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晓,你听我说,对外就说你考上了本地职业技术学院,千万别提清华!"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那张印着清华大学校徽的录取通知书,又看看班主任涨红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老师,您在开玩笑吧?我考上清华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我爸妈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我怎么可能说自己考的是职校?"
我的声音在颤抖,手指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纸。那是我三年来每天睡不到六小时,做了上万道题才换来的通知书。
王老师松开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职业技术学院的招生简章,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拿着这个回家,就说你被这所学校录取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拔高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老师的眼圈也红了,她别过头去,声音沙哑。
"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必须听我的,这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全家好。"
"我不明白!我考上清华,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隐瞒?"
手机里妈妈的短信不停跳出来:"儿子,通知书收到了吗?亲戚们都在家里等着给你庆祝呢!"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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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六月二十四号上午十点,我在学校门口的快递点签收了那个牛皮纸袋。
取件员小王叔认识我,他接过我的身份证,笑着说:"林晓啊,这是录取通知书吧?哪个大学的?"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指在颤抖。
"还没拆开看呢。"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红色的封面跃入眼帘,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清华大学"四个大字像是会发光一样。
"清华!天呐,林晓你考上清华了!"小王叔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周围取件的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恭喜我。
我慌忙把通知书塞回袋子里,挤出人群,一路跑向学校。
必须第一时间告诉王老师这个好消息。她是我的班主任,这三年来对我照顾有加,比我亲妈还操心我的学习。
跑到教学楼三层,我气喘吁吁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王老师!我考上了!清华!我真的考上清华了!"
王老师正在批改试卷,听到我的声音,笔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让我愣住了。
那不是惊喜,也不是欣慰,而是一种复杂的,近乎惊恐的神情。
"把门关上。"她的声音很低。
我关上门,把通知书递给她。王老师接过通知书,手指在微微发抖。她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久到我开始觉得不安。
"王老师?您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红。"林晓,老师为你高兴,真的很高兴。但是,你听我说,接下来我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沉重。
王老师走到办公室门口,确认门关严了,才回到座位上。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职业技术学院的招生简章。
"林晓,从现在开始,对外你就说自己考上了这所职校。"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王老师,您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对外,对你的父母,对你的亲戚朋友,对所有人,你都要说自己考上的是本地职业技术学院,不是清华。"
"为什么?"我的声音拔高了,"这不可能!我考了全县第一,我凭什么要说自己考上职校?"
王老师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因为这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
"保护?保护什么?"我觉得这太荒谬了,"我考上清华,这是光宗耀祖的事,为什么要隐瞒?"
王老师的眼泪掉了下来。"你相信老师吗?"
"我当然相信您,但是..."
"那就听老师的话。"她松开手,把那本职校简章塞进我手里,"拿着这个回家,就说你被这所学校录取了。清华的通知书,你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王老师,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王老师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沙哑。"你回家去,好好观察你爸最近的状态。但记住,绝对不能说清华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等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了。"
"什么时机?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王老师转过身,"你只需要记住,老师永远不会害你。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全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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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本职校简章,脑子里一片混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儿子,通知书收到了吗?"
妈妈的声音充满期待。
我看看手里的职校简章,又看看书包里藏着的清华通知书。"收到了,妈。"
"太好了!是哪个学校?快告诉妈!"
我闭上眼睛,声音哽咽。"妈,我晚点回家再说,先挂了。"
挂断电话,我蹲在走廊里,把脸埋进膝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2
从学校到家里,平时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这天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爸爸站在院子里,正在和几个陌生男人说话。那几个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叼着烟,说话的态度很不客气。
"老林,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这钱你确实是欠着的。"为首的那个光头男人弹掉烟灰,语气冷冰冰的。
爸爸弓着腰,脸上堆着笑,声音里带着祈求。"李老板,再宽限我几天,真的,就几天。我儿子的通知书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光头冷笑一声,"老林,我把话放这儿,这个月底之前,你要是还不上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老板,李老板你听我说..."
爸爸想追上去,那几个男人已经上车走了。汽车扬起一阵灰尘,爸爸站在那里,肩膀塌了下去。他看起来突然老了十岁。
我躲在墙角,心跳如擂鼓。爸爸欠钱了?欠了多少?为什么要欠钱?
爸爸在原地站了很久,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才转身进屋。
我等了几分钟,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爸,我回来了。"
爸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猛地站起来,脸上的愁容瞬间被笑容取代。但那笑容很僵硬,眼睛里藏不住疲惫。
"儿子回来了!通知书呢?快拿出来让爸看看!"
妈妈从厨房冲出来,围裙都没来得及解,手上还沾着面粉。"林晓,你可算回来了!你大伯他们都在里屋等着呢,快说,考上哪个大学了?"
我站在门口,手紧紧攥着书包的肩带。
爸爸妈妈期待的眼神像两把刀,割得我喘不过气来。
清华的通知书就在我的书包里,只要拿出来,爸妈就会高兴得跳起来。可王老师的话在耳边回响,刚才院子里那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浮现在眼前。
"林晓,你倒是说话啊!"妈妈急了,走过来要拉我的书包,"是不是考得不好?没事,妈不怪你,只要尽力了就行。"
"不是,妈,我..."我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那本职业技术学院的简章。"我考上了这个。"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爸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妈妈接过简章的手在颤抖。
"职业技术学院?"妈妈的声音变了调,"林晓,你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妈。"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我就考上了这个。"
里屋的门被推开了,大伯、大妈、还有几个表哥表姐都走了出来。
"怎么样?林晓考上哪个大学了?"大伯笑眯眯地问。
妈妈拿着那本简章,手在发抖,半天说不出话。爸爸接过去,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变得煞白。
"职校。"爸爸的声音很轻,"他说考上了职校。"
客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大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妈的表情变得尴尬。
"职校?林晓你平时不是学习挺好的吗?怎么就考了个职校?"表哥打破了沉默。
妈妈转过身,我看见她擦了擦眼睛。"职校也好,职校也好。"妈妈的声音在颤抖,"能学门手艺,以后好找工作。"
她在强颜欢笑,但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爸爸把简章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大伯咳嗽了一声,打破尴尬。"那什么,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商量商量。"
亲戚们陆续离开,走的时候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同情,有疑惑,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妈妈。妈妈站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
"妈..."我走过去,想抱住她。
"你回房间去吧。"妈妈别过头,"妈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转身上楼,关上房门,把书包里的清华通知书拿出来。红色的封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我抱着那张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隐瞒?为什么要让爸妈失望?
03
晚饭的时候,全家人都沉默着。妈妈做了一桌子菜,但没人动筷子。
妹妹林悦坐在对面,一直盯着我看,眼神很复杂。"哥,你真的只考上了职校?"她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不敢看她。林悦今年上高二,学习成绩也很好,一直把我当榜样。
"可你平时模拟考都是全校前三啊,怎么会..."
"林悦,吃饭!"爸爸打断了她。这是晚饭时爸爸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的脸色很差,一直在咳嗽,每咳一声,妈妈就颤一下。
吃完饭,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半夜。凌晨两点多,我起来上厕所,经过父母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
我停下脚步,贴在门上听。
"都怪我没本事,儿子那么努力,居然只考上了个职校..."妈妈在哭。
"是我拖累了这个家。"爸爸的声音沙哑,"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生病,家里也不至于..."
"你别这么说,都是命。"妈妈抽泣着,"可林晓他平时学习那么好,怎么会只考上职校呢?我总觉得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孩子说考上职校就是职校。"爸爸又咳嗽起来。
"老林,你的身体..."
"我没事,撑得住。"
"可那些钱..."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现在这个身体,还能干什么?那些人..."
"我说了别担心!"爸爸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妈的哭声更大了。
我靠在门上,浑身发冷。爸爸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还有那些钱,是白天院子里那些人要的钱吗?
我想推门进去问清楚,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又停住了。王老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好好观察你爸最近的状态。"
我放下手,悄悄回到房间,一夜未眠。
04
第二天去学校拿毕业证,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大家都在讨论被哪个大学录取了。
"我考上北京师范了!"
"我被南开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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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走廊。我低着头,想悄悄溜进教室。
"林晓!"是张凯的声音。张凯是我们班的另一个尖子生,平时成绩和我不相上下。他穿着一件崭新的北大文化衫,胸口的校徽特别显眼。
"哎呀,林晓,好久不见!"张凯走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听说你也收到通知书了?哪个学校的?"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
"是啊林晓,你考哪儿了?"
"肯定是清华或者北大吧,你可是理科状元啊!"
我的后背冒出冷汗,喉咙像堵了棉花。"我..."
"怎么?还保密啊?"张凯笑着,"别谦虚了,大家都知道你厉害。"
"我考的是...本地职业技术学院。"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得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但周围的人都听清了。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
"职校?林晓你说什么?"
"不是吧,你开玩笑的吧?"
"林晓可是理科状元啊,怎么会考职校?"
七嘴八舌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张凯松开搭在我肩上的手,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职校啊,也挺好的。"他拍拍我的肩膀,"现在国家重视职业教育,说不定你毕业了比我们还好找工作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在安慰,但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我想打人。
"行行出状元嘛。"旁边有人附和,但笑容里藏着讥讽。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屈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明明考上了清华,明明是理科状元,却要在这里承受所有人的嘲笑和鄙夷。
"我先走了。"我推开人群,冲出教室。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林晓怎么回事啊?""谁知道呢,可能高考发挥失常了。""也太失常了吧,从清华的水平直接掉到职校?"
我跑到厕所,反锁上隔间的门,蹲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王老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05
我再次找到王老师,质问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你注意过你家最近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你爸,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发现了吗?"
我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还有白天院子里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爸他...生病了?"
王老师转过身,眼神复杂。"你爸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你要相信老师,老师让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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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原因?您倒是说啊!"我的情绪激动起来,"我现在每天承受着所有人的嘲笑,我爸妈失望得都不敢看我,我妹妹的眼神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您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王老师的眼圈红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林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个地址,你去这里看看,或许就能明白一些事情。"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建设路127号,诚信诊所。
"这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王老师转过身,"还有,最近多观察你爸和你妹妹,特别是你妹妹。"
建设路在城东,离我家不远。我骑车过去,很快找到了那个诊所。那是一家很小的私人诊所,招牌都褪色了。
我走进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前台。
"小伙子,看病吗?"
"我找王老师介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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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了一下,打量了我几眼。"你是林晓?"
我点点头。
男人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神色复杂。"你爸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我说,"您认识我爸?"
"认识,我和你爸是老同事,以前在一个厂里干活。"男人叹了口气,"你爸这人,太要强了,也太傻了。"
"什么意思?"
男人看看周围,压低声音。"你爸的病,很严重。为了给你和你妹妹凑学费,他借了不少钱。现在那些人天天上门要债,你爸压力太大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到底欠了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肯定不少。"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爸上次来的时候落下的,我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他,既然你来了,你拿回去吧。"
我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欠条和一张病历复印件。
欠条上写着三十万。病历上写着:肺癌晚期。
我的手抖得厉害,信封掉在了地上。肺癌晚期?三十万?
"你没事吧?"男人扶住我。
我推开他,转身冲出诊所。必须回家,必须问清楚。
06
到家的时候,爸爸还没回来,妈妈在洗衣服,林悦在房间里写作业。
我冲进林悦的房间,她吓了一跳。"哥,你干嘛?"
"爸生病的事,你知道吗?"
林悦愣住了,眼神闪烁。"什么病?"
"别装了,你肯定知道!"
林悦低下头,咬着嘴唇。"我...我知道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
"爸妈不让说,怕影响你高考。"林悦的眼泪掉下来,"哥,我也很难受,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着妹妹,突然发现她瘦了很多,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
"林悦,你..."
"哥,我想辍学。"林悦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读书了,我要出去打工,帮家里还债。"
"你说什么?"
"我已经找好工作了,电子厂,一个月能挣三四千。"林悦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招工广告,"我高二读完就不读了。"
"你疯了?"我一把抢过那些广告,"你成绩那么好,怎么能辍学?"
"成绩好有什么用?"林悦哭了,"哥你不是也考上职校了吗?我读再多书,还不是一样没用?"
我愣住了。她的话像一把刀,扎进我的心脏。
因为我说自己考上了职校,所以林悦觉得读书没用,想要辍学。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拿着那张欠条和病历,在客厅里等爸爸回来。妈妈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变了。
"林晓,你哪来的?"
"这不重要。"我死死盯着她,"妈,爸到底怎么了?"
妈妈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们本来想等你考完试再告诉你的,可现在..."
"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您告诉我实话。"
妈妈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哭,接下来终于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