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乌对轰能源基础设施时，乌克兰能够打赢能源战吗？

内容提要：

在俄乌能源战中，乌克兰通过频繁无人机袭击俄罗斯炼油厂、发电厂等设施，已损坏俄38%的初级炼油能力，导致其俄燃料短缺20%、出口限制。西方制裁加速欧盟淘汰俄能源进口，俄油气收入下跌26%，经济压力巨大。俄罗斯虽有储备，但依赖能源脆弱；乌克兰获欧盟援助，恢复迅速。若持续施压，乌克兰可削弱俄预算，迫使普京谈判求和，或成历史性战略胜利。

最近，一些乌克兰人度过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周末。因为在俄罗斯对该国的发电厂、变电站等电力基础设施的大规模袭击之后，该国部分地区面临停电 8 到 16 小时。

然而，基辅随后对别尔哥罗德、库尔斯克、沃罗涅日、罗斯托夫等地的多家热电厂、变电站的报复式空袭也提醒我们，乌克兰正在对俄罗斯的能源基础设施发动自己的战争，而且在最近几个月空袭的节奏在明显加快。这场战役可能会使普京的战争努力陷入停滞——如果再进行十几次有针对性的打击，克里姆林宫的军事供应链和经济都必然受到足够的阻碍，以迫使其选择停止战争，走向和平。

根据ISW的数据，225年以来，克里姆林宫分类认定的俄罗斯38家大型炼油厂，至少有21家被乌克兰的无人机或导弹袭击过，其中至少有13家炼油厂今年以来被乌克兰多次袭击。在乌克兰的频繁袭击中，截至9月底已损坏了38%的俄罗斯的初级炼油能力。

比如在俄罗斯周六对乌克兰的电力设施发动大规模袭击之前的周四（11月6日），乌克兰对卢克石油公司的伏尔加格勒炼油厂实施了第六次袭击；对位于莫斯科东北 171 英里的伏尔戈列琴斯克的一座发电厂实施了有效袭击；对克里米亚的一个大型油库实施了毁灭性袭击。

据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乌克兰一直在利用美国情报来瞄准俄罗斯的高优先级能源设施，这表明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正在认真地迫使普京达成和平解决方案。该计划开始发挥作用。

但在乌克兰针对其能源目标的频繁空袭中，后续还有更多炼油厂、油库、发电厂等能源设施被迫下线停产。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量已经处于50年来的最低点，炼油总量已经下降至5年来的最低点。因为在乌克兰的大规模空袭后面临着约 20% 的国内燃料供应短缺，俄罗斯甚至不得不制定了汽油、柴油的出口限制，这意味着远离乌克兰战场的俄罗斯普通人也开始感受到了战争的显著影响。

与此同时，乌克兰的突然加大袭击力度是在特朗普总统宣布制裁俄罗斯石油巨头卢克石油公司和俄罗斯石油公司之际发生的。而欧盟经过两年多的辩论，也在10月份最终决定将完全逐步淘汰所有俄罗斯化石燃料进口的最后期限从2027年底前提前一年到2026年底前，即使与特朗普关系一直较好的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以匈牙利没有海港无法立即放弃俄罗斯石油的理由要求美国豁免其继续进口被制裁的俄罗斯石油时，特朗普也只同意豁免到2026年底，与欧盟结束进口俄罗斯能源的最后日期相一致。

欧盟的第19套对俄罗斯的制裁以及比美国早半个月宣布的英国对俄最新制裁，整个欧洲与美国一起施加的制裁影响力在三年多的战争以来是最大的，卢克石油公司已经宣布遭遇不可抗力并暂停在伊拉克西古尔纳-2油田的作业运营。这是迫使克里姆林宫停火的重要一步。

虽然俄罗斯的油气收入占其国家预算的比例从战争前的50%下降到今年前9个月的大约26%，但不可否认，俄罗斯依然依赖石油和天然气出口来维持其艰难的战时经济。在经济压力不断增加中，石油和天然气收入仍使俄罗斯的战争机器得以生存。

对于克里姆林宫或其在乌克兰的战争来说，这些都还不是生存攸关的。全面入侵之前，俄罗斯花了很多年囤积超过 6400 亿美元在俄罗斯央行的储备中，以应对西方的任何反应，而目前只有一半的金额受到制裁，其另一半中可能有40%已经补贴到了预算不足的军费之中。加上其被使用了多半的福利基金，俄罗斯还有两千多亿美元的预算外储备可用于战争支出。

俄罗斯最近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的袭击也不是孤立事件。发电厂、输电线路和变电站的空袭造成了频繁而广泛的打击。最近几周，普京的军队还首次系统地瞄准了乌克兰的天然气设施——该国目前已经损失了多达40% 的天然气产量。乌克兰的冬季储存如果不能快速弥补，或许将在寒冷天气结束之前被开采完毕。更紧迫的是，乌克兰的天然气管道网络没有足够的天然气来维持系统的加压，因此转向价格更高的进口，包括从希腊、匈牙利、波兰和斯洛伐克进口。

但是至关重要的是，乌克兰没有像俄罗斯那样严重依赖能源，而且该国有几十个能够为其持续提供援助的盟友。即使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基础设施进行打击，在欧洲的帮助下乌克兰也能很快恢复它们。11月4日，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保证，欧盟将提供数亿美元的紧急能源支持，帮助乌克兰应对俄罗斯对关键基础设施的袭击。

而俄罗斯就完全不同了。俄罗斯是一个高度依赖石油的国家，并且受到西方广泛的能源制裁。因此，它的优势——化石燃料——也是它最大的脆弱性。因而，如果乌克兰能够继续对俄罗斯炼油厂、管道、石油港口和相关基础设施实施攻击，莫斯科无法得到其友好国家的援助，其修复的困难因而大得多。所以乌克兰的袭击能够让克里姆林宫持续流血——或者至少干涸到足以迫使普京进行真正的和平谈判。

如果美国执行新的制裁，而欧盟实际上逐步淘汰俄罗斯能源，克里姆林宫几乎没有选择来弥补其收入损失。在美国发布最新的制裁措施后，俄罗斯能源的前三大买家印中土都先后宣布暂停或减少进口俄罗斯能源。其与最大友好国家达成的再建一条天然气管道的协议，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实现，属于远水难解近渴。

所以，如果乌克兰能够继续施压，它就可以充分削弱俄罗斯的预算，从而有机会结束战争。

如果泽连斯基总统成功了，这可能会成为历史上最出色的军事战略之一。如果特朗普总统支持他，他将理所当然地能够因结束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而获得荣誉——他甚至可能成为难以琢磨的诺贝尔和平奖的有力竞争者。

【作者：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