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生活这碗饭，一半夹生一半糊，吃的人心里都门儿清
早上五点隔壁老张就蹲在楼道口抽烟。
烟屁股丢了一地。
他闺女今年高考差两分没够着本科线。
老婆在屋里哭得嗷嗷的。
要他说啥好呢。
昨晚他还跟楼下修车的老李吹牛。
说闺女肯定能上重点。
这下可好。
脸打得啪啪响。
菜市场刘婶的儿子三年没回家了。
去年过年就说忙。
今年连电话都不接了。
刘婶天天盯着别人家孩子回来带的大包小包。
手里捏着韭菜半天摘不干净。
老王头路过搭话。
说你家小子在大城市混得好吧。
刘婶嘴角扯了扯。
好啥呀。
连对象都找不着。
小赵昨天又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
方案改到第八遍还说不行。
他蹲在消防通道啃面包。
手机里老母亲发来语音。
说邻居家二狗子在县城买了房。
小赵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
噎得直伸脖子。
说起来老张年轻时候也闯过深圳。
在电子厂干了半年就回来了。
为啥。
想家想得半夜掉眼泪。
现在倒好。
闺女要往外飞。
他反而舍不得。
这算怎么回事。
刘婶总记得儿子小时候发烧。
她整宿抱着在屋里转悠。
现在倒好。
连个头疼脑热都没人知道了。
冰箱里冻的饺子都长霜了。
她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小赵其实偷偷报了个夜校。
天天顶着黑眼圈上课。
主管那孙子压根不晓得。
要是知道了准又得找茬。
反正熬呗。
熬到证书下来谁怕谁。
老张最后把烟盒捏扁了。
起身去敲邻居门。
想问问复读学校的事。
刘婶终于把韭菜摘完了。
顺手多包了半斤饺子放冰箱。
万一儿子突然回来呢。
小赵把面包包装纸团成球。
瞄准垃圾桶扔过去。
没进。
捡起来重新扔。
这次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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