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岁的我,跟老同事搭伙三年才发现:男人找老伴都有这3个小心思
我叫方惠,今年五十五。
数数日子,从纺织厂退休回家,已经五年了。
女儿小雪在北京读完研,留在了那里,一年到头,也就长假能回来一趟。
老头子走得早,我一个人守着这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守着一份饿不死的退休金,日子过得就像一杯温吞水,无波无澜,也无滋无味。
邻居张姐总说,惠啊,你得给自己找个伴儿。
她说,一个人太冷清了。
是啊,冷清。
尤其到了晚上,除了电视机里的声音,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发慌。
就是在这种发慌的日子里,我遇到了老王。
王建军。
我们以前是一个车间的,他做机修,我管库房。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也没多熟。
印象里,他是个挺利索的人,工装永远是那几件里最干净的。
退休后,在老年活动中心的交谊舞班上,我们又遇上了。
他比我大三岁,老婆前几年也病走了,儿子在上海,情况跟我差不多。
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会主动约我跳舞,会帮我拧开带紧了的保温杯盖,会在下雨天提醒我带伞。
都是些小事,但对于一个长久独居的女人来说,这些小事就像冬日里的一小撮炭火,暖得恰到好处。
张姐又撮合:“建军人不错,你们俩凑一对儿得了。”
我嘴上说着“都这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心里却不是没动过念头。
老王似乎也感觉到了。
那天跳完舞,他没急着走,坐在花坛边上,递给我一瓶水。
“小方,”他现在还这么叫我,“我们……要不搭个伙,过过日子?”
我心里一跳。
他很坦诚,说:“领证不领证的,以后再说。就是想身边有个人,能说说话,做口热饭吃。生活费,我出大头,家务活,我肯定也搭把手。你看怎么样?”
“搭伙过日子”。
这个词,就像是为我们这种人量身定做的。
既解决了孤独,又避免了财产纠纷的尴尬,保留了各自的体面和退路。
我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我图的,也就是那口热饭,那几句贴心话。
我把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一个月两千五,这笔钱我存着,算是我的私房。然后,我搬进了老王的家。
他家也是两室一厅,比我的大点,敞亮。
刚开始的日子,确实挺舒心。
我早上起来熬粥,他下楼买油条。
吃完饭,他洗碗,我拖地。
然后一起去逛早市,他拎着重的,我挎着轻的。那感觉,真有点像少年夫妻老来伴。
他每个月主动给我三千块钱,说是伙食费和日常开销。
“不够了你再跟我说。”他把钱放在我手里,话说得很漂亮。
我心里挺熨帖的。觉得这人,敞亮,有担当。
女儿小令知道了,打来视频,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妈,你可想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笑着说:“你妈我活了半辈子,还能看错人?你王叔叔人挺好的,实在。再说了,我们就是搭个伙,又不是真结婚,不行就散,我还有退路。”
我以为,我的后半生,总算有了个着落。
可我没想到,这看似温馨的“搭伙”,不过是一场精心计算的骗局。
而我,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猎物。
第一个小心思:他是找“经济合伙人”,不是找家人。
这种变化,是从一棵白菜开始的。
那天,菜市场东头的白菜特价,九毛九一斤。西头的新鲜,一块五一斤。
我寻思着天冷了,买棵好点的白菜,配点五花肉,炖个酸菜粉条。热乎乎的,吃着舒坦。
我就在西头挑了棵精神的。
回到家,老王正在阳台摆弄他的花草。
他瞥了一眼我菜篮子里的白菜,没说话。
等我把菜都归置好,他才慢悠悠地走进来,拿起那张购物小票。
他的眼睛眯缝着,像个精明的账房先生。
“这白菜,一块五,贵了。”
我正在洗手,闻言愣了一下,笑道:“西头那家新鲜嘛,你看这菜叶子,多水灵。”
“新鲜?”他哼了一声,“东头那家九毛九,差不多的东西,一斤差五毛一。你这一棵就得差一块多。”
我心说,就为了一块钱?
“天冷了,买点好的吃。”我耐着性子解释。
“好什么好?白菜能有多大差别?过日子得会算计,小方。一块钱也是钱,积少成多。”
他把小票往桌上一放,那语气,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训诫。
我心里的那点暖意,瞬间凉了半截。
这只是个开始。
从那天起,我发现老王对我买的每一笔菜钱,都格外上心。
我今天买了条鲈鱼,他会说:“鲫鱼便宜,味道不也一样?”
我明天买了点排骨,他会念叨:“猪肉又涨价了?下次买点前腿肉就行,实惠。”
他给我的那三千块钱,仿佛不是生活费,而是我需要精打细算、用每一张发票去向他汇报的“项目款”。
月底,他会真的拿着计算器,把我这个月买菜的小票一张张加起来。
“这个月超了八十五块六。”他把计算器推到我面前,眉头皱着。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数字,一股火“噌”地就上来了。
“王建军,你什么意思?我贪你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摆摆手,语气倒是缓和了,“我是说,咱们得有计划。下个月,注意点。”
注意点?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三餐,伺候他吃喝,到头来,倒像是我占了他多大便宜。
我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我学“聪明”了。
我去菜市场,专挑打折的,蔫头耷脑的菜买。
晚上做饭,老王夹了一筷子炒青菜,嚼了嚼,眉头又皱起来了。
“这菜怎么有点老?”
我没好气地说:“便宜啊,昨天剩的,五毛钱一斤。”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默默把那盘菜推到了桌子中间。
后来,我发现了他真正的“算盘”。
他不是对所有东西都那么抠。
有一次,他儿子小兵要从上海回来。
老王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准备了。
那天他拉着我去了趟山姆会员店,那是我们搭伙以来,第一次去那么“高级”的地方。
他推着购物车,眼睛放光。
“小方,买点这个澳洲牛排,小兵爱吃。”
“这个车厘子,进口的,也来一盒。”
“还有这个三文鱼,新鲜,给他做刺身。”
他拿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我平时连看都不敢看的?
结账的时候,一千多。
他眼都不眨一下,刷了卡。
我跟在他身后,拎着大包小包,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的钱,不是不舍得花。
只是不舍得花在“我们”这个小家庭里。
他的每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
给我花的,是“成本”。
给他儿子花的,才是“投资”。
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们只是合伙人。
我负责用最低的成本,维持他舒适的独居生活。
而他,是那个时刻监控着成本,防止“合作伙伴”中饱私囊的、精明的甲方。
那天晚上,我给他儿子做了一大桌子菜。
煎牛排,三文鱼刺身,红烧大虾……
小兵吃得满嘴流油,一个劲儿地夸我:“方阿姨,你这手艺,比我爸强太多了!我爸有你照顾,我真放心。”
老王在旁边听着,脸上笑开了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满足。
他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就是我平时买的那种蔫了吧唧的。
“小方,你也吃,别光看着我们。”
那一刻,我看着他和他儿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碗里那根嚼不烂的青菜梗。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不,连外人都不如。
我像个被请来做饭的保姆。
第二个小心思:他是找“免费保姆”,不是找伴侣。
“保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我开始不自觉地观察和印证。
我们搭伙时说好的,家务活一起干。
一开始,他确实还搭把手。我做饭,他洗碗。我拖地,他会把椅子搬起来。
但慢慢地,就变了。
我做好饭,喊他吃饭。
他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里的抗日神剧,头也不抬:“来了来了。”
等我把碗筷都摆好,汤都盛好,他才慢悠悠地踱过来。
吃完饭,他把碗往桌上一推,“我去看会儿新闻。”
然后就又回到沙发上,雷打不动。
水池里堆着油腻腻的碗盘。
我一开始还忍着,等他。
可新闻联播完了是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完了是焦点访谈,焦点访谈完了,又是下一部电视剧。
他好像把洗碗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忍不住了。
“王建军,说好你洗碗的。”
他“哦”了一声,眼睛还盯着电视:“等这集看完的。”
一集,又一集。
直到我忍无可忍,自己把碗洗了,他也没离开过沙发。
第二天,我故意把碗放在水池里。
我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洗。
结果,那堆碗,从早上放到了晚上。
晚上我想做饭,水池被占着,根本没法用。
我气得不行,走过去把电视关了。
“王建军,你今天必须把碗洗了!”
他被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发什么火啊?”他站起来,比我还理直气壮,“不就几只碗吗?我待会儿洗不行吗?催什么催!”
“待会儿是多久?昨天你就说待会儿,今天碗都快馊了!”
“我这不是忘了吗!”他嚷嚷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你洗一下能累死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
“是,累不死我!我天天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做三餐,给你洗衣拖地,累不死我!你呢?你每天除了在沙发上长蘑菇,你还干了什么?”
“我没干活吗?我买菜没拎东西吗?我没交生活费吗?”
看,又绕回到钱上去了。
好像他交了那三千块钱,就买断了我所有的劳动。
那场架,我们吵得天翻地覆。
最后,他摔门进了卧室,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一池子的脏碗,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图什么啊?
我图的不就是有个人知冷知热,能搭把手,让我不那么累吗?
结果呢?
我从一个人的清净,跳进了两个人的劳累。
从那以后,他更变本加厉了。
家务活,他彻底当了甩手掌柜。
衣服堆在洗衣机旁,他能视而不见,宁愿翻出旧的穿,也不愿按一下开关。
地脏了,他会穿着拖鞋,在最脏的地方来回蹭,然后走到我面前,抬起脚。
“小方,你看,该拖地了。”
那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在命令一个下人。
我有时候真想把拖把扔他脸上。
但我忍了。
我想,也许男人都这样吧。懒。
只要他心里有我,这些……都能忍。
可他心里,真的有我吗?
我生日那天,女儿小雪提前给我寄了个金手镯。
她说:“妈,你辛苦了一辈子,也该对自己好点。”
我高兴得不行,戴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
晚上,我特意多做了两个菜,还买了瓶红酒。
我想,这算是个暗示吧。
吃饭的时候,我把戴着手镯的手,有意无意地在他眼前晃。
“建军,你看我这手镯,好看吗?”
他抬眼瞥了一下,很敷衍地点点头:“嗯,还行。”
“我女儿给我买的,说是生日礼物。”我又强调了一句。
“哦。”他夹了一口菜,含糊不清地说,“你女儿挺孝顺。”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从头到尾,没问一句“你今天生日?”,更别提一句“生日快乐”。
那瓶红酒,我一个人喝了大半。
酒劲上头,我有点晕,也有点委屈。
“王建军,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正专心致志地剔着鱼刺,闻言一愣:“什么日子?不是周末啊。”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
我的生日,他压根没记在心上。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去记。
而他的生日呢?
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张罗,问他想吃什么,想怎么过。
他说,简单点就行。
我还是给他织了件羊毛背心,订了个大蛋糕,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那天,他很高兴,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说:“小方,有你真好。”
那一刻,我还挺感动的。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他对我的好,就像是对一个表现出色的员工的口头嘉奖。
“你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能与他共担风雨、分享喜乐的伴侣。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功能齐全、性价比高的“生活服务型机器人”。
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最好还能在他孤单寂寞的时候,陪他说说话,但别有太多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机器人,得“免费”。
那三千块钱,就是所有的“电费”和“维护费”。
第三个小心思:他是为子女“铺路”,不是和你“共度余生”。
如果说,前两个“小心思”,只是让我觉得寒心和委屈。
那么第三个,则是彻底击碎了我所有幻想,让我看清了这个人最真实、也最自私的嘴脸。
事情的导火索,是他儿子小兵的婚事。
小兵在上海谈了个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女方家要求,必须在上海有套房。
上海的房价,什么概念?
就算是在外环,一套小两居,首付也得两三百万。
老王愁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天天在客厅里唉声叹气,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看着也挺心疼的。
“建军,你也别太上火了,总有办法的。”我安慰他。
他掐灭烟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小方,我们……商量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
“你看,我这些年攒了点钱,大概有一百二十万。小兵自己也有个三十多万。还差……还差一百万左右的首付。”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那套老房子,现在租出去了。我想着……能不能……把它卖了?”
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卖了我的房子?
那是我唯一的根,我最后的退路!
是我将来养老、看病、万一走投无路时的安身立命之本!
我死死地盯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他看我脸色不对,赶紧放缓了语气,开始了他的“循循善诱”。
“小方,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完。”
“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小兵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吗?”
“你那房子,放在那儿租金也不高,一个月才两千五。卖了,现在行情好,少说也能卖个一百三四十万。我们拿一百万给小兵付首付,剩下的三四十万,我们留着,当我们的养老钱。”
“你想想,等小兵结了婚,我们俩以后去上海,不也有地方住了吗?他们小两口还能照顾我们。这不比你守着那套破房子强?”
他描绘着一幅多么美好的蓝图啊。
我们是一家人。
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我的房子,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
如果我早一年听到这番话,也许真的会被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但现在,经历了这三年的“搭伙”生活,我只觉得通体冰寒。
一家人?
我买棵贵了五毛钱的白菜你都要念叨半天,这是一家人?
我过生日你连句“生日快乐”都懒得说,这是一家人?
我累死累活操持这个家,你心安理得地当甩手掌柜,这是一家人?
现在,你需要钱了,需要动用我的根本利益了,你就开始跟我谈“一家人”了?
王建军,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我看着他那张“情真意切”的脸,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建军。”
我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他愣住了:“小方,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我站了起来,积压了三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我问你,我们搭伙这三年,你看过我女儿小雪的照片吗?你知道她在北京做什么工作吗?你问过一句她好不好吗?”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有!你从来没问过!你心里只有你儿子!”
“你儿子回来,你拉着我去山姆,买澳洲牛排,买进口车厘子。我呢?我连买棵新鲜点的白菜,你都要说我败家!”
“你让我卖了我的房子,去给你儿子付首付?王建军,你凭什么?!”
“就凭我给你做了三年饭?还是凭我给你洗了三年衣服?”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带着颤抖。
“我图你什么?我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还是图你天天算计我口袋里那几块养老钱?!”
他被我这番话,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恼羞成怒。
他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方惠!你不可理喻!”
“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我们在一起过日子,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你的钱不也该是我的钱吗?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心里根本就没我!没这个家!”
他开始偷换概念,倒打一耙。
“是,我心里是没你!”我彻底豁出去了,“我心里要是有你,我就是猪油蒙了心!”
“你找的不是老伴,你找的是个冤大头!一个能给你养老送终,还能把棺材本都掏出来给你儿子的冤大头!”
“你……”他气得浑身哆嗦,扬起了手。
我挺直了脖子,迎着他的巴掌。
“你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马报警!我让你儿子连政审都过不了!”
他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终究,是没敢落下来。
他怕的,从来不是伤害我。
他怕的,是影响到他宝贝儿子的前途。
那一刻,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他心里,我,方惠,连他儿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情分。
有的,只是算计。
赤裸裸的,冷冰冰的,敲骨吸髓的算计。
他想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去为他的血脉铺路。
而我,一旦失去了那套房子,失去了最后的保障,就会彻底沦为他的附庸。
一个年老色衰、无家可归、只能仰他鼻息生存的免费保姆。
到那时,他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商量”吗?
不会了。
他只会用最轻蔑的语气,命令我。
“去,把碗洗了。”
“去,把地拖了。”
“滚,别在这碍眼。”
我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这个我一度以为可以托付余生的男人,心里藏着的,是这样一个恶毒的计划。
他不是在找人共度余生。
他是在为他的家族,寻找最后一块垫脚石。
而我,就是他看中的那块石头。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偌大的房子里,安静得可怕。
我回到我的那个房间,锁上门,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犹豫。
我拿出我来时带来的那个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护肤品,我女儿给我买的手镯,我偷偷攒下的那几万块私房钱。
东西不多,一个箱子就装完了。
我拉着箱子走出房间。
老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一夜未睡,满眼红丝。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我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他家的钥匙,放在茶几上。
“王建军,这三年,我给你做饭洗衣,就当是我付的房租和水电费了。”
“你那三千块钱一个月,也别觉得你亏了。现在请个住家保姆,一个月没七八千下不来。”
“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方惠!”
他在背后喊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不甘。
我没有回头。
我打开门,清晨的冷风吹在我脸上,有点凉,但更多的是清醒。
我走了出去,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门。
“砰”的一声。
隔绝了一个荒唐的梦,也隔绝了一段不堪的过往。
我没有去女儿那。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打车回了自己那套租出去的老房子。
我跟租客商量,赔了他们一个月房租,请他们提前搬走了。
房子空出来的那天,我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进来,洒在熟悉的家具上。
空气中,有灰尘的味道,也有阳光的味道。
我坐在我自己的沙发上,虽然小了点,旧了点,但我的心,是踏实的。
我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只为自己一个人,好好做一顿饭了?
我想不起来了。
那三年,我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取悦另一个人身上。
我研究他的口味,迁就他的习惯,忍受他的算计。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附属品。
我错了。
错得离谱。
女儿打来视频,看到我身后的背景,惊讶地问:“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对着镜头,笑了。
“妈想通了,还是自己家好。”
我没有说那些糟心事。
没必要。
路是自己选的,跟头是自己栽的,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挂了视频,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有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年轻妈妈,有互相搀扶着走路的老夫老妻,也有像我一样,独来独往的中年人。
众生百态。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男人到了晚年,再想找个伴,尤其是像王建军那样的,心里都藏着几个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第一,他要的是一个能分摊生活成本,甚至能帮他省钱的“经济合伙人”。 他会把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你的付出是理所当然,他的给予则需要你感恩戴德。
第二,他要的是一个能照顾他饮食起居,还不用付工资的“免费保姆”。 他会用“我们是一家人”来道德绑架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包揽所有家务,而他则心安理得地享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要的是一个能为他子女的未来添砖加瓦,甚至不惜让你倾家荡产的“资源整合者”。 他的所有情感和资源,最终都会流向他的血亲。而你,只是他实现这个目标的工具。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或者不愿意被利用,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他们不是在寻找爱情,也不是在寻找扶持。
他们是在用最低的成本,为自己的晚年生活和子女的未来,上一份最划算的保险。
而那个被选中的女人,就是这份保单的“投保人”,却永远不会是“受益人”。
想明白这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浪费了三年光阴,但好在,我醒悟得不算太晚。
我还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退休金,健康的身体,和爱我的女儿。
我什么都不缺。
手机响了,是老年活动中心的张姐。
“惠啊,晚上舞会来不来?新来了个姓李的老师,教探戈,可帅了!”
我笑了。
“来,怎么不来。”
我挂了电话,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那条我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还挂在那里。
我已经很久没穿过了。
老王说,这颜色太扎眼,不正经。
我去他妈的不正经。
我55岁了。
不是75岁。
我的后半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我得为自己,好好地、漂亮地活一次。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