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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新
黄山脚下的长源景区艺术村落里,初夏的阳光透过竹叶洒在石板路上,斑驳陆离,如是白银匝地……观光咖啡吧“云品”的露台上,汪总皱着眉头刷着手机上的数据曲线……温婉的王总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拿铁。
“开业季的热度一过,客流又跌了十五个点。”汪总把手机推到王总面前,“都市青年和亲子游的体验活动,新鲜感过了就留不住人。”
王总抿了一口咖啡,指向窗外那片白墙黛瓦的艺术村落:“单次的体验活动自然不行。我们需要把游客变成常客,把风景变成生活。”
正说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从咖啡吧门口传来。背着吉他的歌手胡浅夏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手捧厚厚书稿的赵先生……
“抱歉打扰,听说这里的景致最好,能借个地方聊聊合作吗?”赵先生推了推眼镜,环顾四周后目光停在了汪总身上,“咦,汪总?这么巧!”
汪总愣了片刻,随即认出了这位省内知名的出版人赵铭。三年前他们在一次文创论坛上有过一面之缘。
“赵总!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山里来了?”
胡浅夏放下吉他,笑着解释:“赵老师要为我出版一本诗画集,我想找一处有灵气的地方创作,朋友就推荐了这里。”
四人很快拼桌而坐。胡浅夏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民谣歌手,她的《徽州四季》在音乐平台上有近千万播放量。赵铭则是传统出版业的革新者,专攻“文旅+出版”的融合项目。
“你们的艺术村落很有味道,但似手缺点什么……对,是一个灵魂。”赵铭直言不讳,“现在的游客要的不是打卡点,而是要有能打动内心的故事。”
胡浅夏翻看着手机里这几天在村里拍的照片:“我今早路过那座老制墨坊,墙上还留着七十年代的标语。守厂房的老人告诉我,这里曾经出产过全国最好的徽墨。”
王总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村东头的旧墨坊?我们正计划改造成体验工坊。”
“改造不如复活。”胡浅夏轻声说,“墨的灵魂是书写文字,而文字里又传承着故事。”
风起时,竹海沙沙作响,如同自然的低语。
那次偶遇的一周后,一场别开生面的“长源诗会”在旧墨坊里举行。胡浅夏带来了她的新作《纸上的云海》,赵铭邀请了十余位作家诗人,而汪总和王总则策划了“制墨体验+诗歌创作”的沉浸式活动。
令人意外的是,胡浅夏在诗会上展示的不是新歌,而是一本泛黄的手稿——《长源诗草》。
“这是在徽阁楼发现的,”她解释,“是当年制墨的老师傅们写的诗歌。”
粗糙的纸张上,工整的字迹记录着他们对山水的眷恋,对手艺的执着。一位老匠人写道:“我把青春压成墨/让年轮在砚台中延续”。
在场的一位文化记者将诗会报道发在了网上,配上胡浅夏在旧墨坊演唱的视频,一夜之间,“长源诗草”成了热搜话题。
“我们何不真的复活这个墨坊?”赵铭提议,“不是作为展示,而是真正的创作场所。”
汪总看到了其中的商机,王总看到了运营的可能。在赵铭和胡浅夏的助力下,“长源墨坊”项目启动了。
七月盛夏,亲子游的孩子们在这里学习制墨,将自己写的诗倒入墨池中;都市青年参与的“诗歌夜话”,在星空下分享创作;胡浅夏的粉丝们慕名而来,在墨坊旁听她讲述每首诗背后的故事……
最打动人的是一位上海来的设计师,他在墨坊呆了三天后,决定留下来租下一栋老屋,开设“徽墨工作室”。
“这里有种力量,让人慢下来,静下来,在风里在雨中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他说。
初秋,第一批用传统工艺制作的“长源墨”下线了。胡浅夏的新专辑决定以手工书的形式发布——赵铭出版公司出品《长源诗草:胡浅夏诗画集》,内含她创作的四十二首诗和画作,全部印制在“长源”纸——一种土法炮制的纸张上。
预售那天,线上平台几乎瘫痪。限量一千册,定价八百八十元的诗画集,三小时内售罄。
“这不只是一本书,”读者留言说,“这是一段可以触摸的山水。”
深秋的长源,艺术村落的枫叶染红了山峦。汪总和王总再次坐在“云品”咖啡吧,桌上放着最新的运营数据。
“我们找到了灵魂,”王总笑着说,“不是我们给了长源灵魂,而是长源的灵魂终于被发现了………徽州的灵魂被发现了。”
汪总望向窗外,墨坊前排起了长队——不是为了打卡,而是为了体验一场与徽墨的对话。
“赵先生和胡女士又来了,”王总指了指远处,“他们现在每个月都会来住几天。”
胡浅夏和赵铭沿着溪流走来,手中拿着新采集的植物——他们要试验制作带有本地花木香味的新徽墨。
风铃再响,汪总起身相迎。阳光正好,洒在长源的青石板上,如同诗行……
汪晓东作于202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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