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深处的石头村,山高路险,老辈人传下的规矩比石头还硬。
村里李家老汉守着个祖传的青花瓷碗,碗沿缺了个豁口,釉色却亮得能照见人影,说是民国初年地主家流出来的宝贝。
这天晌午,李家小孙子毛毛闹着要吃煎蛋,儿媳妇秀莲端碗时手一滑,“哐当”一声,瓷碗摔在青石板上。
众人吓得脸发白,这碗可是李家的镇宅之物!
可奇怪的是,碗没碎,只从碗底裂了道缝,弯弯曲曲像条小蛇,顶端正对着坐在炕头抽烟的李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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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啊!”隔壁的王婆闻声赶来,眯着眼瞅了瞅裂纹,嘴唇哆嗦着,“这是指魂裂!老辈人说,碗裂有向,指向谁,谁就……”
后半句没说完,却让满屋子的人脊梁骨发凉。
李老汉今年七十有三,身子骨向来硬朗,上山砍柴比小伙子还利索。
可自那碗裂了之后,他像被抽了魂似的,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没几天就瘦得脱了形。
秀莲急得直掉泪,托人去镇上请大夫,药抓了一堆,却半点不见效。
村里的老支书见这情形,叹着气说:“李家媳妇,要不你去后山找张半仙问问?他祖上就是看阴阳的,说不定能有法子。”
秀莲没法子,揣了两个白面馒头,踏着晨露就上了山。
张半仙住在山坳里的破庙里,头发胡子全白了,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接过秀莲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那碗不是普通的碗,是阴阳碗,能通生死路。裂纹指人,本是天命,可你家这碗,裂得蹊跷。”
秀莲急忙追问,张半仙却闭了眼,掐着手指头念念有词。
半晌才睁开眼:“你家是不是藏了不该藏的东西?那碗的裂纹,是被邪气缠上了,才乱指人的。”
秀莲愣了,仔细回想,突然想起公爹床底下有个木匣子,是他年轻时从带回来的,从来不让人碰。
她回家后,趁李老汉睡着,偷偷撬开了木匣子。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个褪色的荷包,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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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老汉醒了过来,看见木匣子被打开,突然老泪纵横:“这是你婆婆的东西啊……当年我和她失散了,我以为她不在了,就带着这荷包回了家。”
原来,李老汉年轻时和同村的姑娘春杏定了亲。
后来两人走散,李老汉以为春杏去世了,伤心之下回了老家,后来就娶了秀莲的婆婆。
可他不知道,春杏其实活了下来,一直在寻找他,直到去年才得知他的下落,却因为重病缠身,没能赶来见最后一面,临终前托人把荷包和照片送了过来,希望能了却心愿。
李老汉收到东西后,心里又痛又愧,瞒着全家人藏了起来,日夜煎熬,积郁成疾。
那阴阳碗的裂纹,看似指向他,实则是他心中的愧疚和思念化成的邪气,缠上了碗,也缠上了他。
张半仙跟着秀莲回了村,对着那碗念了咒语,又让李老汉捧着荷包,对着照片说了心里话。
奇迹发生了,碗上的裂纹竟然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了。
李老汉也像是卸了千斤重担,胃口渐渐好起来,身子骨也一天天硬朗了。
后来,李老汉在村头立了块碑,刻上了春杏的名字。
他常对村里人说:“人心就像那瓷碗,藏着心事不往外说,时间长了,就会裂口子。只有把心里的结解开,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村里人都说,那阴阳碗的裂纹,不是指向生死,而是指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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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藏在心底的愧疚、遗憾和思念,若是不肯放下,终究会变成伤害自己的邪气。
做人啊,就得敞敞亮亮,有话直说,有结早解,才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身边的人。(民间故事:裂碗指魂,沂蒙山里的生死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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