罚。我朝窗外望去,真不知道那些捷克士兵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此期间,战争结束的消息传来,海军元帅邓尼茨正式签署了投降书。

5月13日。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们根本无暇细想。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和其他许多人肯定会设法逃跑。没错,一些私下的传闻说,我们将被交给俄国人,但每个人都期盼美国人会公正地对待我们,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地把他们的俘虏交给苏联红军。但今天早上,我们被召集到医院门前列队,等候转运,我们知道,我们的希望破灭了。赶往兵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些妇女和儿童,她们听说了这个消息,赶来探望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她们疯狂地朝我们挥着手,但我们当中,没人挥手回应。我们默默地坐在卡车上,面容僵硬,脸色苍白,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所期盼的公平囚禁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可怕而又致命的前景。被送至俄国,无外乎意味着将被送到西伯利亚囚禁。



被押送至西伯利亚的德军俘虏

西伯利亚,一个可怕的字眼!像柄大锤在我的脑中敲击着。美国人能想象到“西伯利亚”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明白这个字眼让人联想到的恐惧和绝望吗?我们这些曾与苏军打过仗的士兵,完全能想象到在西伯利亚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在兵营里,我们初次尝到了我们即将面对的未来。我们被带入房间,屋内摆放着一些木板床,每个人得到了一条毛毯。看押我们的仍是美军士兵,但随着一列货车车队驶入兵营,一些苏军士兵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我哆嗦起来!那些面孔和军装是我一直以来为之恐惧的!我原以为自己能忘掉这一切,但现在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就算我没有在此刻亲眼看见他们,他们也将出现在我的噩梦中。

我们排列好队伍,一名翻译走到我们面前。他要求我们当中的党卫军成员出列。只有几个人这样做了。然后他又要求只在东线打过仗的士兵出列,他警告我们老实交待,因为我们所在的部队很容易调查清楚。我一动不动,大脑紧张地转动着,试图找出办法摆脱这一切。我绝不会让自己被送至西伯利亚:我宁愿在逃跑中被打死,就像另外两名士兵那样,他们进入战俘营后试图逃跑,结果被击毙。

5月14日。根据以往的经验得知,每次只要伤口感染,我就会发烧,所以我觉得必须设法让自己的伤口再次感染。弹片在钻入骨头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坑,脓水会从里面渗出。此刻,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着这个肉坑,我现在必须把这层新长出来的皮肤捅破。我的手里握着一枚生锈的钉子,我知道事情可能会变得很严重,但我已经绝望,我宁愿死于败血症也不想被送到西伯利亚的地狱。我强忍着疼痛,用铁钉刺穿了最近刚刚愈合的皮肤,直到鲜血渗出,为了加快感染的发生,我又把纱布绷带往伤口里捅了几厘米。

5月15日。我的计划奏效了。夜里,我的胳膊疼痛难耐,但直到下午我才出现了发烧的迹象,我的额头滚烫。我来到医疗站时觉得头晕目眩,然后便开始失去知觉。医护人员把我放在一具担架上,立即开始给我检查。我所能记得的就是他吩咐救护车驾驶员,把我送到位于贝里希霍夫的医院。接下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5月17日。我醒来时已是清晨,浑身是汗。我一直在做噩梦,全是关于战争以及其他一些恐怖的事情。慢慢地,我明白过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我躺在贝里希霍夫一所医院干净的病床上,病房内光线明亮,通风良好,屋内还有另外三名伤员。一位态度友善的护士带来了咖啡,她给我倒了一杯。这种咖啡像是用咖啡豆煮的,但却淡而无味,好像是被煮了许多遍。就在我试着坐起身时,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虚弱无力,我的左臂裹着厚厚的绷带,从肘部一直到上臂处。

一位医生独自走了进来,他问我为何要下床。我想知道他会不会就是为我治疗的医生之一。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似的,他说道:“卡在你伤口里的绷带可真够长的,我不得不在你肘部的上方开了个很长的切口。抢救得很及时,再拖两个小时你就没命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但他阻止了我,目光闪烁地说道:“别说了,我看过你的证件,我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

6月3日。时间过得飞快。医院里渐渐变空了,这里只剩下一些尚需继续治疗的伤员。我们的伙食有所改善,但再也没有烟草供应了。有些病人能够与外界接触,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能搞到些美国香烟的烟蒂,这是那些为美国人干活的德国人从烟缸里弄来的!

我用自己的勋章跟美国人做了交易,每次一枚,跟他们换“好彩”、“骆驼”或是“切斯特菲尔德”香烟。这些美国兵,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都对德国勋章情有独钟,等他们回到家里,也许能大肆吹嘘一番。他们甚至会跑到医院里来找我们,相互竞价,用整条的香烟换取我们的勋章。这些勋章对我有什么用呢?尽管有些人对它趋之若鹜,但它们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意义,我曾说过其中的原因。而现在,由于我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这些勋章的价值仅仅是制作它们的金属材料罢了。重要的是,我用它们换到了好几条美国烟,帮我这个老烟枪度过了一段困难时期。



6月6日。令人不快的事情总是会突然到来。今天就是如此。刚吃完早饭我便获知,自己马上就要出院,中午前后将由卡车把我送往一座战俘营。尽管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我的胳膊还是动不了,我不得不用悬带将胳膊吊上。我们坐在一辆敞篷卡车上,半个小时后到达了一座战俘营。

所谓的战俘营只不过是一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而已,空地上多多少少长着些草,铁丝网外,一些美军士兵来回巡逻。这些美军看守不时会将吸了一半的烟蒂弹进铁丝网内,那些愁眉苦脸的德军士兵马上冲过去,捡起烟蒂猛吸起来,然后又传给其他同伴轮流吸上一口,见此情形,那些美国兵咯咯地笑了起来。许多德军士兵等在铁丝网旁,期盼着能得到一个烟蒂。有时候,为了取乐,美军看守会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吸上几口,然后故意丢在地上,再用脚把它碾碎。这可真让人心痛不已!

6月11日。每天都有一小批俘虏获得释放,条件是他们的家位于美占区,或者能提供他们的家人在美占区的住址。后一种情况是特别添加的,专门针对那些士兵证上写明了家庭住址位于苏占区的士兵。由于我能提供这一证明,所以今天我也获得了释放证明,于是我跟着一群获得释放的战俘从黑人卫兵身边走过,穿过大门,进入了自由地带。往前走了几米,我停了下来,转身回望被关在看上去像耕地的战俘营中那些脏兮兮、形容枯槁的俘虏。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一切是如此顺利。我本来也许会在这片铁丝网内茫然地过上很长时间,所以,我应该感谢上帝帮助我离开这个监禁地。这里不仅肮脏污秽,像白痴一样浪费时间,更糟糕的是,我还不得不忍受每一个恶劣的看守所带来的屈辱。

现在,我从这一切中解脱出来—我自由了!随着迈出的每一步,我越来越远地离开了这座战俘营,我终于从过去几周令我心情沉重的重负中摆脱出来。渐渐地,我开始重新竖立起自己的希望,并对周围的一切有了新的看法。

我看了看自己陈旧的军裤,已经有些磨损了,它跟我脚上穿着的崭新的棕色系带皮鞋确实不太般配。我很高兴自己当时从军用品仓库里搞了双新鞋子,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一双新鞋呢?正当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抹布,将鞋子擦拭一番时,一个黑影出现了。我抬头望去,把我吓了一跳:面前站着一个捷克士兵,他用结结巴巴的德语要求我把那双新皮鞋给他。我没理他,想赶紧离开,可他端起苏制冲锋枪,用枪管对着我的胸膛。我看着他充满仇恨的双眼,心里知道这家伙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他是胜利者,而我,是他的敌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开枪打死我。于是我赶紧脱下鞋子递给他。与此同时,这个捷克人也脱下了他那双破旧的鞋子,丢在我面前。他带着满意的笑容穿上我那双新鞋,随后便走开了。那一刻,我真想冲上前去,从这个王八蛋脚下夺回我的鞋子。可他有枪,而且,他想实施些报复。我无计可施,只能咬紧牙关,穿上了他那双旧鞋,我不能只穿着袜子走路。与捷克士兵的这次相遇清楚地向我证明,战败者是多么无助,而存在于我们敌人心中的仇恨和复仇欲是多么深。

战争赶快结束吧!无数人的这一热切期盼实现了,战争终于结束了。但他们心中的战争也会结束吗?还要多久才能将仇恨和复仇的欲望彻底埋葬?是的,我知道,确实有一些人,尽管遭受过暴行,但他们却放下仇恨,积极寻求与过去的敌人和解,正是他们给了我新的希望。

但是,人们何时才能意识到,我们被极权和醉心于权力的个人,他们知道如何鼓动群众,从而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所操纵的可能性?尽管这些人躲在安全的地方以策安全,但他们会以爱国主义的名义,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人民。人们会团结起来反对他们吗?或者,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他们牺牲的原因会被忘却吗?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我所认识的人。他们不断提醒我,我的人生还是多么幸运。这一点并不亚于我讲述他们的故事的责任。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相关推荐
热点推荐
为中小学教师减负!教育部发布8条措施:不得要求教师上街执勤;无学生在校期间,原则上不安排专任教师值班值守

为中小学教师减负!教育部发布8条措施:不得要求教师上街执勤;无学生在校期间,原则上不安排专任教师值班值守

每日经济新闻
2025-11-10 14:08:19
外卖大战太惨了:阿里亏360亿、美团亏200亿,拉低中国互联网盈利三成?

外卖大战太惨了:阿里亏360亿、美团亏200亿,拉低中国互联网盈利三成?

开柒
2025-11-11 18:30:46
国家发改委:鼓励政府采购单位将对民营企业合同预付款比例提高至合同金额30%以上

国家发改委:鼓励政府采购单位将对民营企业合同预付款比例提高至合同金额30%以上

红星新闻
2025-11-11 16:39:14
党俊武:老龄化真正的“麻烦”是年轻人太少,生孩子是国家战略

党俊武:老龄化真正的“麻烦”是年轻人太少,生孩子是国家战略

互联网大观
2025-11-11 17:24:41
8499元跌至5799元,华为“价格屠夫”开卖,打工人的最爱

8499元跌至5799元,华为“价格屠夫”开卖,打工人的最爱

3C毒物
2025-11-11 00:05:27
16级大风+大暴雨!具有灾难性破坏力!今年最大的台风要来了

16级大风+大暴雨!具有灾难性破坏力!今年最大的台风要来了

深圳晚报
2025-11-11 07:59:35
印度网球选手前往中国参赛遭拒签,社媒求助中国驻印度大使馆

印度网球选手前往中国参赛遭拒签,社媒求助中国驻印度大使馆

懂球帝
2025-11-11 18:52:03
两条新闻,全翻车了...

两条新闻,全翻车了...

胖胖说他不胖
2025-11-11 16:28:47
某国企员工长期访问境外反华网站,观看涉我政治谣言视频并下载传播,被国家安全机关依法逮捕

某国企员工长期访问境外反华网站,观看涉我政治谣言视频并下载传播,被国家安全机关依法逮捕

每日经济新闻
2025-11-10 14:29:12
欧委会要求欧盟成员排除中兴、华为设备,外交部:损人不利己

欧委会要求欧盟成员排除中兴、华为设备,外交部:损人不利己

澎湃新闻
2025-11-11 15:38:26
日本首相扬言将中国高官驱逐出境,中方立刻反击,中日外交战升级

日本首相扬言将中国高官驱逐出境,中方立刻反击,中日外交战升级

策前论
2025-11-11 18:04:32
中国银行等多家银行宣布将关停部分App

中国银行等多家银行宣布将关停部分App

每日经济新闻
2025-11-11 08:36:48
中国国防部正式通告全球:决不允许日本军国主义卷土重来

中国国防部正式通告全球:决不允许日本军国主义卷土重来

一个有灵魂的作者
2025-09-13 09:38:07
重磅:曝乌克兰用“火烈鸟”导弹摧毁俄罗斯的图阿普谢港!

重磅:曝乌克兰用“火烈鸟”导弹摧毁俄罗斯的图阿普谢港!

项鹏飞
2025-11-11 19:38:27
“家里已经供不起我上班了!”父母无奈哭诉,成2025年最大的笑话

“家里已经供不起我上班了!”父母无奈哭诉,成2025年最大的笑话

妍妍教育日记
2025-11-09 10:44:07
雷军坚称小米SU7无抄袭被打脸!网友:不是抄,是全部搬运

雷军坚称小米SU7无抄袭被打脸!网友:不是抄,是全部搬运

麦大人
2025-11-11 20:43:26
洋姜不是姜,是天然胰岛果,在中国被沦为咸菜,都快吃绝种了

洋姜不是姜,是天然胰岛果,在中国被沦为咸菜,都快吃绝种了

泠泠说史
2025-11-11 15:43:31
持有大量现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持有大量现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请辩
2025-11-11 14:32:04
古二打脸警方通报,直接曝出新录音,捞人者的背景和名字均已公开

古二打脸警方通报,直接曝出新录音,捞人者的背景和名字均已公开

芊手若
2025-11-11 17:56:30
连美驻日大使都出动了,薛剑总领事遭围攻,若被驱逐必对等回应

连美驻日大使都出动了,薛剑总领事遭围攻,若被驱逐必对等回应

潮鹿逐梦
2025-11-11 16:17:12
2025-11-12 02:39:00
霹雳炮 incentive-icons
霹雳炮
霹雳炮
3804文章数 9918关注度
往期回顾 全部

头条要闻

携6.1万枚比特币出逃英国 富婆奢靡生活披露

头条要闻

携6.1万枚比特币出逃英国 富婆奢靡生活披露

体育要闻

一个14岁的小男孩,决定了谁能晋级世界杯

娱乐要闻

古二曝秦雯多次炫耀袭警经历

财经要闻

南昌三瑞智能IPO:委外代工模式存疑

科技要闻

苹果新品惨败,产线拆光、二代搁浅!

汽车要闻

盈利"大考",汽车智能化企业的中场战事

态度原创

本地
房产
旅游
手机
教育

本地新闻

云游安徽 | 凌滩玉魄淬千年,诗意钢城马鞍山

房产要闻

海口湾,1300亩巨无霸地块登场!

旅游要闻

11月11日最佳情报|淄博池上镇山川如画,五龙潭公园泉清柳黄

手机要闻

小米10000mAh电池量产落地,REDMI中端机率先搭载,你期待吗?

教育要闻

老师们不奢望减轻什么负担,只希望能实行8小时工作制!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