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八路军侦察连长到县城侦察敌情,回来路上碰到5个民兵,瞥了几眼,发现情况不对,便大喝:“站住!”
彼时的历城,已被日军侵占三年。
日军在这里制造了多起惨案。1937 年鹊山屠杀,一夜之间 49 名村民遇害;1938 年田庄惨案,74 名百姓惨死,1800 多间房屋被烧毁。汉奸特务与日伪军勾结,盘踞在城乡各地。
刘洪才此次任务,是潜入历城县城,摸清日军城防司令部的炮兵阵地和物资运输路线。这情报,直接关系到八路军敌后袭扰战的成败。
刘洪才是四川巴中人,1932 年参加革命,跟着红四方面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多年的敌后侦察,让他养成了敏锐的直觉。
出发前,刘洪才和两名侦察员换上缴获的日军少尉军装。城门口的伪军拦了上来,三角眼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索要证件。
刘洪才深知伪军欺软怕硬。他扬起右手,两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伪军脸上,用生硬的中文呵斥:“八嘎!耽误公务,你的负责!”
伪军立刻堆起媚笑,连滚带爬地掀开路障,看着三人进城。1940 年的山东抗日根据地,这种伪装侦察很常见,八路军靠着机敏在敌占区夹缝中获取情报。
三人借着日军军装的掩护,在城防司令部外围记下岗哨换班规律,数清了炮兵阵地的火炮数量。他们混进市集,摸清了日军粮车的出发时间 —— 当时日军正疯狂掠夺历城资源,运输线是其命脉。
夕阳西斜,情报收集完毕。刘洪才带着两名侦察员从西门悄悄撤出。
到了山脚下,三人脱下日军军装,换回满是补丁的灰布八路军制服。这衣服上的补丁,有的是突围时被弹片划破补上的,有的是和战友换穿磨破的。在物资匮乏的八路军里,这样的衣服是最真实的身份证明。
沿着崎岖山路走了半个时辰,前方树林里走出五个人影,老远就喊 “同志”。
刘洪才下意识放慢脚步,多年的侦察习惯让他瞬间警戒。
待对方走近,刘洪才皱起了眉。这五个人的 “民兵制服” 太新了,领口袖口没有一点磨损。
刘洪才太清楚根据地的情况了。1940 年的山东抗日武装,连粮食都难保证。民兵的衣服大多是自家缝制的粗布衫,补丁摞补丁是常态,有的冬天还穿单衣作战。
更反常的是他们的神态。明明主动打招呼,眼神却一个劲躲闪,脚步慌乱,想靠近又刻意保持两步距离,没有半点民兵见八路军的热络。
刘洪才的目光扫过几人腰间,右侧两人的裤腰处,隐约露出黑色枪柄。那是南部十四式手枪 —— 八路军战士叫它 “王八盒子”,是日军的制式装备。根据地的民兵,别说配备,大多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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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串到了一起,刘洪才的手按在了驳壳枪上。但他没立刻发难,锄奸必须有确凿证据。
他掏出兜里仅剩的半包山东香烟,上前递过去,笑着问:“同志,辛苦啦!我们是游击队的,刚执行完任务,你们是哪个村的?”
五人明显松了口气。高个子接过香烟,却没敢点燃,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是王庄的。”
刘洪才心里冷笑。他上个月刚去过王庄,那里的民兵队长李老栓,是个能抡铡刀砍汉奸的硬汉子。
他故意追问:“王庄的?你们李队长最近还好吗?前阵子他还跟我们队长喝酒呢。”
这话一出,五人脸色骤变,你看我我看你,半天说不出话。高个子支吾半天:“李、李队长忙着呢,我们出来巡逻,不清楚。”
刘洪才彻底确认:这伙人是日军特务,想冒充民兵混入根据地刺探情报。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笑着说:“那你们忙,我们先回根据地交任务了。”
说完,他带着两名侦察员转身就走。身后五人的脚步声变得轻快,显然松了口气。
走出三十步远,刘洪才压低声音:“准备动手,是特务!”
两名侦察员立刻会意,手指扣住扳机。
就在五人转身要钻进树林的瞬间,刘洪才猛地回头,再次大喝:“站住!”
五人浑身一哆嗦,还没来得及掏枪,刘洪才和两名侦察员已经转身开枪。
枪声在山谷回荡,五名特务应声倒地,没来得及反抗。
搜身结果印证了刘洪才的判断。五人身上藏着日军特务机关的证件,还有 3 支三八式步枪和 2 支南部十四式手枪。
“狗特务,幸亏连长你眼尖!” 两名侦察员骂道。
刘洪才皱着眉:“这说明日军开始打根据地的主意了,以后进出的同志都得加倍小心。”
带着情报和战利品回到根据地,刘洪才的事迹很快传开。
表彰大会上,首长特意提到:“侦察兵不仅要能摸清敌人的底,更要能识破敌人的鬼!刘洪才这双眼睛,比望远镜还管用!”
不久后,刘洪才因功升任营长,继续在山东各地开展游击战。他先后参加二十余次战斗,四次立下战功。
1949 年后,刘洪才转业回到老家四川巴中,担任县粮食局机械修配厂厂长。他把部队的严谨作风带到工作中,一辈子清廉奉公。
2014 年 12 月 21 日,104 岁的刘洪才走完了传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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